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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古代刀客养家日常-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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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眼,廿七正低头看她。

    火光跳动。

    人的眼神也跳动,像火焰,又像潭水。

    温柔和热烈竟然可以同时存在。

    阮卿原本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一颗心,忽然静了下来。

    习惯了自我防卫,快节奏,干柴烈火,各取所需。虽然一时浓烈有滋味,可退潮得也快,沙滩上甚至留不下任何痕迹。

    现代人,太功利了。

    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就会觉得疲惫无味。

    眼前情境,她和廿七都不是纯情的少男少女,火焰和空气中的波涛汹涌两个人心里都明白。

    他会怎么样呢?

    如果是一个现代男人,只要不是太不解风情,大多熟男此时此刻会低头吻过来。一切都会发生得很自然。

    但古人会怎么样呢?

    阮卿看着廿七好看的唇形,忽然很想知道。

    她的视线便从廿七的唇,向上移,对上了他的眼睛。

    廿七的面孔忽然低下来,他还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要来了啊。

    阮卿半阖双眼,等着他的吻落下。

    “阮卿。”廿七却只是微微俯身贴近了她,却并没有吻下去。他声音低低地,说:“我坦白个事。”

    有点意外。

    阮卿撩起眼皮:“嗯?”

    “到你家的第二天晚上,你半夜出来拿水喝。”廿七说,“你到冰箱那拿瓶装水,我那天其实还没睡着。”

    “?”阮卿,“嗯,然后?”

    廿七说:“你拉开冰箱的时候我正好抬头看你。”

    阮卿:“所以重点是……?”

    “我并非有意偷窥。”廿七声音更低,坦白,“但冰箱光一照,你裙子透了。”

    阮卿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她睡觉的时候穿什么呢?内裤,一条超级柔软舒服的吊带小睡裙,很薄。

    如果逆光而且就在灯前面……

    阮卿明白了:“所以,你都看到了?”

    廿七目不转睛盯着她,怕她生气。还好,她似乎没有生气,意外、惊讶甚至好笑更多一点。

    廿七心中踏实了许多。他点头承认:“是。”

    “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个……”阮卿的掌心滑过他的锁骨,抚上他的后颈。

    年轻的身体肌肉紧实,有弹性。

    但皮肤并不光滑。

    那些旧伤痕划过手心,有粗粝感,又带着电流,丝丝发麻。

    阮卿撩起眼皮,“是想干嘛呢?”

    在廿七的时代,没有性感这个词。形容一个女子强烈地吸引一个男人,至多说她妩媚、狐媚、妖冶等等。

    但这些词都不适合阮卿。

    成熟女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该要什么。

    唇角的弧度,眸光的潋滟,尾音上扬,带着点鼻音的腔调,让廿七觉得身体里好像点了一把火。

    他揽着阮卿后腰的手掌用力了些,阮卿的身体贴上了他的。

    “阮卿,”他说,“我想娶你。”

    阮卿:“……”

    阮卿的心情急转直下!

    她的手离开了廿七的后颈,搓了搓额角,想说点什么,一时又组织不好语言。

    “?”廿七,“阮卿?”

    终于,阮卿竖起了一根手指,她标志性地一根手指。“廿七,”她晃晃手指,无奈地说,“这种时候,你跟我眼前这种时候,突然提什么嫁娶、结婚,下头你知道吗?”

    下头!

    廿七不能理解:“为什么?”

    这种时候作出承诺,结下鸳盟,后面才能如顺水行舟啊。

    阮卿这一抬手,碰到了廿七的头发。

    他身体虽然热度很好,但半干的头发是冰凉的。阮卿一惊:“你先过来烤火,把头发弄干!”

    廿七还说:“不妨事。”

    “少来!”阮卿说,“你身体再好,现在不着凉,等老了也得偏头痛!我妈就偏头痛得厉害!赶紧地!”

    廿七放开了她,任她把他拉到火盆边。

    他把袍子拧了拧,又擦了擦头发,然后借着火盆的热度烘头发。

    阮卿把袍子接过来,展开了帮他烘干衣服。

    “阮卿,”廿七还没结束刚才的话题,“刚才为什么?”

    刚才明明挺好的,眼看着他和她就要向前跨一大步,忽然气氛戛然而止是怎么回事?

    男人承诺要娶,还错了不成?

    “你呀,还是那种封建时代的老思想。”阮卿说,“不过你穿越过来才十几天,接受了这么多东西,已经很了不起了。”

    “主要是你一直还关在家里,除了我没有怎么跟别的人交往接触过。实际上没有进入我们这个社会。”

    “现在,和你那时候不一样了。”

    阮卿把袍子抖抖,翻个面,抬眼:“我今天勾搭你,心里明白吧?”

    廿七眼睛里有了笑意。

    成年男女,当然是明白的。

    他和她同居于一个屋檐下,那些停留在对方脖颈腰间的目光是藏不住的。那些空气里隐隐约约的热度也是藏不住的。

    大家只是出于各自的原因,守礼克制而已。

    但他们两个作为男人和女人,对彼此的相互吸引是客观存在的。

    他果然明白。

    阮卿说:“但这个和嫁娶什么的没有关系。当然,也不算是逢场作戏。你那个时代的逢场作戏对应我们这边大概就是约炮吧?时间短,效率高,彼此各取所需了就转身再见了。”

    廿七说:“差不多,但多是男子这样。”

    时代局限性没办法。

    大部分的古代时期都是只能男人风流,拍拍屁股走人屁事没有。搁女人这边,或者是通奸行淫,或者是始乱终弃。

    所以廿七的价值观里,承诺婚姻才是正道,表明他不是逢场作戏,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没想逢场作戏。”阮卿说,“但现在不一样,不可能像你们那个时代一样,结婚第一天还铺白绫验落红,婚前不能见面,万一被退婚了还影响名声什么的。现在不一样了,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

    “我的认真意思是认真的谈恋爱。当然,两个人如果谈恋爱顺利,顺其自然地结婚生孩子,依然是社会主流认可的正确和幸福的人生。但它肯定不是恋爱唯一或者必须的目标。”

    “我要是跟你在一起,肯定也是认真的,但并不表示我就是奔着结婚去的。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眼前。”

    “好了,顺利了,当然能结婚。”她说,“不好,不合适的话,你也知道我前面几次是怎么结束的。”

    廿七点点头:“我知道,你做事情向来很干脆。”

    当阮卿认为一段感情继续不下去的时候,她抽刀断水式地就宣告结束。

    “所以啊,你看你,短短时间你就挺了解我的了,这说明咱们俩很契合。”阮卿说,“多好啊,反正到现在为止,我跟你相处得很舒服,我也想和你往前发展一步,成为情侣我觉得也不错。”

    “但真的没必要现在就谈什么结婚不结婚的。廿七,你能理解吗?”

    廿七说:“能。”

    太好了。阮卿松了口气,又问:“那能接受吗?”

    廿七说:“能。”

    阮卿更高兴了。

    她吐槽:“真是的,你刚才不提那一茬就好了。气氛都让你破坏了。”

    廿七却说:“还是得提的。这个事我想好久了,一直想找个时间跟你说的。”

    他说:“你不喜欢别人瞒你骗你,有这事,我自然得跟你招供才行,不能瞒着你。”

    阮卿抬起眼。

    廿七撩起头发,微微一笑:“我如今一穷二白,想娶你,连聘礼都拿不出来,若是连诚意都没有,还谈什么娶。”

    “你不喜欢人骗你哄你,我决不会骗你。我以后有什么想法,都会跟你说。”

    “你不想要的,我自不会以卑鄙手段强求。”

    “自该是我想法子让自己变成你想要的那样。”

第 52 章(关系)

    有时候想要勾搭人; 并不一定非得捏着气声说话,或者一定要展露性感身体不可。

    有时候就是坐在火边,一边烘着头发; 一边平静陈述自己的想法,也能击中对方的心底。

    语气甚至可以没什么起伏; 就好像是在讲着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把她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看得这么透的?

    是那些旅程中的闲聊吗?他总是能很好地倾听,以至于她不知不觉就肯敞开心扉; 跟他说了太多。

    之前逃婚这件事,她连闺蜜都不愿意多谈。这两年,她其实都没有跟谁好好地复盘过那件事。

    只有这次在酒店里,黑灯瞎火地闲聊; 身边有一双安静的耳朵,沉静的眼睛; 一个情绪非常稳的人; 她就说了。

    阮卿嘬嘬唇,一时竟不好组织语言。

    这种话没法接。跟告白似的。正面接,很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

    最后; 她局里局气地点头; 像个老领导似的点评:“态度挺好,挺好。”

    这男人你要是觉得他忠厚憨实,那你眼睛一定瞎。

    多经历几次恋爱就会知道,不能听男人说什么; 得看男人做什么。

    男人最会在追求未得的时候立下自己根本做不到的誓言; 还显得诚挚无比,自己都要把自己给骗了。

    但阮卿跟廿七的相处的确令她感到非常舒服。

    他笑容里带着狡黠; 明明白白就是“我知道这是你想要的”。

    阮卿喜欢他不兜圈子,不侧面游说她,暗搓搓企图说服她改变想法。他既然敢把话说出来,那就以后慢慢看看呗。

    廿七的道士袍子烤干了,他要给阮卿当被子盖:“我没事的,这个温度对我不算什么。”

    雨衣有两件,铺一个,盖一个。这东西不透气,能有效留住身体的热量。

    枕头是几本从箱子里找出来的经书。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陈腐味儿。

    炕很大,但干草有限。为了铺得厚点,廿七铺的面积不大。两个人肩挨着肩并排躺着。

    不过气氛早已经没了,条件也艰苦,谁也起不了什么绮念,就老老实实地躺着了。

    对了对明天要说的话,筛一遍看看有没有漏洞。

    “我猜他大概是十年内去世的。”阮卿说,“但也说不准。七爷爷也只是说当年小将进山想砸道观的时候,他还是小孩,皂角师父已经是中老年人,是他自己估摸着说人家可能大他个三十岁。当年跟皂角认识的或者同龄的人已经都不在了。后来他不再下山了,纯自给自足,连七爷爷都根本没见过他。”

    “没事。”廿七说,“我是个从小被山里老人收养的孩子,没接触过山外。爷爷年纪大了,搞不清年月,我也跟着搞不清。问什么,不好回答的,一律回答‘不知道’就行了。”

    爷爷哪年死的?不知道。反正有些年了。

    遗书哪年写的?不知道,反正早早写好了。

    信纸上怎么有些地方糊住了?想爷爷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着看着就哭了,把纸洇了。

    屋里生了火盆,阮卿身上盖着雨衣,可还是冷。

    她翻第二个身的时候,廿七叫她:“阮卿。”

    阮卿回头看。廿七抬起了一只胳膊。

    啊,热乎乎!

    这么冷的夜晚廿七浑身都是热的。他身体素质真的太好了。

    廿七摸了摸阮卿的手,居然是冰凉的,他扯开衣襟,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怀里。

    然后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看了会儿屋顶的房梁,终于“咳”了一声,说:“别闹。”

    手冰凉凉的还不老实。

    阮卿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又闭上,大言不惭:“这是我身为女朋友的权利。”

    “这个‘谈恋爱’要怎么说?”廿七问,“我们算是什么?”

    阮卿问:“你们那时候叫什么?”

    “无有婚约私相授受或苟合的,”廿七说,“叫姘头。”

    真煞风景。

    “呸。”阮卿啐了一口,“我们这里,一对男女要是恋爱关系,他们就是一对情侣。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以后我给别人介绍,就会说:这是我男朋友廿七。”

    火光把屋里映成橘红色。

    廿七的眼睛在这橘红色的光里全是笑意。

    “怎么了?”阮卿问。怎么高兴成这样?

    “我从不曾是别人的什么人。头一遭。”廿七无限感慨,又含笑,“以后我就是你的人。”

    “啧。”阮卿抱怨,“这个枕着不舒服。”

    廿七把她脑袋r /》

    阮卿枕上去,骨涌了骨涌,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和姿势,满意了。

    喜欢的姑娘在自己的怀里,还动来动去。

    廿七到底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如果有“女朋友的权利”,那对应也该有“男朋友的权利”,对吧?他还想亲亲她的脸,被阮卿伸手捂住了嘴巴:“扎!”

    “不许亲。”她抱怨,“扎死了!回去之后赶紧刮胡子!”

    “好。”廿七答应看,低声问,“亲亲头发可以吗?头发不扎的。”

    阮卿闭上眼睛:“好吧。”

    廿七于是亲了亲她的发顶,心满意足了,闭上眼准备睡觉。

    过了一会儿,阮卿又骨涌。

    忽然听她说:“不许动。”

    廿七老实没动,紧跟着唇上一热。有温温软软的东西贴上来。

    廿七睁开眼,阮卿已经翻身,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缩在他怀中。

    廿七掐住了阮卿的腰,那力气让阮卿知道刚才那一下把他招惹起来了。她忍住笑,用力掰开他的手,拉他胳膊环住自己:“睡觉!太硌了,不许闹。”

    廿七的呼吸有几分粗重,但也老实没动,慢慢平复了。

    阮卿靠着个大火炉,暖和和的,折腾一天,也渐渐睡着了。

    半夜里忽然凉了一瞬,睁开眼,迷迷糊糊看了看。原来火小了,廿七起来添柴。

    他很快回来,又抱住她。

    重新暖和起来了,阮卿接着睡着了。

    干草太不舒服,睡得不是太好。第二天起来人有点迷糊。

    廿七已经不在了,阮卿晕乎乎穿上鞋,揉揉眼睛,拉开门走出来。

    外面阳光超级好,但空气很凉。阮卿又搓了搓脸,人清醒点了,伸个懒腰打量眼前的院子。

    忽然呆住。

    昨天到睡觉的时候,院子里都长满了半腰高的野草,遮蔽视线。晚上看特别吓人。

    可现在,那些野草都不见了,一整个院子,变成了绿油油的……草坪?

    再仔细看,这“草坪”有点粗糙。

    清晨的凉风袭来,阮卿打了个喷嚏。

    廿七立刻就从天而降了!不知道他刚才在哪,从哪冒出来的。

    “早晨凉气重。要不然先把雨衣穿上。”他去给她拿了雨衣。果然穿上好多了。

    廿七说:“再等等,太阳高些就会热起来。山上就是这样,一日里像几个季节。”

    阮卿揉揉鼻子,指着那“草坪”问:“怎么回事?”

    “野草根扎得深,要除净的话得用锄头翻土,太花时间了。”廿七说,“我取了个巧。小区里不都是这样的。”

    廿七见过小区里修草坪,修剪完整整齐齐,一片绿油油。

    他便放弃了锄头,用镰刀割草。

    他昨天给斧头换了新手柄之后,简直如虎添翼,效率大幅度提高了。今天早上,他把大部分需要的工具都换或者是修了手柄。

    那边镰刀更是认真打磨了。他是磨刀的高手,一把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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