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青见骆闻忠小心翼翼的样子; 便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激动了,不过她也没工夫给他解释什么; 就直接去梁虎暂用的那间值房找他。
“唉; 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那么一伙人; ”梁虎坐在管帽椅上,抬着胳膊让旁边的郎中给他上药包扎,“你们可是没看见,那箭密得跟下雨似的,那伙人得有不下五十个,各个蒙着脸,上来就是一通乱扎乱砍。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躺了一地啊,这一条胳膊,那一个脑袋的。那挨着车近的都被扎成了筛子…。。。哎呦,幸亏我命大,要不今儿就折在那了。”
柳青听他说着这些,仿佛看到了那时的情景一般。
对方那么多的人有备而来,又是放暗箭,又是跳出来砍人的。沈延一介文官,还势单力薄,岂不是凶多吉少?
“梁大人临危不乱,一番忠勇,合该得朝廷嘉奖啊。”
骆闻忠非常及时地赞了梁虎几句。
“哪里哪里,这点小事哪敢向朝廷讨赏。”
梁虎摆了摆手,似乎是牵拉到了伤口,嘶地叫出来。
“那。。。。。。”柳青脸色煞白,也没心思假装关心他的伤势,“那沈大人呢,沈大人如何?”
“大人当时坐在车里,也不知后来如何了。。。。。。主要是当时太乱了,等我去查看大人,大人的车就已经不见了。”
他那时一见有人朝车上放箭,便即刻俯下身趴到地上。他发现那些蒙面人都是奔着车去的,就赶忙连滚带爬地躲得远远的,只被一只乱飞的箭擦伤了手臂。等到那边终于没了声响,他才敢跑回来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大片尸体,沈延的车早就不见了。
“哎,所以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梁虎皱着眉,狠狠锤了锤自己的大腿,“我当时若是再迅速些,说不定还能护大人周全。”
但是大人若真不周全了也无所谓,到时候朝廷换个新侍郎上来,说不定于他更有利呢。
“梁大人何必自责,您对沈大人的一片赤诚,昭昭如日月。您此时就该好好休息,赶快养好伤才是。”
骆闻忠的感佩之情溢于言表。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柳青心里却急得要冒出火来。
“梁大人,据我所知,出城不止一条路,你们走的是哪条?”
虽然骆闻忠说刑部已经派人去寻找,但那些人怎么靠得住呢。刺杀沈延的都不知道和刑部有没有关系。
其实也不止刑部,三法司加上应天府都没有她觉得可靠的,沈延查琼楼的案子,断了多少人的财路,威胁了多少人的仕途和性命,像他这样的眼中钉肉中刺,谁会真心想救他。
别人都靠不住,那他就只能靠她了。哪怕他已经遭了毒手,她也要帮他收尸。
柳青攥着拳头,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
“我来我来,梁大人动动嘴就行,可不要碰了伤口,”骆闻忠一听柳青要路线,马上接了她的茬。
他即刻取了笔墨,按梁虎的叙述将沈延出城大致的路线画给柳青。
柳青一边看着他画,一边在想象当时的情景。他乘了那么大一辆车,跑到哪里都太显眼了,情况真是极为不利。
他突然间要启程回京,恐怕是那琼楼的东家告诉了他些干系重大的事或是交出了那些账本,他急着回京禀报。说不定那东家和他见面的事已经被旁人知道了。
而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员怕他回京将这证据呈上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他死在回京的路上。
柳青忧心忡忡地出了值房,正要往衙门外走,却忽然被一个书吏叫住了。
“柳大人,应天府的王大人方才来找您,说请您去对面的茶楼一叙。”
柳青一皱眉,王友能找她能有什么正事,还不是要她请喝酒之类的。
“劳烦帮我给王大人回个信吧,我今日有些急事,改日再和他相谈。”
“王大人说您要是不去,就跟您说只要一会的功夫,而且您今日去了,日后便不用请他喝酒了。”
柳青一愣,听这个意思,他也许真是有什么要紧事。反正就在街对面,同他说两句也罢,还可以问问他有没有沈延的消息。
她一跟茶楼的伙计说要找应天府的王大人,伙计立马把她请上了二楼。
王友能今日穿得素净,就一身岩色的布袍。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短打的人。其中一个瞧着十分精壮,一条胳膊顶旁人两个粗,一看就是有些功夫的。另一个身姿挺拔,蒙着面。
这倒是怪了,从前也没见王友能身边跟着这么两位,居然还有一个蒙面的。
王友能起身与她见礼。
他今日很奇怪,跟她说话都不敢用正眼瞧她,老是一瞟一瞟的。而且他今日规矩得很,都没对她动手动脚的,也没往她身边凑合。
“柳大人……”
“王大人,应天府的人也一起送沈大人出城了吗?您可有沈大人的消息?”
柳青等不及听他说,就先问他。
“。…。。”王友能咽了口口水,似乎是把快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正是,应天府也派了人送沈大人出城,但是在外城遇了一伙刺客,我们死了几个人,有活着回来的说看见沈大人的马车往城外那片密林深处去了。我们也派人在找沈大人。”
他今日说话倒是干脆利落,一点不带油腥。
柳青记得在骆闻忠给她画的图里,城外的确有片密林。
“多谢王大人……”她已经站起身,才想起是人家叫她来说话的,“……王大人有什么急事找柳某?”
意思是,没有急事就不要再说了。
“……呃,是这样,柳大人这些日子过得如何?觉得金陵如何?”
王友能边问边觑着身旁那个蒙面人,那神色倒像是问那人满意不满意。
柳青听他这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突然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王大人,我们大人现在生死未卜,柳某得尽快找到他,改日我们再叙吧。”
她说罢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
她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高高在上的口气,绝不允许半点违抗。
柳青对这个声音有种本能的反应,脑后即刻麻了一大片。
这个声音莫不是……
待她僵着脖子回过头去看,方才蒙面那人已将面罩一把扯下来。
“怎么着,才这么几日,就认不出爷了?”
那人将面罩往桌上一甩,嘴角横出一条线,似乎有些不悦
王友能已经十分恭敬地让出座位,退到他身后。
原来如此。她方才就觉得那蒙面人周身带着气派,哪像是给人家干活的。
只不过他穿了身短打布衣,她根本没往那想。
“大人,是您啊,您这是……”
这人还真是闲得慌,之前在京师就整日穿一身二品官服到处掺和衙门的事,今日居然还扮起了王友能的小厮。
不过……这意味着王友能是他的人?
结交权臣是他这种人的大忌,不过王友能品阶低,与他结交倒也不算犯忌讳。
但他大老远地结交应天府一个小官做什么?
“你左一句大人,右一句大人的,还不都是叫沈君常。我可不是你家大人,以后叫五爷!”
那人从身后裤腰上掏出把洒金折扇,手上铆着劲摇起来,似乎是要把心里的那股火扇下去一些。
柳青觉得她没招他没惹他的,他这个火气简直来得莫名其妙。
“……是是,五爷。”
她早就猜到他是皇子,他自称五爷,那么想来是五皇子了。
“呃,五爷您……您来金陵玩啊?”
柳青也不知道能跟他说点啥,总觉得自己跟哄孩子似的。
“什么玩,爷有皇差在身。爷是那么闲的人吗?”
柳青想说他是。
“哦……那爷您要不先忙着,小人正好办点急事,就不打扰您了。”
她说着就行了个礼,转身要走。
“你站住,好好坐下,爷还有话要问你呢。”
五爷已经径自坐到王友能方才坐的椅子上。
柳青只得又转回身来,乖巧地坐下。
“五爷您问吧。”
“你跟那个沈君常什么关系,他不见了你就这么急?”
“。…。。沈大人之前说小人表现不错,准备好好提拔小人,那大人丢了小人自然着急了,您说是不是?”
她心里确是慌乱的,就好像即将失去一个极重要的人似的,绝不亚于当年看见父亲身上插着刀的那种恐慌。
她心里明白,这辈子她与沈延的关系绝不会超越下属和上级,但当她意识到也许很快这个世上就再没有这个人了,她的心底就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或者说是一种难以忽略的留恋。
五爷打量了她一会。
“罢了,我们来交换个秘密如何,你告诉我一个,我也告诉你一个。”
柳青暗自苦笑,她还真是陪孩子玩来了。
“五爷,小人实在没什么秘密,拿什么跟您换呢。要不等小人有了,再来找您换,您看行不?”
她话说的倒是客气,可是人已经站了起来,明显是不耐烦了。
“那好,我先告诉你,”五爷抢声道,“你的沈大人就快死了!”
第49章
“五爷。”柳青一听这话直直地看向他。
她本想说现在沈延人在哪都还不知道; 何必说得那么难听,但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沈延不会真的。。。。。。她心里突然有种一脚踏空的感觉。
“。。。。。。您知道沈大人在哪?”
“知道,”五爷见终于拿捏住了他,嘴角又浮往日那种若有似无的笑; “但是我说过了; 你得先把你的秘密告诉我。”
“什么秘密?”
五爷朝王友能和他的随行挥了挥手; 待他们走远; 他才探了身子; 凑到她耳边。
“。。。。。。你。。。。。。扮成男人做官; 究竟为何?”
他原本觉得她一个女人做官,还是做这种断刑名的官,挺有意思的,并未深究这背后的缘由。但当他得知她求王友能帮她找人; 而且找的还是那个人之后; 便不由得起了疑心。
他今日来找她; 一来是许久不见她,想和她说说话,若她哄得他开心,他还可以带着她在金陵游山玩水什么的,二来便是要探探她的底。
“。。。。。。五爷,人各有志; 小人自幼觉得针黹灶头没意思; 就想尝尝做官的滋味。”
他口里的热气都扑到她的脸颊上; 让她不禁往后缩了缩。他之前不问,现在突然问起这些; 实在有些蹊跷。
五爷摇着扇子端详了她一会; 神色莫辨。
“行; 也算是个理由。你不是要找沈君常么,我便告诉你他在哪。。。。。。”
他这人说话有些跳跃,柳青听了一会觉得心里疑问更多。
“也就是说您来南京本就是受圣上指派,与沈大人为了同一事而来。沈大人先是宣称他发现此案牵扯重大,要即刻返京面见圣上,而后又大张旗鼓地出城,都是为了引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员出手。”
那么沈延提到过的在南京的自己人,原来是指五爷的人。
“正是,你这脑袋还不算太笨。”
五爷挑了挑嘴角,能入他眼的女人不能太蠢。
“。。。。。。多谢五爷称赞。”柳青扁了扁嘴,“但小人有一事不明,您说那辆马车里有夹层,沈大人坐进里面,箭矢根本伤不到他。后来您埋伏在密林里的人又按早先的计划护送他在林子里绕了一圈,才到了那间寺庙。那他既然这一路都安然无恙,怎么最后还是受了重伤?”
五爷一愣,猛地扇了扇他的折扇,一副这事不能赖他的样子。
“那能是为何,就是他自己命不好呗!居然有人埋伏在林子外,一路尾随他们到了大悲寺,他下车拿箱子的功夫,那人突然冲过来捅他,那我有什么办法。”
“。。。。。。五爷说得是。”
“不过我的人已经将那人拿下,其他那些偷袭他的人也已经抓起来了,好像还不止一拨人。反正无所谓,等审出他们背后的人,就可以缉捕了。”
柳青觉得他们这办法也太冒险了,她记得沈延之前说他与那琼楼的东家见过面,那人也愿意提供他与官员勾结的证据,既然如此,这二人为何还要出此下策?
难不成是那人后来出了事,沈延没拿到证据?
她不知五爷究竟对此了解多少,便留了个心眼,没有提到此事,而是匆匆出了茶楼去大悲寺找沈延。
五爷半眯着眼,看着她匆匆离去,勾了勾手指让那精壮的随从凑过来。
“等回了京师,好好查查她。看看她住哪,家里还有什么人,跟什么人来往,哪年做的官。。。。。。”
。。。。。。
金陵城外,穿过一带密林,再往东走几里便有一座小小的古刹。
古旧的匾额上提着“大悲寺”三个大字。
傍晚的钟声沉然入耳,更显得这座寺院静谧而肃穆。
柳青按五爷告诉她的,匆匆赶到了此处。
僧人听到敲门声,半开了门,说大悲寺今日闭门谢客。柳青往里望了望,发现里面还有些带刀的人守着门。
她往里递了一块五爷的玉佩,那些人才放她进去。
这倒也不奇怪,现在那些行刺之人的幕后主使尚未抓到,五爷虽带了些人却也不一定压得过地头蛇,是该将这里保护得严一些。
僧人问过情况之后,引她进了一间小小的禅房。
沈延合着眼,静静地躺在一张榻上,身上盖了一层素色布面的薄衾。
柳青听说他受了重伤,心里是有些准备的,可一见他这样,还是觉得一颗心被人砰地一把掐到了手里。
沈延左侧的肩膀露在外面,斜着缠了好几层的细布,一直盖到靠近心脏的位置。仔细看过去,那细布透着一点浅浅的粉红色,应该是里面渗出了血。
心脉所在,周身血气的中枢,冷刀子一下捅进去,人能好得了么?
柳青从盆架上取了帕子将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沾干,才发现他微微抿着唇,额间显出一个浅浅的褶皱。
是实在太疼了吧。
刀割骨肉的痛她是最有体会了,她那时还是用了麻药的,他却是生生地挨了一下。
她心里替他难受,红着眼眶试了试他的体温。
额头烫得厉害,手脚却是冷凉的。
五爷那些手下也是,怎么这么不会照顾人,就这样给他盖条被子就不管了?
她心里埋怨着,帮他掖了掖背角就跑出去找外面的僧人要汤婆子。
“施主,贫僧真是爱莫能助,”知客师父一脸为难,“僧人本就求苦修,寺里哪里会有这样的东西?”
“那在下手里有些银子,能否劳烦寺里的师父去外面买两个汤婆子来?”
“阿弥陀佛,施主,不是贫僧不肯相帮,只是五爷吩咐过,外面风险未除,未免将外人引进来,如非不得己,让贫僧等人不得出寺。”
柳青无奈,只好找和尚多要了一床被子准备搭在沈延的脚上。
等她再进禅房的时候,却见一个穿袈裟的年迈和尚正在榻边给沈延号脉。
柳青见他神色凝重,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师父,他究竟如何,应该不会有大事吧?”
和尚将沈延的手放回薄衾里,对柳青道了句阿弥陀佛。
“这位施主的伤口离要害之处太近,现在的脉象虽还算平稳,但一旦有所差池,毒邪内侵、气血凝滞,可能会生出疮疡,以至于伤情急转直下,极是凶险。”
所以五爷之前说沈延快不行了,其实并非夸大其词,他确实是已经一脚进了鬼门关。
“那。。。。。。那如何才能不出差池?”
“。。。。。。阿弥陀佛,该用的药已经用了,眼下还是要看这位施主自身的意志了。”
“。。。。。。”
那岂不就是听天由命?
和尚走后,她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