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着迷[先婚后爱]-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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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枝闷着头,不敢怎么看他。
一会儿,奚澜誉出去?抽几张纸巾,他眼眸低垂,认真?地,慢条斯理地,将?宁枝指尖的水珠擦干净,可?宁枝脑中出现的,却是他背着月光,弯腰,顺延着,亲吻她的模样。
宁枝呼吸霎时漏掉一拍,很乱,非常乱。
她暂时羞耻,只想逃离,可?奚澜誉却掰过她下?颌,两手撑在台面上吻她。
温柔的,安抚性质的一个吻。
……
因为“开垦”太过困难,东西最终没用上。
奚澜誉其实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对宁枝,他一向?不吝宽容。
但没想到,像是在雨天,在北城狭窄的道路停车。
分?明已经……却依旧连初初进入那小?巷都是如此,如此的艰涩。
甜甜的青提在口腔爆开,红红的樱桃从春天的树上坠落。
宁枝最终还是尝到一些别样的滋味。
意识陷入混沌,宁枝昏昏欲睡之际,她好像又听到奚澜誉附在她耳边,似笑非笑着,低语。
这院子很大,奚澜誉方?才,三两步间,便换了另一间房。
那月便从那不规则的窗棂上透入。
破碎的,一片又一片。
贪心的猎人不肯轻易放猎物离去?。
又是白光。
漫无天际。
像溺水的人,又撞进同一片的海。
在海水将?她吞没的瞬间,又被那汹涌的浪送上岸。
可?尚且在平复之际,潮汐又再一次将?她卷走。
明月高悬,细雨绵绵。
只是那雨,不知何时变了味道。
暗涌的秋夜,凉意弥漫。
可?分?明有人,拥抱这微凉,在寂静无人处尽力相爱。
…
深夜,奚澜誉披了件衣裳,他一手抄兜,一手碾烟。
站在廊下?的他,面容隐于黑暗,一口烟徐徐吐出,散开,晕开他眉眼,他才拿起电话。
张屹说,“奚总,都安排好了,您可?以?直接过来。”
奚澜誉回身看了眼。
小?姑娘睡得正沉,他一手撑在床头,亲亲她脸颊,轻掩上门,乘车离开。
顺着夜雾,汽车拐过几道弯,停留在北城另一端。
一座久无人居住的偏僻小?院。
奚澜誉将?西装脱了,随意放在车上,他撑一把长柄黑伞,只露出下?半张脸,面容沉肃,下?颌线紧绷,他慢条斯理,挽了挽袖口,下?车。
还在落雨。
黑色皮鞋踩在石砖面,溅起轻微的水花。
奚澜誉每走一步,便有人心中紧张一瞬。
待他行至廊下?,眉眼微敛,将?伞合上,递给一旁的张屹时。
钱思宇已忍不住率先出声,“姐夫,不,奚总……”
奚澜誉没理他,他拉过面前那张太师椅,沉闷的一声,奚澜誉坐下?,自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俯身,将?鞋面水珠擦净,掷在一旁。
雨还在下?,练成?珠,连成?线。
钱思宇浑身早已湿透,此刻牙关发?颤,正在不住地打哆嗦。
奚澜誉隔着雨雾,手肘屈起,他半撑在额角,揉了揉。
片刻,他抬眸,扫了一眼钱思宇,他问一旁的张屹,“这么晚,把他弄来做什么?”
张屹没说话。
钱思宇浑然没听出奚澜誉语气里?的阴鸷,他猛点头,“是啊姐夫,我就说了吧,这是个误会……”
奚澜誉笑了声,很阴沉。
他招招手,钱思宇被带到他面前。
奚澜誉双腿略微打开,两手交握,随意放在身前,他掀眸,看一眼钱思宇,低声问,“真?不知道来做什么?”
他那声音,在雨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有威慑力。
钱思宇后背发?寒,冷热交织,他讪笑,“姐夫,我真?的不知道,我这刚出来……”
话刚落,他脸便被一股大力带得偏至一旁,整个人因惯性而?扑倒在地。
奚澜誉站起身,握着那把高尔夫球杆,他略微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用那冰冷的杆头,狠狠拍一下?钱思宇的脸,“现在——想起来了吗?”
钱思宇早被那一下?打懵了。
他碰上狠角色,这回是真?进去?吃了点教训。
尽管那时奚澜誉想撬他的嘴,但钱思宇又不傻,那件事太……不能说,他很清楚地明白,一点都不能说,要是说了,他绝对不是吃一点教训这么简单。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还是知道了?
……是宁枝?
不不不,她是女人,是受害者,她疯了吗,她怎么可?能自爆命门。
可?当?初……
钱思宇脑中一震,他猛地抬头,“是、是我爸对不对?他是不是为保全他的位置,拿我做交换?”
钱思宇低头喃喃,“……对,是他,一定是他,钱维远做得出的,他一定做得出……”
奚澜誉不耐,沉沉呼出口气。
这一声,简直像有人在钱思宇的心上狠揍一拳。
他整个人蜷缩着,试图去?抓奚澜誉的裤腿。
奚澜誉嫌恶避开。
钱思宇涕泗横流,哭诉,“……奚总,这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我当?时太小?,我们家又有钱,我闯什么祸都有人收拾,所以?……”
“我、我以?前没见过宁枝,我以?为她乡下?来,肯定是个土包子,谁知道、谁知道她那么漂亮,又漂亮又纯,我没忍住……奚总,她是我姐,我再混我也不敢真?干什么啊,我就是、就是听说她怕黑,我就想,就想着拉个闸,我吓吓她……顺便,顺便……我、我藏了把钥匙……”
再次听到这详细的复述,奚澜誉额角青筋爆裂凸起。
他掐住他咽喉,用力,拎起,嗓音仿佛淬了冰,“哪只眼看的?”
钱思宇面色一瞬铁青,他艰难回,“……没、没看到,我、我刚开门,就被、被打出来,我眉、眉毛那现在还有伤……就是、就是听说、她好像、吓、吓得不轻……”
钱思宇快说不出话来了,他眼球充血,努力摇头,“其他、真?、真?没了,就这、咳、这些……”
奚澜誉知道,如果不是小?姑娘搬走及时,如果不是她心存警惕,当?年发?生的,一定一定不止这些。
当?他在廊下?,听到钱维远避重就轻,在电话那头轻描淡写用几句话概括时,他承认,他的劣根性在那一刻无所遁形。
难以?克制。
愤怒,心疼,后怕,种种情绪在心中,交织,碰撞,激荡。
奚澜誉听不到那句,“奚总,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恳请您,稍微,稍微……”
他听不到,他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
不,但是不可?以?。
不能这样。
他走之前,分?明深深克制自己的愤怒,他温柔地亲吻过她,试图用那在这样的时刻唤醒自己的一丝理智。
张屹也焦急说,“奚总,您放开,您冷静点……”
良久。
奚澜誉闭眼,喉结滚动,他用力,另只手,手背与小?臂,青筋一刹暴起。
张屹很肯定,在雨落下?的那瞬间,他听到骨骼交错的嘎吱声响。
但没过多久,这雨好像终于停了,因而?夜更加的寂静。
屋内所有人,都被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
奚澜誉下?颌微抬,最后看钱思宇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一秒,两秒,三秒……
在窒息的边缘,奚澜誉将?手松开。
“咚”的一声。
奚澜誉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他接过帕巾,垂眸,一点一点将?手擦净。
而?后,他大踏步走入夜色,头也不回。
……
待奚澜誉站在路边抽掉一整包烟,当?尼古丁彻底在他身上弥漫,他抽出手机,看了眼宁枝的照片。
他终于觉得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血液依旧因愤怒而?沸腾。
回去?时,天边已泛鱼肚白。
奚澜誉去?时迈入夜色,回时,则迎着清晨的第一缕薄雾。
他挥了挥手,轻手轻脚推门进屋。
奚澜誉身上不大干净,他先隔着门缝看了眼床上睡得安安稳稳的宁枝。
直到此刻,他那淡漠的面上才有了另外的表情。
奚澜誉很浅地勾下?唇,启开另间房,他将?自己清洗好,悄悄进门,掀开被子。
宁枝中途醒过一次,她摸了摸身侧,发?现奚澜誉不在。
自那之后,宁枝便睡得不大沉。
因而?,当?身旁陷落一角,她闻到熟悉的味道,宁枝立时迷迷糊糊缠上来,小?声问奚澜誉,“你去?哪儿了呀?”
奚澜誉伸手将?人拥进怀里?,他亲亲她面颊,柔声说,“公司突然有点事。”
宁枝撇嘴,“不准对奚跃霆的公司这么上心。”
奚澜誉笑了声,说好。
他身上其实还有些凉,但是因为刚洗过澡,清清爽爽的,宁枝一点也不嫌弃,她将?脑袋埋在他身前蹭了蹭,舒服得哼哼唧唧。
奚澜誉摸摸她发?顶,他看眼她滑至肩侧的衣服,伸手拉上去?,捞过被子盖好。
奚澜誉闭一下?眼。
不敢想,真?的不能细想。
奚澜誉并非那种古板封建的男人,他从不会认为,发?生这种事情,与女性的穿着,为人,乃至私生活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只是单纯的心疼。
他这样珍视,这样捧在手心的小?姑娘,哪怕在那样的时刻,他都因为她的蹙眉而?情愿放弃。
可?是却有人,竟然有人,他怎么敢……
奚澜誉垂眸,指腹轻抚宁枝脸颊,他突然低头,温柔唤,“枝枝……”
宁枝轻轻应一声,她只当?有什么事,正要揉眼睛,努力睁开。
奚澜誉却一掌按住她的后脑勺,他握住她的腕,后怕般用力按在身前。
他抱紧,在她头顶一下?又一下?地啄吻,安抚一般地,拍拍她的背,奚澜誉低声说,“没事了,没事,睡吧。”
第62章
回到北江湾第一件事; 理所?当然便是搬家。
其余东西已在宁枝的监督下收好,送过去,余下的; 全是宁枝不让碰; 要自己收拾的。
奚澜誉两腿交叠,往门框那一倚。
他目光扫过宁枝床上那或大或小; 成堆到简直能将人淹没的玩偶,神色略有不满; “你确定这些也?要?”
宁枝从那满怀的玩偶中艰难探出头,点点头,“要的。”
奚澜誉听完; 语气很有些一言难尽; “……就不能直接抱着我睡?”
宁枝站在原地; 摇头,异常的坚决;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不一样。”
奚澜誉简直要被她这句话气笑,他视线在宁枝手?上停留一瞬,嗤了声; “这堆布玩意?儿比我还重要?”
宁枝本就是逗逗他; 此刻终于?绷不住,忍不住笑了声。
她走过去,将手?上那堆东西递给?奚澜誉,指尖自然而然地蹭蹭他掌心?; 她靠到他身侧,软声说; “确实没有你重要,所?以,过一会要借一格你的衣橱安置她们。”
宁枝这样说,奚澜誉面色这才好看些。
他手?伸过来,摸摸她的脸,偏头亲一口,一开口便带了点哄,“我们枝枝好乖。”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直到——
片刻后,奚澜誉从那堆玩偶中拎出一个,似笑非笑看向?宁枝,“其他的我都能理解,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宁枝略微皱眉,目光下移,待她看清那东西,她火速上前,期期艾艾,“这、这是满满以前送我的,你、你别乱想……”
郑一满这人,惯常不走寻常路,因而送宁枝的一些小玩意?儿总是千奇百态。
比如这玩偶,便是她从网上淘的整蛊道具。
具体表现为,下面长了个较为逼真的……
宁枝当时?随手?一放,也?没太在意?,哪知这玩偶在里面浑水摸鱼这么久,今日倒是被奚澜誉给?揪了出来。
她赶紧把这东西扔自己房里,推着奚澜誉向?外走。
奚澜誉笑了声,本想逗逗她,但见这小姑娘从脸红到脖子根,他心?下一动,改了主意?,转而在她那几近要滴血的耳垂上亲了亲。
……
宁枝习惯自己东西自己收拾,不然以她的性?格,她下次肯定找不到。
因而那玩偶也?是她一个个归纳整理的。
在这间隙,宁枝偶然瞥见衣橱深处角落里还放着个兔子形状的玩偶。
宁枝不由拿起看了看。
好像有些旧了,倒像她小时?候流行?的东西。
这小兔子,在奚澜誉这间黑白灰的卧室里格外违和,相?当不协调。
宁枝不由弯唇笑了笑,实在很难理解,奚澜誉这儿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个。
不过宁枝的好奇心?倒不至于?这么旺盛,她看过几眼,便将玩偶重新放好。
随后,她环顾屋内,看看是否还有什么要拿的。
一瞬,宁枝目光在床头柜那亮色盒子上停留。
宁枝在看到的那一刹,脸霎时?变得有些烫。
她这才想起。
奚澜誉离开前,本着物尽其用不浪费的精神。
他将那盒只浅浅用了一个,结果却还没用上的东西,也?给?顺手?捞了回来。
奚澜誉对这些,一向?比宁枝坦然。
带回后,他便随手?搁在了床头柜上。
然而宁枝不行?,她看了眼,便立即拉开抽屉,将那东西一拿,跟扔烫手?山芋似的扔了进去。
奚澜誉见状,禁不住笑,他凑近宁枝,捉住她的手?,摩挲两下,意?有所?指,“碰都碰了,还害羞呢?”
宁枝挣不开他的禁锢,她索性?装傻,只指尖捻了捻,佯装淡定,“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
宁枝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她单纯觉得两人同居和交往也?有了一段时?间,何况试都试过了,那住在一起其实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有时?候……这种事情也?并?非只是一方的想法。
只是是奚澜誉一直在做那个主动推进的人而已。
但是当两人真的住到一起,宁枝才发现,这事儿比她想的要复杂多?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怎么睡这个问题。
宁枝个人睡姿算不上优雅,而她又极其擅长抢被子,且她抢了还真不一定盖,偶尔还会踢掉,有时?一觉醒来,她在这头,而被子呢,嘿——在那头。
这直接导致,两人在北江湾同床共枕的第一晚。
便是地上一床被子——宁枝随手?扯掉的,而床上也?有一床被子——奚澜誉半夜被冻醒后加上的。
宁枝醒来,非常尴尬,提出要不分被睡?
彼时?奚澜誉垂眸看了眼,掌心?微动,嗯……是自。衣摆。顺延而。入……
他连眼睛都懒得再睁,习惯性?轻轻咬了咬宁枝柔软的耳垂。
而后,奚澜誉想都没想,断然拒绝她这天真的幻想。
宁枝看一眼身前/囫囵,呼吸虽然已经乱了,但她努力忽视那令人浑身发软的感觉,试图据理力争,再讲些分开睡的好处。
结果,还没开口,她的唇便被奚澜誉堵住了。
唔……
半小时?过去,宁枝眼眸蒙上层水光,脑袋晕晕,全然忘记了自己原先要说什么。
于?是,这件事便只好暂且搁置。
然后,除此之外,生活习惯也?是一大问题。
两人工作都很忙碌,早起这方面倒是挺和谐,但不太和谐的是,宁枝习惯将东西乱糟糟随意?摆放,而奚澜誉这人不但洁癖,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整洁欲。
宁枝为了迁就他的这一习惯,不得不腾出额外的时?间整理这些。
她天生就不爱做这个,不到一周便觉得生活失去乐趣,世界失去颜色,而奚澜誉略微失去一些魅力。
不过,这个尚且还可以忍耐。
最最最不能忍受的是,自从两人住到一起,她的睡眠时?间便直线下降,至于?原因……大概只有那皱皱的床单知道了……
不光这样,令宁枝十分不理解的是,两人明?明?都睡得一样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