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星河-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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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瞧乐子的。”
……
为路时洲爷爷拍摄的纪录片完成得很顺利,路时洲也很配合地出镜了,采访他的主持人正是简年。
录制结束后,路时洲照例安排了饭局。这日来的领导多,他喝得比上一次更凶,一顿饭吃完已经过了九点,司机过来接人的时候,他自然要问简年跟不跟他同车。
简年仍是坐在副驾驶,后院的锁坏了,她还没腾出时间修理,便请路时洲的司机把车子开到老宅的前门。
车子一停,在后座小憩的路时洲也跟了下来。
见他的脚步又些许虚浮,简年问:“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去替你买解酒药?”
“不用,有点晕,还没醉。”
两人各开各的门,简年刚要进门的时候,忽而听到路时洲说:“喂,你的东西还在我家呢。要不要过来拿?”
简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好啊”,倒不是为了拿什么吊坠,而是怕他醉着没人管,不放心。
隔了十年,她居然还能在一片黑暗中顺利找到路时洲家客厅顶灯的开关,灯一亮,倚在沙发上的路时洲拿手遮了遮眼。
“你家有没有蜂蜜?”
“不知道,你去厨房找找,前天我助理刚刚送了一堆东西过来。”
简年去厨房的柜子里翻了翻,果然有瓶柠檬蜜,路时洲工作忙,或许连着数天都没进过厨房,不然东西不会摆得如此没规律——他有轻微强迫症,无论什么东西,在放进柜子前一定会分类放好。
等水烧开的空隙,简年有心替他收拾,刚理了三分之一,又想起这事儿不归自己管,便直接关上了柜子。
简年也跟着喝了几杯,便冲了两杯蜂蜜水。
走到沙发前,把路时洲的那杯递给他后,她问:“你还好吧?想不想吐?”
“不想。”
她在报社工作,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过,半年前才出了一桩事——有个男人喝多了回家睡觉,熟睡的时候呕吐,部分食物呛到气管里,等隔天早上家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喝完一杯蜂蜜水,又待了片刻,确认路时洲只是半醉,简年起身告辞:“太晚了,我回家了。你要是不舒服,随时打我电话。”
她刚站起来,就被路时洲叫住了。
路时洲随手一指:“把你的东西拿走。”
简年顺着他的手一看,居然是那块羊脂白玉。
顿了顿 ,她才说:“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我一直想还你。我收下的时候并不知道它那么贵……而且,这不是你奶奶的遗物吗?放在我那边实在不合适。”
“一块破吊坠有什么贵不贵。更不合适的事儿你都做了,不差这一件。”
“……你又喝高了,早点休……”
一句话还没讲完,路时洲就拽住简年的手,把她扯到了沙发上。不等简年反应过来,他就压了上来:“这么多年,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愧疚?”
第46章 2017
“路时洲,你放手; 我该回家了。”
路时洲不动也不说话; 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许久之后; 他才说:“不说就别走。”
第67节
简年垂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望向路时洲说:“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清谁对谁错; 也谈不上愧不愧疚。”
路时洲冷笑了一下; 还没开口; 就听到简年说:“我可以走了吗?”
“你走!”
路时洲松开手后; 简年抓起包站起来就走,还没走出两步; 就又被他一把扯了回去。重心不稳,措不及防间,简年绊到了茶几上,她膝盖一痛; 还没来得及揉; 就再次被路时洲压到了沙发上。
此时此刻,路时洲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恨,难怪隔了十年再见她假惺惺的客套之下尽是冷淡,那么多彻夜难眠的晚上; 居然连句“对不起”也换不回来。
路时洲竭力想找回理智; 却仍旧难以平静,简年越是挣扎他心中的愤恨就越是明显,与其说是吻; 不如说是咬住了她。
酒精能放大情。欲,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似乎也是在这张沙发上,此去经年,他再也无法如往日般纯粹地对待一个人,而身下的人也不复当年的柔和温顺。
简年不断抗拒,路时洲的钳制却不断加剧,衣衫半褪后,她几乎没有力气继续抵抗,叫了声“路时洲你醒醒”,便不再徒劳地做无用功。
她乖顺下来后,路时洲反倒冷静了些许,克制了又克制,他终于翻了下去、躺到了一边,却仍箍着她不放。
隔了半晌,简年才敢挪动,然而她一动,路时洲立刻收紧了胳膊。
怕强行起身会惹得路时洲再做过激行为,简年只好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里,想等他睡着了再离开。
路时洲的周身满是烟酒气,可隔了十年,他的身上仍旧有令她备感熟悉的气息。她想起了他十九岁的生日,若是换了旁人做这样的事,她一定恼怒到报警,可与那个时候一样,无论路时洲做了多过分的事,她都无法对着他生气。
直到今天,简年才知道对于自己,路时洲的心中仍旧充满怨气,可她非但不烦恼,甚至还感到了一丝庆幸,怨恨总好过若无其事。
忙碌了一天又喝了酒,简年早已满身疲倦,原本还有些昏沉,方才的事一出,惊怒之余,反倒醒了神。
她静静地等了一刻钟,路时洲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客厅的顶灯已经用了十多年了,光线暗沉,简年侧头望去,路时洲的脸半隐在阴影里,漂亮的不像话的侧颜仍让她舍不得移开眼。
然而无论多么舍不得,他也不再属于自己了,酒醒之后,他们怕是要尴尬到无法再见面,幸而纪录片已经完成,也没有了继续联系的必要。
简年想坐起身,哪知刚推了下路时洲的手,他便又加大了力度,说:“睡觉。”
“……”那么就再等一等,等他睡熟了再走。
等着等着,简年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原本在外侧的她莫名睡到了里侧,而路时洲仍躺在一边,他的手不再箍着她的腰,转而揽住了她的肩。
昨天进门的时候她分明没顾得上开空调,七月中下旬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等待路时洲睡熟的那半个钟头,她又急又无奈,腻了一身汗,眼下屋内的温度却低到她不得不贴近身边的人取暖。
牛皮沙发又软又窄还不透气,这么睡了一夜,简年只觉腰都僵了,后背也酸痛不已。她的额头就贴在路时洲的下巴上,稍稍一动,路时洲立刻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的嗓音里带着宿醉后特有暗哑。
简年尴尬到不行,只好闭上眼睛装睡,她的上衣卷了一半,挣扎了片刻后,宁可不整理也不愿直接面对路时洲。
等了片刻没听到回应,路时洲垂眼看向简年,瞥见她虽然闭着眼睛,睫毛却颤个不停,知道她是难为情,轻笑一声,他便松开手坐起了身。
路时洲也浑身都疼,他晃了晃脖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说今天休息,所有行程推后。
把手机放回茶几上,路时洲看向简年,见她的衣服拉下去了,人却还闭着眼,忍着笑轻咳了一声,问:“九点了,要不要我帮你给池西西打电话?就说我找你做补充采访,不算请假。”
没等到回答,路时洲又说:“那我打了?不然你也迟到了,反正不赶,我去煮鸡汤,早饭吃面。”
一直到路时洲的脚步声远去,简年才睁开眼睛。洗手间有水声,路时洲爱干净,应该在洗澡,简年从包中摸出手机,早没电关机了。
她随手拿起了路时洲的手机看时间。路时洲的手机刚好进了条微信,是韦晶发来的——【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还叫了两个朋友。想吃什么?我请了半天假买……】
后面的内容没有显示,简年却觉得无比羞耻,她胡乱穿上鞋子,拿起包就离开了。
前门对着闹市区,她的衣衫凌乱,头发也乱着,几乎称得上蓬头垢面,从路时洲家出来时,惹得路人连连侧目。
找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慌乱的,生怕路时洲追出来。
她觉得自己简直大错特错——为什么昨天要放心不下地跟进去,人家有女朋友的,关自己什么事。这么一来再见面时连旧同学也装不成了。
进了家门,在门后站了许久,简年才平静下来,她从包里翻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了会电便打给池西西请假。
路时洲洗完澡、换过衣服,走回客厅才发现简年不见了,立刻找手机给简年打电话,打了两次都没人听,他便以为她也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路时洲点进微信,找到简年的头像,给她发了条消息——【等下过来吃早饭。】
正要退出微信,他又看到了韦晶发来的那条,回复道——【谢了,晚上有应酬。】
韦晶很快回复了过来——【不是吧你,我这个星期问了你四次,你都说有应酬,我男朋友出差了,你来也不会遇上他。】
【心领了。】
【你帮了我这么大一忙,该是我说谢谢才对,刚刚开玩笑的,我男朋友虽然爱吃醋,但一直特别感谢你如此不懂欣赏。】
路时洲跟她没话说,便只回了个“下次吧”。
半个月前韦晶惹了点事,刚好她得罪的那个人是路时洲爷爷的学生,同路家颇有些交情,面临封杀,她没有办法,硬着头皮给路时洲打了通电话,没想到路时洲早就把号码删了,“喂”了一声后便问“你哪位”。
韦晶正是脆弱的时候,虽然诧异难过,但硬撑着没挂电话,大致说了来龙去脉后,路时洲很快答应替她求情——这人再冷淡,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还不至于袖手旁观。
事情顺利解决后,对于路时洲,又另交了新男友的韦晶便彻底释怀了,两人都忙,一共在一起一个月,算起来其实才约了四次会,每次的内容都差不多。成年男女,开心就交往,不开心则分手,再见面亦是朋友,都有头有脸的,实在没有必要为此尴尬下去。
何况路时洲人脉颇广,指不定哪天还会有再麻烦他的时候,韦晶有心彻底说开,化解尴尬,之后做朋友,便借着感谢他帮忙请他吃饭。
怕他误会自己准备再续前缘,前三次约他的时候她特地说了男朋友也会去。今天男朋友出差了,她又故意叫了两个朋友一起,没想到路时洲仍是拒绝。
【下次就下次吧。你这可太没劲了,你再拒绝我都要疑心你对咱俩的事儿耿耿于怀了。】
看到这句,路时洲不由地一笑,对他们这一圈工作忙碌、没有结婚计划的人来说,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新面孔,恋爱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在一个圈子里你来我往,分手后隔两个月再见就都不当一回事了。
贺齐光说像张小姐那样痴情的美人简直太稀罕,追她的人那么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至于想不开吗。可如果分手后喝酒喝到胰腺炎住院就算稀罕,那么他这种耿耿于怀了十年的人是不是已经绝迹了。
等了半个钟头,路时洲也没见简年回复,再打简年的电话,她已经关机了。把鸡汤关成小火,路时洲拿上钥匙,去隔壁敲简年的门。
第68节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47章 2017
门铃响的时候,简年刚刚洗完澡。她眼下满心烦扰; 装不出泰然自若; 哪敢直面路时洲。
门铃足足响了五分钟才停; 简年刚松了一口气,手机就进了条微信——【简年你开门,不然我撬锁了。】
简年吓了一跳; 幸而这房子有后门——她连头发都顾不得吹干; 套上短裤短袖、草草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就从后院离开了。
前门临街; 门锁坚固; 轻易打不开,路时洲等了半晌不见简年来开门; 只好回家。他从自家后院翻进池家后院,因为还有道院门,所以入户的门锁是最老式的那种,路时洲拿了把螺丝刀两边一拆; 锁就开了。
屋内没人; 倒是挺凉快,简年应该刚离开不久。路时洲叹了口气,记起炉子上还炖着鸡汤,只好翻墙回家关火。
拆迁补偿的房子在郊区; 没有直达的地铁; 简年便乘公交回去。市内到处都在施工,公交车走走停停快两个钟头,终于到了。
简年一路昏昏沉沉; 睡没睡着说不清,倒做了几个梦。
下了车,走到了单元门外,她才记起这趟回家什么都没买,想了想又步行到对街乘反方向的公交车。
跟工程厂一起长大的其他年轻人比,她的收入挺不错,但父母从不肯要她的钱,逢年过节她硬塞的那些他们也全都存起来不用,只说等她结婚了给她添嫁妆。因此简年宁可直接往家里买东西,也不再给父母钱。
离小区四站的地方有家超市,简年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大堆,不好再乘公交,就打了辆车回去。
简年已经大半个月没回过家了,她下车的时候简爱国正在楼下的空地给自种的辣椒浇水,远远地看到女儿,愣了愣就扔下手中的铁铲,往裤子上蹭了蹭手,快步迎上去接下简年手中的东西。
“你怎么星期三回来?今天不上班吗?”
“调休。”
“你买的这都是什么?我都拎不动,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简家住十一楼,简爱国年轻的时候话少,老了反倒絮叨了,等电梯的空隙从东到西说个不停。
进门前他发现简年不断走神、情绪低落,便没立刻开门,背着妻子把女儿拉到一边,问:“你突然回来,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什么事儿,调休。”
“你上个月体检,都好吧?”
“挺好的。”
简爱国松了口气,拿钥匙开门,朝厨房喊:“你女儿回来了。”
简年的奶奶拆迁前就去世了,两套老房子便换了一套大的,简年不常回家,夫妻俩都是随便吃,夏天热,做饭辛苦,简妈妈便肉丁蔬菜炖一大锅放冰箱里,每顿只煮清汤面条或焖点米饭,把菜从冰箱里拿出来热一热拌着吃。简年每次回家都会因为他们做一个菜吃三天发脾气,因此见到她来,正从冰箱的玻璃盆里往外倒菜的简妈妈颇有些不自在,不想简年明明看到了却什么都没讲,说了句“很困没胃口”,就回房补觉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匆匆吃过饭就出门为女儿买菜了。
简年一觉睡到下午三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简家夫妇已经在做晚饭了,见她起床,简妈妈马上端出一碗材料十足的海鲜粥,简年喝掉半碗,只觉得方才还四处漏风的心顿时熨帖了起来。
夫妇俩都察觉到了简年的不对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旁敲侧击地问她是不是失恋了。
被戳中心事的简年吓了一跳,说:“我都没恋,怎么失。”
“之前和你相亲的张老师,你们不是挺好的,还一起看过两次电影,怎么后来不联系了?”
“他吃饭吧唧嘴。”
“这算什么毛病,你不要对男孩子太苛刻,和你一起长大的芳芳,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这栋楼没嫁人的姑娘里就数你年纪最大。”
工程厂长大的孩子学历大多不高,混到毕业早早的出社会工作嫁人生子,简家爸妈看到别人都有了着落,自然着急。因此简年二十五岁研究生一毕业,亲戚朋友就开始轮番替她介绍。
去年有一阵子,她几乎每周都被逼去相亲,十个里也有一两个会再联系,可不知是不是她太理想化,至多见三四次面,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