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觉得恶心吗-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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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生霁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般，　笑眼弯弯地望着她。
　　“看什么看，　”许折鸢有点心虚，　却还是一把挽住了微生霁的手臂，　“走啦，我们快去快回，别让陆玮等太久。”
　　三人到底还是没有快去快回，洗手间人实在太多了，三人紧赶慢赶才刚刚赶在电影开始前进场。
　　四人在同一排，许折鸢靠着陆玮坐，微生霁靠着许折鸢，而后是程文欣。
　　“陆玮怎么挑了这部电影？”
　　这是一部由经典童话改编的好莱坞商业大片，通过解构原本的反派从另一个角度述说了一个相似却不同的故事。
　　从主演、特效到故事情节，这部电影都算值得上票价，只是在看到一半的时候微生霁就隐隐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嘿嘿，因为是我挑的。”程文欣一脸得意，“我之前就想看了，幸亏还没下映。”
　　“你让约会的人陪你看这种爱情悲剧？”
　　“什么爱情悲剧，是BG悲剧，我就喜欢一点儿父债女偿。”
　　微生霁往程文欣身边凑了点，压低声音道：“什么父债女偿，我看是被老爹坑了之后又被女儿坑。”
　　“噗，好像无法反驳呢。”
　　“你是诚心来搞破坏的吧？”
　　“怎么会，反正他俩是为了约会，看什么电影是次要的，为什么不挑点我们喜欢的电影？你不是看得挺津津有味的吗？”程文欣按住微生霁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微生霁，要说奇怪你才是最奇怪的，你不会真想撮合许折鸢和陆玮吧？”
　　许折鸢期待今天这场约会已经很久了，原本以为陆玮会邀请她看点儿爱情片，等剧情展开后才发现是部套着童话光环的大女主复仇片。
　　虽然观感还可以，但许折鸢一点儿脸红心跳的感觉都没有。
　　她推了推3D眼睛，先朝陆玮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看得专心致志，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这边，心中不禁有几分失落。
　　因为陆玮是男生，因为陆玮是她喜欢的人，也因为两人还不算太熟，许折没好意思主动找他说话，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另一侧。
　　她知道微生霁就坐在那里，随时为她保驾护航。
　　“微生……”
　　然而许折鸢这一摸落空了，她倏然回头，看到的却是微生霁正与程文欣咬耳朵的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相较于她和陆玮，这两人更像是出来约会的。
　　许折鸢接下来想说的话一下全堵在了喉咙里，一只手也不上不下地僵在半空中。
　　明明只要出个声或者进行肢体碰触，微生霁就能注意到她，然而许折鸢不知道是在闹什么别扭，就这么无声地盯着两人，等待微生霁自己发现她。
　　“嗯？”
　　许折鸢并没有等很久，微生霁虽然在与程文欣说话，但也关注着她这边的情况。要不是戴着3D眼镜，她会更早发现许折鸢的动静。
　　“怎么了，折鸢？”微生霁直接无视了程文欣的那个问题，转身靠向许折鸢，“你想吃东西还是想去洗手间？”
　　“不是啦……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微生霁轻笑了一声：“你想说什么？啊……不和陆玮说吗？”
　　在微生霁靠过来的时候，许折鸢的手自然地搭到了她的手臂上。
　　“不了……他看得那么专心，还是别打扰他了。”
　　微生霁开玩笑道：“所以就来打扰我吗？”
　　“哼，什么打扰，你不也在和人说悄悄话吗？”
　　“我们是在讨论剧情。”
　　许折鸢捏着微生霁的手腕，有些不满地低声道：“你说陆玮为什么要带我看这种女主被渣男欺骗的电影啊？是不是说明他对我没意思？”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出来玩，即使算不上是约会，总也要有点特殊的意义吧？”
　　“电影是陆玮托程文欣挑的，因为他不清楚女孩子喜欢看什么。”
　　许折鸢皱了皱眉：“为什么要让程文欣挑？”
　　“谁让你说随便的？”
　　“我——”
　　那她不是为了表现得矜持些嘛！
　　“我明明说的是‘听你的就好’。”
　　“所以咯，你不说就只能由别人来决定了。”微生霁见她不满地嘟起嘴，话锋一转安慰道，“不过我觉得这部挺好看的，陆玮看得进这种大女主复仇渣男的电影，说明他既不大男子主义，也不是渣男。”
　　许折鸢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喜欢他这点，感觉很尊重女生。”
　　“放心了？”
　　“嗯……”
　　许折鸢点点头，见微生霁要坐直身体，又连忙拉住她的手臂。
　　“怎么，你也要和我讨论剧情吗？”
　　“这种简单明了的剧情有什么好讨论的？”许折鸢不在意地道，“某迪现在就爱搞反套路，去年那部动画电影就弄过一回了，我敢保证最后唤醒睡美人的是她的教母。”
　　“还挺敢猜的，”微生霁瞄了一眼紧抓着自己的手，“不聊剧情……那我再帮你分析分析陆玮？”
　　“分析他干吗啊？我们现在的进展挺好的，慢慢来，不着急。”
　　“那……”
　　“那什么那？我看累了，你肩膀借我靠一靠。”
　　许折鸢头一歪，不由分说地靠到了微生霁的肩膀上。
　　“这么霸道。”
　　微生霁嘴上这样调侃，却自然地调整了身姿，以图让她靠得更舒服点。
　　“哼……”
　　许折鸢没有反驳，反而更进一步地扣住了微生霁的手——要不是还在外面，她一定要做点儿更霸道的事。
　　微生霁是她的好朋友，又不是程文欣的。
　　许折鸢靠着微生霁一直看到电影散场，第一次“四人约会”的行程也接近尾声。
　　“那你们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因为有微生霁陪同，陆玮少了一个送许折鸢回家的借口，不过两人都不怎么在意。
　　“嗯，你们也是，今天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你……也谢谢程文欣挑选的电影。”
　　陆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喜欢就好，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女生喜欢看什么电影。”
　　“其实不用特地为我挑，可以看些你喜欢的……什么奥特曼、假面骑士或者变形金刚，我也不介意哦。”
　　许折鸢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
　　她和陆玮一起出来玩就是想更多地了解他，如果连电影都是别人帮忙挑的，那不是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了吗？
　　“呃，我不看这些的。”
　　“这样啊，那你喜欢看什么……我们之后聊天的时候再交流吧。”
　　“好。”
　　双方告别后各自回家，许折鸢一路上却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今天玩得不开心吗？”
　　“倒没有不开心……”许折鸢瞟了微生霁一眼，“不过能看得出来你玩得挺开心的。”
　　“有吗？”
　　“当然有啊，一直在和程文欣说悄悄话。”
　　“那我不是为了给你和陆玮创造单独相处的条件吗？总共就我们四个人，你俩聊你俩的，我俩聊我俩的。”
　　“可我和陆玮也没聊什么啊！”
　　许折鸢虽然有些吃醋，但也不会单纯因为微生霁和程文欣玩得好就不开心。
　　她低落的原因是这次四人约会和她想象得太不同了。
　　明明陆玮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陆玮，帅气、温柔、体贴，没有一般高中男生的臭毛病，聊天也还算愉快。
　　可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程文欣在，所以自己有些不自在，但仔细想想，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能是因为你们还不够熟悉吧。”
　　“那不是更该趁着这个机会熟悉一点吗？我总觉得陆玮……不像是在追我。”
　　许折鸢想要的也并非是那种热烈的追求，只是多少希望能看到一些喜欢的证据，即使只是一个稍微热切点的眼神。
　　但没有。
　　他们的相处甚欢里缺少了点脸红心跳，别说许折鸢没感觉到陆玮对自己来电，甚至连自己记忆中对陆玮的心动也有些模糊了。
　　如果单纯只是玩得开心，那她为什么不和微生霁玩呢？
　　还没有程文欣和她抢微生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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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微生霁一边用冷湿毛巾为许折鸢擦拭通红的眼角，　一边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嗯……”
　　因为回想起往事，许折鸢哭得难以自已，微生霁只能先将她带回家中处理——有些安慰在车上还是不太方便。
　　“眼睛要冷敷一下，　否则明天会肿的。”
　　微生霁轻语浅笑、动作温柔，　可谓无微不至。
　　许折鸢越是被她这样对待，泪水就越是停不下来。
　　“微生霁……”
　　“还哭啊？”
　　微生霁顺手抱住她，　许折鸢又缩进了她怀里。沙发上的两个巨熊玩偶也紧紧靠在一起，　为两人提供了柔软的支撑。
　　许折鸢想，自己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微生霁当初究竟有多难过，　因为即使如今微生霁也只是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这样说。
　　只是每当她想起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心虚、羞愧以及痛苦就占满了心头。
　　她一开始那么害怕微生霁并不只是因为自己说过“恶心”这样的话语，　而是因为自己所有伤害过她的行为。
　　孩童与少年人的天真有时候真的非常残酷，只是她那时候真的只是因为太过单纯而没想到这一方面吗？
　　如果没有想到，那又为什么要吃微生霁和程文欣的醋呢？
　　许折鸢无数次回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或许早就喜欢上微生霁，只是那时候的她如现在一般狡猾，　只想霸占微生霁的好却不想冒相应的风险，所以刻意不去思考自己对微生霁感情的越界。
　　许折鸢越是回忆往事，眼泪就掉得越是汹涌，　在真正承认自己的心意之前，那都是一段她想要怀念却不敢碰触的记忆。
　　“好了，　不哭了。”微生霁轻轻拍着她发颤的背脊，　好笑道，　“我现在可是很开心的，　你怎么还越哭越凶了？”
　　她虽然尽量用了轻松的语气，　但许折鸢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鼻音。
　　“我就是、就是……难过嘛……”
　　微生霁越是表现得轻描淡写，　她就越是为微生霁感到心痛。
　　“不难过了，　都过去了。”
　　许折鸢吸了吸鼻子，忍着哭腔道：“你不要安慰我了……呜，我承认自己是个混蛋。”
　　微生霁笑着亲吻她泪湿的眼角：“好吧，如果这样能减少一点你的负罪感。”
　　微生霁的温柔让许折鸢又是感动又是不解：“你、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怪我？我一开始见到你，还以为你要回来上演什么复仇戏码，我都害怕死了。”
　　微生霁被她逗乐了。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小说漫画看多了？”
　　许折鸢捏着微生霁的衣角，委屈道：“你也不想想自己一开始出场有多恐怖，我完全没料到是你……你还问我、问我那样的话……”
　　那时候她真的又开心又害怕，开心的是能够再次见到微生霁，害怕的……却不是微生霁会报复自己，而是自己对微生霁来说不再有任何意义。
　　“哈哈，那你想得深一点儿，如果我现在做的这些也是为了报复你呢？”
　　许折鸢一听，立即紧张地坐直了身体，无比忐忑地问道：“真的吗？”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难过死的！
　　微生霁无奈地把她的脑袋按回自己的肩膀上：“我是神经病吗？为了报复一个六年前的人，还把自己搭进去？”
　　“可是、可是也不排除你因爱生恨的可能啊。”许折鸢靠着微生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呜，你要真的想报复我，那你就报复吧，我会为过去的自己赎罪的。”
　　微生霁快被她笑死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挺期待我报复你的？你想让我怎么报复？骗财骗色骗感情吗？”
　　“才、才没有……”
　　虽然称不上期待，但许折鸢确实有……想过一点儿微生霁可能“报复”自己的手段。
　　毕竟微生霁如果时隔六年还回来报复她，那就说明微生霁从没忘记过她。
　　只是说到骗财骗色骗感情，微生霁又有钱又有色，为了骗她感情付出金钱和**，还不知道是谁被骗、谁吃亏呢。
　　微生霁好像确实没那么傻。
　　“你要真那么期待，我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你。”
　　“都说没有期待了！”许折鸢被她调侃得脸红不已，慢慢忘记了一些悲伤，“我就是、就是想不明白……。”
　　“很难想明白吗？不就是因为我还喜欢你。”
　　在此之前微生霁虽然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两人也一直处于心照不宣的状态，但这还是微生霁第一次那么直白地向许折鸢表述自己的感情。
　　许折鸢心中甜蜜，却仍然追根究底。
　　“我就是……就是想不明白这点啊！”
　　都六年了，微生霁为什么还会喜欢她呢？
　　她觉得微生霁这些年肯定过得很精彩，肯定遇到了很多比她更好的人，肯定有了更好的选择，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她这个又狡猾、又胆小、又伤害过她的人呢？
　　就是因为不敢奢望微生霁还喜欢她，所以许折鸢一开始宁愿相信微生霁因爱生恨，是回来报复她的。
　　后来微生霁对她那么好，她甚至以为微生霁已经喜欢上了别人——譬如程文欣。
　　“感情的事很难说明白，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说服你，不如还是让时间来证明吧。”
　　许折鸢眼眶通红，又是委屈又是不满：“你就想不出点儿我能让你念念不忘的优点吗？”
　　“你当然有优点，只不过我喜欢你可不只是因为优点。”
　　“那是因为什么！”
　　“嗯……我觉得还是别说比较好。”
　　“什——”许折鸢听她欲言又止，不禁有些心慌，“微生霁，你不会只是想弥补年少的遗憾吧？等你玩够了，是不是就要抛弃我了？”
　　“玩够了……”微生霁听她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弹了下她的脑门，“你这些年到底都看了些什么书，怎么这么会脑补？”
　　就很多啊，譬如那种追妻火葬场的文。
　　只是小说她能知道两个主角的想法，可以看得很愉快，可微生霁这家伙从高中开始就不是感情外露的类型，她有时候真的猜不到微生霁在想什么。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不安。
　　“你说、你说，你是不是？”
　　如果微生霁真的恨她，要报复她，她可以接受，可是一想到微生霁会抛弃她，现在这些甜蜜都将消散，她就忍不住悲伤。
　　之前的纠结她都只是放在心里，现在终于有可以求证的对象，感情便尽情宣泄了出来。
　　“嗯……”微生霁沉吟着思考，许折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你是指哪种‘玩’，不过不管是哪种我应该都不会‘玩够’吧。”
　　她咬重了“玩”字，带着一丝促狭。
　　“我和你说正经的！”
　　“我也在和你说正经的，”微生霁轻轻抚摸着许折鸢泪湿的脸颊，叹气道，“哪有一交往就开始盘问对象动机的？你难道不觉得这很让人受伤吗？”
　　“呜——”
　　“你都知道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了，还怀疑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