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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间绝色-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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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淮的运动裤卷起,露出一截肌肉清白利落的小腿。
  茶楼二楼高度尚可,楼下还有一处矮棚,原本跳下去不会有事。
  就是没想到被毒贩狠踹一脚跪在碎玻璃上。
  顾清淮没打麻药,医生消毒,而后从他膝盖一点一点把碎玻璃清理出来。
  有些玻璃渣细碎,因他受伤之后还去追捕毒贩扎得更深,陷进皮肉。
  顾清淮眉眼低垂神情冷淡,就好像伤口不是他的一样,医生没好气道:“你等玻璃长进去再来医院算了。”
  他淡声开口:“有劳您。”
  如果是钟意,现在会不会又哭。
  他看了眼手机,有物业通知,通知时间是白天他们布控的时候:【今明两天停电,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家里停电了吗。家里还有一人一狗。
  钟意找不到蜡烛,找不到打火机,手机打开手电筒,去到卫生间洗漱。
  猝不及防地,她看到镜子里那张被强光照着的自己的脸,吓得一个趔趄,往后又被马桶绊倒,紧接着磕到淋雨,花洒里的水把她浇成落汤鸡。
  她欲哭无泪,换上干燥的衣服,在心里把顾清淮骂成筛子。
  可是骂着骂着就开始呜呜呜,呜呜呜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在哪儿啊我一个人好害怕啊啊啊!
  手机冷不丁响起,钟意被吓得“哇”一声差点哭出来。
  等她看清屏幕上亮起的【傲娇大狗狗】,瘪了瘪嘴角,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想笑。
  黑漆漆的夜里,陡然亮起了一盏小夜灯,小夜灯叫顾清淮。
  不敢再看卫生间的镜子,钟意走出来,蹲在因为停电熄灭的小夜灯旁边,手指轻轻触碰。
  “你在哪儿呢?”担惊受怕一整个晚上,钟意声音很小很软,听起来有些像撒娇。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再开口,便回到脆生生的之前:“怎么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边,顾清淮不知道是在哪,似乎人来人往。
  他近处也有人声,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停电了。”
  因为疲惫声音低低的的沙沙的,轻轻贴在她耳边。
  钟意像个跟家长告状的小朋友,把今天的遭遇一股脑告诉他:“我跟你说呀,我今天刚在护士台听完一堆关于医院太平间的诡异见闻,你知道的,这个跟鬼故事不一样,因为我在医院上班,所以脑袋里的画面特别逼真,回家的路上我都要吓破胆了,路边小猫一叫都能吓得我一哆嗦……”
  钟意蹲在那小小一团,听见电话那边的顾清淮应了声:“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知道停电吗?”钟意根本不知道他送她回家,只是小声咕哝着,“然后我回家又停电,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照镜子的时候又被自己的鬼样子吓到……”
  她其实不想跟顾清淮说这些,她想问问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这样停电的晚上如果你在就好了,我肯定不害怕,说不定还能给你讲一讲今天听到的太平间趣闻,看看谁能吓死谁。
  可是顾清淮不在,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电话,能听见他的呼吸,却想象不出他现在在哪在做些什么、又是怎样的表情。
  膝盖里的碎玻璃比想象中严重,但到底属于皮外伤范畴。
  他们这个群体平均寿命都要比正常人低一大截,受伤都是寻常,死不了就都不算事。
  顾清淮的小师弟王杨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膝盖说不出话。
  所以这位师兄伤成这样还能跟着毒贩跑、去抢毒贩的方向盘?
  王杨的眼睛一点一点热了,偏过头去看别处。
  医生用镊子夹出一块碎玻璃,血在一瞬间汩汩流下来。
  顾清淮没拿电话的那只手青筋暴起,薄唇紧紧抿成一线,任由冷汗下落。
  而后听见电话那边的小姑娘,小心翼翼问他:“是我太吵了吗?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钟意紧紧攥着电话,下巴抵在膝盖,自己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听见耳边他问:“现在在干嘛。”
  她可怜兮兮道:“蹲墙角。”
  顾清淮:“不睡了?”
  她小声咕哝,觉得丢脸,但还是老实巴交实话实说:“可是我害怕。”
  “出息,”他冷冷淡淡像是命令,“去洗漱。”
  钟意想问你是不是嫌我烦要挂电话了,但是她不敢问,生怕听来一句“嗯”。
  于是她飞快走到卫生间,把手机放在一边:“我在刷牙了!在洗脸了!马上就好!”
  医院灯光亮如白昼没有温度,眼前是自己摔烂的膝盖,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清理伤口,镊子、玻璃、消毒水全部绞在自己皮肉。
  顾清淮听见水声,想起钟意乱糟糟的头发、蠢兮兮的奶牛颜色的睡衣,以及她那个小黄鸭的发绳。竟然比疼痛还要清晰。
  耳边水声停下来。
  顾清淮脸色苍白到病态,嘴唇已经没有血色,冷汗压过他的声音:“现在去睡觉。”
  钟意瘪了瘪嘴角,心想,是到了挂电话的时候了。
  他可能只是想跟自己核实一下是不是停电,却被自己说了这么多废话。
  躺到小床上,抱着自己的小抱枕,钟意问:“给讲故事吗?”
  听见电话那边的他轻哂:“你是小朋友吗,还要睡前故事。”
  顾清淮的声音很好听,干净到冷淡,压低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有种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感觉。现在隔着听筒落在耳边,亲昵如耳语,耳朵变得滚烫,连同脸颊一起传染,心跳砰砰砰开始加速。
  她好像能想象他说这句话的神情,英俊的,冷淡的,笑意藏得很深,轻易不让人触碰。
  朗月清冷,星星环绕,像他眼睛。
  但他眼睛要更冷也更明亮,像是结了冰的月亮,没有一丝温度,也不为任何人停留。
  却在这个停电的可怖的夜晚,安安静静听自己说了这么多废话。
  不应该再打扰他了,钟意对着电话那边乖巧道:“我要睡觉了,你挂吧,谢谢你陪我,晚安。”
  电话那边的人还没有回应,她又着急道:“先别挂先别挂,我还有句话要说……顾清淮,早些回家,不要受伤。”
  一口气说完,她的胸口因为心跳剧烈而起伏,就好像说的不是“早点回家”,而是“我喜欢你”。
  钟意打电话,习惯对方先挂,说完这句话之后,她静静等着顾清淮挂断。
  她把手机放到枕头边,把自己的小被子乖乖巧巧盖到下巴尖。
  却听见他轻声开口:“不挂。”
  是在回应她说的那句“先别挂”。
  钟意心跳忘了拍子,再次拿起手机。
  电话那边的顾清淮顿了顿,清清冷冷的声音有些柔软、近距离落在她的耳边。
  “我会等你睡着。”


第21章 
  “不挂。”
  “我会等你睡着。”
  他字音咬得轻且清晰,好像没有那层听筒,就这样附在她的耳边,她甚至可以听清他的呼吸。
  钟意慢慢、慢慢把脸埋进枕头,像只小乌龟,咬着下嘴唇,唇角却无可救药高高翘起来。
  怎么这么温柔啊啊啊!
  要扛不住了了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想多!
  心动你又不负责……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静得落针可闻,通话的时间一秒一秒跳动,像在计数她的心跳。
  她明知道顾清淮不喜欢自己,但还是有满满的情绪在胸腔无限膨胀,没有办法抑制。
  难怪好多小姑娘沉迷暗恋,究其根本沉迷的不是暗恋,而是沉迷于高岭之花被自己拉下神坛的可能。
  她和赵晚秋投缘,又因为和她的学生顾清淮住在一起,有时候查房,话题绕不开他。
  赵晚秋大概是真的很了解顾清淮,她告诉她,不要被他冷脸的样子吓到。
  顾清淮是那种你对他有一点点好都会被他认认真真记在心里的人,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被爱被呵护着长大的小朋友,他口袋里有好多糖。
  你给他一块糖,他根本不会当宝贝,转头就扔掉也说不定,而顾清淮不是。
  他没见过自己的爸爸,至今不知道那人是谁。
  他没有妈妈,妈妈在他十几岁时就因绝症去世。
  你给他一块糖,他会小心翼翼装进他心房的铁盒子。
  在那些支撑不下去的时刻拿出来,悄悄看一眼,再小心翼翼放回去。
  那个时候的钟意并不相信,顾清淮那么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美强惨小可怜。
  可是认识越久,越发现,赵老师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从不被爱,所以珍惜所有来之不易的善意。
  认识这么久,她除了替他处理过伤口、在他感冒时替他量过体温、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她有对他好过吗?
  竟然就换来,他给她装小夜灯、他接她回家、他在这个寒冷冬夜哄小朋友一样纵容耐心,等她睡着。
  他人清澈干净到冷淡,却也温柔到极致。
  顾清淮的膝盖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钉子碾过,那地方皮薄,皮肉之下就是骨头,受伤没有任何缓冲。到最后,疼到没有知觉,他看了会,觉得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实在没有什么好看,又冷淡移开视线。
  王杨回市局加班,秦钊连夜审讯犯人,他眼下废人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开始认真思考秦钊说的话——我们的工作不能见光。
  伤口清理完毕,顾清淮输液,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
  对面的小姑娘发烧,男孩子亦步亦趋陪在身边嘘寒问暖,年纪不大,厚重的外套里是蓝白校服。
  十六岁那年,警校开学前。
  她说我们见面吧,他死里逃生一身伤,说我要打工。
  电话那边慢慢没了声音,钟意的呼吸均匀绵长。
  顾清淮挂断电话。
  停电的夜晚,钟意睡得很香,甚至因为潜意识里有开心的事情,嘴角一直弯弯翘起。
  翌日清早,闹钟响起,她看见自己枕边的手机,突然就知道自己到底在开心什么……
  她像个儿童节等礼物的小朋友,怀着雀跃的心情去翻通话记录,和【傲娇大狗狗】的通话时间竟然持续了两个小时。他果然是在自己睡着之后才挂断的。
  拉开窗帘,阳光悠悠落进她的心底。
  给【纯情小老弟】发出去的信息也有了回音。
  顾清淮消失的那段时间,她问他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喜欢上那个人。
  【纯情小老弟】给她发回来一条链接,钟意点进去一看——《XX公安局突袭本市娱乐场所,抓获不法从业者20余人》。
  【纯情小老弟:警钟长鸣,引以为戒。】
  钟意的心情瞬间晴转多云。
  为什么要在她最开心的时刻提醒她最不想记起的事情呢……
  寒冬萧条,日光都苍白。
  黑夜无限放大的恐惧和情绪褪去,她开始认认真真思考她对顾清淮的喜欢。
  之前她总以为,好感可以控制,每次喜欢冒个尖儿就被她毫不留情掐灭。
  后来,那些被拼命抑制的情绪,水滴凝聚成河流一般,凝聚为喜欢。
  原来他说“上来吧我背你”的时候心跳可以那么快。
  原来简简单单一句“我会等你睡着”就能让她一夜好眠。
  钟意窝在床角,脸往膝盖里埋。
  怎么办啊……
  我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不受控制,越陷越深。
  只想见他。
  …
  顾清淮像是人间蒸发,后来,就连家里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都散了。
  坏掉的电路被修好,钟意几次想要打他的电话,又几次收回手机,心跳快得像是他在面前。看着慢慢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找不到任何联系他的理由。
  时间本来是过得很快的,她每天查房手术写病历。
  可是顾清淮消失的时间里,她好像可以感知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钟意换上白大褂。
  她到病房时,赵晚秋正在打电话:“你自己多注意安全,知道吗?”
  钟意呼吸一凝,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对面是顾清淮。
  她突然就紧张得像个被提问的小学生,一动都不能动。
  脑袋里有根弦,一瞬间被扯到极致。
  而后电话挂断,赵晚秋不满嘀咕:“每次都这样,惜字如金,这孩子。”
  钟意这才慢慢从全身僵硬的状态下解脱出来,心底有说不出的失落。
  她弯起嘴角,又变回认真专业的医生模样。
  清远市下第一场雪,是在小年夜。
  钟意因为工作不能回家,和爸妈通了电话。
  “南野最近给你们打电话了吗?”钟意把泡面泡上。
  南妈回:“你说这警校也军事化管理平时收手机吗?怎么十天半个月没个电话。”
  那个瞬间钟意突然想到,刚上大学的时候【纯情小老弟】给自己回信息,也是隔十天半个月。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想起来才敷衍她一下,而是他的手机不在身边,其实是只要看到他就会回。
  钟意不说话,妈妈又问:“今年过年回家,还不给妈妈领一个女婿回来吗?”
  泡面的热气氤氲,她莫名想起顾清淮煮得很好吃的南瓜浓汤、和因为她学着做的黄豆粉糍粑,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妈……”钟意声音酸涩,手里的叉子在泡面里乱糟糟绞着,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果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一个职业不正当的人,会多难过。她不想他们难过。
  “怎么了,不开心了吗?是因为工作太累了?”电话那边的妈妈声音柔和,“妈妈不是催你结婚成家,妈妈是想有个人陪在你身边,不需要家境多好、工作多好,但人一定要正直善良,遵纪守法……”
  钟意低低“嗯”了一声,满腔的酸涩决堤。
  妈妈对不起,我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
  我该怎么办啊……
  漫天飞雪,路灯下飘飘洒洒。
  钟意裹上围巾帽子下楼,看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身边的小孩子在笑,情侣在初雪中接吻。
  不远处的市公安局大楼灯火通明,像永不熄灭的灯塔。
  钟意拿出手机,心脏扑通扑通苦涩跳动。
  她突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电话拨出的每一秒都被掰碎无限拉长。
  等她想要挂断时电话突然被接起,她的心脏跳到嗓子眼儿无法回落。
  “顾清淮。”
  那个瞬间,钟意无可救药地想,如果初雪是和你一起看的多好。
  “嗯。”他的声音依旧冷淡。
  距离上次那个电话,已经过去半个月,社交牛逼症如她,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天,她委屈巴巴道:“你太高冷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不我们挂电话?”
  顾清淮看了眼时间,距离出发还有十五分钟。
  他全副武装,防弹背心冷硬,兜里是刚从枪库领的枪。
  他从市局大楼十七楼看出去,找家属院里那一栋那一格属于他的光,而后视线慢慢凝聚在一点。
  楼下,站着一个裹得像雪人的小姑娘。
  “阳台上的花还好吗。”他难得主动找话题。
  钟意:“嗯!我浇水浇得可注意了呢!都长得可好啦!”
  顾清淮清冷的声线有些软:“那狗狗呢。”
  钟意更是得意:“胖了好几斤,再这样下去我要勒令它减肥啦!”
  又沉默下来。
  “钟意呢。”
  “你呢?”
  两人同时开口,顾清淮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影,原地蹦蹦跶跶。
  他说她名字的时候真好听,莫名有些说不出的温柔。
  钟意倏然弯着眼睛笑起来,声音软软糯糯:“钟意也好得很!顾清淮呢?”
  顾清淮轻轻“嗯”了一声。
  钟意还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过了。
  她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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