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宿舍-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天是不上工的日子,大家反而比平常精神,吃着早饭的时候也亢奋。
尤其是郭永年大声道:“肯定能弄点东西回来。”
几个男知青打算往山里走深一点找吃的,这在大队也是被默许的行为,大家都知道最丰盛不过是鸟蛋而已。
鸟蛋,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许淑宁的期待感被调动,只是在他们要出门之前小声道:“梁孟津,别逞强。。”
梁孟津是比大家都弱,又不爱承认。
但他对女生很有风度,嗯一声点点头。
许淑宁看着他的别扭劲就想起家里的弟弟许自言,好笑地摇摇头。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等几个人一走,她把碗筷收拾好放进盆里洗。
齐晴雨干完自己的活,拍拍身上的灰道:“我再睡一会。”
许淑宁点点头,过会才想起来自己要洗被子。
她蹑手蹑脚进屋后,却忘记床上有东西,被单一扯咕噜咕噜滚下来。
齐晴雨的好睡眠被打搅,不满地翻个身。
许淑宁赶紧抱着东西出去,沿着路到井边,一桶一桶地打水。
瘦瘦巴巴的,还这么费劲,一位大嫂路过说:“你去河边快。”
河水是方便,架不住人多。
许淑宁还听不懂方言,分辨其中的意思和回答都让她很辛苦。
她笑笑说:“没事,我就几件。”
东西少,拧起来还是累,她连后脑勺都在用力,回宿舍后挂在绳子上接着挤水。
淅淅沥沥的,都快赶上下雨。
齐晴雨本来就被吵醒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会一点动静都烦躁。
她深吸口气不说话,猛地掀开被子起床。
走来走去的,门都摔得震天响。
许淑宁看她一眼,坐在阳光下纳鞋底,心想这时候不出声是最明智的。
齐晴雨看着更不高兴,好像自己在对着空气,两个人的小矛盾涌上心头。
同住一屋杂七杂八的事情多,有时候点不点蜡烛都意见纷纷。
许淑宁不爱跟她争,总是道个歉就过去,心里其实也不乐意。
但集体生活,忍一忍都能过去的。
她是微微叹口气,再次告诫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
第10章 吵架
不过太多的忍耐,积攒到爆发的时候无疑会变得强烈。
午饭过后,许淑宁选择去睡觉。
她把被子拉高,整个人缩成团,一只手放在枕头底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在床上扭来扭去,总算织造出一点睡意。
然而下一秒,齐晴雨推开门进来,在黑暗中摸索中找东西,声音不算大,却窸窸窣窣的,叫人更加不耐烦。
许淑宁怎么看都觉得她是故意的,猛地坐起身来。
动静太大,齐晴雨看她一眼没说话,仍旧忙碌于自己的事情。
许淑宁不由得心头火起,用力地捏着被子,她在家其实并非很乖巧的类型,这么多天下来都快忍无可忍,现在怎么劝自己都没办法平静,因此冷声道:“能不能小点声?”
齐晴雨本来找不到东西就烦,心想人真是要打在身上才知道疼,她早上睡觉的时候怎么没人小声点?
她更加不是好惹的,说:“又不是你一个人住。”
要是自己住才好呢,磕磕绊绊的事情就不会有那么多。
许淑宁一时被噎住,胸膛起伏道:“那也要相互尊重吧!”
还好意思说相互,齐晴雨嗤之以鼻道:“你早上也很吵。”
大家都一样,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许淑宁就知道她是故意的,笃定说:“你要有意见可以提,这么做好玩吗?”
齐晴雨了干脆利落把手上的被子一丢说:“行啊,我早就想说了。”
要不是她哥叫她以和为贵,前几天她就撂挑子。
好像她有多少委屈似的,许淑宁才觉得自己忍受了很多,心想真是颠倒黑白,笑得格外讥讽。
但房间里昏暗,人的表情看不清楚,齐晴雨没看见,尚且能勉强保持住理智。
她道:“凭什么你决定几点吹蜡烛。”
两个人里只有许淑宁有手表,每天晚上到九点就提醒一句,一来蜡烛也要钱,二来还要早起干活。
她道:“我没有决定,你也可以继续看。”
齐晴雨很有精神头,她下乡的时候带着一套连环画,每天都要看一册才肯睡。
但只要听到“九点”两个字,她都恋恋不舍地吹蜡烛。
如此一来,就是矛盾。
齐晴雨道:“是我在配合你的作息。”
还好意思说呢,许淑宁道:“你每天起床那么多动静我说什么了?”
明明可以睡前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偏偏要在别人睡觉的时候翻箱倒柜。
齐晴雨心想真是冤枉人,她做的明明都是必备的事情,不可思议道:“谁起床不是这样的?”
叠被子拿衣服有什么错?
许淑宁振振有词大声说:“我就没有吵到你。”
除了今天是个意外,她平常的动静都很轻。
齐晴雨倒没有为了胜利就撒谎的习惯,只是说:“我睡眠好,当然听不见。”
她睡觉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那叫一个安稳。
许淑宁冷呵呵地继续大声争辩,两个人吵得想扯彼此的头发,手悬在半空又落下,气鼓鼓地瞪着对方。
最后还是齐晴雨扭身出去,在院子里摔摔打打,空气里的不合在延续,大部分男知青们一进来就察觉。
齐阳明心里一咯噔,跑去跟妹妹咬耳朵,又看她有没有受伤。陈传文谁都不关心,知道小姑娘吵架最吓人,赶紧到一边躲懒。倒是梁孟津看一眼许淑宁没说话,心想有礼貌的人应该不追问,只有郭永年雀跃道:“有鱼!”
鱼也是大丰收,许淑宁沉默两秒道:“那我炖了。”
从山里带回来的,放着是个大问题。
郭永年平常花力气最多,大家在伙食上也从自己的分量里多给他留一口。
但对他而言还只是八分饱,因此迫不及待道:“快快快。”
许淑宁余光里看见齐晴雨在和哥哥告状,嘴角抿成一条线。
她多少有点害怕齐阳明找自己麻烦,只能挺着背不说话,蹲在屋檐下刮鱼鳞。
说真的,她看上去就很老实,不像会跟人吵架的样子。
齐阳明听完妹妹的叙述,有些无奈道:“这不都是小事嘛。”
齐晴雨不服气道:“积水成河你不知道吗?”
汇聚在一起,全都是大事。
但齐阳明还是不能理解道:“我们四个人,也没你们俩加起来事多。”
说谁事多,齐晴雨踩哥哥一脚道:“你跟谁一派的?”
齐阳明帮亲不帮理,好声好气道:“肯定是你。”
齐晴雨心想这还差不多,路过一脸好奇的陈传文给他个白眼。
陈传文觉得她太霸道,心想就许淑宁那弱巴巴的劲头肯定受欺负,但还是决定置身事外,搓着手等吃饭。
而许淑宁已经把鱼翻炒过加水打算煮汤。
她盖好锅,在灶膛前搓着手,盯着跳动的小火苗出神。
火光点点,在日暮降临的时候带来温暖。
但许淑宁只觉得厌烦,那种生活上的困苦不值一提,因为苦难对他们这代人如影随形。
可心灵上渴望拥有的东西,却像是永远有个洞。
她很想念父母家人,甚至是一天被自己打三回的弟弟许自言,一瞬间眼眶微红,抬手抹泪。
十六岁的少女,总是挺立的背仿佛被什么击垮,佝偻得像生病了。
梁孟津正好进来倒水,想想还是问道:“不舒服吗?”
如果是十几分钟前他们刚回来的时候,许淑宁很有倾诉愿望的,因为她也有许多委屈。
但她的爆发不足以撑到此刻,或者说在短暂的失控后又做调整,深吸口气说:“没事。”
话音如此斩钉截铁,再问未免失礼。
梁孟津颇有君子风范,只能转移话题说:“本来看到野兔,不过没抓到。”
有野兔的话就好了,许淑宁闻着飘散出来的鱼汤香味道:“估计很难。”
说回答吧,好像又敷衍。
梁孟津知道她在不高兴,却也没甚么经验和办法,想想还是端着水杯出去。
一看到他,陈传文就凑过来问道:“她们是怎么了?”
梁孟津就是知道也不会跟他说,更何况他确实不清楚,因此摇摇头道:“我没问。”
怎么就没问呢,陈传文大为可惜。
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有空就在巷子口谈天说地,要不是语言这关难融入,他现在就天天在路口那颗大树下跟老太太们一起唠嗑。
这听不到什么新闻,他整个人没啥劲,只能自己扒拉着厨房门,装作期待鱼汤的样子。
许淑宁一眼看破他的好奇,没打算成为谁的谈资,自顾自吹着火。
但陈传文是憋不住了,挪过去说:“你跟齐晴雨吵架吗?”
许淑宁淡淡嗯一声,没打算往下接话。
不过陈传文不肯放弃,先道:“她那个脾气,辛苦你了。”
要不是看在齐阳明的份上,他可不会这么忍辱负重。
只是许淑宁生气是一回事,自觉还分得清楚好歹的,觉得骂他的事情可是每一桩都很有道理。
于是她扯着嗓子道:“开饭了。”
得,不讲就不讲,陈传文切一声说:“我还不稀罕打听呢。”
音量不大不小,许淑宁听得真真的。
她咬咬嘴唇没说话,用布垫着把砂锅端起来。
一般干活的时候,郭永年就能从犄角旮旯冒出来。
也不知道他又干嘛去了,头发上两片枯叶,伸出手道:“我来吧。”
这时候再换手也不方便,许淑宁微微摇头,往前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管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不会和粮食过不去。
哪怕许淑宁心里有再多事情,坐下来喝口鱼汤都能缓过来。
她轻轻地吹着汤,这才想起来道:“你们走了多远,居然还有鱼?”
郭永年已经呼噜喝掉半碗汤,得意笑道:“它自己卡在石头缝的,是不是很傻?”
他们是去砍柴的,没想到撞见这种好事。
许淑宁反正觉得没有他现在看起来傻,但还是说:“运气真好。”
谁说不是啊,郭永年一脸满足道:“好喝。”
鱼不大,肉没多少,但煮成汤实在是美味,野菜的苦味都被压下去。
开心的岂止是他,大家都差不多。
只是喜悦会短暂盖住阴霾,之后又将继续爆发。
第11章 女生
吵架没和好,就意味着冷战,接下来的几天,许淑宁和齐晴雨都没搭过腔。
两个人进进出出的当对方不存在,一时之间倒也相安无事,就是心里怎么嘀咕的没人知道。
许淑宁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但她在家也很被娇惯,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一点主动和好的念头都没有。
她都这样,更何况齐晴雨。
齐阳明劝过妹妹两次,也愿意帮忙做个和事佬,但被骂得不轻,只得把这个主意按捺下来。
齐晴雨反正不肯下台阶,心想自己又用不着她。
这话也没错,虽说是同住一屋,但人未必是需要交流的,毕竟上工那么累,下工回来洗漱后就睡,一天就三顿饭和睡觉的时候碰个面。
说真的,能吵起来都算是忙里偷闲。
许淑宁反正是脚不沾地,被农活和家务砸得昏过头。
恰逢此时,大队还有任务,那就是去修水道。
每年大灌溉之前,队里都会组织队员们去清淤泥和疏通。
这活是工分少但管顿饭,甚至伙食还不错,起码人人能吃饱。
在粮食紧张的年头,可见有多累,许淑宁只去一天,肩膀处都磨破皮。
她睡前给自己擦药,心想还是老人家有见识,老太太临出门前塞给孙女的一大包药,下乡以后几乎都派上用场。
许淑宁是腰酸背疼的哪哪都不舒服,全靠一个扛字,药粉撒到伤口处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苦的是她睡前泡了杯牛奶。
奶粉是紧俏货,她拢共小半包,下乡来一口没舍得喝。
今天真的是快挺不过去,都忘了睡前不能沾水的事情。
因为起夜麻烦,得走到宿舍外头去,哪怕就二三十米,那也黑得吓人,更何况一个小姑娘,就没有安全的地方。
结果一朝没顾上。
牛奶是好喝,凌晨的时候却翻来覆去想上厕所。
许淑宁是憋不住了,咬咬牙抽出床底的柴火。
那是她特意挑来防身的,有大腿那么粗,给谁来一下都不是闹着玩的。
带上它,人的底气也充足起来,许淑宁揣着手电筒往外走,一颗心砰砰跳,几步路走得像几万公里,尖叫憋在嗓子里,被自己脑海里那些恐怖的画面差点吓死,背后有狗追似的赶紧上完回房间。
熟料最吓人的还在里面,齐晴雨正坐在床上,一双眼睛悠悠地看着人。
许淑宁一颗心还没坠落,那口气马上提起来,直接就叫出声。
动静虽然不大,也足够隔壁马上响应,齐阳明几乎是扑进来道:“怎么了怎么了?”
他动作飞快,险些把许淑宁撞倒,好在她扶着墙,这才幸免于难。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齐晴雨昏昏欲睡的脑瓜子才反应过来,跟哥哥摇摇头没好气道:“叫什么叫!”
许淑宁心想换做是她,只怕叫得比自己更大声,但三更半夜扰民,到底理亏,因此她讪讪找借口道:“不好意思,我看见虫子了。”
虫子?齐阳明一言难尽道:“你打算拿这玩意打?”
许淑宁还拿着柴火棍,赶快藏到身后道:“没有,我是去厕所了。”
齐阳明前天夜里还陪妹妹去过一次,心里觉得她也怪不容易的。
但他总不好说自己陪着人家女孩子去,挠挠头道:“那,那睡吧。”
男女有别,男知青们都在外面等着,生怕出点什么事,听见这话纷纷回屋。
许淑宁更过意不去,锁好门沉默不言,钻进被窝里不开腔,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她自以为是小声啜泣,齐晴雨听得真真的,扭过头看着墙,恶声恶气道:“下次叫我。”
许淑宁愣了一下,吸鼻子大声说:“谢谢。”
然后泪珠更是憋不回去,打湿半个枕头,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齐晴雨倒是不受影响。
她向来睡眠好,第二天照样起床。
天不亮,知青宿舍就热闹起来。
被关一晚上的鸡鸭们出笼,在院子追逐着,按点起来的猪仔哼哼地找饭吃。
知青们干着自己的活,挑水、劈柴、做饭的有条不紊。
直到一声开饭,大家才坐下来。
许淑宁先喝菜汤,然后小口地咬着地瓜,心想自己的肩膀是不中用了,几乎这样和布料的磨擦都受不了。
她后槽牙紧咬着,知道等一次又一次的结痂就会好。
像她的掌心已经有薄薄的茧,别说用锄头和镰刀,就是徒手干活都没关系。
当然,大队里本来就没多少农具,只有壮劳力们才能从仓库里领到。
许淑宁下乡以来几乎都是靠双手,但现在看来用手都成问题。
她暗自叹口气,双臂不自然地垂着,谁都知道有问题。
梁孟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还是问道:“没事吧?”
许淑宁微微摇头说:“没事。”
梁孟津不意外她的回答,心想还说自己爱逞强,她其实也不遑多让。
他道:“还是请假吧。”
知青宿舍是集体户,按理每户是出一半人,因此请假并不是大事。
但许淑宁没有这个念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