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鹰 作者[英]亚历克斯·齐冈 译者:唐宇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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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是为了追求进取的。她跑步是为了活着。一连三个多小时,拖着脚跑,不停
地跑,四十二英尺,再四十二英尺,直到鞋上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直到心灰意
冷。但是,凯茨没有死,她不会死。
不远处,莫伊拉正和梅森聊得热火朝天。“白皮肤,六英尺二英寸,至少二百
磅重。一双胖手,十指短粗。穿着一件狩猎时穿的上衣。胡须刮得很干净,可能头
发稀少或是秃顶。扁鼻子。蓝色或是蓝灰色的眼睛。”
“你们找到什么了?照片吗?”
“照片式的记忆。”
凯茨听着,让纷乱的思绪慢慢地回到自己的意识里来。她闲散地呆在那里,任
凭莫伊拉俩人谈他们的。莫伊拉又说起来。
“我们十分肯定,那个畜牲开着一辆F字头的无线转播车,或是一辆埃斯哥特货
车,大概是在拍卖会上买的。他们在原来的车身广告上刷一层薄涂料,应该仍能看
到原先的字样。我们曾顺着一条线索追查,但是一无所获。一旦这埃斯哥特货车上
了拍卖会,就有可能流失到任何地方去,并且它可能已经几次易手了。在里奇蒙市
中心有个叫珍妮·格里芬的警官。她可能有一些新的证人。第二次事件发生时,有
几个推销员就在附近。噢,那个畜牲戴着滑雪帽,穿黑色和黄色相间的衣服。我们
还没来得及从这主要线索侦查下去。”
梅森突然抢言道:“是不是黑色和琥珀色相间的球衣?参加联赛的新港AFC队、
沃尔弗汉普顿流浪者队、赫尔斯城市队和瓦普斯队这四支球队的球衣都是这样颜色
的。新港队现在可风头正盛,头两年他们叫做新港郡队,后来才火起来的。”
凯茨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插话道:“如果只有这四种可能,我们就该欣喜
若狂了。但我曾在球场看台上看到几乎所有人都穿着黑色和琥珀色相间的球衣,更
不用说还有没参加联赛的球队了。不过,瓦普斯队的事还是值得调查一下的。那畜
牲身形魁梧,跑步速度很快,这样看来他踢足球的可能性较大,那他的脸孔就有可
能为人们所熟悉。”
“我想打断一下,”梅森说,“我们的一些小伙子们参加了足球队,我想他们
可能可以提供些资料。”
“那双手引人注意。”凯茨说,“我曾绞尽脑汁去想像吉尔·布朗所描述的那
双手。她说他的手指很硬而且粗糙,就像考尼什鸡爪似的。”
梅森伸出自己的手,手心朝上,“你看,像不像这双手?”他缩起手指,慢慢
地伸到凯茨面前,食指和中指都显得粗糙而干裂。
凯茨一惊,“是的,特别像,可是你是,从哪儿……为什么?”
“我是个无线电爱好者。”梅森解释说,“这是因为做焊接造成的。”他将手
指并在一起,就像中间握着什么东西。“当焊接的时候,电线会很快变热,过上几
年,你的手就会变得粗糙,你就再不会感到电线的热度了。所以我猜想你们要找的
人没准是个电子工业方面的工人,一些需要经常接触焊接工作的人。”
“电视工程师?”凯茨问。
“很有可能。”
“或者曾经是个工程师。”莫伊拉慢慢地说。
凯茨补充说,买这种旧车的人可能还做些修理工作,这样他们就有理由进到别
人屋里去。
“天啊!”莫伊拉语气沉重地说。
梅森立即接过话茬:“我可以替你们查一下当地的电视维修公司,就从转播车
开始。我的伙计们可以一直查到南安普敦、伊斯特利、法尔汉姆庞皮。”
“太好了,干杯,彼得,我们在布赖顿和齐切斯特打听有关转播车的事,但却
无功而返,可能是我们并没有调查已退休的工程师。”
“还有另一种可能,”梅森说,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它们很粗糙是因为我曾
经做过厨师,更糟的是在几年前,我练过柔道。你们练过武术什么的吗?”
“他妈的,我可不希望这样,我可不想去逮一个戴着黑腰带的大猩猩。”
“你们布赖顿有些大块头吗?”
“是的,”凯茨说,“吉姆·格里夫斯足有六英尺高,而我们的督察,诺曼·
布莱克赛,他体形就像是个哥斯拉。”
“比利怎样?”莫伊拉问。
“不,莫伊拉,”凯茨说。她转身对梅森解释道:“莫伊拉的男友大约六英尺
三英寸。如果他转身侧站,伸出舌头,他会给人留下一个拉链的好印象。”
莫伊拉听了有点不高兴。
凯茨笑了,“好了,莫儿。我会注意的,那我们就说比利一点也不臃肿。”
“不过我认为他块头威武。”
“你说谁?莫儿。”
“我说比利啊,我觉得比利身材高大。”
梅森打断她俩,“我突然想到一点,你们俩闭上嘴巴。”
“什么?”凯茨和莫伊拉异口同声,看起来就像是小女孩。
“那个畜牲。他用焊接用的烙铁烙那些受害者,他不是给她们做记号,他是要
烤焦她们。再给我看一下那些照片,弗拉德。”
凯茨打开一个文件夹。
“这就是那些烙印,”梅森指着彩色照片上艾琳·斯塔布斯的肩说,“那个婊
子养的是用焊接烙铁烫她们的。”
凯茨刚要开口。
“等一下,”梅森说,“你等下再讲。一共有两种类型的烙铁。一种是工作台
上使用的,插上电源,会慢慢变热;另一种是为工程师外出时使用的,是瞬间加热
的,叫焊接枪。打开开关后在一秒钟内就会变热。为安全起见开关是弹簧式的。”
凯茨和莫伊拉异口同声地说:“是焊接在一起的。”
“说的对,彼得,”凯茨慢慢说,“这是一种焊接枪。”
梅森很兴奋。“我甚至都可以说,等我们逮着那家伙,我们就可以有充足的理
由控告他。只要把这些烫伤痕迹和他工具箱里的焊枪对照一下,看看是否吻合。”
“只要我们找到他。”莫伊拉说。
14
这一组的警探到另一组的地盘上办案,有一条原则是必须恪守的,在和嫌疑人
或证人会面之前必须先和督察或更高级的长官打招呼。有这么一次,都会警局曾拒
绝过凯茨调查一个她经办的强奸案。嫌疑人可以免受质问,因为他付了一大笔钱给
都会警局,因而获得了他们的庇护。她根本查不出那个坏蛋干了些什么。她所知的
只是地方认为他和强奸案无关。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梅森警官亲自带她们去找克
莱夫·帕克。他们在一幢现代化的白色建筑的大屋见面,确切地说是在一间隔离的
来访者接待室里。四周是玻璃墙,可以俯视皮尔利的老厂区。梅森解释说他们正在
调查一起凶杀案,需要对最近参加十公里赛的长跑爱好者进行一次紧急调查。
帕克还不到四十五岁,口碑极好,乐于助人。至少彼得·梅森是这样描述他的。
他从电梯里走出来,腋下夹着个A4文件夹。凯茨一眼就认出了他,帕克正是图顿赛
事的指挥,但是帕克并没有表示自己是否认识凯茨。看来他并没有把图顿十公里赛
的亚军得主就是面前的这位与自已讲话的女警联系到一起。他说他得问一问琼斯—
—琼斯是他的前任。“我只负责和图顿·赖恩斯整理成绩,确保每个人都能知道自
己的成绩,包括和比赛摄影师交涉,诸如此类的事务。”
“我们希望,帕克先生,你能提供给我们最近几次十公里赛的参赛者名单。可
以吗?”
“是跑完全程的还是申请参加的?警官。”
“有什么不同吗?”
“那区别可就大了,我们接到一两千份参赛申请,但那天只有一千人跑完全程。”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梅森说,“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都需要。”
“我可以马上给你们提供跑完全程的人的名单,当然是真正完成的人。比赛当
天肯定有一些实际上并没有到场的申请者,申请太晚的也为数不少,还有根本就没
参加比赛的人。”
“有地址吗?”
“我们所有的参赛信息都由计算机管理员迪安·理查德负责。他替我发放运动
员号码,并统计当天赛事的结果。我们也把参赛者名单和地址送到博克斯·布朗宁
公司,它的博克斯·加雷斯是我们的摄影师,他负责给这些赛事拍照。他保存的地
址可能要比迪安·理查德的还要多。他们要核实谁付了照片费,谁没有付。我想迪
安可能已经将比赛文件删掉,以腾出更多的硬盘使用空间。我不知道他怎样处理原
始数据,可能是扔掉了。他承办附近好几个赛事,是个热心肠。”
“你有他的地址吗?”
他用指头敲击着塑料文件夹,“在这里。你们所要的一切。我可以把加雷斯先
生的住所和公司的电话都告诉你,还有罗恩·琼斯家里的电话。你们也许会有兴趣
和简·贝尔以及艾琳·桑福德谈谈。他们两个都为比赛帮忙。艾琳是我们近几场赛
事的终点指挥。可以这么说,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迪安·理查德就住在市郊的一个小村庄里——很小巧的一所房子——就在南安
普敦至温切斯特公路附近。他不在家,留言电话说如果在铃声后留下电话号码,主
人会尽快和他们联系。凯茨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给博克斯·布朗宁打电话时,没人接也没有留言电话。看来博克斯先生今天不
在。他们试着给博克斯家打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没人接听。凯茨刚打算放下听筒,
那边传来一个柔和低沉的声音。“你好,我是加雷斯,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博克斯先生吗?我是警官弗拉德。今天下午能不能和你见一面,先生?我们
正在对最近地方公路赛事进行调查,就是图顿十公里长跑。我们得知您是比赛的摄
影师。”
“是的,”他声音中带有淡淡的威尔士的口音。
“我们能否短暂拜访一下和您谈谈?先生,就几个问题。我们现在在赫尔斯路
的朴次伍德警察局。”
“你们就在不远,是吗?亲爱的。”
“那么我们……”
“短暂会谈?我想可以。但是你们能否等一会儿,二十分钟怎么样?我正在给
一个模特拍照,现在还没有拍完。”
“当然,博克斯先生,半个小时后再见。”
“看你的了,我二十分钟就做完了。再见!”
凯茨放下电话。
“结果怎样?凯茨。”梅森问。
“我不太确信,博克斯说他要做完一个模特拍照的工作。”
在等待的时候,梅森建议喝杯咖啡。凯茨作了一个快速的计算,这几天比平时
滥饮咖啡的量要少得多,因此就代莫伊拉一起答应了。梅森瞟了莫伊拉一眼,看她
是否会自己说两句。莫伊拉只是甜甜地一笑,简单地说了声好吧。梅森走开了,吹
着不成调的口哨。
“我们还要调查一下其他四个案发地点,莫儿。假设那个畜牲有相同的偷窥受
害者的嗜好,那他会在什么地方干呢?”
“我可以告诉你,在沃信两个地方的房子都没空着的。我记得是的……是的,
我确信。”
“我没有别的意思,莫儿。但是如果你确实漏掉了什么东西,也不会破坏你警
察的声誉。我们两个力量不够,再增加我们30%的警力,撤掉皇冠检查局,我们就
会使犯罪率在十二个月内减少一半。”
“撤掉检查局?你想……”
“你认为我们不行?”
“当然,我们可以,我认为这不会发生,你觉得呢?”
“正是如此,”凯茨说,“他们很快就要让我们自己付咖啡钱了。难道我没告
诉你?几个月前,我在一所地方监狱,溜进去看一位同事,他们有一个干净小巧的
微波炉。‘棒极了!’我说。可前台警官告诉我:‘这不对职员开放,只限犯人使
用。’我看就快差给坏蛋们配冷饮机了,这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
“总会时来运转的,凯茨。”
“你这样认为?我们现在又有了新的法律和条例。天知道,当他们废除时,会
发生什么事。”
“会改变的;不得不改变。”
“是吗?大家都随了大流,就没人会说错了。”
“现在,你让我不高兴了。凯茨,我要喝些咖啡。”
“你不会等很久的,伟大的彼得过来了。”
“你不喜欢他吗?凯茨,我认为他很性感。”
“什么?”凯茨说,“在你没被卷进麻烦之前,你要做些事情来保持体内荷尔
蒙平衡,莫儿。如果梅森性感,那我就是个禁欲主义者。”
“好,你是个禁欲主义者,是吗?”
“在一月四日之前是的。”
梅森笑着走了过来。“好了,姑娘们!咖啡来了,还有三块巧克力,怎么样?”
“节食只有从明天再开始了,是吗?警官。”
“就算是吧。弗拉德我告诉你,我正为下星期天的十公里长跑补充碳水化合物
呢。比赛要在树林边的小镇举行。”
“齐切斯特?”
“没错。”
“太好了!”
三人喝着咖啡,莫伊拉和梅森把凯茨的巧克力给分了。当凯茨抬眼偷看了莫伊
拉一眼,她顺过头来对着她笑,棕黄色的眼睛大大的,说:“没有事,凯茨!”
梅森又有新情况了。“我在楼下和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其中一个是裁判,对不
参加联赛的球队知之甚多。我问他穿黑色和琥珀色球衣的球队,你想知道有多少个
吗?”
“不太想知道,但你要告诉我,是吗?”
“除了我们前面提到的四个队,我的伙伴告诉我有九个队穿黄和黑色球衣的,
一个队是琥珀色和海蓝色球衣,另外还有几队穿黑色和琥珀色球衣。”
“真见鬼!”
“这只是当地的球队!除去新港队,赫尔斯市队和狼队,南港队和东图洛克队,
伊塞克斯队不计在内,还有……等一下,我写在了一张纸上,在哪儿呢?按地理顺
序,班斯蒂德运动队,科文队,哈范特城队,沃金汉姆队,纽伯里队,特鲁布莱奇
队,威尔特人队。还有我们已经知道的的马龙队和斯劳队。”
凯茨看起来有点欣喜若狂。
“实际上,斯劳队穿蓝色和琥珀色球衣踢球的……还有许多连联盟手册都没有
的小俱乐部,如萨里的贝辛斯托克队和白叶队。他们的备用球衣也是黑色和琥珀色
的。”
“帮我个忙,警官。”
“请讲。”
“如果再碰到懂足球的人,不要再问他什么东西了。”
“我知道你很高兴,弗拉德。这就是个好警官应该做的,不是吗?”他咬了口
巧克力,那是凯茨的。
“我能扫一眼那张纸吗?警官。”
“愿意为您效劳。”
凯茨拿了名单问他们可以走了吗?接着她笑了笑,突然用刚学会的威尔士口音
说:“我们去找加雷斯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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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雷斯·博克斯给了他们一个很容易找到的地址,在南安普敦的贝福德附近的
格罗斯夫诺广场。紧挨在它后面的是原先的公共汽车站,现在已经被办公楼取而代
之。他们开着瓦莱丽的戴姆勒向右转弯,对面是一排餐馆,接着绕过路易勒·蒙巴
顿伯爵的铜像。十一点钟以前的贝福德是恰人的,十一点三十分后就成了臭名照着
的嘈乱之所:回家的食客们吃着鱼和油炸土豆片或是除掉智利香料的羊肉串,喷着
酒气,熙来攘往。蒙巴顿伯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