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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为我着迷[先婚后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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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过去拍了拍李彭的肩:“发什么愣,过来干活。”
  不出一天,相邻的几个科室都知道了宁枝名花有主的传闻,有些八卦心重的跑来打听,宁枝一概笑而不答,秉持以往的低调属性。
  至此,她的上班生活反而纯粹许多。
  宁枝又一次体会到奚澜誉这项提议的精妙。
  …
  宁枝跟奚澜誉约在六月领证。
  她没经验,晚上临时做攻略,才知道还要带三张结婚登记照,两人连面都没见几次,哪来的照片,只好请了一天假,上午拍照片,下午领证。
  宁枝下楼时,奚澜誉已等着。
  他那辆低调却又实在低调不起来的黑色款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一旁。
  这人估计也做了点功课,深色衬衫换成白色,搭配银丝边薄框眼镜,看着倒更像斯文败类。
  他倚在轿车旁抽烟,闲散懒倦,两腿交叠,手里抓了只银色的S。T Dupont打火机,挑盖咬烟。
  他长得好,就宁枝走过来的这会儿工夫,不知多少女生向他投来打量的目光。
  但估计是奚澜誉这人气质实在太冷,大家也只敢看看,愣是没一人敢上前打扰。
  上车后,宁枝与他一道坐后排,座椅宽敞,两人之间仿佛能塞下一整个银河。
  奚澜誉屈肘撑着车窗窗沿,轿车飞驰,他没什么情绪的闭目养神。
  宁枝也没有说话,这一路不像去领证,倒像去离婚。
  车内弥漫着一贯好闻的雪松香,清冽干涩,像冬天身处室外,呼吸到的第一口冷空气。
  宁枝阖上眼,指尖无意识扣了下包带。
  这是她二十六年的人生里,做过最出格的事情。
  然而,或许是与对方的实力太过悬殊,又或许是,他确实看着有几分可靠。
  宁枝竟意外的平静。
  这份平静一直持续到车停在北城市中心的地下停车场。
  宁枝偏头:“不去拍照?”
  这不是她定的拍照地点。
  奚澜誉阖上的眼睁开,推了下眼镜,嗓音含着点久未出声的低哑:“先去买戒指。
  目光对上,宁枝开口,清清冷冷的口吻:“我们又不是真结,没必要买这个。”
  奚澜誉睨了她一眼,并不认同:“做戏做全套。”
  外科医生不方便佩戴饰品,宁枝也不是什么珠宝爱好者,平白多出个戒指,她反而麻烦。
  她坚持:“以后需要的时候再买不行吗?”
  奚澜誉已拉开车门下车,见状,不咸不淡扫了她一眼。
  宁枝瞬间意识到这句话里的歧义,自顾自找补:“不过应该没有这种时候。”
  拗不过奚澜誉,宁枝只得下车,不想太破费,她最终选了I…PRIMO的一款对戒,款式简单,价格也合适。
  宁枝将戒指戴到手上,冰凉的触感,不容忽视,她到此刻才终于对两人的婚姻有了一丝实感。
  定的这家照相馆是连锁店,先前那家太远,这附近就有一家,宁枝索性在官网更改了预约的店铺,转而换在这拍。
  奚澜誉没说话,宁枝当默许。
  照相馆的工作人员得知他们是拍结婚用的证件照,特地喊来最擅长调节气氛的摄影师。
  ——“新娘离新郎近一点,不要这么僵硬,就你们平常相处那样。”
  ——“新郎不要板着脸,微笑,对,笑一下。”
  ——“来,新娘把头稍稍靠到新郎的肩上,对,往新郎那边侧。”
  宁枝一个头两个大,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她从未靠奚澜誉那样近过,仿佛置身雪松林,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有那么一瞬间,宁枝觉得两人的呼吸,短暂交错了一瞬。
  奚澜誉先行不耐烦,略微皱眉,“麻烦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摄影师下意识反驳,“赶时间就要早点来拍的呀,结婚怎么好不上心的,就你们俩这表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完全不熟呢。”
  宁枝心想:可不就是。
  摄影师说完忙看了眼奚澜誉的神色,改口说,“算了算了,实在笑不出来我后期给你们P吧,放心好了,你们两位颜值这么高,拍出来的照片都能当我们照相馆的宣传照了。”
  宁枝:……
  她并不想当宣传照,她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天。
  跟奚澜誉相处,比她上班还要累。
  拿到证件照,马不停蹄往民政局赶。
  奚澜誉坐在车内,声色有些压抑过的平静:“如果有下次,我来安排地方。”
  宁枝想说,肯定没下次。
  但想了想,还是别把话说太死,她“嗯”了声。
  还好今天选的这日子毫无寓意,民政局没什么人排队,很快轮到他们。
  两人十分默契地加快速度,签字盖章,一气呵成。
  等到结婚证拿到手,宁枝脑中绷着的弦才慢慢放松,缓缓吐出一口气。
  折腾一天,奚澜誉原本扣至顶端的衬衫解了两颗扣子,透着些许禁欲的味道。
  他弯腰将结婚证随手搁在车内储物箱,宁枝视线里扫过他若隐若现的平直锁骨。
  有点神奇。
  这个人竟然成为她名义上的丈夫。
  宁枝又看一眼,撇开视线,望向窗外。
  城市里的建筑树木飞驰着后退,而她坐在车内,内心坦然,无论下一站是否正确。
  安静的空间内,奚澜誉在翻阅文件,纸张不时轻擦着发出声响,宁枝则将结婚证拍了张照片发给外婆交差。
  各做各事,再无交流。
  任谁看,这样的相处状态,都与陌生人无异。
  行至半途,奚澜誉公司突然有急事,车子中途转道去北辰。
  宁枝某次上网查过奚澜誉,奚家几代积累,在他手上发扬光大。
  公司更名北辰后不过三年,便在寸土寸金的北城扎稳脚跟。
  其能力可见一斑。
  北辰集团位于市区不远处,宁枝之前跟郑一满逛街时偶尔见过几次。
  那大楼气势磅礴,直冲云霄,是这一片当之无愧的标志性建筑。
  宁枝那时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身处北辰总裁的专属停车场。
  奚澜誉推门下车,宁枝不知他去多久,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动,正准备提议要不先送她回去。
  奚澜誉忽然折身,一手掌车门,略微俯身,冰凉的镜片下是他毫无波澜的眼眸。
  “宁小姐,麻烦你跟我一起上去,我父亲想见你。”
  宁枝微微蹙眉,应付奚澜誉一个已足够令她感到棘手,若是再加上他父亲……
  宁枝不敢想。
  她坐在原位没动,只将那目光对上奚澜誉的,她极淡地笑了下,开口:“奚先生,如果我拒绝呢?”


第04章 
  奚澜誉的目光略有些复杂,大约是审视?
  宁枝没管,只坚持说:“麻烦送我回去。”
  无论对视多少次,宁枝依旧对他那样的目光有压力。
  她稍稍侧身避了下。
  场面一时凝滞,就在宁枝以为奚澜誉会再说些什么,迫使她配合时,他忽然站直身子,淡声吩咐司机,“送她回去。”
  说完,他微微颔首:“那今天辛苦宁小姐。”
  宁枝:“应该的。”
  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宁枝回头看了眼。
  玻璃窗外,男人一手抄兜,迈步消失在拐角,他想必对身材的管理极其严苛,远远望去,那背影瞧着竟有几分清癯萧索的意味。
  仿若风暴中的逆行者。
  ……
  北辰最高层,总裁办公室。
  奚跃霆将一沓资料狠狠掷到奚澜誉身上:“恒远暴雷你为什么不说!当初岚因不让你接手公司,是我劝的她,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一贯整洁的办公室变得凌乱,地上到处都是纸,奚澜誉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这件事我有把握。”
  “什么把握!立刻撤回对恒远的投资!减少损失!”
  奚澜誉没说话,一贯沉默。
  奚跃霆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扔过去,正正好砸在奚澜誉心口。
  很沉闷的一声。
  他没躲,生生受了。
  烟灰缸落到地面,迸出一地玻璃渣,这动静,想必门外都能听见。
  奚澜誉扯了下唇角,直视奚跃霆;“您对我有气,等我回家再撒,公司里的事情,您确定您真的懂?”
  “还是说,”奚澜誉看了眼这间办公室,无所谓道,“您压根不在乎公司死活?要真不在乎,我明儿就撂挑不干。”
  相比奚澜誉的云淡风轻,奚跃霆则狼狈得多,他大口喘气,脸上残留激烈争吵后的红,讲出口的话却失了狠劲儿。
  “好,好,很好。”
  奚跃霆接连说了三个好,纸糊的老虎不消打软肋便转了话题,“听说你跟钱家大女儿结婚了?她人呢?”
  奚澜誉“嗯”了声,说:“我让她先回去了。”
  奚跃霆冷笑:“怎么?怕我为难她?”
  奚澜誉:“不是,她有点累。”
  奚跃霆立时又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慈父样:“我早说过,早点成家是好事,别那么抗拒,当初我跟岚因也是相亲结婚,不是好好的?”
  “结婚了,心收一收,”奚跃霆话锋一转,冷哼,“给你介绍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到头来,挑了个对你最没用的。”
  奚跃霆的喜怒无常奚澜誉早已领教过无数回,面上毫无波澜,顺着他话往下接,“钱维远答应将旗下酒店的股份让出,我们接手。”
  奚跃霆不屑:“要不是北城这片的酒店我们迟迟吃不下,哪轮得上他们家?”
  奚澜誉垂眸,眼底冰凉:“是。”
  这桩婚姻,本是奚跃霆用来掣肘他的工具。
  如今希望落空,自然得挖苦几句,奚澜誉任由他讲,眉头都没皱一下。
  发过一通脾气,奚跃霆在张助的陪同下,走出办公室,外面助理台鼠标声哒哒哒响个不停,明显是刚吃完瓜,正在领导面前进行无实物表演。
  张助无声瞪了他们一眼。
  将这尊大佛送走,助理张屹忍不住为老板鸣不平:“董事长也真是,您每天都快吃住公司了,结果回回来,就是不管青红皂白一顿训。”
  奚澜誉抬眸,不咸不淡扫了张屹一眼。
  张屹心里发怵,不敢再说,又忍不住不说:“我就是不明白,您每天累死累活,还落不着一句好,到底图什么?”
  奚澜誉刚来公司,尚且孤立无援时,张屹就跟在他身边当助理,一直到现在,将近六年的时光。
  两人共患过难,情谊不同于一般的老板与助理,因而能讲几句真心话。
  奚澜誉无意多说,垂眸嫌恶地看了眼自己的衬衫。
  方才烟灰缸里不干净,白色的衣服上落了几片掸进去的灰。
  他揿了下门边的按钮,内置卧室门缓缓开启,奚澜誉边解衬衫边吩咐张屹:“让阿姨过来打扫。还有,陈董年纪大了,恐怕糊涂得分不清谁才是老板,让他回去歇两天。”
  陈董是当初公司里的老人,私下里跟奚跃霆关系不错,这次走漏消息,十有八九是他搞的鬼。
  …
  奚澜誉比宁枝想的还要大方,一周后,她名下过度了一套距离北城附医仅五分钟步行距离的精装修大平层。
  顺带若干股票与现金。
  领个证,直接把自己领成财富自由的小富婆。
  要真说不高兴就有点矫情了。
  宁枝约郑一满晚上去附近清吧坐坐,正好跟她讲最近发生的事情。
  郑一满觉得不可置信:“假结婚?!合着你俩不是真相亲啊!”
  宁枝端起酒杯晃了晃,喝一口:“相亲是真的,结婚证也是真的,但这个婚是假的。”
  郑一满无语:“拜托大小姐,你下回能不能提前讲,突然来这么一出,我心脏要被你吓停掉。”
  宁枝诚恳:“对不起啊满满,我怕告诉你,你一劝,我就没勇气了。”
  郑一满端起杯子同她碰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恭喜你解决人生大事。”
  提到奚澜誉,郑一满感慨:“枝枝,你觉不觉得,人生的际遇真的很神奇。上回你让我送他茶具,我还有点不信,结果现在,你结婚了,而我的投资也差不多谈妥。真的有种大浪来临,不知会将你推向何方的感觉。”
  宁枝忽然想到两人见面,茶雾蒸腾,满室清冷,男人娴熟煮茶,眉眼疏离。
  那时郑一满询问她的意见,她便感觉,只有茶具,方衬得起奚澜誉的那身气质。
  ……
  喝过一轮,宁枝去卫生间补妆。
  环境昏暗,走廊人来人往,她洗过手,侧身小心避开人群。
  宁枝有点洁癖,略皱眉看着地面,挑干净的地方下脚。
  忽然一股大力袭来,她没注意,被旁边冲出来撒酒疯的醉鬼推了个踉跄。
  旁边就是墙面,来不及躲,宁枝闭上眼。
  预料中的疼痛未曾来袭,宁枝陷入一个杂糅清冽烟草与酒液的怀抱。
  抬眸,望见男人一丝不苟的紧绷侧颜。
  是奚澜誉。
  无暇顾及怎么会在这遇见他,宁枝犹豫是不是该打个招呼?
  奚澜誉忽垂眸,唇角上挑,略带讥诮:“抱够了吗?”
  那语气里的陌生太过明显,宁枝慌忙退开,小声说了句,“多谢。”
  奚澜誉没应,看也没看她,大踏步自拐角离开。
  他估计是今晚的主角,身后跟了一溜儿,但那些人向她投来的目光并不友善,甚至带了点幸灾乐祸。
  宁枝将这理解为: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他们以为她也是其中之一。
  ……
  宁枝曾问过奚澜誉她是否需要对婚姻状况保密。
  奚澜誉当时的回答是:“看情况。”
  今天这样陌生的奚澜誉,让宁枝意识到,两人初见,她以为的冷意并非假象。
  私下里,真正的奚澜誉,比那日她见过的还要冷上几分。
  …
  往后没几天,宁枝接到一位不速之客,宁湘兰女士。
  老太太年纪虽然大,为人却时髦,飞机高铁不在话下,说来就来了。
  宁枝到时,她正在路边跟偶遇的大妈闲聊。
  “诶对,孙女结婚了,我来看看。”
  “不是,先领证再办婚礼,现在年轻人都爱这么弄。”
  “生什么孩子?小两口刚结婚,不得玩几年?反正我不急,我就希望啊,她能有个体己的人照顾她。”
  宁枝迎风吸了下鼻子,走过去:“外婆。”
  宁湘兰炫耀似的将她拽过去,一脸得意:“看,我孙女,漂亮吧?”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哄上车,宁枝扭头说:“外婆,您以后少跟陌生人聊天,现在外面骗子多,不安全。”
  宁湘兰不以为意:“我活这把岁数,还看不出谁心里有鬼没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宁枝心脏瞬间漏掉一拍,还以为自己假结婚的事情被发现了。
  她瞄了眼,见老太太自顾自斗地主,这才放心,驱车往家赶。
  宁枝现在住在奚澜誉给她的那套房子里,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正好是两室一厅的设计,她一间,外婆一间。
  这事宁枝路上跟外婆说过,外婆没作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进门,老太太闷不作声,先往鞋柜里瞄了眼,皱眉盯了宁枝后,她又整屋转了一圈。
  宁枝大呼不妙,原来外婆一路上在琢磨这个。
  她这儿平时除了郑一满不会有别人,老人家来得急,她根本没想到买点男性用品放进来做样子。
  果然,还是露陷了。
  宁湘兰脸色沉下来:“枝枝,你老实告诉外婆,你到底结没结婚?”
  宁枝心虚,不敢跟外婆对视,兀自蹲到电视柜下面翻出结婚证递给外婆:“真结了,这是证。”
  宁湘兰不解:“那你们这是搞什么?外婆尊重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你们不能结婚了还不住一起吧?”
  宁枝抿唇,指尖扣了下掌心,灵机一动:“不是的外婆,我们刚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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