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心动-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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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苏意从一开始得知遗嘱内容的震惊,到听见宁宗城那些话所产生的愤怒,再到眼下的镇定。
“我会的。”
她眼神晦深而坚定,像是找着了方向,准备凭一腔孤勇和一身傲骨走上那条路,一往无前,永不回头。
秦仲绅全部看在眼里,至少在他这里,眼前这位世侄女比那她兄长踏实能干得多,那一位心性漂浮不定,难成大事。
老先生看人是准的。
宁苏意将两人送至别墅门口,见他们坐上车,远离视线,这才折返回去。
明晟不是困住她的牢笼,不是束缚住她的绳索,更不是她肩上的担子,是她愿意为之抛洒热血的信仰。
——
月亮都要落了,宁苏意还未入睡,兴许是中午睡过一觉的原因,也可能是心里装了太多事,让她难以安眠。
房间里的窗帘只拉了一层纱帘,月光照进来,如水一般清浅。
她自床头柜上拿到手机,想给井迟发消息,一看时间,转瞬打消了念头,太晚了,正常人都该在沉睡。
宁苏意叹一口气,放下手机,勉强睡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急促的闹铃声响起来,提醒她今天还有要事,不容迟到。
洗漱完毕,宁苏意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下楼梯。
门铃声突然响起,珍姨在厨房里忙碌,暂时抽不开身,嘴里喊着:“来了来了。”
一大清早登门,宁苏意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是井迟,她朝厨房的方向说了声:“我去开门。”
门打开,果不其然是井迟,一身休闲的装扮,长袖衫牛仔裤,白色板鞋,日常佩戴的名贵腕表换成符合穿着的方形电子表。
井迟见开门的人是她,微微挑起眉梢,下意识看时间,有点惊讶:“起这么早,我还打算过来叫你起床呢。”
他记得她的作息时间,特意早了半个小时,没曾想她更早,他便以为是自己弄错了时间,然而事实上就是很早。
宁苏意侧身让他进门,声音哑哑的:“不早了。”
井迟一下就听出来了,拧了拧眉,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深切地定在她脸上:“嗓子不舒服?感冒了吗?”
她化了精致的全妆,粉底盖住了原来的面色,嘴唇上涂着颜色鲜艳的正红,叫人瞧不出脸色如何。
她又一贯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井迟实在担心。
宁苏意手挡在嘴前,低低地咳了一声:“不是感冒,可能是没休息好的原因,你别紧张,没大碍。”
井迟展臂,手掌轻搭在她后背,将人往怀里揽。宁苏意身子前倾,靠近了一点,踮起脚尖,下巴刚好够到他肩膀的位置。
这个拥抱持续了两三秒,跟他昨日从锦斓苑离开时那个安抚性质的拥抱一样,温暖、踏实,叫她的心徜徉在暖流里。
——
今日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艳阳天,只不过清晨的温度有些低。
井迟开车将宁苏意送到明晟,停稳了车,他侧目看她,没有临别吻,只轻轻拥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嗯?”
宁苏意岂会感觉不到,他在极力又小心地捧起她的心,耐心地修复上面可能会出现的裂痕。
她主动抱住他,摩挲了几下,声音轻柔:“好了,我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也没有那么脆弱。”
井迟:“午饭陪你吃好不好?”
宁苏意:“嗯。”
宁苏意进了公司,井迟却没急着离开,在车里坐了许久。
明晟药业集团总部一楼大厅里,从宁苏意出现开始,无数道视线转过来,聚集在她身上,伴随着此起彼伏地“宁董好”。
会议前,集团官网发布了一条公告,从今天起,宁苏意将继任明晟药业的董事长,宁屹扬为业务部经理,高修臣为副总。
底下的职员炸开了锅,针对这条公告进行各种解读。
首先,他们已经知道宁苏意从原董事长那里继承了百分之四十九的原始股权,加上她手里原先就拥有的百分之五的股权,再加上他父亲宁宗德手里的那些,她目前是毫无争议的第一股东,绝对控股。
宁宗德基本退出了公司,不再担任“宁总”一职。而宁屹扬由原来的“宁总”调任为业务部经理,业务部囊括临床部、招商部、新特药部等,听起来很能唬人,但实际上职权还没高修臣的大。
职员们隐隐有一种明晟的天都要变了的感觉。
先前大家赌宁老先生逝世后,掌权人会是宁屹扬还是宁苏意,压宁屹扬的人可不少,结果呢?
女人怎么了?照样当董事长。
九点一刻,宁苏意出现在会议室里。
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海军服样式的西装,前襟的两排金色勋章纽扣在灯光下闪烁耀眼,其中一个扣眼里系着白色孝布,里面搭一件深蓝色衬衫。黑发红唇,不苟言笑的样子显得气势逼人。
今天的会议,所有的董事都到了,气氛格外严肃。
会议进行到尾声,外面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嚷声:“宁苏意呢?叫她给我滚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把我儿子调职!”
秦仲绅同样作为参会人员,隔着一道玻璃门都能辨认出那道声音的所属者。
昨天在家里还没闹够,今天竟然闹到了公司里?
真够丢人现眼的!
第149章 大闹公司
“屹扬,你怎么也不知道在家里说说你父亲,闹到公司里来像什么样子,让外人跟着看了笑话不说,万一再被人传到网上,引发关注,明晟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秦仲绅横着眉,看向对面的宁屹扬,面露不悦。
称呼他一声“屹扬”,说明拿他当小辈看待,而不是随便哪个下属。
宁屹扬却并未被他这一声略显亲厚的称呼收买,面上略带几分笑意,声音却很冷淡地说:“世伯说笑了,从来都是父亲管儿子,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管教得了父亲,这不是僭越吗?”
秦仲绅面色骤冷。
宁苏意起身,推开身后的办公椅,走过去拉开了会议室的玻璃门。
走廊里围了好些人,一些是秘书办的成员,另一些是听到动静出来观看的职员,皆因宁宗城手里拿着棒球棍,不敢上前,只敢远远地看着。
宁苏意走出来,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想不到,宁宗城这个疯子胆子大到这种程度。
他吃错药了吗?竟然跟混混一样,拿着“武器”到公司来横行。
宁宗城原本并不知晓会议室是哪一间,抬眼瞧见宁苏意露了面,一霎间凶相毕露,举起手里的棒球棍指着她。
宁苏意拧着眉往后退了一步。
“你躲什么?啊?宁苏意,你个臭不要脸的,伙同外人霸占老爷子的遗产,大逆不道伪造遗嘱!明晟药业是老爷子留给你堂兄的,你竟然厚着脸皮坐在那里!你当心遭报应,走在路上被车撞死!老爷子尽心栽培你堂兄,那就是打算让他做明晟的董事长,是你在遗嘱上动了手脚!”
宁宗城嘴里说着颠倒黑白、不堪入耳的话语,手里拎着棒球棍,尾端拖在地上,摩擦着瓷砖地面,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
他拨开面前挡路的人,几个健步冲到会议室里。
身后一众围观人群听闻那一番话,大为震惊。
“怎么回事,遗嘱是伪造的?”
“宁总伙同外人?哪个外人啊?”
“不会吧,遗嘱还能伪造?”
“听说前董事长临终前那段时日生了场大病,动了手术,脑子糊涂了,连人都认不清,说不定……”
“真的假的?”
“不知道,感觉宁董的大伯好恐怖。”
“第一次碰见这种事,豪门里头真乱,看来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争夺遗产的大战也不全是虚构的。”
“这种人说出来的话没几句真的吧?”
场面混乱不堪,会议室里的一群人出不去退不了,眼看着宁宗城走到了人群里。
“宁屹扬,宁经理,快劝劝你爸,这是干什么呢?!”另一个董事擦了擦脸上的汗,推搡着往后退。
秦仲绅冷着脸将宁苏意护在身后,朝会议室外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叫保安过来把人弄出去!”
梁穗拿着手机走到一旁,给楼下前台打电话,叫人喊几个保安上来。
她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事,一时间脑子都是空白的,手指紧握着手机,焦灼地等待着,不时往电梯的方向看。
不知是谁放他上来的,手里拿着武器呢,楼下的人都看不见吗?
宁宗城一边威胁恐吓,一边拿着棒球棍在会议室里敲敲打打,跟地痞流氓一个样,眼里透着癫狂凶狠。
宁屹扬事先并不知道他要来这里闹,眼下见了周围的人对遗嘱的事有所动摇,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快感。
事情闹得越大,谣言就传得越逼真。
到最后,哪怕宁苏意有嘴都不一定能说得清楚,大家心里只会存疑,相信宁苏意伪造了遗嘱,目的是坐上董事长的位子。
反正宁宗城是她大伯,是她的长辈,她不可能真的对他发难,除非她想被人戳脊梁骨。
高修臣眼看着场面失控,再看一眼宁屹扬,完全一副置身事外作壁上观的架势。
高修臣心底一阵无奈,拧着眉,只能试图劝退宁宗城,说道:“宁先生,有话好好说,我们没必要动粗……”
“你谁啊你,宁苏意养的情夫吗?这么为她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得了她许诺的好处,一心向着她。”
宁宗城用词粗俗,逮谁咬谁,压根听不进劝。
很快,保安上来了,他们人多,三下五除二制住了宁宗城,夺走了他手里那根说陌羟蚬鳌
会议室里的众人松了一口气,相继散开,宁苏意拨了拨脸侧的头发,站到人前来,双目直视着宁宗城,神情冷静从容,不显慌乱。
当着周围一众职员的面,她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能叫在场的人都听见:“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不是什么事都能上下嘴皮子一碰,由假的变成真的。第一,爷爷的遗嘱你也瞧见了,立遗嘱的日期在他动手术前。第二,遗嘱经过公证,具有法律效力,不存在伪造,更不存在篡改。第三,立遗嘱时我并不知情,秦世伯在现场,他是爷爷的人,我如何能跟他成为同伙?”
顿了顿,她甚至能露出一个尚算恭敬的笑容:“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可以找专业机构,鉴定老爷子的签字和手印是否存在造假。”
秦仲绅沉着声道:“前董事长亲口跟我说,苏意可堪重任,还请宁先生不要再闹了。”
宁宗城被几个保安架住,像是突然失了声。
宁苏意收敛了唇边的笑容:“您闹到这里,无非是对爷爷在遗嘱中提到的财产分配表示不满。大伯,三个多亿的别墅,加上堂兄手里的股权,足够您下半辈子生活无忧了。爷爷的公司,恕我不能交给您。您要实在觉得不称心,我可以跟父亲商量,再给您一些补偿。”
恩威并施,叫看戏的人顿时调转了风向。
三个多亿都不满足,原来人家是想要侵吞公司。
不过,看这人粗鄙的样子,怕是公司交到他手里分分钟倒闭,再说他儿子宁屹扬,能力也不是很突出,至今没做出能拿得出手的实绩。
不像宁苏意,回国不到一年就拿下了医疗器械制造的项目,听说明年还打算开发中药材标准栽培计划,带着明晟走出固有经营模式,能看到越来越好的发展。
冷静下来思考,换作任何一个人,处在前董事长那样的位置,当然不希望公司在自己走后就此毁掉,那么,交到更有能力的人手里才是正确的。
周围看过来的目光都存着鄙夷,宁宗城怒不可遏,瞪着宁苏意:“那阿牧的调职你怎么说?老爷子要是在世,绝不可能容许你这么对待自己的堂兄!你他妈就会装蒜,坐上董事长的位子就想着折磨你堂兄,把他一步步赶走。”
“您多虑了,我没想赶他走。”宁苏意说,“这件事昨晚就定下了,是因为业务部更能锻炼人。堂兄先前拿着医疗器械制造的项目,迟迟没能启动,后来带领小组投资生态农业,致使公司一夜之间蒸发一笔巨资。我想,比起管理者的位子,他更该先提高自己,通过业务部来锻炼市场敏锐度,以及处理问题的能力。”
一番话有理有据,让人完全没法反驳。
她说得都是事实,宁屹扬不止一次做出错误判断,导致公司亏损。
幸而明晟药业资产雄厚,倘若是一般的小公司,接连几次,公司可以宣告破产了。
宁苏意最后说:“这个决定也不是我一个人拍板的,董事会的人都同意了。”
甚至不需要在开会期间商讨,秦仲绅昨天公布完遗嘱,回到公司后提了一嘴,说是宁苏意上任后,宁屹扬的位子太过尴尬。
给他实权的话,他再判断失误,损失的是公司的利益。不给他实权,只保留他宁总的位子,他相当于尸位素餐,倒不如先去业务部锻炼。
秦仲绅做出这个决定后,给宁苏意打了个电话,口头商议。
宁苏意听了都想给秦世伯鼓掌。
一开始爷爷将堂兄放到那个位子上,她就思忖过,不如从部门经理做起,积攒了经验提升了能力再慢慢抬高。
一下子把他架到高位上,他反而像个无头苍蝇,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做。
是以,秦世伯说出来后,她只考虑了几秒就同意了,董事会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宁苏意想到宁屹扬那人自尊心极强,陡然降职必定心生怨怼。因此,她将高修臣的职位也做了调整,只为让宁屹扬心里平衡点,希望他能明白秦世伯的栽培之心。
同时,她也给高修臣通过气,他表示同意公司的决定。
奇怪了,她这位大伯一向不管公司的事,只顾自己的钱是否够用,没想到这次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宁苏意若有所思,目光瞥向表情木然的宁屹扬。
宁屹扬见事情扭转得超出自己的想象,再闹下去,打脸的只会是他自己。
他暗暗思量一番,站出来出言相劝:“爸,你闹够了没有?昨天不是都说好了,你现在这样是想干什么?”
宁宗城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岂是这么容易就甘心让位的人?
他也就胜在比自己会隐忍,像个忍者神龟!
“我替你打抱不平,你倒怪起我来了?什么叫昨天说好了?谁跟你说好了?你是老爷子的长孙!怎么能当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这不明摆着侮辱人吗?!”
“算我求你,先回去行不行?”
宁屹扬也有点不耐烦了,他一口一个“调职”“部门经理”,直戳他心窝子。
宁宗城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行,你自己要当乖孙子,我不拦你。”
“这件事到此为止,大伯还请回吧。”宁苏意适时出声,话音里已没有温度,“大家已经看了这么久的笑话,再闹就真难堪了。”
耽误了好些时间,她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没空跟他耗在这里,也完全没必要跟他谈判。
秦仲绅一个眼神扫过去,走廊里那些围观的人都作鸟兽散。
保安有些不知所措,用眼神请示宁苏意。
宁苏意见宁宗城冷静了不少,也不想闹得太僵,抬了抬下巴:“先把人松开,请到公司的会客室喝杯茶……”
“宁董,小心!”
宁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