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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为我着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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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看贺星原发来的定位,事情似乎不像她之前怀疑的那样。

    店里没有客人,林深青随意在窗边坐下:“多拿副碗筷。”

    “你还约了人?”

    这怎么能叫约呢?她给自己倒了杯水:“试探完人家的定位,骑虎难下而已。”

    她解释得含糊,苏滟也没多问,回头交代服务生准备四人餐。

    一听是“四人”,林深青问:“还有谁?”

    苏滟的表情不太自然:“我的一个朋友。”

    她话音刚落,玻璃门一晃,进来个身材纤瘦,打扮知性的女人。

    “罗姐来了呀!”苏滟起身招呼,给两边作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朋友,深青。”又跟林深青说,“这是罗菲,罗姐。”

    林深青眨了眨眼,似乎对这三个女人的场面不太理解,倒是罗菲走上前,主动向她伸出手来,和煦微笑:“你好。”

    *

    半个钟头后,林深青才知道这个“罗姐”是谁,以及苏滟安排这顿饭的真正用意。

    苏滟希望她放下戒备,与罗菲熟络,所以起先一直含糊其词,但最后还是绕不开重点:“罗姐前不久刚从澳洲调过来,现在在咱们这儿一院的精神科,做关于ptsd的项目研究。”

    林深青的笑容短暂凝固,眨眼又恢复如常:“哦,你之前在店里碰见的心理医生就是罗姐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贺星原刚好推门而入。

    三个女人同时扭头。

    林深青“歉意”地跟苏滟和罗菲说:“啊不好意思,朋友来了,失陪。”说着拎包起身。

    刚端来一锅养胃粥的服务生愣了愣。

    苏滟站起来:“深……”

    “改天约,你招待罗姐。”她笑笑,拉走了贺星原。

    贺星原跟着她出了门:“不是叫我来吃饭的?”

    “不是啊,吃饭有什么意思。”她出尔反尔得毫不羞惭,轻飘飘看他一眼,“还洗了个澡呢?”他点点头,点完才意识到她语气里有暧昧的成分,补充说:“出门都洗。”

    林深青笑起来:“大学课本有教‘欲盖弥彰’这个词么?”

    “……”他心烦地拧了拧眉,“没有,那个在中一课本里。”

    “中一?”这叫法倒成功转移了林深青的注意力,“你不是大陆人啊?”

    “是大陆人。”

    林深青轻轻“哦”了声,没有追根究底。

    走出南街,贺星原在一家粥店门前停下:“还是吃饭吧。”

    林深青嘴上不置可否,人倒是跟他进去了。

    这是一家装潢非常简朴的小店,几张木质的桌椅板凳,一个立式空调配四只挂壁电扇,但陈设相当干净,给人感官不差。

    店里没几个客人,老板娘听见推门声,从后厨掀帘出来,一看来人就笑了:“小也来了啊,这是你们院女同学?我们家敦儿今天没跟你一起呐?”

    林深青本来就才毕业没几年,穿着白t又没化妆,确实有股学生气,贺星原也没更正,招呼回去:“他跟陈驰在一块,刘姨,要两碗清粥,小菜随意就好。”

    林深青在木凳上坐下,托着腮看他:“她刚刚叫你什么?小野?‘野兽’的野?”

    “……”他顿了顿,“‘你也是’的也。”

    “狐狸精属于野兽吗?”

    贺星原愣笑:“那不然是家畜?”

    林深青点点头。原来是同类。

    她接过刘姨端来的粥,拿勺子搅了搅,又问他:“你全名呢?”

    贺星原突然语塞。

    她摊摊手,示意不讲也无所谓。

    “我姓路。”他沉默片刻后说,“全名路子也。”刻意把“子”字念成了第三声。

    但林深青把这名字在嘴里过了一遍,还是被逗笑了:“真的?”

    贺星原从衣兜里拿出身份证,面无表情地递过来,看上去挺习惯这种质疑。

    林深青摆摆手没接,又笑了一声。

    贺星原收回手,低下头喝粥。

    她看看他:“用不着跟着我喝粥,吃得饱么你?”

    “这里的粥好喝。”

    林深青耸耸肩,示意那就随他,然后也低头喝了一口。

    这一口粥送进嘴里,顷刻间香气四溢,才知道他没说客套话。

    看她这反应,贺星原解释:“加了香油。”

    “啊,是。”她点点头,思索了一下,觉得这味道有那么点熟悉,像小时候老家那儿几毛钱一碗的粥。

    贺星原抬眼看着她,欲言又止。

    林深青难得有了点胃口,很快把粥喝干净,拿纸巾擦擦嘴问他:“带烟了吗?”

    他抬起头:“你不是不抽烟?”

    “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的。”

    演讲的时候她跟学生开玩笑,说自己已经当了职业酒鬼,不能碰烟了,免得活不长。

    他当时半梦半醒听了一耳朵。

    “哦。”她记起这回事了。但事实上这跟长命百岁没关系,只是因为烟草容易影响酒质判断而已。

    林深青笑起来:“要活那么久干什么,没听说过美人薄命?”她朝他摊开手催促,“带了没啊?”

    贺星原不动反问:“你在找刺激吗?”

    “嗯?”

    “前天晚上也是。”不计后果地喝到酩酊大醉,包括跟花臂男说那句“去死”。

    贺星原皱眉看着她。

    林深青的手还摊在那儿:“就当是呗。”

    “我没带。”

    她点头起身:“那我去买。”

    贺星原结了账出去拦她:“你是真嫌命太长吗?”

    这话说得急了点,语气不太好,他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想补救又没开得了口。

    林深青好笑地看着他:“抽根烟怎么了啊,你不也抽?”

    他态度放软:“我的意思是,找刺激也不是只有烟酒这种路子。”

    “那我还真不如你路子‘也’。”她笑了笑,“我现在上不了天也下不了海,还能找什么刺激,你教教我?”

    贺星原想了想:“坐车呢,行不行?”

    “行啊,什么车,过山车?”

    “等会儿。”他拿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问那头,“执哥,今天场子里有没有双座车?”

    “大概一个钟头后。”

    “不是,我带朋友兜两圈。”

    “好。”

    几句过后,他挂断电话,回答她:“赛车。”

    *

    林深青不得不承认,这个路子也的路子是真的野。

    一个钟头前,他还在带她吃街边小店,被她误会是玩过山车的嫩学生。

    一个钟头后,他熟稔地走进上流人士出入的赛车俱乐部,一路领她到了赛车场。

    四周是成片的绿荫草地,蜿蜒的棕灰赛道,金灿灿的看台,还有蓝得像油画的天。他面对着几辆五颜六色的f1赛车问她:“想坐哪辆?”

    林深青不懂车,纯看颜,指着一辆火红的说:“那辆。”

    贺星原走开几步去跟一名教练交涉,几句过后,朝她招招手:“过来。”

    林深青跟他去了更衣室,换上一套防护服,出来的时候,看他也穿好了赛车服,正低着头整理袖口。

    红黑相间的贴身款,衬出一身的男性荷尔蒙。

    而且他的衣服比她这件合身得多,所以她猜,这原本就是他的。

    红色系的。

    林深青像被挑起愉悦的神经,吹了声口哨。

    贺星原顺着声找到她,拿起一旁咨询台上的纸笔过来:“看看这个,没问题的话在最下面签字。”

    “干什么?”体验极限运动前都得签字,林深青是明知故问。

    “生死状。”他答。

    她笑得狡黠:“签了这个以后,是把命交给你了么?”

    贺星原似乎不能反驳这个说法:“怕就不签,现在还能反悔。”

    林深青抽过笔,扬手签下名字:“来不及了,你好好负责啊。”说完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贺星原把纸笔递还给工作人员,回头看她背影,想笑又笑不出来,最后无奈地叹口气。

    他跟上去,从教练手里接过头盔递给她,自己也拿了顶戴上,然后站在那辆f1双座赛车旁说:“我不开全速,等会儿要是受不了就喊停。”

    他说得无比自然,一旁教练也听得无比自然。

    好像只有林深青觉得,“受不了”和“喊”这种字眼有调戏的味道。

    但当她坐上赛车,感受到它急速飙破两百码,像子弹出膛一样绝尘而去时,就知道了——调戏?这完全是愚昧的错觉。

    高速,敞篷,低于常车的底盘,炸雷一样轰鸣的引擎声,昏天黑地般的推背感……这些所有在同一时刻向她袭来,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尖叫起来。

    不喊还是人吗?

    赛车很快驶入了一段加速空间富余的长直道。贺星原目视前方,有条不紊地继续加档。

    林深青在慢慢攀升的速度里适应着他的节奏,刚调整好呼吸却已经到了直道尽头,传说中险峻异常的“发卡弯”。

    三百码的赛车在一刹间制动到八十码,这一刻她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整个人像随时要被横向离心力甩到天外。

    贺星原安静地打方向盘过弯。林深青已经头晕眼花。

    她模模糊糊地想——这小子清楚这里的地形,这完全是有预谋的炫技。

    妈的。

    林深青强忍着不喊停,等到一圈过后,赛车刹停在终点处,浑身都泄了力。

    贺星原摘掉头盔下车,看她僵在后座喘气,眼眶被刺激得通红,眼底却空洞无神。

    这是懵了。

    他人在车外,探身过来帮她摘掉头盔。

    林深青缓缓扭头,仰起脸看他,目光慢慢聚焦,见他动动嘴说了句话。

    她没听清,揉揉发麻的耳朵问:“什么?”

    这一嗓子沙哑得厉害。

    “我说你能下车吗?”他重复一遍。

    林深青眨了眨眼:“哦,坐着挺舒服的,我再坐会儿……”

    贺星原笑着背过身,靠在车边等。她捋捋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扎了一次马尾,然后平复了下问:“再来一圈吗?”

    “还能来?”他回过头,“再一圈准吐,等你胃好了再说吧。”

    她“哦”了声,尝试着踩矮梯下来,一脚落地直接软倒,被等在那里的贺星原扶住。

    他握着她的手肘,把她一把托下地,垂眼问:“够刺激了没?”

    林深青连膝盖都找不着在哪,嘴上却还不认:“没,都说再来一圈了……”

    “那还找不找别的刺激了?”

    她终于摇着头服输。

    不找了,哪还有比这“野路子”更刺激的东西。

    第6章

    【高亮提示】性感顾导,在线翻车……写到后文发现一些叙述上的别扭,所以修改了关于男主名字的设定:原本设置男主小时候叫“贺星原”,长大后改名叫“路子也”,现在颠个倒,改成小时候叫“路子也”,长大后改名叫“贺星原”。也就是说,女主心中的邻家弟弟叫“路子也”,而男主目前所有证件上的名字都是“贺星原”。跟女主一起出事故的那个富商人家,相应也改成了“贺家”。抱歉带来困扰,请大家忘了上章的野路子梗,不过不用回头重看,记得这个改动就好,下面让我们进入今天的刺激之夜——

    贺星原最后答应了“下次”。

    林深青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就见他坐在看台第一排,手里握着一瓶空了一半的冰水。

    “我的呢?”她走上去问。

    贺星原拿起手边一个白色保温杯,拧开杯盖,往一次性纸杯里倒水。

    她笑着看他:“不能直接用那杯盖喝么?”

    贺星原把温水递过来:“不是我的杯子。”

    “要是你的,就能直接喝?”

    贺星原看她一眼,没接茬。

    她接过水一饮而尽,又把纸杯推回去。

    他接着倒,她接着喝。

    三杯过后,林深青在他隔壁一位坐下,惬意地伸直两条腿:“天上飞的你也会开,地上跑的你也会开,海里游的呢,会不会?”

    贺星原偏头看她:“你说潜艇?”

    林深青一愣,拔高了声:“你还会开潜艇?”

    “不会。”

    “……”

    “开过游艇。”他又说。

    林深青想那也够牛逼了,点点头问:“驾驭得了这么多交通工具,是不是也能驾驭各色各样的女人?”

    贺星原有点无语:“这有什么联系?”

    “哦,意思还有你拿不住的。”

    当然,比如眼前这个,三句话里有两句话是在调侃他的。

    贺星原没把这句心里话讲出来,拧开瓶盖,把剩下半瓶冰水喝了。

    林深青正经了点:“读大几了?”

    “大三。”

    她掐指一算:“小我六岁。”

    “五岁。”

    林深青眉梢一扬:“还背了我身份证号呢?”

    贺星原噎了噎:“我小学留过一级。”

    她“哦”了声,瞥瞥他:“看着脑子挺好的啊。”

    “……”

    贺星原想了想,还是解释了句:“不是因为成绩,有一学期念到一半搬家了,才重读的。”

    “搬家干嘛不等念完一级?”

    如果只是简单的“搬家”,当然不至于这样折腾孩子。贺星原沉默片刻说:“当时家里出了事。”

    林深青低低“啊”了声,想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就没再多问。

    贺星原把空矿泉水瓶慢慢拧瘪,问:“你呢,以前搬过家吗?”

    这当然是明知故问。

    贺星原记得太清楚了,他去港城的前一年夏天,有一天,老巷里开进一辆锃光瓦亮的黑色轿车,把林深青和她妈妈接走了。

    真要算起来,他们之间,其实是她先离开。

    她甚至没有和他道别。

    “当然搬过。”林深青答。

    “为什么搬的?”

    她撑着腮笑:“我妈跟野男人跑了,他有钱,能给我买漂亮衣服,我就不要我爸,跟着跑了。”

    贺星原看着她:“后来呢,回过老家吗?”

    她没正面回答,反问:“穷乡僻壤有什么值得回的?”

    贺星原点了点头。

    不管这些话几分真假,他大概明白,林深青对外为什么不用本名,不打林家招牌,林爷爷又为什么在采访中说自己孙女没有从事酿酒行业了。

    除去爸妈离婚后,她跟了妈妈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和爸爸、爷爷的事业观是截然相悖的。

    林爷爷和林叔叔都是业内颇受赞誉的酿酒师,却爱酒不爱钱,多年来四处给人当免费顾问,乐得为钟爱的事业奉献终身,就像葡萄酒世界的无国界医生——名声一箩筐,口袋叮当响。

    可林深青呢,她像一个叛逆期少女,使劲和他们对着干,接受伽月的高价聘请,露面于世界各地的商业场合。

    她拿傲人的酿酒天赋换惊艳四座的跑车,和对同龄女孩来讲宛如海市蜃楼的豪宅,活得世俗却风光。

    她的理念是——有钱不赚王八蛋。

    过了很久,他才说:“嗯,是该选钱。”

    林深青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他垂着眼:“有钱的话,就不用因为冬天太冷,晚上睡觉把门窗捂得严严实实了。”

    她没大理解,觑觑他:“学我们穷人家出身的孩子多愁善感什么?你身上这件卫衣,标价近五位数吧。”

    “你的别墅不也值近八位数?”

    对视片刻,两人齐齐笑着撇开眼。

    贺星原撑膝起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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