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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人间绝色-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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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睛去看,才见那手背的血管还扎着针,此时已经被拉扯出来,血珠细细密密往外冒。
  此时此刻在飞过故乡上空的飞机上,靠在喜欢的女孩子肩上,他慢慢闭上眼睛。
  钟意整个人肩背挺直一动都不敢动,像极了第一天上课的小朋友。
  一会想自己这么矮顾清淮到底舒服不舒服,一会想顾清淮有没有睡着。
  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熟悉清冽,是沐浴露还是洗发露?又或者是须后水……
  他柔软的黑发扫在她的脖颈和下颌,无法忽视的重量,他的呼吸和她的心跳都被放大无数倍,敲击着她的心尖,一下一下又一下,心尖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让她搬走的那天历历在目,三个月之后失联四个月,二百多个日日夜夜,现在心脏终于落进温柔怀抱。
  钟意垂眼,此时才敢肆无忌惮看他眉眼,看这个杳无音讯生死不明终于回来的人。
  狼毫一样的剑眉,闭上眼睛睫毛更长,末端被日光染得金黄,显出毛茸茸的质地
  凌厉弯折的鼻梁,鼻尖有一颗很小的痣,嘴唇没有任何血色,冷淡又脆弱。
  距离太近,近到他白皙下巴上淡青的胡茬都清晰,都像刺在她皮肤。
  飞机穿过云层。
  钟意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顾清淮,我真的很想你。”
  不管是被拒绝被推开还是被丢下,只要不是你本意。
  我永永远远会为你回头。
  没有责备,没有怨恨,甚至没有任何追问,就只是我很想你。
  顾清淮心脏酸软,低低说了一句:“傻子。”
  钟意低头去看。
  他闭着眼睛,破天荒慢慢笑了。
  眼尾漂漂亮亮上扬,唇红齿白让人一眼心动,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我也是。”
  …
  飞机在三个小时后降落清远。
  是个周六,钟意可以不回医院,回家短暂休息。
  身边竖着高高的行李箱,她和同事道别:“周一见。”
  同事看着她身边瘦瘦高高的帅哥,冲她挤眉弄眼:“周一见。”
  学生时代被人起哄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钟意若无其事红着小脸,不敢再看身边的人,手机叫车。
  顾清淮俯身去帮她拎行李箱,右手伸出去一半僵住,换成左手。
  出租车开到面前,钟意挡住顾清淮:“你不要动,我自己来。”
  她两只胳膊一起用力,绷着小脸把行李箱放到出租车后备箱,拍拍手得意道:“我力气大着呢!”
  顾清淮右手无力垂在身侧,隐没在宽松的袖口,冲着钟意温温柔柔扬眉。
  只是在钟意转身之后,眼睛慢慢黯淡下去。
  他看向窗外,走时是寒冬,天降大雪漫天鹅毛。
  如今樱花开满街头,风一吹樱花花瓣飘飘洒洒。
  走时,拉栓上膛毫不含糊。
  来时,右手已经肌腱挑断。
  不知道能不能好,不知道何时会好。
  无法扣动扳机的缉毒警察,只会成为战友负累。
  钟意:“你回家吗?还是……”还是去医院。
  顾清淮淡声:“市局。”
  市公安局办公大楼永远矗立,像永远不会弯曲的脊梁。
  缉毒警察顾清淮背影挺拔似出鞘利剑,明明是初春他却沾满身风霜,看得钟意眼睛一热。
  顾清淮和她一样没吃晚饭,钟意拉着行李箱进小区超市,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装满菜的购物袋。
  如果说这半年有何精进,一是手术技巧,二是厨艺,前者还需实践细细打磨,后者直接突飞猛进。
  春分之后白昼渐长,下班时天色依旧明亮。
  远处天边暖色层层递进,近处樱花开满枝头一片淡粉。
  “小伙子,好久没见你了。”买糖炒栗子的大哥热情招呼道。
  顾清淮侧脸被夕阳染得无限温柔,只轻声说:“出了趟远门。”
  糖炒栗子、烤地瓜,黄豆粉糍粑明天再买。
  到楼下超市,买了南瓜买了菜,拎在左手。
  顾清淮站在701的门口,手里购物袋放下按密码,右手自始至终垂在身侧。
  就在前几天,还在凭借石膏固定,以至于根本不敢联系钟意,怕她眼睛哭得红红盯着他看。
  打开门,清冽的柠檬香气扑面而来,没有半点灰尘。
  阳台上,他栽的花开了一片,在夕阳暖光中无限温馨。
  想也知道是谁。
  茶几上还有她没吃完的半袋薯片,用小卡子仔仔细细封口。
  顾清淮洗澡、洗头发换衣服。
  黑发清爽松软略有些乱搭在眉宇,身上是宽松的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
  手臂上的暗红色疤痕像热带丛林盘踞的地生根,他重新套上一件黑色卫衣,转身进了厨房。
  南瓜浓汤,南瓜和山药切块。
  那柄他常用的菜刀握在左手,山药皮黏腻难以固定,只能用右手手腕摁住。
  可是下一刻,山药一滑刀尖照着右手食指直直戳下去。
  找创可贴,放在桌上,右手手掌摁住一端、撕开,贴上去。
  今晚不能请她吃饭了,顾清淮想。
  钟意用一个下午,做了清明粑丝娃娃,都是他家乡的食物。
  食材有限,不知道能把味道还原几分,忐忑着摁响对门门铃。
  顾清淮还不知道他俩邻居呢。
  知道了是不是会吓一跳?
  钟意端着口锅站在门口,没人开门。
  她一手圈着锅,一手拿出手机,他的手机号码明明已经从通讯录删掉,可却清晰印在她的脑海。
  没有一分犹豫一秒停顿,电话拨出去,“嘟”声之后一门之隔的手机铃声响起。
  原来在家……
  是睡着了还没起来吗?
  想想也知道这几个月他枕戈待旦九死一生过的什么日子。
  如今尘埃落定毒枭伏法,是不是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
  那她……再私闯一次民宅?这里面可是住着警察叔叔……
  钟意咬着嘴唇心一横,按下密码,密码锁应声而开。
  此时窗外天色已暗,室内没有开灯,只有小夜灯光亮昏黄。
  顾清淮背对她站,背影清瘦、挺拔却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
  他在阳台,眼睛看向窗外,透过他的肩侧,能看到市局大楼。
  像永不熄灭的灯塔,红旗迎风飞扬。
  顾清淮慢慢、慢慢把被挑断手筋的手举高到太阳穴位置。
  他的手指依旧白皙漂亮,修长如竹节,只是无法像以前一样伸直。
  无法像他警校之初、像他第一天穿上警服时,面对国旗敬一个标准的礼。
  那是一名警察敬礼的右手。
  那是一名警察握枪的右手。
  顾清淮一遍、一遍把手举高到太阳穴,像之前的无数次。
  练习敬礼。
  他给自己擦眼泪,用的是左手。
  他揉自己的头发,用的是左手。
  她想要和他拉钩,他说不要闹。
  钟意站在他身后,泪流满面。
  顾清淮转过头看见她:“过来。”
  钟意把热气腾腾的食物放在餐桌,做了她从见到他那一刻就想做的事情。
  鞋子踩在地板踩在她的心脏发出砰砰声响,她跑到他面前直接抱了上去。
  顾清淮猝不及防,身体被钟意带得微微后仰,手还无措垂在身旁,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却一动不动,任由女孩子抱。
  钟意心疼得快要炸了,心一绞一绞的疼,被拉扯被撕碎被钝钝的刀刃轻轻缓缓割裂。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人,要对他如此残忍。
  为什么给他最好的,然后再一点一点夺走。
  眼泪断了线,钟意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
  她到底是上辈子欠了他多少,这辈子遇到他要为他哭这么多次。
  她愿把自己所有的运气所有的福报都给他。
  祈求上苍公平,祈求命运善待她的顾清淮。
  怀里小姑娘哭得呜呜咽咽,纤薄的肩膀轻颤,蝴蝶骨嶙峋清晰。
  顾清淮下巴轻轻抵在钟意发顶,薄唇抿成一线,睫毛湿润,眼睛慢慢红了。
  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男孩。
  可是,春日温柔,樱花烂漫,他喜欢的女孩抱着他,终究不是太糟。
  顾清淮想起第一次见面,钟意把自己裹成小雪人。
  顶着风雪一头扎进酒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胆大包天。
  此时哭得停不下来,哭湿他卫衣胸口位置,眼泪直接烫在他的心上。
  顾清淮轻叹口气,右手缓缓落在钟意背上,哄小孩似的轻轻拍拍:“怎么这么容易掉眼泪。”
  那手是僵硬的,是无法弯曲的,钟意闭上眼睛泪水肆虐,哽咽着说:“你可真是恶人先告状……”
  “是我错了,又惹你哭。”
  耳边,顾清淮干净的声线柔软,甚至还带着笑哄她:“还能抱你,不算严重。”


第47章 
  ——是我错了,又惹你哭。
  ——还能抱你,不算严重。
  顾清淮放低了声音哄她,声音从发顶落在耳边,钟意心脏揪得更紧,刺进去一根无法消失的针,心脏每次跳动都是从针尖上狠狠扎下来。
  没有父亲、母亲早逝,一个人孤孤单单长大,经历多少痛苦,才能长成如此温柔清醒的大人。
  当身边战友立功受赏前途一片大好,他被艾滋病患者针头扎到,没有告诉身边任何一个人。
  再一次死里逃生从死神那夺回一条命,拿枪的右手又受了重伤……想必毒贩就是想让他一辈子痛苦,所以不用枪不用子弹,单单挑断他右手手筋。
  可偏偏眼前这个人,没有一点点对命运不公的愤怒,甚至是非常平和的,像山涧清风。
  钟意哭到发抖,冷意顺着脊骨蔓延,她没见过,却依旧能清晰还原顾清淮受伤的场景。
  只因为她是一名外科医生,她太了解人体的每一块骨骼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
  那个时候,倒在血泊的顾清淮得有多疼啊……
  顾清淮下巴轻轻蹭过钟意发顶,低头看红眼兔子一样的她。
  小姑娘眼睛红、鼻尖也红,哪还有穿白大褂时的半分冷静淡定。
  像个委屈巴巴又可怜兮兮的小朋友,抱着他不松手。
  妈妈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因为他难过。
  也因此任何时候面对牺牲可能,他都坦然无畏,冲在最前面。
  追车、撞车、被毒贩的车拖行,甚至是跟着逃跑的毒贩从楼上往下跳,都是寻常。
  可这一刻,顾清淮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没有牵挂。
  “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他低头问她,转移钟意注意力。
  钟意这才慢慢找回一点理智,“嗖”一下往顾清淮怀里探出个头发乱糟糟的小脑袋。
  “是清明粑和丝娃娃。”
  钟意抿了抿嘴,慢慢把手从顾清淮后腰撤回来……腰可真细。
  瓷白的小脸慢慢红了,睫毛挂着泪珠轻颤,低头不敢看他人。
  清明粑,清明草碾碎,加糯米粉,包花生馅,放在油里炸。
  丝娃娃,面皮包上各种配菜、馅料,淋酸汤,需要一口吞掉。
  配菜有些是真空包装寄回来的,有些是钟意下午自己准备的,味道尝过,好像还可以。
  四月初春,钟意穿简单居家的红白条纹T恤和浅灰运动裤,卷曲短发绑成半丸子头,几绺刘海落在额头和脸颊两侧。
  顾清淮坐在她对面,很是娴熟地用左手拿筷子,夹起一个糯米团,冷白如玉的脸颊鼓起一点。
  钟意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顾清淮嘴角翘起一点:“好吃。”
  如愿以偿,看她如释重负,笑成一朵太阳花。
  “这个面皮我烙了一下午,”钟意得意洋洋,拿起一张面皮,“想要哪个菜?”
  面前摆着五六个花花绿绿的小碟子,顾清淮:“豆干、海带、豆芽,你怎么学会的?”
  钟意仔细把配菜用面皮包好,得意兮兮的小表情特别可爱,透着一点含蓄一点腼腆,等人夸奖:“我去店里吃的时候,老板娘教我的!”
  社交牛逼症也是有好处的,她人可爱嘴又甜,老板娘给她演示一遍,她就全部记住。
  钟意坐在顾清淮对面,伸长了手臂:“啊——张嘴!”
  顾清淮无辜乖巧盯着她看,钟意这才看见他的手已经伸到两人中间,是打算接过去自己吃的。
  好像……喂人吃东西有点过分亲密哈?
  可是顾清淮喜欢她的对吧?
  不喜欢干嘛在遗书最后提起她!
  那既然是这样,钟意没有理会顾清淮的手,紧张又害羞地等着他张嘴。
  几秒又或者是几十秒,顾清淮认命一般微微向前倾身,浅色瞳孔映着灯光波光流转,柔软漂亮的薄唇微张,还是没有什么血色。
  钟意咽了口口水,把面皮卷好的蔬菜喂到他嘴里,怕酸汤洒出来一时之间动作粗鲁了些。
  手指有柔软湿润的触感,过电一样,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唇……
  顾清淮撩起眼皮,耳朵和冷白如玉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他紧紧闭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像个被人轻薄的少年郎。
  嘴巴被她塞得鼓鼓囊囊,看着特别无辜特别可爱。
  钟意底气不足,偏还要恶狠狠地给自己壮胆:“你要是敢说难吃你就死定了!”
  可当她低头吃饭,脸颊耳朵到脖颈都红透了,不敢抬头看人,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顾清淮垂着漂漂亮亮的睫毛:“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去年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日没夜蹲守在大山,食物都是最简单便捷的面包压缩饼干。
  受伤养病的时候回到家乡,吃的都是医院食堂的饭菜,清淡健康,没什么味道。
  那语气听得钟意鼻子一酸,在看到他娴熟用左手拿筷子、勺子的时候,心里的难过更重。
  “顾清淮。”
  “嗯。”
  钟意很认真地看着他眼睛,似乎想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看看那个温柔干净的灵魂是如何伤痕累累,才能如此坦荡无畏,比暴雨洗过的绿植清澈。
  她温声开口:“如果你再把我推开一次,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顾清淮瞳孔清亮,轻轻扬眉:“谨记领导教诲。”
  …
  钟意工作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空闲时间,甚至大多数时间饭都来不及吃。
  手术时间无法预计,有时候一台连一台,有时候又是白班连着夜班,休息完全无法保证。
  现在她一有时间就往骨外科跑,反正她社交牛逼症,骨科又有她的师兄师姐。
  钟意整天见谁都未语先笑弯着一双月牙眼,人也干脆利落性格直接,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团宠,大家看她就跟看自家妹妹似的。
  她把奶茶小点心放到师兄师姐办公桌:“师姐,烦请您老有时间帮我看看这个病历。”
  路过的师兄瞄了一眼:“挺严重啊?”
  钟意点点头:“康复训练有几成把握恢复到以前?”
  师兄:“那你要看做什么了,一个医生要是肌腱伤成这样,这下半辈子拿手术刀的可能性也就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钟意天性乐观,既然还有百分之一,那顾清淮肯定就是那个幸运儿。
  “钟意,你交男朋友没有?”师兄又问,不是长辈催婚八卦,是类似于长辈关心小辈的语气。
  钟意摇摇头,又听师兄说:“上学的时候听说过周然周师兄吗?研究生毕业后出国读医,最近刚回国,或许你可以让他给你看看。”
  “再厉害的精英,也躲不过被家里催婚的命运,当时我就觉得你怪合适的,你俩一静一动刚好能中和一下。”
  那是她们医科大学的神话,研究生后去了世界最顶尖大学的医学院,年纪轻轻已然是业界大牛。
  “我有喜欢的人了,”钟意抿了抿唇,“但是师兄,你能帮我约个时间吗?”
  顾清淮也就是年轻加上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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