借我鲜衣怒马-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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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海了去了,也没都跟他们家boss一样,挂开成这样啊?
重点是,上帝一点封号的意识都没有。
北夏上眼睑提起,“玄陈,签s约。”
话毕,画廊上下,包括玄陈,都一愣。
助理试探着问:“您是说,s约?我们还没有s约。”
最高也才a约,狄诺火成这样,在北夏这里,也是a约,玄陈居然是s约?
北夏端起咖啡杯,“我说,你记着。”
助理哆哆嗦嗦拿出平板。
北夏啜一口咖啡,苦涩在口腔游荡一周,说:“朝阳那画室给他,国家公园那边那套房给他,下个月风暴嘉年华全国开启报名端口,给他报上。给curator(策展人)打电话,上海春季salon (沙龙)让他给我空出两个位子,企划书我不着急要,但也不能太晚。”
助理吞了口口水,“哪一位curator?胡径吗?听说春季已经满位了,国画大师想要一个展位,没要成两人在外滩对着破口大骂,还上头条了……胡径这个人没甜头不办事的。”
“他不是想要《苏珊娜》吗?你给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打电话,下年奥地利近现代艺术大展我去,前提是,《苏珊娜》归华夏了。”北夏瞥过去,“以后听完我的话,再问问题。”
助理一抖,又问,“那,我们真的要给胡径吗?丁托列夫的画啊,威尼斯画派重要画家啊。”
“给他。但听说他最近忙着掐架,跟国画大师矛盾还没解释清楚,跟伯尔尼美术馆馆长又闹掰了,台湾的苏莱也表示跟他老死不相往来。除了明年的春季,他手里没待开的展了,而春季是非盈利性质的,也就是说,他那一屁股债的窟窿,填不上了,他要《苏珊娜》是因为他有客户,开价不菲,如果画在我们手里,你觉得,春季添两个展位这件事,谁说了算?”北夏说。
助理目瞪口呆,“可是,作为交换,我们还是要把《苏珊娜》给他啊。”
“给啊,为什么不给。”
助理看不透了,“为什么呢?您不是一向不希望好的作品被铜臭玷污吗?”
北夏淡淡道:“他的客户是赵木升,而赵木升美术馆最大债权人,是我。赵木升美术馆短期偿债能力已经低于当时限定的标准,你去催一催,宽限时日并减息可以,但我要《苏珊娜》。
“……”这样展位拿到了,画也拿回来了。助理身体发寒。
北夏又说:“胡径手里有一幅原收藏于华盛顿国家艺术画廊的《拉奥孔》,我想要很久了,告诉他,想要《苏珊娜》,除了春季的展位,我还要《拉奥孔》。”
助理不确定胡径会有这么缺心眼儿……
北夏呷一口咖啡,“债务人永远都会先解决火烧屁股的事,他着急还债,他会给的。”
助理又不明白了,“那我们直接给他钱不就好了吗?干嘛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北夏:“这一场交易里,涉及到四方,你以为我有很多时间去维系跟各个渠道的关系吗?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为什么不利用?重要的是,我是四方里唯一一个没有损失的。”
助理不说话了,乖乖记录。
北夏继续,“跟年底的盛世拍卖会总代杨振广开二十个点,让他把玄陈的米格尔湖放进最后压轴的十件藏品,噱头我给他找,不会砸他招牌。”
助理浑身都在抖,他们家boss这是下血本啊。
北夏还没完,“整理玄陈所有作品,跟布鲁塞尔皇家艺术博物馆联系,把本来狄诺的一幅展出作品,换成玄陈的。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还欠我一个c位,随便挑一幅送过去。”
全场遁入愕然,开什么玩笑?!竟然要换掉狄诺的作品!
助理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了。
北夏问玄陈,“要什么,等会儿跟她说。”
玄陈惊吓只有最初那一瞬,现在已经恢复到他一惯温柔又不减疏离的神情。
助理顾不得顺顺她爆炸之前的小心脏,又问:“那甲方的权利和义务呢?”
北夏看过去,“原件基础上,十年约改成五十年。”
在场人还没从被‘s约’这两个字震慑到的状态下回神,北夏又给他们迎头一棒。
玄陈是其中唯一声色如初的人。
北夏想了下,没别的事了,“先这样,拟合同吧,下周一把律师叫过来,发布会定下个月。”
助理又问:“那您……还回去吗?”
北夏目光转向玄陈,“短时间内,我可能回不去了。”
助理懂了,回头就把机票给她取消了。
人都走干净,玄陈端起北夏的咖啡杯,给她蓄满,递给她。
北夏接过来,没着急品尝,先伸了个懒腰。
“关于五十年约,有意见吗?”她问。
玄陈笑,“我有意见的话,你会收回成命吗?”
北夏也笑,“纵使你有无数种理由,你骗了我,也是既定事实,人啊,总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北夏呢,虽然是个慈善家,但也不成天做慈善。知道吗?”
玄陈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你签我前半生,为什么?”
北夏口吻淡薄,“我愿意。”
玄陈又问她,“你的助理,看起来脑袋不太灵光。”
北夏:“我的助理,只需要完成我交待的任务,不需要多聪明能干。”
玄陈:“那你为什么还解答她的疑惑。”
北夏看过去,“谁跟你说,那些话,是对她说的?”
玄陈又笑了,“你是想让我知道,不要轻易跟你玩儿手腕儿吗?”
北夏手指敲敲桌面,“我可没这么说。”
第21节
玄陈摁住她的手,正要说话,有人敲门。
北夏自然而然的抽出手来,看过去,“进。”
门打开,助理还没来得及说话,狄诺冲将进来。
北夏以为距离他过来找自己,不会那么快,看来是低估了狄诺的行动力。
他气势汹汹的站定在北夏跟前,指着玄陈,“我现在很不开心!”
北夏站起来,走过去,顺顺他后背,“不开心呢,就出去玩儿两天,交个女朋友。”
狄诺一把攥住北夏的手,“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北夏瞪圆桃花眼,口吻却没多惊讶,“你可别造谣啊,我一点也不知道。”
狄诺不顾旁人,把她揽入怀里,“我不是你心里的第一了,对吗?”
这个问题问的,一浪更比一浪高的道理在她北夏这里,从来也没藏着掖着,她历来尊崇谁又本事谁说话。不是江山不改的年代了,皇位这种事儿,哪能一个人坐到死。
狄诺放开她,捧起她的脸,“你还记得我承诺你,我要为你画一辈子吗?”
北夏微笑,拍拍他肩膀,“那你还记得我说,会有人为我画一辈子,但那个人不是你吗?”
狄诺眼里泛着泪光,“你不爱我了是吗?”
北夏拇指摸摸他眉毛,“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了呢,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瞧瞧北夏这说瞎话的本事,真叫人叹服。
助理感觉身侧杵着一根冰柱,缓缓偏头,看见从进门,就一直云淡风轻的玄陈眸子倏然凛冽。
眼神好可怕!他是在生气吗?
助理汗都流到后脚跟儿了,目前环境让心里跟一窝蚂蚁在开会一样,咬的她苦不堪言。
狄诺再次指向玄陈,“我要你让他走!”
北夏把他手握起,轻轻拍着,“不懂事了是不是?我签他是为你分忧,省了你天天画不出来那么大压力,我都要考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了。你要是病了,那我怎么办啊?”
狄诺对北夏的信任可以这么比喻,哪天他被北夏卖了,只要她说她不是故意的,他都愿意给他数钱。
当然,仅限于北夏。
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北夏亲自回来一趟,才能阻止他跳槽到梁栋手里。
狄诺最后撇撇嘴,“我还是你心里的第一吗?”
又回到初始问题,北夏说:“当然,你永远是我心里的第一。”
狄诺适才满意,得意的瞥一眼玄陈,转身离开。
助理也找着理由离开这个修罗场了。
北夏吁口气,累死,幸亏狄诺这种精神不太正常的只有一个,她手下要全是这样的,也挺愁。
转过身,撞进一个胸膛,结实的叫她想不到别人。
“你属猫的?走路没声!”北夏揉揉脑门。
玄陈也一把抱住北夏,他个子高,幸亏北夏穿着高跟鞋,才不至于叫画面太像车祸现场。
“你又怎么了?”北夏的声音从他胸腹飘出来,被肉和衣裳拦住一半,闷闷的不清澈。
玄陈抱得紧,“我现在也很不开心。”
“……”北夏忍着拿鞋底拍他的冲动,“他有病,你有病吗?”
玄陈:“s约都不是你的第一,我很委屈。”
“我不那样说,他能乖乖离开吗?”北夏觉得她就跟哄孩子一样,“你先松开我。”
玄陈不松,“他a级签十年,都可以抱你,我是签五十年,五十年的卖身契,居然还不是你心里第一,居然还是你找来帮他分忧的,居然还让我松开你。最过分的是,你还说你爱他。”
北夏:“……”
玄陈把北夏抱起来,平视她的眼睛,“我骗你那么一下下,你一直揪着不放,结果扭头就骗我签卖身契。签就签了,说好的s约竟然都比不上a约的待遇。”
北夏问自己,她刚才怎么没把这个猴儿精的小无赖轰出去呢?
玄陈抱够了,放开北夏,立马又学狄诺,牵起她的手,“你要伤我的心吗?”
“你又跟我在这儿演戏呢?我签你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把你这精湛的演技收一收了。”北夏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也就随他了,“不累得慌吗?我看着都累。”
“我本来可以一直瞒你,直到你再也没办法离开我。但我开始不忍心,我甚至自弹自唱告诉你我对你是有预谋的靠近,还把我画画的工具搬到家里……你以为那是为什么?因为这场交易变了质,我不再想只做你的画家,”玄陈说:“我想做你的男人。”
北夏差点就信了,“我的信任你已经透支过一次了,不要在这儿瞎撩,要是煽情对我好使,你觉得我还会跟我前男友分手吗?姐姐现在是,甭管你怎么折腾,内心深处依然毫无起伏。”
玄陈手指在北夏掌心画圈圈,“你昨天喝醉酒,对我特别热情,你忘了吗?”
北夏抬起头,“我喝醉酒以后,对一条狗,也能很热情。”
玄陈不发骚了,松开她的手,“那我现在签给你了,你总得让我有签约的喜悦。”
北夏想了下,“你去看房子吧。”
玄陈盯着她,“你是想,我要是喜欢那房子,没准儿会搬过去,是吗?”
北夏是这么想的,“不好吗?”
玄陈点头,“好。那你去跟我看家具吧。”
北夏:“顶级装修,什么家具都不用。”
玄陈:“我喜欢自己装。”
北夏:“拆了重装?你闲得?”
玄陈:“反正你有钱。”
北夏:“……”
玄陈:“你必须要跟我去。”
北夏:“凭什么?”
玄陈:“凭他仅仅a约你就百依百顺。”
北夏:“……”
玄陈:“我不提点要求,你还以为s约的我很温顺呢。”
北夏发现,她完全不是玄陈的对手。
首先,从相识开始,被他步步为营,是他占上风。
她猝不及防一招五十年卖身契,反败为胜。
结果狄诺来的太突然,让他发现她对手下画家百依百顺,又被他扭转局面。
北夏想着,未来,她要不把玄陈榨干了,都对不起她今天吃的亏!
第16章
北夏下午还有事儿,把电话号码给玄陈,把他轰走了。
玄陈站在旋梯口,看着手机上北夏的电话号码,认识快一个月了,才知道她电话。
助理下来,看到他,“玄陈老师,我带你看看咱们华夏旗下画家的作品吧?”
玄陈应声,随她走,边走边点开微信,搜北夏号码添加。
助理眼尖,看到了,赶紧在群里打一行字——
‘小白脸连boss微信都没有,看来真是情报有假,他压根儿不是boss包的。’
玄陈有素质,不会故意去看对方手机。无意瞥到的不算。
他扬眉,对他们于他的称呼有些委屈,在北夏那里,他可一点小白脸的待遇都没有。
跟着她走,玄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们boss经常把商业机密说给你们吗?”
助理笑笑,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为什么那么信任我们,对吗?”
玄陈没否认。
助理说:“团队每个人都受到过boss工作之外的恩惠,甚至有些人的亲人都是boss在出资照顾。我们虽然谈不上多高尚,但也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
玄陈浅笑一下,没再说话。
恩惠?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要挟?
‘你要不给我好好干,对我一百度忠诚,我就弄死你家人。’的既视感。
玄陈淡淡一笑,有五十年可以跟北夏学怎么做一个法西斯呢,他得好好准备。
继续朝前走,助理指着一幅全景画作《鸿门》,“这是狄诺老师最初签到华夏的作品。”
玄陈近距离欣赏这幅画,又发现很多有意思的细节。
狄诺早期作品雕塑感强烈,给人一种凿出来的美的错觉。这种创作意识为他后来定型起到决定性作用。是他继承乔托绘画风格、自悟革新之路上最关键的一个阶段。
文艺复兴时期艺术革命的发起人之一,马萨乔,绘画作品中,空间透视,立体感效果都叫人击节赞叹,他对明暗对比法灵活的运用,为他开拓了现实主义绘画道路。
狄诺在人物形象的刻画上,几乎是得到马萨乔的真传。
玄陈跟梁栋的一年,除了市场,还摸透了跟他同阶段青年画家的作品风格。
人文主义精神和现代主义表现手法的结合,成就了如今的狄诺。
关于狄诺私下生活,玄陈了解不多,偶尔上网看到,也一目十行,大多是跟哪儿哪儿的戏子共谱鸳鸯曲,在哪儿哪儿的医院,抽烟喝酒裸奔。
看起来特别不正常,也符合他阴郁乖张艺术家的人设。
从北夏方面来看,人设应该不是她运作的,她的重心似乎只在作品上。
如此,狄诺应该是真有病。
他想着,助理又说:“狄诺老师的成功之作在德国慕尼黑的旧画廊,画廊主人在苏富比拍卖会上高价拍得,但因为boss跟画廊主人朋友的关系,boss又原价买回来,重新送给他。”
玄陈问她,“是旧画廊上一任的主人?拉斐尔?”
助理挑眉,蛮惊讶,“你怎么会知道呢?知道这一点的并不多。”
第22节
玄陈口吻淡淡,“听说的。”
助理没多问,接着朝前走,“这幅《阿尔卡迪的牧人》是普桑真作。”
当然。华夏那么大展出平台,怎么会弄幅赝品。
只是,这画作为法国17世纪伟大的古典主义画家普桑的代表作,先前收藏在法国巴黎的卢浮宫,北夏竟然也有本事弄到自己手里……
玄陈唇角轻挑,北夏,这个有本事的女人。
接下来,助理带玄陈转了两个多小时,大多闻名世界的只是略过,都没把画廊全部画作欣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