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天下-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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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下面有人跟着起哄,对于砀州之战,经历了前面战争势如破竹的胜利,大多数人都有些意气昂昂了。
白钰一身青蓝色的镶玉片绲边长袍,衣着简朴又潜藏奢华。此刻他人端端坐在上首右侧,嘴角挂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望了望左边正襟危坐的周梓。眉心跳跃着,眼帘一垂很快变成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无论怎么看,他就是个文弱温和的书生,不见半分戾气。
“军师,你怎么半天都不说话?”铁锤是个爽直的人,瞧出他眼底的晦暗神色,直截了当就问了出来。
莫非是不赞同他们这么快去攻打砀州?
砀州位处江南富庶之地,白家以前做生意时,那里的米粮丝帛可以六成都是他们的。攻下砀州,不仅能多一个提供粮草的地方,还能一挫凌王的锐气,打压天诀皇室。一举多得,还有什么不好的?
“大渊扩展太快,并不是件好事。”向铁手在清风山十八枭中心思算是最细腻的,纵观大渊一路的发展壮大,太快太过总会埋下隐患,再者,他们现在在这些地方站得还不够稳,要是突然有人强攻占领了他们曾经的地盘,想要借民心收回只怕是难上加难。
军师大概是看到了这点,是以希望他们能循序渐进吧。
“向将军有何高见?”终于有人提出他所想了,白钰煞有介事地询问了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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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陷于被动,局势微妙
纵然相处时间只有两三月,白钰此人温文儒雅,智计高深,大渊一路过关斩将除了将士们的勇猛,他也是功不可没,在一干武将心中极是有分量。现下议事,许多人都有了种下意识观望军师如何决策的举动。
向铁手出列抱拳回道:“末将只是觉得,大渊兵力虽不多得与一国抗衡,但尽数精锐。只是,这里的百姓都少经战火,大渊的统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强行的压制,日久必然引起动乱。大军远赴砀州,若敌人在背后捣乱,只怕行事不利于我们。”
白钰眼露赞意,心忖他们大渊的武将也不全是武夫之流,笑道:“将军之虑正是白钰所担忧的,本来咱们出兵的日子还要往后延迟些许的,但是敌人设下陷阱,明知有炸也不得不跳进去啊。”
“主上早就料到今日局面,早时便有了布置,岂料星池楚帝从中作梗,才是事情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厚重的铠甲着身,周梓高大的身形宛如镀上了肃杀寒光,他眉目间自有沉稳透彻,经过战争洗礼,浑身上下的血性之气更加浓厚。说到主上,周梓不着痕迹地朝白钰瞟了眼,旋而道:“主上的本意是挑拨这几方起义首领让他们自相残杀,大渊才后续出兵镇压。然而,楚帝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并将其散播,让那几人有了防备。”
原本的计划被打破,陨圣楼自是不甘。星池万俟楚既然能有通天本事知晓他们内部的计划,在孙淼和骆惊虹白钰等人的算计下,他们放弃了先收服那些小势力的举动,转而攻打没有防备的伽罗关,并趁机阻断了星池救援伽罗关的军队,这才有了这个滔天势力以拯救者身份堂而皇之出现在世人眼中的第一战。
首战告捷,其后之势更是狂戾嚣张,堪比破竹占据了天诀西南位置,震惊了三国。
“星池楚帝不就是个小白脸么,怎么还有这么毒辣的计谋,不会是那个国师搞的鬼吧。”摸着放在膝盖上的流星锤,青龙满腹狐疑,没听说过那个什么楚帝的有那么厉害过。
深知内情的人俱都失笑,马上变神情严肃。自座上下来,白钰踱步于堂中,说道:“星池楚帝绝非传言中那么不堪。”陨圣楼的消息他还是很信任的,若说巴图是一只野心勃勃的恶狼,那么万俟楚便是天下最狡诈的狐狸,他们两人严格说起来不过是半斤八两。
而他担忧的并不止当前已经出现的矛盾,而是大渊锋芒太露,根基却又不稳。天诀出现这样强劲的力量,纵然相互仇恨提防如凌王和襄惠帝,以及桐封王三人,必然会联合起来将大渊绞杀。星池自然趁机于大渊后方举兵而起,皆是前后夹击,就算他们是神兵怕也要元气大伤。以主上和帝月摄政王的关系,他们两方势力是在一条线上的,大渊腹背受敌帝月不可能坐视不管。
由此,六方势力混战一处,不死也伤,那么最后受益的是……
骤然警醒,身后已然是汗湿了衣衫,白钰脸色由白转青,最后沉沉道:“大将军,最近暴雨连天,许多桥梁路段都被冲毁了,百姓流离失所,以大渊仁心为民扶困苍生之心,他们应该安然地渡过这场天灾的。”
他话音落下,许多人还是莫名其妙地摸着头表示对此话不解,唯有周梓和少量人明白了他话中深意。接着,周梓以大将军的身份宣布道:“由今日开始,左右军各派人……”
星池简水一带,因暴雨之故,河水水位上涨,导致河堤决堤一夜之间淹了几十座村落,数万人在顷刻间沦为难民,流离无处。楚帝闻讯,下令开放周边城郭的粮仓,并派遣大臣带着赈灾银两速速赶往灾区尽快缓解灾情。
天上小雨已停,阳光灿烂明媚,四面山野绵延,绿树青朗鸟转莺啼。泥泞的道路上,一辆破烂得只剩下竹子编造的顶棚的牛车缓慢行进。
“大军向东消息已出,左右军却在修桥铺路,以军饷赈济难民?主上,你说白钰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长途飞行,白云雀耸搭着翅膀站在赶车人的肩膀上,一身粗布麻衣面容苍老,双手却生得细致白皙,眉目中揪着深深的狐疑,不是骆惊虹是谁?
简陋的牛车中,黑衣少年打扮的人慵懒地躺在车板上,从竹编顶棚的缝隙中看着头顶上湛蓝的苍穹,不冷不热道:“他们做得极好。”
“主上?”骆惊虹动作懒散地朝拉车的大牛身上抽了一鞭,大水牛尾巴一扇赶蚊子似得也啥太大的动静,拖着不算沉重的车子慢吞吞走在道路上。
“你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车内人语气微凉,带着几分不屑道:“万俟楚和巴图两人决不可小觑,本座此次来星池,就是要会一会他们。”能看透自己的布局并将之打乱,再牵局中局将大渊困如其中,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不引起她的重视。
而且柳屹也回报过消息,万俟楚将会是个意外之人,越发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这回不仅是要一探他们的真正目的,也要把多年来心中那些猜测都证实了。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却一点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咦,摄政王怎么不管黑甲精骑独自南下了?”摊开另一张纸条,骆惊虹当即惊讶出声。
黑影晃过,纸条已经不在手中,没等他诧异地感叹什么,就听里面人惊诧沉声:“他怎么会离开?难道没有看到我留下的消息?”
仓稷山那处山崖她早就让人勘察过,下坠的速度力道也早就计算过,甚是在断崖哪一处停顿也是有安排的。柳屹亲自守在山崖下,纵然那处高深她跳下去也没伤着。为了演戏逼真,被野兽撕咬过的新鲜碎尸也备好了。但怕赫连烬担心,她留下过记号表示自己无恙。按计划,他应该率黑甲精骑进攻天诀的,怎么半路上悄悄溜了?
“主上,咱们要不要跟摄政王那边通个气儿?”想到那张铁血冷酷的俊脸,骆惊虹忽然觉得后背发凉,心有余悸地朝车内人询问。
被人皮面具遮掩了真容的鱼璇玑蓦然起身,语气严厉:“不行!”
她好好的计划被无端打破,若是那人太聪明了还好,要是不然就是陨圣楼中有内鬼。如今形势,她在世人眼中已是个死人,况且此刻亦不到露面的时候。哪怕是陨圣楼人,除了骆惊虹和柳屹,其余人都认为她下落不明了。本以为赫连烬是知道真相的,可看来有人扫了她的痕迹不想让赫连烬发现。事态陡然紧急,他们决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怕是会全盘皆输啊。
摄政王妃遇难仓稷山,是星池和天诀的过错,帝月和陨圣楼有理由有资格跟他们兴兵动武。可若人还活着,那就另当别论。想来,有人要逼她现身了。
她眸色沉暗晦涩,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温热的手心冒出汗珠来,嘴畔牵出苦涩而释怀的笑意。或许,老天爷是帮了她一把吧。
“主上,那我们要怎么做?”骆惊虹满脸纠结之色,有些怕日后被那个手段强硬的男人给劈了。
将纸条收敛到手心,内力一震顷刻间化作细小纸沫从指间缝隙落下,在她黑衣上铺了块薄薄的白色。眼帘阖上又翕开,如此往复了几次后,从怀中掏出贴身收着的同心锁。小巧的锁上刻有两人的名字,赫连烬曾命人打造了一根于同心锁相同材质的锁链将两个锁串起来,准备哪一日将其挂在月老祠的。她想了些许后,用内力将其中一环震下来,掏出靴子里的匕首在那尚且完整的锁链一环上刻下如米粒般小的字,安。
“白云雀,把这个送给赫连。”小心包好塞进白云雀脚下的小竹筒中,她感觉自己的心此刻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着。
前途,当真是有千难万险无法想象,更不知相见是何期。
赫连,你我各自珍重,相见之日必然许你万千惊喜!
骆惊虹见白云雀扑着翅膀飞走了,便又再问了一句:“主上,我们是不是要继续去永宁城?”
“去,当然要去。”她面上几多冷厉,双瞳更有杀机,一句话冷冰如雪。
派去星池的柳屹无故消失,她非常好奇那个统领着陨圣楼几十年的厉害人物,怎么也会阴沟里翻船。
但是,她更好奇的是那布局的人。枉她自诩聪慧绝伦,但想到竟让自己成为了别人的棋子,多少还是有怨怒和杀意的。不能为友,留下来就是自己最大的绊脚石。为防止将来吃亏,她可得好好把路给轻扫干净才是。
“那咱们还真是得千小心万谨慎了。”骆惊虹默默地赶着牛车,嘴边喃喃低语。苦着脸心里有万千悲叹,怎么这次主上会挑上他呢?希望顺利地回去后,烬王能给自己留个全尸,他就得感动得泪流满脸了。
第284章 流沙之故,渊源颇深
星池国历楚帝二年,这场罕见的洪灾可是奇袭了整个大陆,永宁城的绵绵大雨更是下了一个月之久还没有要消停的意思。
长街上行人披蓑执伞行色匆匆,简陋的车马于寂寥雨幕的长街喁喁而行。唰唰大雨中,哒哒的马蹄声自远而近,身披蓑衣一骑轻骑宛如射出的利箭穿越过苍茫的雨帘,飞快奔驰着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院前停下。抬首一望高门之上屋檐下一道金色上书国师府的匾额,利落翻身下马。早有侍从等候府外,见状快速将马匹欠揍。来人不需人带路,急匆匆朝宅院处能找到主人的书房奔去。
“公子,国师等您很久了,快进去吧。”他人甫一出现站在书房外面,看似有些焦急的老翁忙恭敬地朝他说道。
“知道了。”随手解下蓑衣朝老翁怀中一扔,闪身人就入了推门入了房,而房门也在眨眼间关上。屋外大雨如注一派喧嚣,宽敞奢华的书房内点着宫廷御用的苏合香,淡淡的馨香弥漫子啊空气里让人的紧张疲惫在刹那间有了缓解。
“师父!”
书案前,背对着他,巴图一袭宽松的藏青色长袍,头发散在双肩后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端详。听到人声他慢慢地转过身去,面上带着几分愠色皱着眉头道:“殷震,为师让你去打听的事情有什么消息了?”
巴图的口气中不难听出对他此行拖延时间太久的不满,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脸带愧色,垂头沉声道:“回师父,徒儿费了番周折打听,方才知道陨圣楼楼主并没有死,不过帝月摄政王及陨圣楼部众好像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明面上打仗,暗地里还抽调了不少人去打探她的下落。徒儿无能,跟他们一样没找到生还的陨圣楼楼主在哪里。”
“没用的东西!”袖袍轻轻一扇,看似毫不起眼的动作却带出一股强劲的力道,利刃般锋利朝殷震当胸袭去。感到那罡风的强猛却不能避开,殷震生生受了这一击身子如被秋分扫了的落叶,扑腾一下撞向身后的红木大粗圆柱,喷出口鲜红滚烫的血液。
长途跋涉后满身疲倦未及休整,此刻又经受了如此一掌,脸色顿时惨然。巴图面不改色冷冷地望着如蝼蚁般蠕动着身躯爬起来的殷震,嗤道:“这已经是你几次失手了?”
“徒儿有愧师父栽培!”对他的无情殷震已经习惯,这时只有雌伏做小才能勉强保住性命。爬到巴图脚跟前,不要命地将头朝地上猛磕,口气中有着坚定的语气:“师父恕罪,请给徒儿最后一次机会!”
“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为师还真不知留着你干什么!”巴图手掌一翻将掌心的东西紧紧攥住,凉薄的眸光在落在他起伏的身躯和额头不断渗出的鲜血上,眼波翻动着复杂的浪潮,旋而他轻咳了声道:“万俟楚那小子最近有些不太安分,你去把他给为师看好了。”
这话出口,那他小命暂时就保住了。心底紧紧崩起的弦一松,殷震忍着浑身剧痛拱手作揖,口气喑哑:“徒儿告退!”
“哼,你的儿子,哼哼!”满脸阴鸷的巴图望了望殷震离开的方向,复又低头看摊在手心中的一方碧色玉佩。镂空的雕刻,别具一格地在错综复杂的纹理上雕有上官二字。嘴角扬起冷嘲笑意,再度将玉佩收在手里,转身步入供其休憩的内室,扭动着几架上摆放的一个白玉观音底座,紧靠着屋柱帐幔的墙体上突然裂开一道小门,巴图轻车熟路走进去。
狭窄的暗道墙壁上没有点油灯,而是放着如夜明珠般能发光的萤石球,蜿蜒而下不多时就能看到有五六丈长宽的空间,不过这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刑具,木架支起的火盆中火炭染得噼里啪啦响。正中木架上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被绑在上,他长发披散遮挡了面容,让人无法将他的面容看真切。
巴图负手信步踏下石阶,神情惬意散漫得像是在自家花园中赏花似的。听到他的脚步声,被绑着的男人孰地睁开沉沉闭上的眼皮,眼眸中射出震人的寒芒盯着来到这里的巴图。
“怎么,我的好师兄,你想好没有?”巴图一改进来前的满脸阴霾,眼角眉梢带着轻轻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绑在木架上的男人抬着头颅,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嗤,并不说话。
“呦,还犟呢。”巴图不怒反笑,煞有介事地在他跟前跺了跺脚,忽而将手中那方玉佩抛出来又缓缓地伸手将之接住,转头笑着对上男人:“师兄,你看这个玉佩眼熟吗?”
“你怎么有这个?”原本不打算跟他废话的男人在看见那玉佩的刹那,神色陡然一变,好似想起了什么,眼底在闪过诧异后连忙收敛了不该的情绪,不痛不痒地问道。
“看来你并不陌生嘛。”要的就是他的反应,巴图对此很是满意。拉了把椅子坐下,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嘴角牵着阴冷的笑。那双淬了毒的瞳仁宛如毒蛇般盯着他,阴阳怪气地陈叙起往事:“从小我们就在一起练功学习,事事我都比我优秀。那死老头子当初也说过,流沙的首领历来都只有一人。我们之中注定有一人会死,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败在你手里。柳屹,哦不,我应该叫你上官屹。你以为你当初‘大度’放了奄奄一息的我,你就地位稳固了?”
“哈哈,流沙的规矩向来都不被打破的,你今天落在我手中就是最好的证明。”巴图模样有些癫狂抓着那方玉佩,继续道:“二十八年前我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