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爱浓-第5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周梁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拿起手机,接通:“你好,周梁。”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一秒,周梁的神情倏地凝重:“什么?!”
闻声,周雨浓不由心口一跳,和周崇年一齐看向周梁。
“好,我马上过去。”周梁挂断电话,看向周雨浓,“浓浓,现在和我去一趟疗养院,刚刚是疗养院那边打电话来,说妈妈昏倒了。”
第64章
一个小时后; 西山疗养院。
周雨浓和周梁匆匆赶到,徐芝枝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江惟远正守在床前。
“江叔叔,我妈妈怎么样了?”
“阿梁; 浓浓; 你们来了。”江惟远起身,看着两人; “枝枝还在昏迷中,不过你们别着急; 医生刚检查过,没什么大问题; 应该快醒过来了。”
周梁看着徐芝枝; 微微皱眉,问道:“我妈怎么会突然昏倒?”
江惟远回忆起今早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大概是受刺激了。”
周雨浓:“发生什么事了?”
江惟远:“我今早和你妈妈一起在楼下散步,一块棕榈树的树皮从高处脱落,差点砸到她,她被惊吓到了。”
疗养院里种有很多的棕榈树,每棵都高达十米左右,他和徐芝枝沿着道旁慢慢地走着; 或许是看到附近有棕榈树的树皮掉落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正好发现徐芝枝头顶正上方; 有一块干枯的树皮被风吹得松动。
眼看下一秒就要脱落下来。
“枝枝; 当心!”他本能地扑过去; 把徐芝枝罩在怀里; 同时抬起手臂挡了一下砸落下来的树皮。
脱落的棕榈树皮近一米长,厚且硬,从高处砸下来,威力不小,他的手臂受伤了,当场出了很多血,染红了浅灰色的衬衫。
徐芝枝吓得脸色发白,慌乱地叫着他的名字,眼睛里涌上眼泪。
他安慰她说没事,她看着他,情绪却越来越激动,仿佛是她脑子里的记忆在疯狂地互相撕扯,她紧紧地抱着头,脸上流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身体也摇摇欲坠,最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江叔叔,您受伤了?!”周雨浓眼尖,突然发现江惟远的衬衫衣袖上慢慢地渗出一点血迹。
江惟远垂目一看,连忙说:“没事,只是小伤而已,已经处理过。”
周雨浓大概已经猜得到,他受伤是因为保护徐芝枝,默了一下,轻声说:“江叔叔,谢谢你。”
江惟远一愣,笑了笑,不在意地说:“没什么的,你妈妈没有受伤就好。”
徐芝枝还处于昏迷状态,医生建议不要都围在病人的床前,江惟远去让护士重新帮他包扎一下,周梁出去抽支烟,留下周雨浓一个人守着徐芝枝。
周雨浓坐在床边,看着徐芝枝,微微蹙眉,眼里写着担忧。
徐芝枝之前也不是没有受到过刺激,但情绪崩溃后,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然后继续活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
可这次,她竟然昏了过去。
周雨浓听医生说过,有时候,精神病人受了刺激,反而会加重病情。
不知道等徐芝枝醒来后,会是什么情况。
她暗暗在心中祈祷,希望情况不要变得更糟糕,徐芝枝千万不要连她和周梁也不记得了。
临近正午,烈日当空,没有一丝风,绿植都被晒得有点恹恹的。
自从七夕那场令人心碎的大雨后,已经连续大半个月,京市没有再落过一滴雨了。
周雨浓突然想到,今天和沈昀舟有约,现在快到中午了,她得给他发个消息,告诉他自己今天可能走不开,却发现自己前面只顾着记挂徐芝枝,下车匆忙,手机和包都落在车上了。
她想叫周梁来看着徐芝枝,她要下楼一趟,去拿手机。
刚起身,耳中突然听到徐芝枝微弱的声音。
周雨浓一顿,连忙坐下来,握住徐芝枝的手:“妈妈,你说什么?”
徐芝枝并没有醒来,仍然闭着眼睛,只是嘴里在轻声地喃喃着什么。
周雨浓凑近了才听清,她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惟远,惟远……”
不是崇年,是惟远。
周雨浓觉得,此时此刻应该让江惟远进来,让他听一听,他的心上人正在叫他的名字。
徐芝枝的手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醒过来了。
周雨浓惊喜:“妈妈,你醒了?”
徐芝枝转眸,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几分陌生,几分茫然,半晌没出声。
见状,周雨浓的心不禁往下沉:“妈妈,你不记得我了吗?”
徐芝枝这时回过神,轻轻地开口:“浓浓?”
“是我。”周雨浓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妈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见她想要坐起来,周雨浓连忙伸手去帮忙,让她靠着床头。
“我没事。”徐芝枝看向门外,“惟远呢?”
“江叔叔在外面。”周雨浓扭过头,朝门外叫了一声,“江叔叔!我妈妈醒了!”
听到动静的江惟远和周梁马上推门而入,两个男人同时出声。
“妈。”
“枝枝。”
徐芝枝的目光掠过周梁,落在江惟远的身上,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惟远,你的伤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江惟远走近她,温声说:“我没事,只是皮外伤,已经包扎过,枝枝,你不用担心。”
他让护士给他重新包扎伤处,把那件染血的衬衫换下来了。
徐芝枝看了一眼他的手臂,微微放心,点点头:“那就好。”
她这才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周梁,柔声说:“阿梁,你也来了。”
周梁:“妈妈,你还好吗?”
徐芝枝点点头,仔细地上下打量着他,又转眸去看周雨浓,让她凑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徐芝枝的目光在兄妹俩的身上来回,突然喃喃说:“你们都已经长大了……”
这话一出,三人顿时面面相觑,周雨浓反应过来,惊疑地看着徐芝枝:“妈妈,你想起来了?”
难怪,看到他们和江惟远在一起,她没什么像以前一样,再把江惟远往外赶。
“嗯。”徐芝枝缓缓地点头,脸上有些赧然和羞愧,“对不起,妈妈闹了这么多年的笑话,让你们为难了。”
她想起来了,周崇年早已不爱她,他们离婚多年,一直是江惟远守在她身边,照顾她。
她不由看向江惟远,江惟远亦看着她,两人的目光短暂地接触。
江惟远欣慰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黯然和落寞。
她清醒过来了,他以后便没有理由再这样朝夕陪伴她了。
周雨浓一时百感交集,眼眶蓦地泛红,在床边坐下来,抓着徐芝枝的手:“妈妈,别这样说,你能清醒过来,我们都很开心。”
徐芝枝看着她,又抬眸看了看周梁,轻轻叹息:“可惜,我错过了你和阿梁这么多年的成长。”
也错过了江惟远这么多年的情意,或者说,她从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就开始错过他了。
“没关系的,妈妈,你只要清醒了,我们就还有很多未来不会被错过。”
周雨浓说:“我今年二十五岁了,哥哥也已经二十八,我之前在巴黎待了八年,成了一名调香师,今年刚回国发展,哥哥早就开始接管家里的公司,下个月底,他就要和一个很好的女孩举行婚礼了。”
这十几年里,周雨浓每次来看徐芝枝,都无法向她分享自己的生活,她们在同一个世界,又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徐芝枝作为一个母亲,十几年以来,始终认为自己的儿女一个才十一岁,一个才八岁,都还在上小学,她不知道岁月流逝,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都有了喜欢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都快要结婚了。
徐芝枝仿佛沉睡了十几年,一觉醒来,物是人非。
她怔怔地听完周雨浓的话,看向周梁:“阿梁,要结婚了?”
周梁内心也是五味杂陈,点头:“妈妈,我的婚礼你一定要出席。”
他原本以为,徐芝枝注定会缺席他和沈星柔的婚礼,这将是一个很大的遗憾,没想到,她现在突然清醒过来了。
徐芝枝微微一笑,答应:“我儿子结婚了,我这个当妈的,当然要出席。”
周雨浓轻声说:“妈妈,我也有喜欢的人。”
徐芝枝眼角眉梢都是温柔:“浓浓,告诉妈妈,你喜欢的那个人,他好不好?”
周雨浓点头,眼睛里有了笑意,笃定地说:“他很好,特别好。”
“那就好。”徐芝枝曾经被爱情伤得很深,但并没有因此谈爱色变,也没有劝诫自己的女儿远离爱情。
她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摸着周雨浓的脸,说:“妈妈祝你们幸福。”
周雨浓眼眶潮热,笑着说:“我们会的。”
徐芝枝和两个孩子说完话,目光慢慢地转向江惟远,唤了一声:“惟远。”
江惟远走近她,温声:“怎么了,枝枝。”
徐芝枝没有回答,看向周雨浓和周梁,说:“阿梁,浓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惟远说。”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出去了。
门被关上,还没等江惟远开口,徐芝枝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江惟远顿时触电一般,浑身一僵,双手按在她的肩上,想要推开她。
徐芝枝却牢牢地抱着他。
江惟远深吸一口气:“枝枝,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徐芝枝点点头,眼眶发红,“你是惟远,江惟远。”
江惟远手指微颤,捧起她的脸,低头看着她,哑声:“你知道我是江惟远,那你还抱着我?”
徐芝枝眼睛里盈着泪:“因为你是江惟远,所以我才抱你。”
这十几年以来,江惟远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得见,点点滴滴都已经烙在了她的心里。
只是,她生病了,她被自己蒙蔽了。
今早看到江惟远受伤,那种对他过于心疼,过于紧张的情绪,与她深爱周崇年的认知完全相背,让她惶然无措。
无数过往的记忆碎片突然汹涌地冲上来,在她脑子里冲撞,撕扯,她头痛欲裂,她的世界摇摇欲坠,在轰然坍塌的那一刻,她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醒来,她曾经的世界已经是一地残垣断壁,而从那片废墟中,却又生出了一朵干净的玫瑰。
那便是一直深埋于底的,她对江惟远的爱情。
江惟远似是不敢置信,深深地凝视着徐芝枝,重复着她的话:“因为我是江惟远,所以你才抱我?”
徐芝枝点头,落泪:“惟远,我们之间错过太多年了,以后,不想再错过了。”
清醒后,再想到周崇年,她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只有对江惟远的心疼。
她的眼泪,落在江惟远的手背上,在他的心上烫了一下,他一顿,突然将她搂进怀里,手臂用力地收紧。
“枝枝……”
他从十三岁就开始喜欢她,一直到如今他五十三岁,四十年了,他终于可以将她拥在怀里,
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今天。
虽然迟了很多年,但他已经满足,很满足。
两人心意相通,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却感觉不够。
江惟远松开徐芝枝,双手捧着她的脸,喉结微动,耳根有点红,竟像一个刚领略情爱的青涩少年。
“枝枝,我可以吻你吗?”声音又沙又哑,带着一丝紧张的颤音。
徐芝枝对上他的眼神,脸颊又红又烫,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垂下眼睫,点点头,娇羞得像十六七岁的少女。
江惟远,记得十五岁那年的一个午后,两人在草坪上背书,互相检查,背着背着,她困了,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那时年少,看着她的睡颜,心动难忍,想偷吻她,只是在刚凑近时,她却醒了。
现在,他依然像是当年的心情,心跳快得几乎要超出了负荷,他慢慢地低下头。
两人的呼吸交缠,就在唇瓣就在贴在一起时,门外突然传来两下敲门声。
“咚,咚……”
两人惊醒,江惟远蓦地放开徐芝枝,哑声说:“我去开门。”
门外是几名医生和护士,是周梁把徐芝枝已经清醒过来的情况通知了医生,医生立刻过来察看。
一番检查后,说徐芝枝目前这个情况,还需要继续再观察一段时间,看是否稳定。
周雨浓和周梁又陪徐芝枝说了一会的话。
徐芝枝大抵是今天的情绪波动过大,有些精力不济。
察觉到她的困倦,周雨浓说:“妈妈,你好好休养吧,我和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徐芝枝点头:“好。”
临别前,周雨浓和周梁分别拥抱了一下,“妈妈,好好休息,再见。”
徐芝枝温柔地笑,和两个孩子告别。
走进电梯里,周雨浓扭头问周梁:“哥,现在几点了?”
周梁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两点四十。”
周雨浓轻轻叹气:“完了。”
周梁问:“怎么了?”
周雨浓:“我放沈昀舟鸽子了。”
第65章
烈日如火; 地面被晒得滚烫,树影缩成一团。
周家大门不远处,一辆黑色卡宴不知停在那里多久了。
与这炎热天气格格不入的; 是卡宴主驾上那个男人的脸色。
冰冷,阴沉; 眉宇凝霜。
在这酷暑里; 沈昀舟的一颗心,犹如坠在冰窖里。
他为了和她约会; 把下午的工作和晚上的应酬都推了,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她。
可是她消息不回; 语音不接,发电话过去; 也是一遍遍冰冷地提示他;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果然,在得到她的甜头之后,等着他的就是一把刀。
这明明是他已经预料到的结果,是他自己愿意在清醒中沉沦,又怪得了谁?
他到底在奢想什么,真的以为她会把真心交付给他吗?
终于; 沈昀舟自嘲地笑了一下,启动汽车,离开栖云湾。
周雨浓一上车; 立刻从包里拿出手机; 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沈昀舟打来的; 最早一通是中午十二点; 最后一通,是两点十分。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他们昨晚才刚刚和好,今天就爽约了。
这一下,她岌岌可危的信用,更加雪上加霜了……
他该不会以为,她再一次骗了他的身,提起裙子不认人吧。
而且,这次不仅骗了他的身,顺便,还把他那条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项链也给骗走了。
周雨浓立刻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可直到自动挂断,沈昀舟没有接听。
再打,依然如此。
她开始焦躁,体会到他给她打电话时,一直无人接听,心里一寸寸凉下去的心情。
周梁一边开车,一边问:“他不接你电话?”
周雨浓蹙眉:“我鸽了他,他应该是生气了。”
周梁:“你又不是有意的,去找他,当面解释一下就好。”
周雨浓叹气:“他大概不会见我了。”
如果只是第一次,那还好办,可惜她前科累累,难搞!
下午两点半,闻韬午觉睡起来后,还有困意,去洗手间里掬了一捧水洗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回到工位上,打开电脑,瞥了一眼对面总裁办紧闭的大门,唇角轻轻一扬。
沈昀舟上午来公司时,说下午有事,让他把今天下午的工作推到明天,晚上的应酬也取消了。
又是不用加班的一天,快乐。
今晚可以和朋友去酒吧,尽情地放松一下。
跟朋友约好后,闻韬便开始处理工作。
他正嗒嗒地飞速敲击键盘,回复着一封工作邮件,耳边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