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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两相欢嫁给纨绔世子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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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墓冢之名叫天语阁。
  世人只知他夜夜欢歌,却不知那邺城最大的欢场到处布着暗线,这七年来,牧之通过这些暗桩和天语阁的情报将官场里的秽恶皆拢了七七八八,锁在那一个个绑着红绳的小抽屉里。
  他在等待时机,将这些踩过谢师的人的秽迹公诸于世,那昏君给谢师的降罪书,他要在每一条之下找到真正的始作俑者,让那昏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高楼倾,朝臣死。
  他的复仇之路蛰藏了足足七年。
  直到那个雨夜,藏书阁的暗室告破,她就知道他要开始动手了。
  可他极少会在人前施谋,他真是半分委屈都不想她受着啊。
  娴贵妃半眯着眼,笑言:“殿下说得没错,你舅舅确实极心悦你的舅母。”
  …
  楚引歌虽未被选中“成童礼”的画师,但心中也是畅快十分。
  特别是听到那些人在暗中议论:“世子爷都那样明晃晃地将世子夫人挂在嘴边,那楚编修还和世子爷走在一块,真是丢我们画院的颜面。”
  “听说世子爷和楚府嫡女从老一辈就有婚约,就等这嫡女及笄了,这楚编修好不要脸,竟公然和自己的妹夫搞在一起。”
  “她都已十六还未许配人家,恐怕早存了攀高枝的心。”
  ……
  楚引歌却在甬道宫墙这头听得乐不可支。
  身边的人斜睨看了她一眼,声色懒懒:“夫人就这般喜欢公然调情?”
  楚引歌失语,怎么何事都能被他说得这么……荤?
  又听他续道:“他们私下用如此秽语说你,不恼么?”
  楚引歌摇了摇头,眸底是可见的畅快:“不恼。爷,你恐怕不懂,一时的让步是为了以退为进,待他们发现我就是世子夫人后还不定怎么懊悔呢。”
  她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爷,我这才感受到如何将人打得既狠又毫不费力。”
  白川舟见她的瞳仁是掬着星光的璀璨,樱唇在光下泛着水盈。
  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他的舌尖抵了抵腮,眼尾上扬,他的小夫人还在这教他为人处世呢。
  她骨子里的狠戾和他还真像,都喜欢放长线钓大鱼。
  他轻笑,从袖中拿出一小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唇边:“张嘴。”
  楚引歌已能闻到薄荷糖饴的清甜,檀口微启,舌尖就感到了甜津津,香馥在唇齿间漾开。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眼角稍弯,俯身笑道:“赏我聪明的小夫人。”
  那薄荷似在舌尖生了花,有点像天语阁的薄荷酿,带着迷醉。
  楚引歌垂眸看着凌霄在宫墙上的花影摇曳生姿,思绪却随风飘到了别处。
  他说小夫人时的嗓音,过分好听了啊。
  她长睫微敛,抿了抿泛甜的唇,嘴角不受控地上弯。
  只有落在地上的凌霄花瞧见了。
  笑得那么甜。
  …
  可之后的两天,楚引歌就没再遇到这个称她为小夫人的男人了。
  但他依然会让立冬来接她上下值,她莫名有些气恼,这算什么,撩完她就跑?
  不知他又去哪里孟浪了,又在称呼其它的小娘子为小夫人。
  她想表现得不在意,可好像连立冬都发现了她的忿忿不平,在第二日送她下值时,温言道:“世子夫人勿恼,爷办大事去了。”
  楚引歌轻哂了声,他整日提笼逗雀,莺歌燕舞,能有何大事。
  他好像比她适应得更快“表面夫妻”这回事,和她在一块时装得关情脉脉,但平日里连个人影都未曾见到。
  而她,却太过当真了些。
  连听到旁人说到“夫人”一词时,心都会咚咚直跳,脑海中浮现那人薄唇微勾时的模样。
  楚引歌的胸口如堵了团泡水的棉花,沉得提不起气。
  她又不是整日无事做,她要上值,又要寻《赏莲图》下落,若是真找不到,还得同那阁主周璇周璇。
  她也很忙,有很多很多的大事要做。
  这般想着,堵塞感被冲淡不少,楚引歌回头对立冬淡声道:“回去告诉你家爷,侯府的马车太慢,日后妾身还是自个儿去罢,就不劳烦世子爷了。”
  立冬看着夫人清妍背影,挠了挠头,这两夫妻实属难伺候,一个要他行车慢些,他这两日好不容易将马儿调。教地放慢了步调,另一个又嫌他过慢了。
  他想到世子爷出门前的嘱咐,梗着脖子喊道:“夫人,爷说让您别忘了明日请他吃饭一事,他来接你。”
  立冬看夫人的脚步明显一顿,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似听到了夫人“哼”了声。
  他心震了震,还是让爷来哄夫人罢,他是看出来了,世子爷虽头回追姑娘,寒碜又暴脾气,但对待夫人倒是很有一套章法。
  他牵着缰绳,侯夫人果然说得对,这两人是天赐的良缘……
  而这边楚引歌往素心苑的廊下走去时,就听到一声房内的哀嚎:“棠棠……”
  她抬眸一看,阿妍鬓乱钗横,眼眶通红,明显是哭了许久,心中讶异:“这是怎么了?”
  楚诗妍一把就将她拉进房内,阖上门,抱住了她:“呜呜……男人都是坏家伙,宋誉也一样。”
  “他如何了?他还让我同你说,已逐句通读,让你详看,我那日走得急,忘了告诉你了。”
  而且师父都说宋誉还挑灯夜读,勾圈画点,这不是对阿妍挺上心的么?
  但这一说,楚诗妍更是痛哭:“你先看看他写的回信罢。”
  楚引歌一脸疑惑地展开,那信纸传来阅去,已是皱皱巴巴,薄如蝉翼,她捋了捋。
  看了半刻,不禁笑出了声。
  阿妍絮絮叨叨写了她见到宋誉的情形,从周围的景写到宋誉的人,词藻华丽,但就是……不甚符合常识。
  比如她写河中鸳鸯唧唧,宋誉在下怼道,宫门边的河道水流湍急,鸳鸯早被水冲跑了,再譬如她写红豆树开了花,入骨相思知不知,宋誉圈注道,红豆树的花期在四月,现已仲夏,早谢了。
  楚引歌笑意难掩:“你们这书信倒是有趣,我还从未见宋誉给其他女子回过信。”
  “棠棠,连你也取笑我,”楚诗妍撇了撇嘴,“其实一开始看到他的回信,我还挺高兴,至少我们说上话了,可刚刚我去街上买胭脂,恰巧碰到下值的他。”
  “他直言,不会喜欢胸无点墨的女子。我一急,说他那日分明多看了我两眼,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楚引歌好奇:“他如何回?”
  楚诗妍捂脸,声色闷闷的:“他说他也实话相告,的确是多看了几眼,因他从没瞧见过绿齿,才瞧了瞧,想不到齿上的竟是菜叶。”
  她懊恼地“啊”了声:“棠棠,丢脸至此,我不想活了呜呜。”
  楚引歌拍着她的后背,又觉好笑:“他定是逗你呢,那日我就在你身侧,若是贝齿上真沾了菜叶,我岂会瞧不出来?”
  “真的?”楚诗妍抬眼,眸光又变得透亮,“可他为何要如此?”
  楚引歌还未答复,就听她自言自语道:“他是不是以为我这样就断了念想?”
  楚诗妍忽然就昂扬了斗志:“定是这个缘由,他自己都说了瞧了我两眼,定对我也有心意。可碍于门第,他不得不让我先斩断情思,他对我真是用心良苦。”
  楚引歌:“……”
  但她看着楚诗妍时雨时晴,满脸春色,不禁想到了自己。
  是不是情念中的女子都如此,会因他无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词就变得患得患失,顾影自怜。
  她心里的小人,何尝不是如阿妍这般疯疯癫癫?
  又见阿妍抱住了她:“棠棠,定是我上封书信浅见薄识,宋誉说他喜有底蕴的姑娘,你读书多,帮帮我。”
  “可我倒觉得你那封更日常……”
  “不,”楚诗妍斩钉截铁道,“我不要日常,我要有文化。”
  在她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从未写过情笺的楚引歌经过彻夜思虑,着墨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意绵绵的信笺——
  “那日惊鸿一瞥,温山软水繁星万千,不及你眉眼半分,浮世三千,吾愿唯二,朝日晨光与卿之余生。”
  楚引歌吹了吹笔墨,心里颇为满意,想不到自己也有风流才子的天赋。
  今日休沐,她揉了揉睡意惺松的眼,想着等送予阿妍后,就回来再歇躺会,也不知那纨绔世子爷大事办得如何,今日何时来接她。
  啧。
  人家都是客随主便,怎么到她这儿,就成了主随客便了,还得听他指挥,真矜傲。
  因笔墨尚未干透,楚引歌就用指尖轻提,一夜未怎么睡,脑袋神游放空,眼神恍惚。
  经过廊下拐角时,稍没注意,就和前来的一袭阑袍撞了个满怀。
  信纸从她手中脱飞。
  她忙低头道歉:“抱歉,我并非故意……”
  眼神却随着信笺悠荡。
  她没抬眼瞧眼前的人,只一心想着信笺万不能落于他人手中,心中着急,便径直地去追。
  看信笺随风在地上打了几个旋,飘飘然落在后头的一龙凤绣鞋边,她眼瞧着一双丰腴富贵的手捡起了那情笺。
  那手腕上的天水碧翡翠玉镯好似熟悉。
  楚引歌清醒了几分,视线跟着玉腕向上,心也随之被提到了嗓子眼,如她所想,玉镯的主人正是侯夫人!
  那信笺正稳稳地被她捏在手上!
  这么一说,那刚刚同她相撞的……
  楚引歌回头,跌进了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眸,不知他这两日办得是何大事,竟比之前更神清气朗了些。
  他也正挑眉看她。
  却听侯夫人的珠圆玉润的声色响起:“棠棠,这信可是写给世子爷的?”
  楚引歌看向侯夫人,才瞧见她身边还有王氏和楚熹。
  暖阳斜照,楚引歌的后脊梁陡然冒汗。
  这信是阿妍托她写的,是阿妍想来复刻送给宋誉的,但这话万般不可在众人面前宣之于口。
  她看着侯夫人的眸色满是期许,那信上也是她的字迹,若是说写给旁的男子恐是说不过去了。
  楚引歌敛眸,露出小女子的娇羞状,低声嗫喏道:“是……写给世子爷的。”
  待之后再跟白川舟解释罢。
  免得让他误会,他自己逍遥两日,她却在这里写情诗解相思。
  她可没那么闲,也没那么想他。
  侯夫人一见楚引歌嫣然含笑,两颊如早春的桃花,含羞玉嫩,怎一个娇媚了得!心下更是欢喜,忙欢呼白川舟过来:“牧之,你媳妇给你写情笺了。”
  楚引歌:“……”
  身后的人便如风般从她身边经过,似还瞧了她一眼,尔后就拿着那信笺端看了番。
  那王氏伸着脖子想瞅瞅,却未料世子爷极快地收拢,不动声色地将信笺塞入怀中。
  王氏自讨没趣,讪讪笑道:“侯夫人,棠棠和世子爷还真是如胶似漆,世子爷也乖顺,前几日还来赵姨娘这用早膳,既然这两孩子如此情深,就把迎亲之日往前些罢。侯夫人觉得呢?”
  原来侯夫人和世子爷今日是来请期的。
  看来是定了几个日子,让他们来挑选,对于王氏和楚老爷来说,迎亲日定是越早越好,这样,楚翎才能越早回来。
  侯夫人笑着往前走:“倒也不是不可……十月份和十一月份皆有好日,去正堂商定吧,棠棠刚好也在,就一同来拿拿主意。”
  却不想,世子爷这时散散开了口:“母亲,儿腹有不适,想去如厕。”
  侯夫人觑了他一眼,来时就见他磨蹭了半日,且早间也就见他喝了碗清粥,怎就好端端地腹痛了?
  再看他面色红润,方恍然大悟,忙说道:“那就让棠棠领着去罢。”
  这小儿,想和人家姑娘单独相处还要找如此拙劣的借口。
  楚引歌听闻,正好她可与世子爷说道说道那信笺的来由,便欣然同意。
  她引着白川舟往另一条近道上走,跨过石菖蒲,行过羽毛枫,走至假山前。
  听他只在后头老实地跟着,也没平日的戏谑之语,想是腹痛难耐,便宽慰道:“穿过这一段石洞就到了,爷且再忍忍。”
  他依然未语,唇线紧抿。
  楚引歌想转移他的疼痛,就温言说道:“那信。。。。。。”
  话还未说完,她就感到腰侧被他的大掌揽过,抵在洞内的石壁上,他的另一只手在后头垫着,她没感到半分石壁的坚硬,只觉他的掌心滚烫。
  周身皆被他清冽的气息包裹着。
  楚引歌抬眸看他,光从假山的罅隙中透过,见他的眸底幽深,似还有几分兴味,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腰侧。
  她心中一诧,白川舟根本就没有腹痛,莫不是他以为那情笺就是写给他的了罢。
  她娇唇微张,面色绯红,忙开言解释:“那信是……”
  白川舟期身而下,楚引歌感觉腰被轻轻地掐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余话皆被他堵在了口中。
  作者有话说:
  下章来看亲亲。
  世子爷:我不在,棠棠竟然这么想我,嗯,该赏。


第30章 喜欢么
  楚引歌愣怔; 一切都如此猝不及防,不明白事态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感知在一瞬间复苏,她能清晰地觉察到他的舌尖探入唇齿间; 带着极致的克制; 又缱绻着极度的温柔。
  如夏日的泉水轻拍着脚背; 带着一丝凉; 一丝招惹,楚引歌在鞋中的脚趾忍不住微微蜷起,下意识向后挪了挪。
  可身后就是石壁; 退无可退; 只觉白川舟将她的腰扣得更紧了。
  蝉鸣声起,一切开始变得燥热,从他的手掌蔓延至他的舌尖; 都在燃着炙火,那丝凉瞬间被滚烫覆盖。
  楚引歌的心底像被一阵又一阵的热浪拍打,颤栗滚滚。
  她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双修长的手指; 骨节分明; 舞弄风月,可她未曾想过这风月今日竟成了她。
  她的手指揪着自己的裙裾; 紧张地连眼都忘了闭; 杏眸瞪圆; 光影落在他的脸上; 楚引歌逆着光见他的眼睫低垂; 散漫溢出来; 迷离的桃花眼眸似染了情思; 眼尾泛着红。
  她听到他低笑了声。
  抬手覆上了她的眼:“棠棠; 专心些。”
  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意识也逐渐模糊,衔口吮舌,周身被男人的薄荷气息所占据,带着熏醉,切肤入骨,浸透她的每一寸。
  半晌,假山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应是奴从经过。
  楚引歌这才惊觉这是在何地,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她贝齿轻咬了下他的舌,拿下了他挡在眼前的手,光从石洞中穿过,他才堪堪松开。
  但白川舟并未撤身,热息拂耳,透着哑音,低语道:“那日惊鸿一瞥,温山软水繁星万千,不及。。。。。”
  楚引歌耳根发红,一阵面热,忙捂住了他的嘴,她明明见他就看了眼,怎么就能一字不落地背下了?
  他这份聪明劲若花在读书着墨上,早已考取功名,云鹏万里了,何苦二十一岁还整日无所事事被人嘲。
  楚引歌抬眸,两人的目光相撞。
  白川舟的眉眼微弯,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手心:“古人诚不欺我。”
  “什么?”
  她还尚未跟上他的思绪跳跃,不明他为何要如此说。
  白川舟轻戳了戳她的纤纤柳腰,眸底含笑:“小别胜新婚,才两日不见,夫人就这般想我。”
  她就知道他误会了!正经古话不见他说,这些含情脉脉之词倒是信手拈来。
  楚引歌松了手,掌心的湿意未褪,她将手负于后背捏着,解释道:“其一我们还未新婚,其二那情笺也并非是写给世子爷的,而是。。。。。”
  她怕来往的人听到,便挡手低语:“而是阿妍托我所写,送给宋誉的。还望世子爷保守此秘密,也勿要自作多情。”
  白川舟直盯着她,见她的娇唇一翕一合,嫣红夺目,水润涔涔,眼神因刚刚的一场亲密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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