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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凰谋天下-第165章

小说: 凰谋天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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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他的身世,竟有着这样的不堪。名义上的父亲被亲爹杀了,而他这么多年视襄惠帝为夫,到底算什么?他不知道,他真的不清楚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他要怎么办?杀了襄惠帝为母亲和名义上的父亲报仇?可那是他亲爹,对他好了那么多年,甚至为他算计了其他儿子的父亲。弑父的事,他能做么?
  襄惠帝面露痛苦之色,哽咽道:“珏儿,你恨我?”这话问出口,他马上就觉得多余,司空珏恨他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当年的事就像是他生命里一块抹不掉的丑陋伤疤,本来已经结痂好了,现在却血淋淋地被人揭开。伤的不止是他,还有这个他最在意的孩子。
  “恨?”司空珏一贯温和示人的脸庞上浮现出浓浓的嘲讽,反问:“你配让我恨?”
  “不配!”襄惠帝浑浊的眼里溢满了泪光,苦笑着。
  明郡王恨自己夺了他的妻子,甚至公然带兵器进宫刺杀他,他不恨明郡王,颖儿值得他那么做。可颖儿恨他,说他不仅伤害了她还杀了她的丈夫,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就一条白绫悬梁了。明郡王死后,她就去了禅院连面都不愿意见他,无论他怎么悔过把天下间最好的东西碰到她面前,她都不屑一顾。
  生下孩子,她见他此生最后一面。
  她说,“我父亲是隐士,从小我就跟他一样淡薄名利寄情于山水之间,希望着将来能找到跟我志趣相投的夫君一起悠然南山共话桑麻。此生遇到他,是我最幸福的事。可我不干净了,就算他不嫌弃,我都厌恶自己。不过,我也不恨你,因为我对你从来没有一丝感情。你这个人不入我眼,连命中的匆匆一客都不是。一粒尘埃,消弭于红尘。这是你的孩子,抱走,我不想看见他。”
  当时的她刚生产完不久,身体非常虚弱,却倔强又无情地用言语一句句刺伤他那颗爱她的心。
  “这是你的孩子,抱走,我不想看见他。”这孩子难道就不是你的么?他当时很想反问,可没问出口,匕首就已经插在了她的胸口。鲜红的血染红了穿着白衣的她,她似乎感觉不到痛,反而露出了笑容。孩子在她身边嗷嗷大哭,她眼里却什么都没有。
  原来,他在她心里竟卑微到如此地步,连同与他生的孩子都不被她待见。他哭了又笑了,哭她无情笑自己痴情。那个鲜血弥漫,充斥着婴儿哭声的下午是他一生的梦魇。午夜梦回,他泪洒枕巾,所有的痛和哭通通一人承担。
  很多年后,他好似有些明白,颖儿留下这个孩子不是她心善,而是她想让自己一辈子活在愧疚和无边的痛苦里。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纵然他曾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可终究是被戳穿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推到了对面,父子再也不能和好如初了。
  颖儿,你好残忍,你说朕对你残忍,你对朕何尝不是!
  脑海里,那些久远的记忆飘摇着,若残败的落花跌倒了水面上,只余飘零和孤单的落寞。
  孤家寡人,他现在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我不恨你,只是再也不想见到你。”脑子里的回忆还在继续,司空珏冷酷的声音随着袅袅香烟升腾而落下。那张原本总是温润的脸庞再也没有了丁点笑意,冷得宛如苍龙雪原的寒风,拜月山上不会融化的雪。
  真狠啊,都是不恨你,可你们都是最恨朕的人。颖儿,你的儿子就是曾经的你,而且都那样恨朕!
  雪色衣衫飘扬而起,青丝流散几许,他不带一丝留恋悍然转身。床上的襄惠帝忽然狂笑起来,眼角流出晶莹的泪珠,打湿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富丽堂皇的宽敞寝宫里,流淌着一股浓重的悲切和冷漠。木青站在远处静默着看这对父子,作为襄惠帝的心腹太监,他知道些事情,却并不知晓所有的内容。也就是在近日听到了传言,再联想当年的事,也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有这样的亲爹,桐封王肯定痛不欲生。当然,痛的还不止他一人。襄惠帝一直将此视为最大的秘密,想着要把桐封王推上帝位。可真相一旦被揭开就要面临残忍的现实,就算他现在把帝位拱手相送,桐封王也不会要。襄惠帝的东西,会让他厌恶。
  “报,公公,不好了,四皇子的人刚打进宫里来,十皇子就亲自带人来了,双方现在正你死我活地打,宫里全乱了。”报信的小太假急的都快哭了,可这皇上当前大红人贴身太监竟一点都不急,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小太监哭丧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颤巍巍地站在了门外。
  都是些没见过大场面的!木青眸光凉薄,朝外看,哂笑着那些哭爹叫娘匆忙逃命的宫人。
  “木青,传朕的命令,命东珠鬼带领人平定皇宫之乱!”殿内,襄惠帝威严中含着浓重杀戮气息的话语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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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逼供之路安我原本准备一章写完的,但是又到11点半了,怕写完今天就断更了,所以先更新四千。明日更新内容会把天诀皇子争夺皇位之乱说清楚,再有就是璇玑该解开心结了,她跟赫连烬也该继续走他们的路了。


第186章 天诀之乱,郡主不见
  “十皇弟,你终于出手了!”破除最后一道宫门,眼看着胜利在望,铩羽骑却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他面前。司空久穿着沉重兵甲,头盔下那俊气的脸庞充满着血色兴奋,双瞳胀满了对权势征服的欲望。手上拿着的长剑上满是鲜血,一线线如流水般淌落在地。如开在火照之路上的两生花,艳丽得刺目,透着摄人心魄的诡异。
  铩羽骑在司空凌的带领下占领了宫门口,司空久的人被围在宫里,个个身上都负了伤却都精神亢奋。盏盏漂亮的宫灯投射下莹莹光芒,染血的兵刃逆着明光,发射出森冷刺骨的寒意。司空琦站在他身边,喝道:“十皇弟,大臣们都说你是父皇心中最佳的帝位继承人。我还以为你是不会做逼宫这样的事情的,可你终究还是来了。”
  司空凌一直在人前竖立着贤德的形象,如今他们一逼宫,他也按捺不住出手了。他这人虽然没多大城府,却也是很会看人的。
  “你们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难道我来还有错?”司空凌被他们戳中目的,面上没有半分慌张窘迫反倒是很镇定。“父皇的上阳宫已经被包围起来,是你们暗地下动手的,想要来里应外合?”
  “你说什么?”里应外合?司空久沉凝了,他们并没有派人在宫里动手。不是不想,而是没法做到,才用了最笨的办法直接从宫门那里攻打出来。当然,宫里的确有他的人,可能把上阳宫控制起来,他们应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司空凌这么说出口,是什么意思?
  司空久向来聪明,一下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四弟,别被他扰乱了心智。大家都冲着皇位去的,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自古成王败寇,手底下见真招吧!”司空琦对他显现出来的迟疑很不满,他把大半的家底儿都掏出来支持他了,他要是不能成功做皇帝,那自己岂不是就输了。
  “三皇兄大智若愚!”时间紧迫,司空凌也没有功夫跟他们磨叽,挥剑指天,下达命令:“拿下叛贼!”
  铩羽骑的兵士都是战场上的好手,一路来的小小杀戮把他们体内沉寂许久的好战性子提起来,久等主帅下令。此刻,司空凌一声令下,于他们而言就如听到天籁般。握紧手上的兵器,朝着对面司空久的人马就冲了过去。
  而司空久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先前一路攻打宫门耗费了不少精力,可一旦精神投入再疲倦都能抗住。嘶吼声响彻本就乱起来的皇宫,兵刃交加,血液喷涌。蜂拥的人,只见人头攒动远看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谁。闪着白光的刀下去,随那喷飞而起的鲜血扬起。兵士们双目赤红,眼瞳里尽是无边血色。
  宫门处那一场震天厮杀惊得整座皇宫的人都面如死灰,尖锐的哭声响彻夜晚的皇宫,那声声饱含着无尽恐惧的声音紧紧缠绕在炎京上空。那象征着天诀五百年繁华的帝都,此刻已被杀戮说笼罩,目光所及之处尽皆是横飞的血肉以及那还来不及出口的痛苦呻吟。
  两方人马进入了鏖战之中,双方皆是死伤无数,可当权者却没觉得怎么样。皇权之路就是用无数鲜血和白骨堆砌开辟的,没有经过的血的洗礼的政权,有着太多的不稳定隐患。现在好了,一切都在这里做出个决断。活着,天下就是自己的。死了,那也无愧于费心费力谋划一场。权势争夺,注定只能有一个成为王者,其他的尽皆是作为历史上书的伟大帝王的陪衬。
  “杀——”铩羽骑兵多将猛,司空久人尽管气势高昂却也渐渐呈现除了败势,看着一个个从身边倒下去的兵士,他溅满了血的脸已经变得狰狞,不能成功他此生就成仁!
  “除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一个活口都不留!”司空凌夹着内力的浑厚声音响彻犹如修罗场的宫门广场,铩羽骑的人听闻,更加卖力地砍杀着敌方的人。很快,司空久和司空琦的人所剩无几,眼看着就要被自己的人擒获。四面八法不知潜伏着的黑衣人突然涌出来,朝着铩羽骑的人直接下下手。
  那些人手法极为利落,手起刀落便交代了一条人命,眨眼间就杀了他铩羽骑不少人。
  “皇上有旨,三皇子、四皇子、十皇子率兵逼宫,若弃械投降还能留一条小命,否则格杀勿论!”雾留穿着黑衣,俨然如兵甲主帅般站在宫门城墙,朝下面厮杀在一起的人群大喊一声。
  司空凌闻听此语,双眸中盛满了暴怒。什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哼,襄惠帝真是好预算啊!不是被包围了上阳宫么?竟还能派出来人镇压他们!转想司空久听到他说里应外合时候犹疑,司空凌明白了,原来那根本就是他们的父皇设计的好局,让他们知道有人捷足先登了,逼得他们都不得不出来抢夺,最后趁机一网打尽。
  为了司空珏那么私生子,他做得可真是好啊!这时候的司空凌除了满腔的愤怒,就只有那深沉无边的恨意。就因为他们的母亲不是襄惠帝钟爱的女子,他们就要被这样算计,成为他私生子登上皇位的踏脚石?
  他不甘心,非常不甘心,极度不甘心!
  “杀,一个不留,杀!”被愤怒冲昏头脑,魔障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光这些人,灭了襄惠帝!
  既然他从未把他们当做儿子,那他又何必把他当做父亲!原想饶他一命,如今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
  司空久也想通透了,竟是被算计了!远看着人群里狂躁杀人的司空凌,他竟找到种同仇敌忾的感觉。下手也就越发狠辣,每个人敌人都当做是襄惠帝,砍瓜切菜般长剑直接招呼上脖子。
  “杀!”继雾留之后,东珠鬼也向黑衣人们下达了命令。“一个不留!”
  城楼上,无数隐藏的弓箭手纷纷现身,手中羽箭一支一支快若流星地射出。寒芒闪烁,漫天箭雨唰唰地直袭。广场上的人马俱都被当成了马蜂窝来射,大风起,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在皇城的每一处,惨烈的嚎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殿下,他们又来了不少人,咱们的人不是对手,殿下快走!”铩羽骑的人不少,可跟司空久大战一番后又被雾留和东珠鬼带来的黑衣人痛下杀手,而他们更是陆陆续续地不断来人,铩羽骑渐渐地有了败退的驱使。副将见情势不对,忙砍了几个人记到司空凌身边,朝他喊道。
  司空凌肩上中了一箭,鲜血汩汩之流,他左手一番咬牙硬是将没入身体的箭给拔了出来丢在地上。咬牙看向金銮殿的方向,眸里全是滔天怒火及浓浓不甘。副官见他不动,替他砍了袭击过来的两个人,喝道:“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没有必要死磕在这里。”
  “斩下叛乱三个皇子首级者,皇上重重有赏。”司空凌暴怒冲天的之际,宫门楼上的雾留以内力将声音扩散到每个地方。
  黑衣人们听了,俱都放弃别人,朝司空琦司空久和司空凌三人靠拢,手下杀招一招比一招凌厉。司空琦武功平平,一路都是被人保护着,身边人被杀后他几乎招架不住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长刀横过,直穿胸口,司空琦孰地双眸死瞪着手上的武器哐当落地,死不瞑目地瞪着刺向自己胸口的黑衣人。
  “三皇兄!”司空久惊喝一声,左腰处寒意袭来,一道大大的口子瞬即开在身上。虚空朝地上一滚,一把长枪当即朝他腹部刺去。强烈的痛处几乎要撕裂了他。司空久惨叫一声,头倒在地。
  “殿下,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眼见着两个皇子尽数殒命在前,副官歇斯底里地嘶吼一声:“保护殿下!”
  司空凌浑身是血,已经不知道那块儿是自己的,哪里是别人的。两个皇兄眼睁睁地实在她面前,有股无法冲破的悲凉瞬间就从心里蔓延开把他淹没了。虎目横过飞身翻山自己的坐骑,扬鞭朝着宫门口就奔了去。铩羽骑的兵士在听得副官一吼,自动形成了包围圈将司空凌与那些黑衣人隔开。
  “关宫门!”雾留大喝。
  不能让他逃出去,否则就是放虎归山!
  这一夜,炎京彻底地乱了,继天诀哀帝时期的十年动乱之后又一重大的叛乱开启。
  无论外面乱成什么样子,驿馆内鱼璇玑的院子却是安安静静的。八角亭内每个角都点亮着灯笼,把亭子里照得如同白昼。
  棋盘,黑白棋子,依旧是她执黑子,赫连烬拿白子。
  “璇玑,今夜的这盘棋很精彩。”赫连烬坐在她对面,从气韵从容地放下一枚白子,有着兵诡刀戄之险的剑眉挑起,笑望着她。
  鱼璇玑垂眸,执棋子的手托于腮下,淡淡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嗯,我的女人布下的局他们自然是看不破的,只是我觉得今夜可能会出些意外。”赫连烬语含赞扬,对她做事的手段毫不吝啬地赞许了。
  “比如?”她好看的眉一动,眼眸带嗔。
  “司空凌会活着离开炎京!”赫连烬也不跟她打哑谜,看她悠悠地将黑子落下。
  鱼璇玑莞尔,道:“要是他真能离开,倒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本来,我是不想要他活着离开炎京的。日后处理,麻烦,还不如交给襄惠帝直接处置了。”
  “你陨圣楼倒是人才无数,连皇宫的密道都知道。”一面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他又抬头来看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她浅笑,摇头,道:“或许对别人是很难的事,可我偏偏就知道了。”当初,那条密道还是由她监造的,除了司空天外就她最熟悉了。
  “你是我的女人,哪会是平庸之辈!”赫连烬嘴角上翘着,眼眸里盛满了得意与宠溺。“只是,那样对司空珏,你不会觉得难过或是有其他……”
  “你想说什么?”鱼璇玑失笑,也不下棋了,抬眸来看着他。
  赫连烬被她如剥笋般探寻的目光看着微怔,心头漫起了那么丝丝酸酸的东西。低头,不看她戏谑的神情。
  “吃醋妒忌了!”原来这男人被酸到了!鱼璇玑倒有些意外,他向来都是霸道的,自己对司空珏做了那么多事他看在眼里却从来没说过什么。是她疏忽了,忘记了她身边还有这么个男人不希望她把别的男人放在心上。
  “本王只是想把他灭了!”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吃醋,那是小女人才会的事情。
  这男人醋劲儿真大!她抿嘴笑着,心里甜丝丝的。
  “其实你不必羡慕他,被我这样算计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男人心里有个疙瘩,她可不想他那样揣着,耐心给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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