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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两相欢嫁给纨绔世子爷-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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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叶簌簌。
  “可是苏觅,我有夫君了啊。”
  楚引歌的声色娇软,在扈州呆久了,变得更加细细柔柔的,从他的心尖如羽毛轻扫,眸色的冷冰瞬间支离破碎,化成一汪泉水。
  “什……什么?”苏觅难以置信,“可是我从未见到你……”
  楚引歌从怀中拿出半块玉璜,笑道:“这是我们的信物,他手上也有半块。”
  “还有这个,是他给我作的画像。”
  楚引歌展开的正是白川舟画的那张上药落泪图,他倒没想到她时刻揣在怀里,嘴角不受控地扬起。
  苏觅细瞧,眸色闪动,如果说她用玉璜这等死物还可以眶他,那眼前的画作却是怎么也骗不了,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白玉堂。
  是在心爱之人面前的白玉堂。
  眼角垂泪,宛若半颓的杏花,似在求哄,柔柔的,软软的,人见犹怜。
  可从苏觅认识她以来,“脆弱”这个词就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她独立坚定,与人疏淡寞离,从不过分亲近。
  他从来不知,她原来也会有这么小女儿情态的时候。
  “白掌柜的夫君可是……”苏觅的喉中苦涩,“宋掌院?”
  他还记得她第一回进他书房时就认出了宋掌院的画,可见熟稔。
  而眼前的这画的技法也是不俗。
  “不是他,”楚引歌笑了声,将画方方正正叠好,欠身作礼,“苏公子若无他事,我就先走了,生辰快乐。”
  她落落大方笑着离开了,反倒是苏觅,抱着锦盒,心中苦涩。
  白川舟眸色逐渐平静,刚回身走了两步,就听后头的苏觅从拱门走了过来,叫了他一声。
  他略略点头,但却是排斥再多言。
  可苏觅刚经历一场起落,心情跌宕,想着阁主所处的事比他应多得多,许是能从他那里获得安慰,便黯然殇魂问道:“阁主可有被人拒绝过?是怎么排解的?”
  白川舟觑了他一眼,哑声道:“未曾。”
  “……”
  见他失魂落魄,又添补了句:“我和我夫人两情相悦,琴瑟和鸣。”
  话罢,便挥袖大步流星地走了。
  衣袂飘飘,苏觅只觉心中更堵了,这人世间的伤心人好像就他一个……
  夏日的光总是曜得人眼睛发花。
  就像楚引歌似在街上看到了水影,但一闪而过,她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可楚引歌刚回到绣铺,就听到了品秋的嗷嗷乱叫:“白掌柜,刚刚我们铺子来了个美人,好清冷,好孤傲,我好喜欢!说得第一句话就是画不错,那低音嗓也好好听!除了你之外,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好看的。”
  楚引歌这就知道方才不是自己看错了,这种种特质应该就是水影。
  她的心一颤,他难道也来了?不过不是说六月底么?许是让水影提早来办事罢……
  她的长睫微敛,轻轻唔了声,没有显出任何情绪:“没买什么?”
  “掌柜,你可真是钻进钱眼里了,”品秋埋怨,“这样的美人姐姐来我们铺子,是我们赚到好不好。”
  楚引歌轻轻扫了她一眼:“桥头王家的新婚吉服送过去了?钱夫人定的留仙裙绣好了?我看你真是闲得发慌。”
  品秋见她对此话题无所兴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赶紧忙活去了。可只有楚引歌知道,她心中已掀起波涛巨浪。
  水影不会无意来的,她既然知道了这铺子,那他是不是也早知道了?他没准真来了,会不会也和水影一样,进来冲她说一句这画不错……
  一念之此,楚引歌打发品秋出去送吉服了,自己又去隔壁买了水粉胭脂,略施妆容,在铺里时而坐立往外望,时而起身踱步。
  可直到日暮西斜,楚引歌也没能等到他,她的心也渐渐冷息。
  是夜,暴雨忽至。
  烛火昏昏,楚引歌捧着酒盏,眼神迷离看着窗外,这雨和初遇他时一样大。
  那也是个仲夏夜啊。
  她抿了一口,嗤笑自己怎么还和五年前的小姑娘一样,一遇上他的事就方寸尽乱,竟因心中的胡思等了他大半日。
  楚引歌斜倚在榻上,轻纱从香肩滑落至臂弯,将杯中酒全数饮尽,薄荷果香在唇齿间蹦哒,紧跟其后的是浓郁的酒涩。
  她皱了皱眉,好苦,他到底是怎么把薄荷酿做得那么甘润的?
  夜风涌动,屋内的烛火“啪嗒”被吹灭。
  “连你都欺负我。”
  她语气柔媚,跌跌撞撞地走向案几,重新燃了灯。
  醉眼惺忪,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榻上的白川舟,没有面具,一袭月白,如和风霁月,挑眉看着她。
  楚引歌知道自己定是又醉了。
  她恍恍惚惚地走向他,轻点着他的秀鼻,声色是见怪不怪的习以为常:“你又来了。”
  白川舟眉心一跳,将她一把拉到怀中,坐于他的修腿上,长指游弋在她的连绵玉颈,散漫问道:“我是谁?”
  “是牧之啊。”
  她的眸色潋滟,纤指划过他如刀削般的下颌,姣唇轻启,复道:“是我的牧之。”
  白川舟的呼吸渐促,她在惑他。
  他凑近,吮舐着她的耳垂,修指将她的寝裾往上堆叠,声线已低哑:“还有谁欺负你?”
  “你啊。”
  他一顿,却在这瞬间被她扑倒在榻。
  楚引歌趴伏在他的身上,轻咬着他的唇角,眸底泛红:“我一醒来你就不见了。”
  嗓音软酥酥,听上去已是委屈得不行:“就你总欺负我。”
  作者有话说:
  看看棠棠第二天一早发现他还在是何反应……哈哈哈哈


第68章 你很会
  窗外雨声潺潺; 屋内情绵旎旎。
  白川舟冒雨前来,身上沾了不少雨水,又被楚引歌紧紧贴着; 那层衣衫更是黏湿; 似落水的蝉翼一般薄; 也就更能感受她贴伏的绵柔。
  他的后背不自觉的绷直。
  掀起眼帘看她; 她的小脸因酒醉染晕上了红馥,媚眼生丝,小嘴嘟嘟地控诉着他的坏; 她的委屈。
  原来她喝酒是为了想看到他啊。
  他的眸色滚着烫; 直白又浓烈,轻笑了声:“小酒鬼。”
  语气中是满满的宠溺。
  楚引歌只觉今夜梦中的白川舟有些不一样,他多情的眼眉; 他不正经的薄唇,他滑动的喉结都很具象。
  她怀疑是今夜的酒饮得过分多了。
  她扯开了他半湿的衣襟,又松了他的玉带; 小手游弋; 细细密密的吻温柔又绵软地落了上去。
  他有些难忍,但又一时臣服于她的主动。
  醉酒后的她总是有些不一样; 他任由她造次。
  从他的耳垂; 到颈后; 到肩畔; 又到上下轻滑的喉。。。。。。她蓦然停下。
  楚引歌又难过了; 两手搂着他的劲腰; 嘟囔低喃:“你明天早上不要走好不好?每次醒来看到榻边空荡荡; 我就得伤心整整。。。。。。”
  还未说完; 她就打了个小嗝; 薄荷冽香。
  他忍不住被她的可爱笑出了声,胸腔也跟着轻轻震颤。
  她捂住了他的嘴,佯怒嗔他,不让他笑,续道:“我就得伤心整整三刻,才能起床。”
  白川舟以为她不说伤心三天,一天总要有的罢,谁知才伤心三刻。。。。。
  他好气又好笑,她都不知他在她离开后,心伤了多久,蔷薇居的目之所及,屋檐,书房,熙园。。。。。。哪哪都是她。
  蔷薇开了又谢,落了满袖,却再无白玉堂。
  白川舟一个巧劲就将她翻转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襟怀半落,她的眸光秋水盈盈,肤如映雪,玉圆雪。脯若隐若现。
  整整五年,他的小姑娘长开了,它们也长大不少。
  白川舟的眸色渐邃,方才的撩已让他情难自控。
  “小混球,说好的来信呢?”
  连只言片语都没收到。
  楚引歌的神色怔怔,醉着酒呢,不知是听清了还是迷糊了。
  他等了半晌,没等到她的回复,低头咬住了抱腹的系带,轻一歪头,松散,他胡乱地将其甩在地上。
  埋进柔润的玉圆之中。
  楚引歌的眼神迷蒙,似梦似幻,如影如沫,她抬手轻抚着他的墨发,声色低迷,“我写了。”
  白川舟一怔,抬首看她。
  “不是用笔,是用酒。”
  楚引歌的眸底蓄起了泪,“一坛薄荷酿,一封寄君信,可惜你明早就走了,不然我可以带你去地窖看看我给你写了多少封信。”
  欲念肆意,潮湿在泛滥。
  白川舟抓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声线哑得厉害:“我不走了。”
  尾音是慵懒的,与她心中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契合。
  楚引歌望向他的眸心,深沉的蓝,她掉进了一片海里,逃不出来。
  低吟细碎地散在了滂沱大雨中。
  那久违的丝丝密密的疼将楚引歌缠绕,可很快就被推上了云端,意识早已弥散,此刻已是混沌,唯一清醒的是,他清冽的气息。
  她不由地玉颈后仰,已不着寸缕,真真乖乖地任他欺负了。
  烛灯半残。
  楚引歌醉眼惺忪,她看着挂在墙上的画,随着震幅晃晃悠悠,那是她搬入暮居的第一年画的,是落日。
  是她和白川舟坐在蔷薇居的房檐上相吻时的落日。
  夕阳残照,余霞成绮,云尽山色暝,他们的家被晕染成了金麦色,慵缱在迟末的风烟里。
  只是她记得她画得没这么松乱,眼下看,竟散得鸦飞鹊乱,天翻地覆,什么都在晃,连那个画框都像是摇摇欲坠。
  “怎么还有心思看画?”
  她听到低漾的呵气,眸色迷氲地转头看向他,鬓角的汗落在她的眼皮上,她的长睫微垂,随后就被不容置喙地一顶。
  楚引歌忍不住溢出娇嘤,一双白皙赛霜的藕臂紧紧攀着他的肩,梦中人今夜过分真实了。
  她哭得满脸是泪,连连吟泣。
  在他还没放她之前,她就已是累乏地阖上了眼。
  梦中的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小室内的烛光落得七零八碎。
  翌日卯时未到,院中透着雨后的寂静,白川舟才刚闭上眼,就听到了门响。
  他蹙了蹙眉,转脸看向熟睡的楚引歌,娇靥红润,气息平稳,如月华拂笼在身,睡得极沉,这还有得睡呢。
  “咚咚”门再次响起。
  白川舟披了件外袍,散散束了腰带,蹑手蹑脚地出了屋,这扈州也没人见过邺城世子爷的相貌,所以他倒是坦坦荡荡地开了门。
  竟是苏觅。
  白川舟挑眉看他。
  苏觅未曾想院中走出的是一个俊俏男子,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看了四处,这里就这一间宅院,应是没走错,惊诧道:“你是?”
  “你想找谁。”
  他的声色似敲金戛玉,偏偏又透着威迫,双臂交叠,懒懒地斜靠在门边望着他,就已是夺目得令人不敢逼视。
  苏觅还没反应过来,就挪开了眼,视线下移却看到了他衣襟松垮,卉满张力的肌理上落着深深浅浅的落着指甲划痕,还有暗昧不清的红痕。
  这是。。。。。。
  他的脑中凌乱,被怔在原地:“你昨晚一直在白掌柜这儿?”
  “是啊,怎么……”白川舟慵懒地笑着,“你要追我夫人?”
  苏觅惊愕。
  他昨天跟她剖白被拒后,他回去细想,觉得自己是冲动鲁莽了,应当留下她一起用宴的,懊悔了一夜,知晓她向来早起,就想着同她一起用朝食赔礼,顺便。。。。。。探探她夫君是否还活着一事。
  毕竟他这五年来就从没见过她的夫君,谁家的男人会将这样美若天仙的夫人置于外头,还一人辛苦操持店铺。
  她这五年有多辛苦,他是知道的,从最初差点亏损闭店,到后来活多了却受到其他绣铺的排挤,直到她的绣工过硬才止住了那些蜚语。。。。种种件件,她都是一人扛过来的。
  直到昨天之前,他就从未想过她是成过亲的,思了一晚,他觉得她的夫君许已不在人世,所以她才会从邺城独身来到扈州。
  可谁曾想,她的夫君就这样站在他的眼前。
  “你真是她的。。。。。。”
  苏觅还是难以置信。
  白川舟眉梢一提,“棠棠还睡着,要不你等她醒了问问?”
  堂堂。。。。。。他叫得如此熟稔并亲密,苏觅还有何不信,从见到他第一眼那令人脸红的床笫之迹,就该信的。
  只是他不知他口中的堂和白川舟口中的棠并不是同一个字。
  棠棠,是白川舟的糖。
  “不,不用,冒昧打扰了,你让她好好休息。”
  苏觅转身就要走,却被白川舟叫住了。
  “苏家公子。”
  苏觅愣愣,下意识地回了头,他不知眼前人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猜测是白掌柜告诉他的罢。
  但他的眸光太过耀眼,饶是苏觅见惯富家子弟,也未曾有一男子和他可以比肩,天生带来的贵气风流。
  白川舟倒是对他做了个揖,语气很是诚恳:“这些年多谢苏公子对家中夫人的照拂,牧之感激不尽。”
  天色薄明。
  他腰带上的半块玉璜闪到了苏觅的眼,和楚引歌的那半块明显是来自一处,这的确就是她的夫君。
  苏觅轻叹了口气,他并非是个不知礼数之人,在得知她有夫君还清晨来敲门,确实是。。。。。逾矩了。
  苏觅也回身作揖:“是苏觅越礼了,你。。。。。好好珍惜她罢。”
  言罢,他就落荒而逃。
  白川舟看了眼,缓步进院,瞧见了小院中的木芙蓉在竞相开放,花簇锦攒,他踱步过去,才发现边上还种了些白蔷薇,散着幽冷的清香。
  和她极像,看着柔弱无骨,在角落里默默无闻,可一溢出香味,就能掀起深海波涛,这满园的花都黯然失色。
  白玉堂,白家人,冠之夫姓,她倒是会娶个好名。
  白川舟的眸色瞬间染上了暖意,低笑了声。
  在蔷薇的后头,有个小矮门,他顺着光线拿余光一扫,怔愣在地。
  那是一个未锁门的地窖,漆门半掩。
  白川舟看到了大大小小的坛子。
  他不确定有多少个。
  但记得她昨晚说,一坛薄荷酿,一封寄君信。
  白川舟俯身走了进去,借着浅浅清辉,他点着那些开了封的坛。
  一、二、三。。。。。。他数得很认真,阳光却照到他的眸中湿漉漉。
  一共是二十二坛。
  二十二封寄君信。
  他心中算了下,刚好每年四封,时序更替,春夏秋冬。
  白川舟的心倏尔就疼了。
  她每个季节,都在想他,都想给他写封信。
  他的姑娘啊,将情书四散在酒里。
  薄荷香气扑鼻,他知道自己此生都要栽在她手上了。
  良久,白川舟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楚引歌还睡着,微光丝丝缕缕映在她的面容上,黛眉如画,长睫轻颤,玉肌透亮,似染了一方傲雪,双唇泛红,艳如桃瓣,妩媚生姿,令他的心中柔情翻腾。
  白川舟瞬间松乏,这些年他没怎么睡过安稳觉,但只要看到她,就能让他顷刻间松弛下来。
  他又躺进了被衾,修指轻抚着她浓密如绸缎的青丝,又想到方才的空酒坛,他捻了捻她细柔的耳垂,稍用了点力道,以示惩戒:“小酒鬼。”
  楚引歌实在睡得太沉了,她只觉梦中被蜜蜂轻蛰了下,眼皮丝毫未抬,往边上钻去,似还很温暖,越贴越近。
  白川舟看着她靠上来,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低笑了声,将她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腰腹上,将她拥紧,也一并躺下了。
  他想,他对她总是自私的,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日上三竿,骄阳炎炎。
  楚引歌觉得身上汗涔涔,仿若是抱着一个火炉,烫灼得很,逼得她一个劲地出汗。
  她缓缓睁开了眼。
  呆了一瞬,又赶紧闭上。
  是。。。。是还在梦中么?怎么梦中人还在?!
  她屏气凝神,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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