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我着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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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青一刹双目清明,醉态不见,飞他一个眼刀子:“加词加得过瘾么?”
“肯陪你演戏就不错了,还嫌呢,纵观整个金越,谁有我这种即兴发挥的水平?”傅宵理理被她靠皱的西装,“嘶”了一声,“你还真跟那小子杠上了么?看看他这进酒店出酒店的速度,就知道那方面不行啊。”
林深青哼一声:“你懂个氮气!”
傅宵点点头说“行吧”,拿出手机:“既然这样,不能白白浪费我的演出费,咱们听听后续。”说着给外边司机打了个电话,开到免提,“老王,你开大灯瞅瞅,前脚刚出酒店的那对男女去哪了。”
“女的上了计程车,男的还在路边。”
“在路边干嘛呢?”
“抽烟呢,傅总。”
“哦,你再看一会儿。”
老王即时汇报——
“抽第二根了。”
“他踹了一脚路边的易拉罐,哦……好大力。”
“现在又改踢石头了,傅总。”
“行了,挂了。”傅宵掐断电话,看看林深青,“高兴了吗?”
林深青喜滋滋一笑:“富三代的脑子,还是可以理解理解的嘛。”
第9章
等贺星原离开,两人才走出金越,只是临要上车,几个酒庄老板又把傅宵拖了回去,说他这就走了,不够意思。
林深青胃没好全,刚才又因为应酬需要喝了几杯,不愿意再陪他折腾,就让司机先送她回家。
这个点市里到处都堵,马路上一溜排的车,车尾刹车灯一盏接一盏相继亮起,刺得人眼窝发酸。
半个钟头的车程,开了一个多钟头才行进了三分之二。林深青人又犯了晕,在司机踩下第一百脚刹车的时候,酸水已经冒到喉咙口。
还剩一段路,她受不住了,叫司机回去,披上风衣下了车,按照手机地图确定白麓湾的方向,然后穿进了附近一片老小区。
小区里的阿姨们正穿着红舞裙,热热闹闹跳广场舞。林深青嫌闹腾,七绕八拐走到安静的小路,整个人才活了过来。
只是还没呼吸几口清爽的新鲜空气,就接到了苏滟的电话。
准确地说,是苏滟打来的第三通电话。聒噪的广场舞音乐盖过了前两通。
“终于接了……”苏滟松了口气,“你在哪,还跟傅宵在一块儿吗?”
“他应酬呢,我一个人在锦华苑。”她答完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刚才跟他在一块儿啊?”
“贺星原说的,他被你拉黑了,联系不上你。”苏滟急急忙忙地说,“你在锦华苑做什么?别乱走,去人多热闹的地方等我过来。”
林深青一头雾水:“等你来干什么,跳广场舞么?”
“对,你就去广场。”苏滟发动了车子,“贺星原说有人跟踪你,我不清楚具体情况,总之你千万别待在黑漆漆的地方。”
林深青还真在黑漆漆的地方。
这小区建成起码十多年了,楼房外墙已经斑驳泛黄,楼里的自行车车库也都废弃了,街上路灯十盏里有三盏是忽明忽暗的。
但她听见这话却笑起来:“这是变着法子骗我放他出黑名单呢。他是神仙吗?怎么知道有人……”
她说到这里猛地顿住,因为看见斜前方废车库的窗户上闪过一道黑影。
她木然地接下去:“哦,你快到了是吧,我这儿靠近锦华苑东门。”说完头也不敢回,立刻抬脚朝东走。
苏滟明显听出不对劲:“你别吓我啊,附近有没有居民楼可以避的,不行就喊救命……”
林深青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心脏都快要蹦出嗓子眼,耳边嗡嗡嗡地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直到身后黑影离得越来越近,近到快贴上她后背,才大叫着拼命狂奔。
来人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一把拉住她:“是我。”
林深青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她愣愣扭过头,确认了来人后,更加歇斯底里地喊起来:“贺星原你有病啊——!”
“我……”贺星原懵了懵,“不是,我刚才叫你几声,你都没听到吗?”
她甩开他的手,使劲推了他一把:“我听你叫魂啊!你跟人打炮打爽了,闲得蛋疼来我这儿装神弄鬼是吧!”
贺星原沉默下来,一股无名火蹭蹭蹭冒上头,到嘴边的一句“我没有”倏尔一转:“你不也挺爽的么?跟谁都能撒酒疯。”
林深青被吓出的眼泪还挂在眼角,听见这话气极反笑:“是呀,我爱跟谁撒跟谁撒,爱跟谁爽跟谁……”
她话说到一半,被车前灯刺得一晃眼,抬头就见对面飞驰来一辆电瓶车。
穿红舞裙的阿姨握着车把手一路狂飙,到了两人跟前一个急刹:“小伙子找着人了?”
贺星原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林深青一抹眼角泪花,还没搞清楚状况。
阿姨又说:“找着就好,就是那俩流氓蹿得太快,阿姨们没帮你逮着!”
“没关系,麻烦您了。”
林深青回过味来,眨眨眼问:“啊,真有人跟踪我,还是一双?”
贺星原抿着嘴不说话。倒是阿姨相当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可不是好大块头的一双吗?不过都叫这小伙子收拾了。哎那一拳拳帅得来哟,看得我们一群老阿姨都想回十七岁了……”
“……”
林深青看看贺星原,笑着附和:“是帅,是帅。”
*
目送阿姨骑着电瓶车离开后,两人之间就陷入了尴尬。
一个气着,一个虚着。
最后还是林深青一低头,瞥见了他手背上狰狞的擦红,开口打破僵局:“跟人动什么手呀,不是要开飞机的么,伤了怎么办啊?”
贺星原皮笑肉不笑:“反正我闲得蛋疼。”
林深青瞅瞅他晦暗的脸色,琢磨着错怪了人家,该说点什么,就见苏滟到了,下车来问:“没事吧都?怎么回事啊到底?”
“唉,还不是太漂亮惹出的那点事。”林深青拢了拢风衣,刚要拉贺星原上车,突然听见他手机响起来。
她在他接起之前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朱娆。
女的没跑。
林深青正暗暗感慨这小子命犯桃花,老少通杀,贺星原却对着手机阴恻恻地说了句:“我在金越警告过你了吧?”
一个尖锐的女声隐隐从听筒里传出:“我没要对她做什么,就是想找人跟到她家……”
林深青隐约明白过来,也不等他挂电话,就指着他手机问:“不是,等会儿,谁啊这是?刚才在金越的那个女人?”
贺星原点点头,挂断电话。
林深青给他气乐了:“搞了半天是她要弄我?你女人什么意思啊贺星原?”
贺星原皱皱眉:“回头跟你解释。”
“我现在就要解释。”
他看了眼她身后居民楼:“现在不合适。”
苏滟以为是嫌她碍事,立刻摆出投降姿势:“我走人,车让给你们。”
林深青也没功夫跟她客套,拉开驾驶座车门,招呼贺星原:“来,上来解释,立刻。”
贺星原坐上副驾驶座,看她抱着臂冷声说:“说吧,怎么回事。”
“她是我叔叔的小三,之前跟你说过的发件人。”
“……”
这开门见山的一句,愣是把林深青笔挺的腰杆压弯了一截。
“这种丑闻传出去,对香庭又是一笔影响,所以我一开始没详说。”
“哦,”她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她今晚这是?”
“她还执着于——你是我婶婶的共犯,可能打算恐吓你。”
林深青呵呵一笑:“还挺社会的啊。”
“都是拿不上台面的小把戏。”
一个毫无背景的坐台小姐,原本根本不至于让事态发展成这样。
贺星原知道,今晚的意外错在他。
朱娆一开始找上他,是认为在针对他婶婶和堂哥这件事上,和他存在共同利益。可他在金越的态度,却让她彻底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转而打算自己动手。
贺星原明白这一点,并不是没对朱娆留心眼,只是看林深青和傅宵在一起,赌了口莫名其妙的气,所以少了句提醒,又以为她会在酒店流连整夜,放松了警惕,导致发现不对劲时晚了一些。
林深青还没想通:“可你叔叔都不在了,她还这么卖力干什么?”
“因为她肚子里有了,搞垮我婶婶和堂哥,才有机会分金汤水。”
虽然朱娆一直假惺惺以爱为名,没跟贺星原坦白孩子的事,但她的马脚露得太明显了——真要没有私心,为什么等事故过去近一月了才来?
贺星原一查就发现,根本在于:她前阵子刚检查出了身孕。
林深青吓得捂上耳朵:“这么劲爆的消息都告诉我,你要害我被灭口吗?”
“是你非要我解释的……”“你不会随便说几句糊弄我?”
贺星原无话可说,目视前方点点头:“行,怎么都是我错。”
林深青像听不出他讽刺意味似的,还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那现在怎么处理这姓朱的?”
“你想呢?”
“你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就不能把她交给警察,我怎么想重要吗?”
“这不是也有不闹大的办法么?”
林深青沉默了一会儿,摆摆手:“算了吧,孩子是无辜的。你们搞豪门恩怨,我才不跟着造这个孽。”
*
林深青知道前因后果以后,反而对朱娆不那么有所谓了。
倒是贺星原是个狠人,没直接动孩子,却打了个电话,把事捅到了朱家。
林深青从电话里听出,这是户朴实人家,照朱家父母气到呕血的态度,朱娆当三儿怀上的孩子,绝对留不住。
这叫什么来着?借刀杀人?
林深青突然觉得,这个弟弟真不好惹。
她喝了酒不能开车,解决完事情后,两人交换了座位。
送她回家的路上,贺星原一路无话。
林深青想着人家累死累活一晚上,炮没打成反遭她狗血淋头一顿,也是委屈,在家门前下车后,看他没有跟来的意思,主动说:“跟我进去处理手伤。”
“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她剜他一眼,“男人的手是要干大事的,能随随便便对待吗?”
“……”
贺星原现在听她说什么都往歪处想,他心烦意乱,留下一句“我去还车”就踩下了油门,没想到刚开出几米,就听后边传来林深青凄厉的惨叫。
贺星原猛一脚刹车,解了安全带冲下去。
林深青花容失色地跑到他跟前,死死拽住他衣服,另一只手指着电子门边未拆封的快递箱:“有炸|弹啊!”
“……”神他妈有炸|弹。
贺星原差点跳停的心脏缓缓回过劲,一把甩开她的手:“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没点分寸?一分钟不作就会死是不是?”
林深青毫无愧色:“谁叫你走那么快,跟我回趟家怎么了啊?”
他脸色铁青地点点头,拿起快递箱,指着电子门:“行,开门,赶紧的。”
“?”
“进来拆炸|弹。”
林深青“哦”一声,开了门。
贺星原带着怒气进到客厅,狠狠砸下箱子,徒手拆封条。
撕拉两下开了封,他忽然脸色一变,僵在了原地。
林深青看他这骇人的表情,吓得躲在鞋柜后边,蹲下来抱住了头:“怎么了怎么了?真是炸|弹吗!”
第10章
贺星原注视了箱内物件整整十秒,又看了眼箱子上贴着的空白快递单,这才抬起头来:“不是。”
“那你这什么鬼表情?”她嗤他一声,起身望过来,“是什么啊?”
“没什么。”他把箱子挪到身后,“这快递什么时候送到的?”
“没什么你问那么多?”
换了刚才,他大概要不太舒爽地说“问了你就答”,可他不发火了,语气都和缓下来,又耐心问了一次:“今晚收到的吗?”
林深青在他对面坐下,交起一双腿:“第一次看到是去金越之前,但我这两天都没出门。”
所以也不一定就是今晚才放在那儿的。
“这附近有监控吗?”
“物业能查,不过现在太晚了。”
贺星原点点头。
“到底是什么,还卖关子呀?”她笑着朝他身后瞄,“我经常收到社会各界优秀男士的礼物,你要这么小心眼,不得气炸?”
如果她到现在还以为是哪个男人送来的礼物,就太说不过去了。
林深青这个人,玩笑开得越凶,越表明她内心害怕。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心照不宣的沉重感。
贺星原难得顺从她的调侃,点点头说:“是,我小心眼,这礼物我给你扔了,你洗澡睡觉去。”
她耸耸肩,示意好吧,起身上了楼,完全忘了要给他处理手伤。
贺星原打开快递箱,低着头重新看了一遍。
满箱都是林深青前任女助理叶师师的照片,最上面,是她被海水泡白,七窍流血的遗体高清像。
他扯了扯卫衣领口,牙关节因为怒意阵阵颤栗,平静了一会儿,扭头走上二楼。
林深青正坐在床边,抱着一个衣篓发呆,看见他来,夸张地“哇”出一声:“你这走路没声的,偷窥癖啊?”
他不答反问:“客厅沙发可以借我睡一晚么?”
“付钱吗?”
他点头表示可以:“多少?”
“谈钱多伤感情,要不要考虑肉偿?”
“……”
“又想什么呢?”林深青抱着衣篓站起来,食指滑过他肩胛锁骨,在他心口轻轻一点,“猪肉,猪肉馅儿的馄饨,我明早想吃。”
贺星原在她走进浴室后闭了闭眼,平复片刻,敲了敲她的门。
“还有事啊?”她朝外问。
贺星原默了默,说出了上来这趟的根本目的:“我就在楼下,夜里有什么动静都听得见。”
安静了很久后,浴室里传来一声低低的,不带玩笑意味的应答:“嗯。”
*
这一晚,林深青照旧没怎么睡好。
神经衰弱让她对声音异常敏感,次日清早,楼下传来陌生男人说话声的第一时刻,她就醒了。
但因为贺星原的声音也夹杂其中,她选择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直到身体彻底苏醒,才简单洗漱了一下,慢吞吞走下去。
客厅里坐了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贺星原跟他们讲话到讲一半,抬眼看见她,指着料理台说:“馄饨在那儿热着。”
她“哦”了声,趿着拖鞋去拿。
两名警察朝她颔首致意,其中一个跟贺星原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近期会多加巡查留意,再有发现异常,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说着站起身来。
“谢谢。”贺星原起身送他们出去。
等人走后,林深青才端着馄饨走过来:“难得一夜过去还能看见你人啊,今天不早跑么?”
“翘了。”
林深青点点头,吃着馄饨没了后文,似乎丝毫没打算过问刚才的情况。
反倒贺星原主动挑起话头:“我去物业查了监控,你家附近的探头坏了,坏了两天,今早刚修好。”
林深青惊叹:“那姓朱的这么专业么?”
看贺星原的反应,快递肯定是不好的东西,她当然不至于自虐地一探究竟,只是结合昨晚的跟踪事件,认为这是朱娆的手笔。
可贺星原却摇了摇头:“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