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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间绝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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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漫不经心瞥她一眼,显然没有意识到她在视频,随口说了两个字:“吃饭。”
  “是小顾的声音吗?”钟意妈妈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
  钟意看向顾清淮,顾清淮反应了下,嘴型问钟意:“在视频?”
  钟意点头,清凌凌的浅色瞳孔,有了无措情绪。
  头顶落下阴影,是顾清淮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身高优势,他坐着也比她高很多,因为要和长辈问好,微微偏了偏身子靠近她。
  鼻尖便全是他身上清寒的气息。
  这个漂亮混蛋无可挑剔的一张渣男脸,出现在手机屏幕,这会倒是很正经:“叔叔阿姨好。”
  钟意妈妈声音激动:“小顾放假了啊?阿姨都好多年没见过你了!在部队辛不辛苦、累不累?”
  顾清淮垂着长长的眼睫,笑了下:“已经退伍了,现在在市公安局特警支队。”
  钟意爸爸的声音传来:“还习惯吗?最近怎么样?钟意那孩子也不跟我们说!”
  顾清淮轻声回道:“是我没让她说。”
  钟意的心脏在不断、不断地缩紧,紧到发疼。
  钟意妈妈笑:“当警察可以天天见面了吧?那也省得钟意天天想你了……”
  钟意微怔,赶紧转移话题:“妈妈我最近接了个纪录片,住在一起是因为他是主人公之一。”
  她生怕妈妈语出惊人:“爸爸妈妈,到时间了,我要去吃饭上班了。”
  视频那边爸妈声音含笑:“快去吧,等我们中秋过去,小顾也一起吃饭啊!”
  视频电话挂断,空气静默没有任何声响。
  顾清淮脸上的笑淡下去,钟意眉眼微敛。
  顾清淮率先站起身,背影清瘦挺拔肩线很宽。
  钟意轻声:“顾队长。”
  顾清淮声音清冷,情绪很难琢磨,淡淡问她:“钟导有事?”
  钟意面色平静,心已经皱成一团:“我爸妈来的话,可能需要麻烦你……”
  他站着,她坐着。
  视线正对他短袖之下的手臂,青筋覆着疤痕,新伤旧伤,深深浅浅。
  钟意眼神瞬间顿住,顾清淮漫不经心把手臂背到身后:“你说。”
  他望向她,那双冷峭的凤眼浸过冰一样,黑亮、冷漠、喜怒不辨。
  钟意牙齿咬住嘴唇内侧,只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我们分手的事情,我没有告诉爸爸妈妈,所以如果他们来过中秋,到时候可能得麻烦你……”
  后面的话,钟意说不出口。
  顾清淮却云淡风轻接了下去,清澈眼底薄薄一层嘲弄:“麻烦我装你男朋友?”
  钟意偏过头,不说话,是默认。
  顾清淮嘴角勾了勾,像听到什么笑话,径直走向餐桌。
  钟意坐在沙发没动,语气已经恢复冷静:“对不起,我会和爸爸妈妈说清楚。”
  纸袋里的点心放到碗碟,奶白软糯的糕点,她高中最喜欢的那一种。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芝麻山楂馅。
  “钟导是想修仙?”
  两人隔着大半个客厅,视线对上,钟意那双浅色猫眼有些湿漉漉的。
  “过来吃饭,”顾清淮移开视线,认栽,轻飘飘四个字,落在冷寂空气中,“我答应你。”
  …
  整个白天,钟意心里很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不知不觉下班时间到来,她却没有收工的喜悦。
  她好像不知不觉间给顾清淮添了很多麻烦,先是纪录片拍摄,后是住到他家。
  现在竟然还要他在爸妈面前配合自己、装自己的男朋友。
  钟意,你很过分你知不知道。
  喻行问道:“钟导,你还一个人住酒店吗?”
  钟意摇头:“我现在住顾队长家,因为纪录片拍摄要同吃同住。”
  她公事公办的语气,却让反恐突击队的几个小朋友瞬间愣住:“哇!”
  钟意茫然。
  邹杨现在还记得顾清淮听说支队要拍纪录片、说的那句“不如让她躺平做梦”。
  见大家误会,钟意解释:“是局长给他施压,必须让我住到他家,他也没有办法。”
  邹杨终于听不下去了:“屁!全市唯一一个排爆手!炸弹都得靠他拆!谁能拿他顾清淮怎么样?局长不被他气掉假发就不错了好吗?!”
  “钟导,你小心点,”喻行绷着脸,一字一顿道:“我合理怀疑,顾清淮对你图谋不轨。”
  钟意嘴角弧度很浅,低声说道:“真的是这样。”
  突然之间,紧急集合哨声响起,是接到新警情。
  刚才嘻嘻哈哈的一群人瞬间换装,身上作训服、作战靴、防弹衣、警用四小件全副武装,拎起狙击步。枪跑向那辆黑色剑齿虎。
  钟意请示:“顾队,这次任务可以跟拍吗?”
  顾清淮冷冷淡淡瞧她一眼:“不怕?”
  钟意点头,眉眼倔强。
  顾清淮:“那就来吧。”
  在前去案发地路上,顾清淮简要通报警情:“一男子腰缠炸弹进入女生宿舍,女生宿舍内有四名女生,他挟持人质,索要钱物。”
  车在二十分钟后抵达现场。
  由于男子身上绑着炸弹、随时有恼羞成怒引爆可能,现场民警已经拉起警戒线,及时疏散学生老师和围观群众,几名人质的家长已经赶到现场,哭喊声一片。
  “特警,你们是特警,怎么还不上啊?”
  “如果我家孩子出事,我就去你们领导那里举报你!”
  一名家长情绪紧张抓住邹杨的衣领拼命捶打:“你听到没有!快去救人啊!你听见没有!”
  邹杨到底是年纪小脸皮薄,怕和人民群众产生冲突。
  顾清淮冷着脸把邹杨拎到自己身后,眉目英挺,目光阴鸷:“袭警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那人噤声,顾清淮搭着邹杨的肩安排人手:“初步作战计划是分两组,一组随谈判专家进行谈判,寻找合适战机。”
  他眉眼间没有惯常调侃或嘲弄的笑意,侧脸清俊,下颌清晰紧绷,是很严肃的样子。
  “那畜……”顾清淮扫了钟意一眼,改措辞:“犯罪嫌疑人用床和桌子堵门,本人蹲在窗户下面,并且以女大学生为盾牌,喻行没有办法瞄准射击。”
  “考虑到他身上携带炸弹,我会索降到他所在的六楼窗台,必要时破窗强攻。”
  钟意心惊肉跳,镜头里夜色无边。
  那个漂亮混蛋云淡风轻,护目镜后的眼睛黑白分明,冷而锐利。
  她要完整记录这次行动,给所有人看。
  原来并不是每一次“用生命保护生命”,都能收获感激。
  镜头跟着行动的特警队员移动,眼看就要靠近警戒线。
  猝不及防,钟意被现场指挥布控的顾清淮拦住去路:“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顾清淮皱着眉,模样很凶,漆黑瞳孔尽是戾气。
  钟意不躲不避直视他:“跟拍。”
  顾清淮:“这次不行。”
  钟意仰起脸,要一个解释,她明明看到电视台记者在不影响任务执行的前提下现场报道。
  顾清淮低头穿好防弹衣,看都不看她:“嫌疑人身上的炸弹随时可能爆炸,我顾不上你。”
  随时可能爆炸。
  那他要怎么办?
  这次,他需要高空索降,身上连那身“给排爆手留个全尸”的排爆服都没有。
  心脏被揪紧,钟意说不出半个字。
  顾清淮垂眸,面前女孩眉眼低垂,鼻尖微微泛红。
  他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些凶。
  生死一线都没心慌过的拆弹专家,就在此时,冷声下命令:“邹杨,拿热成像摄像机过来!”
  邹杨:“是!”
  钟意抬眸,见顾清淮接过一个非常精密的黑色设备,仅半个手机大小。
  他随口和她介绍:“特警支队的热成像摄像机,应该不比你的镜头差。”
  钟意不解,顾清淮摘下防弹头盔,将摄像机扣在头盔的滑轨上。
  相机的信号灯闪烁,代表摄像机已经打开。
  接下来所有的镜头画面,都将来自这位在一线出生入死的特警。
  顾清淮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禁欲不可侵犯。
  心脏在胸腔重重跳着,她看着他戴好头盔,扣下护目镜,最后看她一眼。
  “我替你拍,乖乖退到警戒线外等我。”


第11章 
  顾清淮转身走开,风带起她脸侧的碎发。
  钟意想起一句曾经读过的话,形容排爆手——每次拆弹,都是一个人孤独走向死亡。
  她的目光追随她,心脏也被牵扯住,眼睛一眨不眨。
  那个混蛋,一开始还有个个高腿长的轮廓,到最后整个人融进浓稠夜色,再也看不清。
  很快,十几层高的宿舍楼顶,多了一个全副武装的锋利轮廓。
  与此同时邹杨战备,喻行架起狙击步。枪,陈松柏随谈判专家前去和犯罪分子面谈。
  前线传来消息:“犯罪分子不肯开门,拒绝交谈。”
  犯罪分子身上的炸弹随时可能被引爆,时间越久危险越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生宿舍的窗户上,映出一个背靠窗户的身影。
  腰缠炸弹的犯罪嫌疑人后背靠窗,第一次将自己暴露在民众视野。
  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呼,钟意顺着周边民众的视线仰头。
  几十米的高空,正常人单是往下看一眼都要牙齿打颤的高度。
  全副武装的顾清淮后背朝下、靠双腿蹬力飞速索降,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原来电影里的飞檐走壁、生死一线,都是他的日常。
  那些时候,听他在训练场上训人——“降这么慢够人质死十次了”,还觉得他好凶。
  眼下他三秒之内从楼顶索降到六楼窗边,猛然踹碎玻璃朝绑满炸弹的嫌疑人而去。
  他必须趁其不备将犯罪分子制服,防止犯罪分子恼羞成怒引爆炸弹。
  只是他破窗而入的下一秒,火光滔天浓烟翻滚——
  炸弹爆炸了。
  警戒线内,待命的特警队员飞奔上六楼,守在宿舍门外的特警队员破门而入。
  警戒线外,钟意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全部凉透。
  出发前他还漫不经心地说,说我帮你拍,乖乖退到警戒线外面等我。
  声音比夜晚风清。
  现场,是医护人员是往来民警是围观群众,场面混乱环境嘈杂。
  她站在原地周身发冷仿佛溺毙在深潭静水,眼睛能看耳朵能听嘴巴能说大脑空白一片。
  顾清淮呢?
  直到,耳朵捕捉到一道清越磁性的声线:“做好人质的心理疏导,防止创伤后应激障碍。”
  钟意猛然回头。
  顾清淮看她一眼,云淡风轻和身边刑警同事交代:“炸弹是松发式引。爆。装。置,嫌疑人当场死亡。”
  刑警小哥拍拍顾清淮的肩:“专家辛苦了。”
  顾清淮笑:“少来。”
  钟意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尖锐疼痛让她回神。
  如果顾清淮没有在嫌疑人毫无察觉的瞬间,先将他踹倒制服,炸弹之后爆炸。
  如果他高空索降时被犯罪嫌疑人发现,犯罪嫌疑人索性同归于尽……
  排爆服,给排爆手留个全尸罢了。
  而出发时,他没有任何保护措施。
  冷意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盛夏也像隆冬。
  曾在余震中报道都面不改色的女导演,此时,需要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自己失态。
  钟意一字一顿问道:“如果你高空索降的时候,没有刚好踹倒嫌疑人,会怎样?”
  顾清淮轻轻扬眉,英俊又混蛋:“多大点事儿,把你吓成这样。”
  他余光瞥见几名刑警同事勘察完现场后,正在给模糊血肉的犯罪嫌疑人收尸。
  于是,走近一步,用自己的身体完整挡住钟意的视线,两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
  钟意脸颊没有血色,嘴唇抿成倔强的线,浅色瞳孔映着他的影子。
  他把防弹头盔上的摄像机取下来,放软语气:“看看你警察叔叔拍的还可以吗?”
  钟意倔强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清淮笑了下,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混蛋德行:“大概,就没办法给钟导装男朋友了。”
  -
  特警支队中秋备勤,越是节假日越忙。
  所以钟意爸爸妈妈在中秋前的周末来到长宁。
  上午十点,钟意等在出站口,远远看见,妈妈穿了她给她买的连衣裙,爸爸手里提了满满的东西,他们在人群中搜寻她的模样,让她鼻子蓦地一酸。
  她低头想要帮忙拿东西,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已经先她一步,接过那只箱子。
  “叔叔阿姨,好久不见。”
  顾清淮白衣黑裤,短发露出眉眼,英俊得过往小姑娘频频看他。
  多年不见,钟意妈妈看着他:“好孩子,这些年在部队,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顾清淮笑:“没有,我过得还不错。”
  钟意抱着妈妈的胳膊:“爸爸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钟母笑道:“你爸单位发的水果月饼,他说他女儿喜欢吃甜。”
  午饭在颇具特色的郊区山庄,假山流水绿意盎然。
  长辈身边的顾清淮,眉眼鼻唇无可挑剔,嘴角自始至终轻轻弯起,长睫低垂的样子很漂亮。
  他问:“叔叔最近腿还会疼吗?”
  钟意爸爸无奈道:“老样子,不碍事。”
  钟意妈妈又问:“你妈妈最近怎么样?我记得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得多注意。”
  顾清淮轻声说:“她享福去了。”
  钟意垂着眼睛,直到服务生上菜,红糖糍粑被骨节分明的手轻推到她面前。
  她抬头,那人没有看她,眉眼含笑和长辈说话的样子,干净谦和很吸引人。
  她夹了一块,慢慢吃着,吃出了苦味。
  如果三年前她没有打电话说分手,现在所有的温馨都不会是假象。
  钟意妈妈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
  以前他们喜欢坐在同一边,吃着饭呢,手就牵到一起去了,被发现就笑,依旧不松开。
  她拉过钟意的手,温声细语问道:“跟妈妈说说,你们是怎么了?是不是闹别扭了?”
  钟意爸爸放下筷子,自家女儿,当父母的最清楚。
  钟意性格内向,有事喜欢憋在心里,不善言辞,更不擅长与人交往。
  初三那年,他们给她转学,等她放假回家整个人都变了,不跟人说话,拒绝交流。
  问起来,她总说自己过得很好,却从不提起自己的朋友。
  直到高中,沉默寡言的女儿,开始不经意间提起一个男孩的名字——
  “顾清淮的妈妈送饭,帮我带了一份。”
  “这次考好,可能是因为顾清淮给我押过题。”
  “顾清淮说约我去肯德基写作业,爸妈我走啦。”
  钟父问道:“是不是钟意哪里做得不好?”
  钟意清冷倔强的瞳孔有了明显的慌张和无措,下意识看向身侧的顾清淮。
  顾清淮眉眼微垂,鼻梁挺直,褪去青涩,下颌线有更锋利的线条。
  “是我错了,惹她不开心。”
  钟意妈妈:“钟意脸皮薄,什么事情不问她就不说,你多担待。”
  顾清淮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情绪看不分明,嘴角轻轻弯起:“她很好,是我不好。”
  钟意嘴里的红糖糍粑发苦,心脏缩成核桃。
  自始至终,他没有任何过错。
  她才是那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
  下午,钟意带着爸爸妈妈去景点游玩,顾清淮陪同。
  妈妈明早想去寺庙祈福,所以晚上就近住下。
  然而中秋假期,酒店爆满,标间全无只剩两间大床房。
  钟意打开手机软件:“我再看一下其他酒店。”
  妈妈拦住她:“这么晚了,就住这家吧,我和你爸一间,你和小顾一间。”
  钟意怔住,妈妈却递给她一个“爸爸妈妈很开明”的眼神儿,递给她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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