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夺妻攻略-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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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元真从暗卫那得了消息,直接潜进去后,发现阿葵守在门外,示意她开门,他进的门去,就见楚岚看着屋内的水池发呆。
他咳了一声,楚岚蓦地惊醒,回头看他一眼。
颜元真不说是专程来找她的,面上不情不愿道:“白舜回来了,他很想你。”
楚岚叹口气,他失踪大半日原来是去找白舜了,她忽然道:“我来过这,巫梦里被孟易川带来的。”
颜元真表情一滞。现在他们二人间,最不能提的一个人就是孟易川。一提,两人都得上火。
地上落着一地的槐花花瓣,他踩着织金鞋履一一碾碎,听着楚岚慢慢道:“他害死了你,还把我抢了回来,我不肯进府跟着他,他就把我安置在洺雨巷做了外室,还相信情蛊有用,给我下了情蛊,要我忘记你,只喜欢他。可惜我没忘,我和他互相折磨,还在唇上涂毒…药,还没看见他死,我就先走了一步……”
颜元真已知巫梦做的准的,要是他没弄死孟易川,说不定孟易川还真会害的楚氏成外室!
他庆幸地暗想,幸亏先捏死了孟易川,不然后患无穷。
只是面上再不像以前那般说出来,免得与楚氏起了争执。
“白舜在家等你,我们回去了。”他不提孟易川,也不提海晏侯。
楚岚却看着颜元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颜元真只感觉她眼神怪怪的,说不出的蹊跷,他心口一紧,抿着唇,看回去。
“若是……”楚岚朱唇轻启,又是一叹。
现在倒过来了。不是孟易川害死了颜元真,而是颜元真害死了孟易川,她身心都跟着颜元真走了。若是她执意要为着孟易川,离开颜元真,会不会……最后两人结局如同巫梦里她和孟易川,就是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颜元真那厮哪是那么容易分手的人,被他沾上,想分手可没那么容易。”昔日她母亲陈薇私下谆谆劝诫她,别招惹颜元真。彼时情浓,哪里听得进去。今日倒是应验了。
颜元真觉得她怪怪的,走近几步就闻见她身上的槐花香。香味含着氤氲的酒气,楚岚倒在他身上,“这池子应该是孟易川穿回去的地方,以后我们走,就不用专程出城了。”
然后又笑着朝颜元真哈气,吐气芬芳 ,“我想睡一觉。”
颜元真手一紧,她竟是喝酒了。她竟是非要做巫梦不可。
院里花白的槐花静静飘下,如飘零的雪花似的,落到两人的身上,披上一层惨白。楚岚的睡相极其安详,他端详了一会儿,大掌在她脸上摩挲,抱着她静静坐着。
孟易川建这池子,防备着所有人,不为外人所知。洺雨巷这处宅子是孟易川朝主人租借的,并不在孟易川名下。
颜元真让人重金买下宅子后,依旧由着原来一瞎一聋的主人家继续住着,仿若宅院易主从未发生过。
洺雨巷周围他布下暗卫护着 ,因着高建红做巫梦的时候肉身被毁,有这前车之鉴,无论外头发生什么事,颜元真一步也不肯离开楚岚身边。
阿葵默默在身边伺候,偶尔在屋内提笔写点东西。血子就是个坐不住的,扮成普通孩子在外头乱窜,半夜搂着阿葵爬墙进来后,就和大公子叽叽喳喳说外头的事。
“赵王请海晏侯赴宴,没想到是鸿门宴,三问海晏侯娶赵惠公主的时候答应过他什么,海晏侯没答上来。赵佳公主带着孟依依质问海晏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假的。赵王抓来李氏,以她儿子相逼,孟仁伏法,说是被大巫巫民胁迫。”
阿葵一惊,“是巫民胁迫孟仁假冒海晏侯的?不会吧……”
血子靠着火盆,张开手烤火,耸了耸肩,“是孟仁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外头百姓都传开了,都信了呢。说大巫的预言不准了。”
又看向搂着楚氏一动不动的颜元真,兴致勃勃道:“大公子你出现在赵佳公主面前,还被太子丹看个正着。太子丹直接和门客说,大巫预言不准。大巫预言大公子这会儿已经死了,可是大公子却活的好好的。太子丹直接上书赵王,要求减掉往年供奉大巫的贺礼。大巫这下惨了,让他胡乱说嘴,这下自打嘴巴了吧。”
*
“大巫,赵国那边出事了。”穿着黑白鹿袍的巫民慌得跑掉了草鞋,也顾不上衣冠不整,慌里慌张地跪倒在大巫面前,“孟仁事败,还抖出了大巫。”
“不止如此,大巫过寿,赵王也没送贺礼来,怕是要反。”
“公子元真死期已过,竟然还没死。”
“嫁到楚国的天子之母朝歌,被查出不孕之症,根本生不出天子。”
“燕都闹了雪灾,楚王太后在燕都搭建粥棚,救治灾民。百姓称她为活菩萨,佛后转世。当不起大巫的‘楚氏祸国’之说。”
“还有……”
“够了!”列二叔公听的心惊肉跳。
见大巫还有心情给跪在腿边的小鹿编野藤花环,优哉游哉的,他满心焦急,怒的摔了酒爵,“衡钧,你自知占卜能力弱了以后,就不要去外面丢人现眼。你看看,现在闹了出来,可不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250章 大巫陨落
自从列二叔公这一支,和晋国王室火拼一场后,死伤惨重,那会儿就感觉出大巫的卜问出了差错,怕是不准了。
只是他不敢光明正大地说,因为他怕这是真的。
列家全靠大巫的能力过活,要是大巫卜问不行,还有谁会带着重金,上门向大巫卜问天命。若是无人,列家还怎么活。
大巫不能错!
大巫的预言就是假的,也必须是真的。
列二叔公坐下来,外翻着褶子的老目阴郁地盯着大巫。
因着大巫的能力并非传说中那般可信,许不是真的能和天地诸神沟通,心中对大巫的尊敬和敬畏不由的少了大半。
面前二十岁出头的大巫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列二叔公倚老卖老,以长辈的姿态,训道:“衡钧,你说现在可怎生是好?若是再不处置,怕是列家上下都要被你拖累了。”
大巫手上不紧不慢地继续左右交织着竹篾,给小鹿编织漂亮的花环。
外头的质疑依然没有令他焦虑。他虽身体年龄小,可经历无数巫梦,经得事见的人,消磨的时日比在座每个人都长。
阅经千帆过,哪是那么容易着急上火的。大巫慢吞吞地道:“将错就错。有错改之。亦或是实话实说。”
大巫说话自来爱卖弄玄乎,让众人去猜度。
列二叔公抚着髯须,“大巫不能错,错的只能是世人。孟仁假冒海晏侯那是他背主,与我们无关。反正海晏侯必须是活的。如今海晏侯又没尸首露于人前,可以说他回族里了,也可以说他云游四海。楚氏祸国,楚王太后确实祸国,暴露她所作所为不就成了。天子之母朝歌,又没说非得是生母,只要养在朝歌膝下的也可以算得上朝歌的儿子嘛。至于公子元真未死,我们派人行刺他便是。”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利益共同体,现在生出了乱子,要是没有大巫的信众和巫民支持,众人就没法享受到大巫威名带来的福利。
大巫就是金字招牌,绝对不能倒。
众人纷纷附和列二叔公的主意,准备纠正错误,让世人知晓,大巫还是无所不知的大巫。
列家散会后,列二叔公起身欲要出门,可是心里依旧有火气,非要冲大巫发一发才爽利。
列二叔公于是回头,给座上的大巫行礼,“大巫外头的事处置不好,家里子嗣可不能不上心。你卜问不成,说不定你儿子能成呢。大巫一族未来可得靠他了。”
大巫纳了姜氏女为妾,姜氏女有了孩子,却是女嗣,刚落地不久就夭折了。
大巫年纪日渐大了,却是没个后嗣承袭,实在令列家担忧不已,生怕嫡枝断绝在这一代手上。
真的是恨不得大巫夜夜换新娘,新娘隔日就生个男嗣出来。
大巫幽幽地看着催生的列二叔公,想起二十年前的事,他也是这么催姜氏生子,若是他们不肯生,便施加压力,迫的姜氏萎靡不振,最后自尽了此一生。
列二叔公被大巫看的背后竖起寒毛,又觉得不能逼的太过,匆匆说了句“有事要忙”,就转身出去了。
大巫摸了摸小鹿的脑袋,小鹿蹭着大巫的腿,呦呦的叫唤。他眼神温和下来,捏了捏小鹿耳尖,叫来巫成,送小鹿去饲人那照顾,然后回到晋王宫,帮小晋王夷批阅奏章。忙了一宿,忽的起了凉风,胸口一闷,弯着腰咳嗽了几声。
忽然肩上一沉,一件貂毛披风盖在他肩上。
大巫抬眼一看,是南儿。
他眼神温柔起来,“你怎么来了?”
“夜已深,哥哥身体不好,早些回家休息吧。这些不看也罢,有的是人愿意收拾呢。”南儿轻笑着捧了补汤来,劝他喝下后,好说歹说把人领回了列家。
刚一回去,就远远瞧见一个人跪在地上。
见着他们回来了,乌宝赶紧膝行上前,重重地把头往地上一磕,“大巫,求大巫救我。”
大巫拧了拧眉,刚才眼里的温情倏地冷却,他看了一眼南儿。
南儿知道瞒不过他,老实交代:“二叔公逼着乌宝和青葙成亲,可是二人……似有不妥。”
大巫对着外人自是少言寡语,浅淡地一瞥乌宝。
乌宝就立即解释开了。其实还是大巫预言惹的祸。
大巫曾对乌宝提过,他会和青葙成亲。
乌宝嘴上又不把门,周围的人知道的不少。
这会儿列二叔公突然要坐实大巫的预言,就命人去燕都“请”青葙上花轿,然后赶来绛城,与乌宝成亲。
“可是我和她是堂兄妹,不能成亲。”乌宝派人写信给青葙,想撺掇青葙私奔。可青葙回书给他,称他为兄长,说明缘由,就要了断情分。
乌宝“砰砰砰”地给大巫磕头,膝前的青石砖擦出鲜艳的血印,求大巫叫回列二叔公派去的人。
大巫却是神情淡漠,“既然吾说了,你们会成亲,你们自然会成亲。勿要多言。巫成。”
巫成从暗中走了出来,给大巫行礼。
“送他走。”轻飘飘留下这一句话,就领着南儿,先送她回房。
南儿欲言又止,大巫知道她想说什么,淡淡道:“是二叔公逼的他,又不是我逼的。你且安心睡下,莫要操心。”
乌宝和青葙成亲那日,大巫还派人送了礼过去。
巫成怎么带去的,又是怎么带回来的,支支吾吾道:“乌宝说谢过大巫,只是他乃奴仆,受不起大巫重礼。”
大巫也不在意,乌宝不过是万年荒流中最不起眼的人物。
若不是乌宝曾侍奉过衡苏,他不好不送些心意,走走过场,他也不会想起给乌宝送贺礼。
大巫的日子平淡,每日都是反反复复那些事,因着知道未来,对眼下许多变化了然于心,倒是提不起多大兴致,万事都不挂心。
“大巫,该求雨了。”列二叔公处理完外头的乱子,一回来就寻大巫,“现在绛城少雨,外头风言风语,质疑大巫的能力。咱们就该祭天求雨,让那些子百姓看看,是谁给他们带来福祉,带来雨水。”
当着百姓的面,祭天求雨,是最快重建大巫威信的法子。
大巫不紧不慢地应下,列二叔公匆匆行礼又跑了出去。
大巫求雨前,都要先祭奠先祖。
他去祠堂的时候,就碰上了老夫人姜氏姜嬛。
大巫对老夫人格外敬重,不仅是因为她乃列家嫡枝仅存的长辈,也因为是她抚养大了南儿。
大巫刚对老夫人一礼,老夫人就赶忙扶起他,“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乃大巫,地位最尊,你这般岂不是折煞老身。”
大巫一笑,也不多言,径自给列家嫡枝列祖列宗上香。
老夫人在他背后忽的一叹,“妤娘有孕了。”
妤娘是大巫的姜氏妾,生下的第一个女儿夭折了,眼下又怀上了。
可是老夫人和大巫没一个人欣喜,老夫人语带不安:“要是再生了女儿,怕是又要被二房害了。”
大巫一愣,“二房害了谁?”
老夫人谨慎地看了周围,偷偷带大巫见了照顾妤娘大女儿的婆子。
婆子跪下就哭,“奴婢错了,是二老太爷吩咐的,若是生的是女婴,夜里就照顾的疏松些,吹些冷风醒醒神。”
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夜里吹风着凉,那不是醒神,那是要命。
大巫面色忽青忽白,转身要走。
老夫人忙喊住他,“你莫不是要去质问二房,他们能应么。”
大巫停下脚步。
老夫人又道:“我一直都奇怪为何大巫女嗣就存不住,现在我是明白了,原来是二房他们动的手脚。想来也是,南儿贵为大巫女嗣,二房他们几个谁看的喜欢了。南儿要外嫁他们不肯,非要困在家里找个没用的入赘。这还是南儿一个女嗣呢,若是家里出了七八个,总有不愿意夫婿入赘,看上外头的要嫁出去。若是族内不肯,到时候可有的闹腾。以防万一,不如灭了所有女嗣更便宜。也亏南儿没在列家长大,在我身边可不就安安稳稳。二房他们为了防嫡枝女嗣外嫁,就狠心害了女嗣,这也太歹毒了。”
大巫静静听着,紧了紧拳头,想起曾祖父、祖父、父亲牌位的背面的遗言,四代人都在质疑一个问题。
“曾祖母,你……说,二叔公他们为什么没能生出大巫后嗣?他们真的是我们亲人么。”
老夫人一怔,六十年前,她怀上第二个女儿皎皎的时候,也是突然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和丈夫列子权说的。要是一家人,为什么只有嫡枝生出了大巫,其他房却是没有。
她看着大巫,神思恍惚,仿佛回到了过去,“排族谱的话,二房、三房、四房早与我们大房出了几十服了。若是寻常人家,连远亲都算不上。也就是咱们列家,嫡枝代代单传,因着祖训才勉强凑在了一起。”
大巫面露讥诮,是啊,要是寻常人家,真的是连远亲都算不上了。
老夫人又感慨列二叔公连环催生,“每一代都有个二叔公催生,我那会儿也是,你爹那会儿是,现在你也是,等以后你的儿子也会被二房强逼着娶妻生子,永远没个安宁自由。”
老夫人拉着大巫回屋,见四下无人,便悄声道:“我听说外头传大巫预言不准,各地的巫民在闹事,我说句心里话,大巫预言自己家就完事了,何苦帮着外人,一旦细微处错漏了些,外人就说是骗子,真是闹的心烦。真当大巫爱预言事啊,说来辛苦几遭,还不是伤身,代代短命,也不见他们往日谁心疼我们。”
大巫感同身受,只是懒得与这些刁民理论罢了。此时听出老夫人话里的怜惜,对老夫人更是亲近几分。
老夫人和大巫详谈许久,最后道:“二房的今儿过来要你祭天求雨了?要我说,何苦来哉,继续周全下去。咱们大房千百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却没享多少福,早早去了不说,女儿夭折,儿子短命。
咱们大房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却是被二房三房四房的人坐享其成。他们成日啥也不做,得了咱们的好,却又恨大房女嗣出世,怕万一外嫁,坏了他们的利益,就敢痛下杀手。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更何况还是出了几十服的外人。”
大巫面皮紧绷,感觉老夫人的话句句说到他心坎上。
老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了,声音更是温柔慈爱:“什么求雨祈福,还是预言,我们大巫嫡枝也不管这里的烂摊子了,你带着妤娘,还有南儿回我那去,我那有一份家业已是打好了基础,不愁吃不愁穿。最重要的是我那边医疗条件好,养好咱们嫡枝的身子,活的长长久久,顺顺心心才在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