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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叫我如何不心动-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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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两人一致决定今晚就宿在宁苏意这里。

    宁苏意欣然,从衣柜里给她们找了两套睡衣。两个女人洗完澡,霸占了楼上主卧的大床,还敷上宁苏意一千块一张的面膜,舒服地直叹气。

    宁苏意在一楼帮井迟收拾完厨房的垃圾,送他出门。

    井迟站在门外,走廊的灯不是特别明亮,照着他头顶的发丝软塌塌的,分外柔和,像刚洗完澡吹干毛的狗狗。

    宁苏意扒着门边,朝他挥了挥手。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井迟没急着走,点漆的眼眸里落下点点灯光,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仿佛沾着水汽,叫人心也跟着软塌塌。

    他没给提示,宁苏意当然想不起自己忘了什么,只能问他:“什么?”

    井迟轻啧一声,语气里掺少许不满:“说晚安。”

    宁苏意一愣,反应过来推了他一把:“搞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我忘了什么大事,去去去,赶紧下去睡觉。晚安。”

    井迟看着她,笑了笑,轻声说:“晚安。”

    门关上,宁苏意还能听到外面传进来一丝极低微的短促的笑声,而后低声叮嘱她:“门锁好。”

    宁苏意锁好门,再回到楼上,那两个女人横躺在床上,敷着她的面膜,翘着白花花的腿,举着手机边玩边聊天。

    “你送井迟送这么久?在门口打啵呢。”敷面膜嘴巴不能大开大合,是以叶繁霜说话瓮声瓮气。

    宁苏意无需再忍,踢掉拖鞋,不留情地踹了她一脚:“你得了。为了一个月的早餐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

    “滚滚滚,再乱说别敷我面膜了。”

    宁苏意去浴室洗澡,出来时也敷了一片面膜。那两人已经洗干净脸,正凑着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研究哪个精华比较好用,看得宁苏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邹茜恩说:“刚才你手机响了,好像是微信提示。”

    宁苏意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微信未读消息。

    穆景庭:“忙到现在才得空,听说你搬家了,还没庆贺你乔迁之喜,要不要出来吃点宵夜?”

    叶繁霜一边抹着颈霜,一边问她:“谁啊?”

    宁苏意低头打字,说:“穆景庭,约我出去吃宵夜。”

    “你还能吃得下?”

    “当我长两个胃吗?我拒绝他了。”宁苏意回绝了穆景庭的好意,声称自己已经准备休息了,而后,随手将手机丢在床上,在床沿坐下。

    叶繁霜给颈部做按摩促进吸收,转头看着她,目光幽深又耐人寻味:“我的错觉吗?怎么觉得穆景庭不大对劲,他是不是在追你?”

    宁苏意先前也有这种感觉,原以为是自作多情,现下被叶繁霜点破,她更没法否认。

    邹茜恩爬上床,盘着腿晃了晃:“景庭哥生日那晚,我就瞧出几分端倪了。他让酥酥帮他许生日愿望,切蛋糕时特意给她切她喜欢的黄桃。说实话,我都不知道酥酥喜欢吃什么。”

    叶繁霜撑着腮,摇头感慨:“两个竹马围着转,想都不敢想的剧情。真是旱的旱死涝旳涝死。”

    她挑挑眉,兴奋地朝宁苏意招手:“来,酥酥,悄悄告诉我,你更喜欢哪一个?”

    ------题外话------

    会做饭的男孩子,运气总不会太差(* ̄︶ ̄)

 第44章 我可能会愿意跟他试一试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两个都要!”邹茜恩吃吃一笑,嘴快地接话,天真无邪的样子真像偶像剧里的傻白甜。

    叶繁霜勾了她的脖子,捂住她嘴:“没问你宝贝,你消停会儿,我正在跟你酥酥姐讲正经事。”

    “唔……”邹茜恩挣开她,抹了一把嘴唇,“糊我一嘴巴颈霜。”

    宁苏意看着她们闹,脸上贴着面具似的面膜,叫人看不分明她的表情,只那一双眼分外漆黑,也分外清冷。

    她侧身倚着梳妆台,一条深茶色真丝睡裙裹着曼妙身躯,置身在这复古风的房间里,有种民国贵家小姐的做派。

    叶繁霜没那么好打发,冲宁苏意抬了抬下巴:“问你话呢,如果真要让你选一个,你选谁?”

    宁苏意终于开口:“做男朋友?”

    “啊。”

    “我选你。”宁苏意笑眯了眼。

    “没意思。”叶繁霜悻悻地躺下去,摸出手机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信息,深知宁苏意那张嘴堪比闷油瓶,她不主动开口,撬不出半个字。

    十来分钟过去,宁苏意去浴室揭了面膜洗干净脸,坐在梳妆台前护肤。

    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脸上的胶原蛋白再不比从前,尤其她常年睡眠不好,更要花费心思仔细保养。

    许是觉得气氛太安静,宁苏意做完护肤流程上了床,主动开口:“我应该跟你们说过,我小时候被绑架过的事吧?”

    叶繁霜丢了手机:“说过。”

    这事儿邹茜恩比她还了解得详细一些,她与宁苏意打小相交,那段时间她去宁家探望过,可惜没见着宁苏意本人。

    宁苏意靠在床头,手指一下一下捋着微鬈的长发,声音很轻,在夜里宛如寐语:“从那以后,除了落下个不敢在封闭黑暗的空间里独处的毛病,心里还有点抵触跟异性接触。我指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厌恶异性,是生理层面的不可控制……”

    闻言,叶繁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倒把宁苏意吓一跳,余下的话卡壳了。

    “你……”叶繁霜张了张嘴,哑巴了一样,半晌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你别一惊一乍,扰乱我思路。”宁苏意的眼睛仍旧古井无波,且知道她想的什么,“我没被实质性侵害,我那时八岁了,有自我保护意识。而且,那伙人绑架我主要为财。”

    叶繁霜定了定神,仍旧有些吐字艰难:“怪不得,你高中从来不跟男生玩。”

    “但我要不说,你会觉察到我的‘怪异’吗?”宁苏意看着她。

    叶繁霜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听宁苏意说起自己的“病”。从日常表现来看,她的确挑不出一点问题,顶多落在别人眼里,是个不爱与人亲近的高冷美人儿。

    宁苏意再度开口,越发淡定:“这还是看过三年心理医生的结果,刚回家那会儿比较严重,看到陌生人都会浑身竖起汗毛想要躲避。”

    从她说第一句话起,邹茜恩就屏住了呼吸,现下松一口气,胸脯上下起伏:“你以前怎么都没说过。”

    “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没跟你们说。”

    “这还不是要紧事!你的心也放太宽了。”邹茜恩大呼,简直不敢相信这种“病”发生在自己身上,还能不能好好生活。

    “那井迟知道吗?”叶繁霜问。

    “他知道。”宁苏意说出来心里也轻飘了许多,像堆在角落的一摊废墟被扒出来,尘土飞扬之后就是彻底的寂静,“那时候我妈怕我受刺激,拦住了许多前来探望的朋友,却拦不住井迟。你们知道啦,我和他从小一起吃住,感情不一般。”

    叶繁霜缄默。

    宁苏意不会贸然提起往事,她想说,一定有她说的理由。

    果然,长久的静谧过后,宁苏意拽过一个抱枕拥在怀里,语气谈不上沉重,但也不轻松:“我可不想单一辈子,那样太凄惨了。要找伴侣的话,我希望是熟悉的人,至少不会让我那么抗拒。倘若景庭哥真心喜欢我,我可能会愿意跟他试一试。”

    叶繁霜只觉大事不妙:“那井迟呢?当真不考虑?你也说了,想要找熟悉的人,跟穆景庭比起来,你难道不是和井迟更熟?”

    “霜霜,别说了,再说我就真要生气了。”宁苏意说,“我对他没那份心思,更不想让我们从小到大积攒的情谊沾染上别的不纯粹的东西。”

    “你对穆景庭就有那个心思了?”叶繁霜有些咄咄逼人。

    “我也说了,是试一试。”宁苏意耸了耸肩,“当然,事先我会跟他坦白我的状况,如果他不能接受,我不会勉强。”

    叶繁霜彻底哑口无言,再说不出一句劝解的话。

    显然,哪怕是想试一试,宁苏意绝不考虑井迟的原因,并非是对他不够信任,相反的,她太过珍视与他之间的感情,才不愿在这份感情当中掺任何杂质。

    真不知是该同情井迟,还是该叹惋。

    明明是最熟悉的人,却是在爱情里最远的人。

    今夜聊的话题令人心里沉闷,两人都不愿再起身去客房睡,全挤在宁苏意的床上。她驱赶不走,只好语调嫌弃地警告她们,晚上最好别发出一点声音,影响到她休息,她会毫不留情把她们踹到床底下。

    夜深了,宁苏意拧开台灯,关了顶灯。

    “我晚上睡觉是要点灯的,你们受不了就还是去客房睡,或者戴个眼罩。”宁苏意说完,扯过被子倒头就睡。

    叶繁霜碰了碰她的后背:“其实想一想,穆景庭也不错,高大帅气,比你年长几岁,人更稳重,对你也好。”

    若是井迟听到这话,定是要骂她一句“无情无义的墙头草”。

    叶繁霜说到底是宁苏意的好友,心自然更偏向她,虽乐见井迟能跟她修成好结果,但如果不能,她还是站在宁苏意这边,尊重且支持她的一切选择。

    宁苏意翻过身来,眼瞅着她:“我今晚说的话,你别抖出去了,我还要观望一阵子再做决定。”

    叶繁霜:“我缺心眼吗?我去跟穆景庭说这个?”

    “睡觉睡觉,明早还要上班。”宁苏意半撑起身子,从抽屉里摸出两个新眼罩拆开,丢给她们,“别再说话了啊。”

    叶繁霜一只手臂搭在额前,幽幽叹气:“心里憋着事,睡不着——我一个月的早餐呐。”

    邹茜恩扑哧一笑:“还惦记着早餐呢。”

    “别说了,我请你吃,从明天开始算,订一个月早餐送到你公司行了吧?”宁苏意对她无语死了。

    “别,我不吃不劳而获的食物。”叶繁霜摇头,这时候骨气倒硬得很,“先欠着吧,以后再说。”

    ——

    这一夜过后,宁城下起了绵绵不绝的雨。

    天气预报APP点开,从上往下看,图案全是一朵乌云下面列着一排雨点,小雨、中雨、大雨、小雨……循环往复,一个星期都没消停。

    气温也是真的降了好多,宁苏意换上了秋款的西装。若是单穿衬衫和西裤,出门在外臂弯时时刻刻挽着长风衣。

    她这段时间又忙了起来,宁屹扬到底没从事过这一行,更别说一上来就以管理者的身份入职,许多事情他无法裁夺,拖到最后还得宁苏意出面拍板,无形中增加了她的麻烦。

    要她说,宁屹扬还不如从业务部经理开始做起,上手以后再慢慢往上升。

    这些话她自然不能当宁屹扬的面说,更不可能当老爷子面说,只在忙得焦头烂额时在心里腹诽几句。

    周四晚上,宁苏意又加班到九点多才回去,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天边闷雷轰隆作响,恍然以为还在盛夏季节。

    井迟九点一刻给她发了条信息,问用不用接她。

    她说不用,徐叔会开车送她,车里备了伞,不至于淋到雨。

    顺利到家后,宁苏意先给井迟发微信报了平安,然后关掉客厅和卧房的窗帘,找出一套睡衣去浴室洗澡。

    一场秋雨一场寒,近日来降温频繁,她可能有点感冒,嗓子干疼干疼的,洗完澡记得吃两粒消炎药。宁苏意这么提醒自己。

    浴室顶灯忽然闪了闪,犹如漆黑夜空的闪电那般,没一点预兆。宁苏意拿沐浴露的手顿住,心里涌起一股不安情绪。

    这情绪也就持续了三四秒,视线陡然一暗,整个浴室被黑暗笼罩,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皮盒子,透过磨砂玻璃往外看,卧室里同样的黑,好似一望无际。

    宁苏意攥着拳头,发觉掌心一片湿漉漉的冰凉,不知是没擦干的水珠,还是冒出来的冷汗,或许两者都有。

    她努力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是在英国独居,还是现下,她都留足了电费,应当不会出现欠费断电的情况。

    偶尔遇到不可抗力因素停电,她也有应急措施,循着记忆扯过浴巾裹住,手摸到冰凉的墙壁,一步步往外挪。

    脚步虚浮得厉害,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额头布满了汗,滑落到眼角,眼眶被渍得酸痛。

    屋漏偏逢连夜雨,将要走到门边,宁苏意不知被什么一绊,跌到地上,膝盖磕在冷硬的瓷砖地面,一霎疼得钻心。

    这下真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宁苏意背抵着墙面,脖子往后仰,呼吸好似成了顶困难的一件事。四周阒静,她只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她觉得自己像一条被拍到沙滩上渴水的鱼。

    就在宁苏意以为自己要在幽闭的空间里窒息时,外面闪过一道亮光,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传来:“酥酥,你在哪儿?”

    宁苏意强撑着张了张口,吐出轻不可闻地两个字:“浴室。”

    ------题外话------

    小迟弟弟来得好快!!

 第45章 你要赶我走吗

    停电前一刻,风雨交加,井迟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处理工作,跟宁苏意那边的情况相差无几,顶灯闪了闪就彻底熄灭,只余电脑屏幕散发出幽蓝的光,笼罩着冷峻的面庞。

    井迟还保持着指节抵在下颌的姿势,顿了几秒,第一想法是家里跳闸了,打开手机照明功能,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沉沉的夜色下,隔壁那栋楼也不见光亮。

    心一瞬就紧了起来,想到宁苏意,想到她不久前才给他发微信说到家了。

    不容犹豫,井迟一边给物业打电话一边趿拉着拖鞋往外冲。电梯不能用,只能走安全通道的楼梯。所幸只相隔一层,一步跨几级台阶,转眼间就到十六楼。

    井迟推开厚重的铁门,离弦之箭一般奔出去,走廊里留下一串急促而紊乱的脚步声,空荡荡的回响。

    物业的电话正好接通,工作人员带着歉意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井先生,刚得知停电,我们正在排查原因,给您造成不便深感抱歉。”

    挂了电话,井迟没时间绅士地敲门等人来开,直接刷指纹开了锁。

    屋里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上楼太匆忙,脚趾踢到台阶边缘,痛得顿失知觉。

    在卧室里没找见宁苏意,井迟准备去书房,幸好临了出声问一句,得到的回答从浴室里传来。那样气若游丝的声音,一刹间他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

    井迟拧开门把,借着电筒的灯光,入眼所见就是宁苏意背靠着墙壁,两条腿曲放在瓷砖地面上,实在狼狈得叫人多看一眼就心疼。

    让他无端想到刚幻化出双腿的美人鱼,初初来到岸上,易碎又脆弱。

    “我抱你起来?”井迟蹲下身,哑着嗓音开口,她连件衣服都没穿,只用一条白色浴巾堪堪遮住,他一时无从下手。

    宁苏意半阖着眼眸,伸出双臂要他抱。

    井迟一手揽过她肩背,一手托起她过分细瘦的腿弯,轻松将她打横抱起,视线尽量避开她的身体,轻声问:“有没有受伤?”

    宁苏意丢失的魂魄回了一丝,声音轻如蚊蝇嗡鸣:“膝盖嗑了下,不严重。”

    井迟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瞟了眼她的膝盖,左腿一片鸡蛋大小的淤青,破了点皮,有血丝渗出来。

    “别的地方有伤吗?”

    “没。”

    其实,宁苏意摔下去时手腕扭到了,没有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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