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为患-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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钊有将帅之才。卫钊敢于战场搏命,在政事上也手段老辣,果断利落。卫姌猜想他应该是更倾向于尚公主的,毕竟好处更多一些。
卫钊笑了一声道:“说的不错,但若是走临贺郡公的老路也没什么意思,江州这地界,要找个出面平衡桓氏的人不多,就算我不尚公主,司马氏也没有什么其他人选。”
卫姌真有些意外,刚要说什么,外面婢女道:“郎君,有客来了,刺史桓使君到了府前,要见郎君。”
卫姌大吃一惊。
卫钊便让卫姌回去,自己去前面会客。
卫姌心里疑惑为什么这个时候桓冲主动找上门来,但看卫钊神色镇定自若,心中显然有成算,她什么都没有说,先回自己院里去了。
这一天桓冲来卫家留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离去,卫姌忽然觉得,她这个二哥没有立刻答应司马邳尚公主,或许是另有更高明的打算。
过了几日,卫姌去赵府听课,下课时被邓甲和罗焕几个叫住。说豫章城最近有个热闹瞧。原来是有个城郊的庄子开了荷花,景色绝美。这个庄子据说是吴郡陆家的产业,偶尔会有三吴之地的士族来游玩,今年夏天三吴并无来人,倒是看守院子的人得了主人的信,花开之时将庄子租借出去,供人赏玩。
罗焕道:“这几日我家命人租了,开放给大家赏花,一起去瞧瞧吧。”
罗家身为本地士族,经常也会施粥布善,回馈乡里,如此租下院子让全城的人都可以去赏花也不稀奇。
其他几人都感慨了几句罗家的豪奢,罗焕道:“这几天去的女郎可多了,你们想想,荷叶田田,美人凭栏,这等景致怎能错过”
卫姌嫌弃道:“先擦擦口水。”
罗焕还真抹了把脸,惹得众人哄笑。
卫姌夏日甚少出门,这两天暑气稍退,凉风阵阵,想着出去玩也正合事宜,答应下来。
众人约好明日一早出发很快就散了。
卫姌回到家中,原本要去告诉卫钊一声,但怀绿道郎君去了军营有两日没有回来。卫姌告诉惠娘,夜里简单收拾了一些行囊,准备明日出行携带。
第二天一早,卫姌刚穿戴整齐,用过早饭。就听到仆从传话罗焕和邓甲的牛车已经到了门前。
卫姌哂笑,心道平日读书不见这些人这么积极,出去游玩居然都起了个大早。
她来到门前,罗焕和邓甲都招呼她上牛车。
卫姌毫不犹豫,还是坐了自家的牛车。宽敞自在,路上还不用费心谈笑,她傻了才和他们同车。
不一会儿路上又遇到两辆通行的牛车,一行人虽不是故意,但很快就汇聚成浩浩荡荡的车队,朝着城郊进发。
庄子名叫菡园,是豫章数得上的园林。
车队来到庄前,停了下来。卫姌推开厢门,看见前面排起了一条长龙,竟是有不少牛车挤在前面。
等了片刻,罗焕跳下车来,走到卫姌车前,“今日来的不巧,琅琊王妃带着一群女郎来赏花。我们要等一阵才能进去了。”
卫姌道:“那便等等吧。”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奴仆跑来道:“王妃说请各位小郎君进去。”
作者有话说:
69
第69章 误入
菡园占地甚广, 外墙坚固,正中有两层的砖木建造的楼宇,共有四十多间房屋, 绕屋舍有一道九曲回廊, 正在荷花池上,沿途园林花木繁盛, 美景如画,楼宇与林木高低交错,高雅幽静。
卫姌几人进入园中,仆从引着众人来到湖边一处水榭。
路上只见到婢子仆从往来, 并无其他游人,郎君几个一问才知道今日琅琊王妃到来,园子暂闭不接受外客,罗焕邓甲几人身份特殊,这才被放了进来。
众人来到水榭前,这是一个四方建筑,四面都是似雕花隔窗, 一面临水, 窗下就是碧叶接连,通往水榭的小径,两侧柔篁嫩条, 婆娑影照,景致十分优美。
水榭之中有一张圆桌,摆放着糕饼果子等物, 临窗摆放着着一张书案, 笔墨纸砚齐全, 靠壁还有一墙古玩摆设。
邓甲绕着墙走了一圈道:“都说三吴士族底蕴深厚, 果然不凡,这等东西放在水榭供人赏玩,好大的手笔。”
罗焕几个也绕着水榭走了一圈,还查看了书案上的笔纸墨,发现都是上好的物件,也都跟着感慨几句。三吴之地的四姓,可说是南方士族之首,江右子弟谈论起来也是极尽褒奖。
众人清早一路赶来正是有些疲惫,正好在水榭中稍作休息。
罗焕将仆从叫来,打听琅琊王妃和一众女郎的去处,仆从回答王妃和女郎们在临湖的另一头,带着说戏的班子,刚才看见荷花盛开的美景,众女郎一起临湖作画吟诗,说拔得头筹的人,能得到王妃的赏赐。
这仆从是个口齿伶俐的,将湖对岸的场景描述的活灵活现,犹如在眼前一般。
将仆从打发走,好几个郎君已经站在窗边,伸长个脖子朝那一边张望。
邓甲笑道:“豫章城里的女郎又不是没见过,何必做这幅猴急样。”
有郎君道:“有道是女大十八变,一段时间不见模样就变得多了。”
罗焕嗤笑道:“你便是把眼珠瞪出眶了也瞧不见对面。”
郎君几个张望一阵,荷花水池甚是宽阔,哪里看得见对面,只吹了一脸的风。
卫姌看着几人认真商量着怎么去看一眼赏花的女郎,心中不由好笑,知道这群少年郎君到了知好色,慕少艾的年纪,正是对男女之事生出浓厚兴趣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几人还真商量出一个法子,叫仆从去准备小船长篙。
“等会儿我们划船游湖,正好可以到对面去,你说女郎们吟诗作画,正巧我们出现,一并入画,岂不是雅事一桩”
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那郎君来问卫姌意见。
卫姌道:“主意甚妙,你们去吧,我留在这里休息。”
罗焕立刻道:“一起去吧,都来了怎能留你一个在这里。”
卫姌没好气瞥他一眼,“日头正晒,又要划船,我到底是来散心还是来受苦的。我就留在这儿吃喝赏景,不和你们一起去凑热闹了。”
他们是年少冲动的郎君,她却已是经历二世,没有他们这么好动贪玩。
仆从道木船已经备好,众人到水榭下一看,船身狭窄,两头微翘,形状如一道弯月,两头可以各坐一人,若是让仆从来撑篙,每船只能坐一人,眼前只有四艘木船,压根不够郎君们分。仆从解释整个庄子只有这四艘木船可用。
郎君们又商量了一下,其实九曲桥也可以过去,只是就这样过去,把他们的心思全暴露了,远不及划船过去风雅。时下真是什么都可以丢,唯有风雅不能丢,大家都是士族出身,行事做派就怕落了个俗字。这群小郎君都是年少最要面子的年纪,当即拍板,决定自己动手划船过去。他们七个人,四艘船足够了。
卫姌摆手道:“三艘就够,你们快去吧,再磨磨蹭蹭的,女郎们诗画都做完了。”
罗焕和邓甲见她倚着软垫,最是闲适,对视一眼,上前拉她起来,“玉度,岂有你这样败兴的,我们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去。”
卫姌甩开两人的手道:“我不会划船。”
罗焕抢着道:“我会,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来撑篙。”
卫姌实在拗不过他们,只好点头答应。
郎君们两两上船,动作生涩又笨拙,一眼瞧去就知根本没人会划船。几个仆从看着只觉得揪心,劝不动这些郎君,只好将划船要点教授一些,又嘱咐道:“府卫就在周围,若是郎君遇到什么事,大声呼叫便有人来。”
这是怕有人落水呢,这群郎君兴头上,哪管这么多,试着撑篙几下,木船便如离弦之箭般慢慢穿入湖水中。
罗焕左右两侧换着划动,湖内荷叶层层叠叠,方才在水榭中看出来只觉得绿叶与湖水仿佛连成一块,远远直达天际,如今船入湖中,便如陷入密密扎扎的一片翠盖,四面芰荷香,混着水汽拂面而来。
他在船尾执篙,熟悉了划船之后,动作跟着轻松起来,抬头朝卫姌看去,只见她抬袖挡着阳光,看着荷叶有些出神。罗焕看着她,穿着也并不其他郎君华贵,可就是格外秀致。她抬起袖子里隐约可见一截纤细的手腕,被日头一照,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一般。
罗焕喉头一紧,动作停了下来,抓着旁边最大一片荷叶,折断下来递给卫姌,“拿去遮阳。”
卫姌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小船太过狭窄,两人稍有些动作,船身就摇晃不止。
拿过荷叶挡在头上,果然如撑伞似的,卫姌不觉得热了,催促罗焕快划。
罗焕听了使唤,不觉得生气,反而更加用心,让小船行得又快又稳,在荷叶中穿行。
四艘船散入湖中后,有快有慢,又陷入无穷无尽的荷叶之中,不一会儿,互相之间竟然失去了方向。卫姌开始还能听到其他郎君的声音,过了不知多久,四周似乎全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和水声。
“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卫姌左顾右盼,却认不出方向。
罗焕刚才埋头只顾划船,确实忘了辨方位,但挡着卫姌的面,他却不好承认,脸上硬是装着胸有成竹的模样,“我来看看。”看了一圈越发茫然,他道,“先去那边看看,好像有人在那里。”
木船所过之处,荷叶朝两侧分开,不知不觉船身速度慢了下来,原来已经已经贴近岸边。
罗焕满头大汗,卫姌见了也不忍心催促,刚打算开口建议先上岸再说。
这时却听见有人在一旁说话。
“女郎已经给了你不少钱,前前后后算起来都快要一千钱,那这些钱置办田地都有几十亩,你怎还不知足”
卫姌一听这个意思,竟然是有人索要钱财,诧异地朝发声的位置看去。隔着荷叶依稀可以看见是个身材娇小的婢女和一个佝偻着背的仆从。
那仆从先是自掌两下,打在脸上,“都怪我贪酒与人下注做赌,运气不佳全输光了,下回,下回我赢回来,定会还给女郎,就当是我问女郎借的。”
婢女气得声音都扭了,“女郎已经帮了你多次,这回绝不会再出钱。”
仆从不住哀求,婢女只是拒绝。
罗焕听得眉头拧得老高,士族与奴仆地位有如云泥,这老仆居然跟女郎索要钱帛,贪婪无度,这等行为和背主无异,他划船找不着方向正心烦,又听见这个,顿时火气都上来了,心想哪家善心女郎居然碰上这等恶仆,刚要喝骂,却听见那老仆忽然语气一变。
“我喝醉酒却容易乱说话,万一将那件事说出来,女郎可千万别怪我。”
婢女抽了一口气,“胡沁什么。”
老奴笑了两声,声音暗哑,“女郎若是不管我,我就去找谢家郎君。”
“你疯了,只要一开口,你必死。”
婢女年轻,出口声音发颤,已没有刚才的强势,老仆笑道:“我外面欠了钱,不死也要死,但若是告诉谢郎君,只怕女郎所有的打算都成了空,对了,我可听说,卫家郎君在豫章可风光着呢,一个做了将军,还有那个小的,就是当初……呜呜……”他似是被人捂住了口。
罗焕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爆喝道:“谁在那里。”
声音立刻消失不见。
“玉度,怎么听着和你家有关。”罗焕扭过头来,看见卫姌的脸却是一怔。
往日他见卫姌总是脾气很好的样子,此刻却见她面色雪白,如拢寒霜,手上的荷叶垂在船侧,整个人透出一股冰冷的气势,叫人不由一凛。
罗焕赶紧道:“你别急,我们马上靠岸。”
他急着想知道刚才那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最后却扯到了卫家身上。可他执篙没有那么熟练,忙中又出错,好不容易两人上了岸,刚才在柳树下说话的婢子和老仆早就不见踪影。
“好呀,好个贱婢刁奴,我非找出他们不可。”罗焕脸色不知是被晒红还是气红的。
卫姌道:“别急,能找出来。”
罗焕道:“怎么找今日女郎来的可不少。”
卫姌朝着湖面望了一眼,道:“能和谢家卫家都攀扯上关系的却不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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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第70章 两厢
罗焕道:“对对, 刚才那两个口里都称女郎,定是今天来的那些个女郎里的,我们这就去找, 叫她们把婢子奴仆全叫出来。”
卫姌拦住他, “不能这样。”
她叹了口气,知道罗焕是好心帮忙, 他是养尊处优的士族公子,只道一声令下便能将事情办妥,却不知道一百个人便有一百零一种心思,婢子仆从若是有心隐瞒, 主家难以察觉也是常事。
“琅琊王妃在这里,你要将女郎全部叫来,还要责问她们身边婢子奴仆,就算是豫章三姓,做事能这么霸道”她道,“就算罗家真的可以,你一个未及弱冠的郎君, 就想代行罗家权柄”
罗焕刚才正急火头上, 听到这里已经冷静许多,看了眼卫姌道,“那该怎么做我听你的。”
卫姌道:“你家租下的园子, 应该有派管事来”
罗焕连忙点头,“有有,便是原来没有, 今日琅琊王妃到此, 肯定会有。”
卫姌让他先将管事找来。罗焕刚才一时怒喝将两个鬼鬼祟祟的婢仆吓跑, 此刻回想起来已经有些后悔, 怕卫姌因此责怪他,罗焕便十分卖力,两人在湖岸边,叫住路过的仆从,罗焕自报家门,让他赶紧去找管事来。仆从当然知道今日进园的郎君身份不同,立刻快跑着去找罗家管事。
婢女小环拉扯着老徐头从岸边匆匆忙忙离开,心犹自急跳,神色不安至极。
老徐头刚才听见湖边荷花丛中一声厉喝也是害怕,但见到小环如此害怕,反而又生出一丝底气,“害怕了如此早些给我财帛不就是了。”
小环咬牙,这些年她跟着女郎也学到不少,尤其是机敏自警更是胜过他人,她道:“你要的那么多,我做不了主,现在就去找女郎。”
老徐头眼珠一转,道:“走就走。”
小环带着老徐头,步履急促从园子里的小路进入洞门,穿过花园,从游廊来到一个小院。她嘱咐老徐头等着,怕他乱走还警告道:“若是走开了,一文钱都没有。”
老徐头嘿嘿一笑,心道拿不到钱我岂会走。
小环到了里面,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婢女问了声,立刻道:“女郎,是我小环。”
婢女打开门,小环便立刻进去,瞧见阮珏倚窗而立,手中执笔正在画画。
小环着急,也顾不上其他,冲上前在阮珏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阮珏大吃一惊,手上一顿,立刻将笔移开,没让墨滴落在纸上。她扭头看过来,脸如三月嫩柳,柔弱荏苒,目光中却闪过冷光,“他就在外面”
小环点头。
阮珏无心再画湖景,叫一旁婢女去守着门,她拉着小环到窗下说话,窗正开着,这样说话一扫外面就知附近有没有人在,看似危险实则最安全不过。
“可看到叫你们的是谁家郎君”阮珏问。
小环摇头,“我们站在树下,那片荷叶最密,之前根本没瞧着人,我害怕就拉着老徐头跑了,着急忙慌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见着。”
阮珏微微变了脸色,“方才你们说了什么,要一字不漏一字不错。”
小环于是讲刚才两人对话原原本本告知。阮珏阖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眶已是泛起微红,“小环,都是我的错,当日老徐头驾车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