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心动-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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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根本就不会排斥我,不会感到不舒服。”他难掩那股陈酿一般的隐秘欣喜,“可你对景庭哥,不是这样。”
他观察细致入微,何止穆景庭,其他异性都没特例,除去正常社交范围内的举动,任何稍微亲密的接触都会叫她浑身不适。
他一直都知道她这样,最早是她八岁那年刚被接回家那段时间,情况最为严重,连宁宗德靠近她都不愿意。唯独他,守在她床头,叫她乖乖睡觉,不要害怕,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她才肯听进去。
在此之前,他们有过数年朝夕相伴的时光,是彼此最最亲密的人。
她抵触谁都不会抵触他。
他心里十分确定,哪怕她话说得再绝情,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疏远他。
井迟又说:“我不要你做什么,你也不用迁就我,顺其自然做你自己就好。我慢慢追你,且有分寸,不会叫你烦扰不堪。”
宁苏意维持的表面镇静被他三言两句击个粉碎,只剩虚张声势的空架子,渐渐失去抵抗的能力。
她试着挣了挣手臂,发现仍然推不开他,无奈低语:“放开我。”
井迟刚撂完一番剖白心迹的话,不敢再挑战姐姐的权威,松开手,后退一步,手攥成拳头抵在腹部。
贴在后背的热度散去,宁苏意方觉没那么紧张,四肢百骸僵直的感觉也如潮水般褪去,她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却见井迟身体佝偻,手按在胃部,立时有些慌张,她记得他没有肠胃病。
“你这是怎么了?”
井迟额头都是细汗,声音喑哑:“早上没进食,可能是过敏药的副作用加重了,胃有些疼。”
宁苏意想骂他都找不出话来,走到办公桌前,拨通内线叫梁穗再准备一份早餐送过来,另加一杯柠檬水,补充维生素C。
井迟坐在沙发上,仰靠着沙发靠背,偏头看她,心情晴朗几分,不禁笑起来:“现在知道紧张我了,昨晚又为什么扔下我?”
宁苏意顿了一下,又摆出那副淡然的样子:“你要再提,以后别跟我说话了。”
“好,我不提了。”
井迟蹬了鞋躺在沙发上,闭上眼假寐。
片刻,梁穗送来一份早餐,一眼瞧见没所顾忌地睡在沙发上的男人,暗暗吃了一惊,放下手里的东西,没敢多打扰,悄没声息就走了。
宁苏意弯腰碰了碰井迟的腿,语调平淡:“起来把早餐吃了,回家去睡觉。我还有工作,没空管你。”
井迟咕哝一声,手肘撑着沙发沿,坐起来,指节揉了揉眉心。
喝醉酒的后遗症真叫人烦躁,脑袋里闷闷地疼,像扯着一根弦,时松时紧。
宁苏意板着脸:“现在知道难受了?下回看你还喝不喝。”
井迟笑一笑,没吭声,蹲在沙发前的茶几旁边吃完早餐,喝光杯里的柠檬水,没再打搅她,打车回家去补觉。
不养精蓄锐,怎么追姐姐?
——
送走井迟,宁苏意深深叹口气,像被人抽走灵魂似的,呆坐在椅子里。直到梁穗进来叫她开会,她才稍微找回神思,起身跟她走出办公室,往会议室去。
忙碌一天,虽然中午抽空睡了个短暂的午觉,到下班时间,宁苏意还是觉得体力不支。
从公司到小区这短短的十分钟的一段路,她都差点儿睡过去,下车时是徐叔叫的她。
她强打精神,乘电梯上楼。
宁苏意在想晚上点什么外卖,感觉不太有食欲,喝点粥就行,边想边按指纹,门打开,她换鞋进屋。
恐怖的是客厅竟然亮着灯,灯光延伸至厨房,那里立着一道人影,围着那条灰蓝格子的围裙,正手持细长柄的勺子,低头尝砂锅里的汤。
宁苏意咬咬牙,心道,迟早把门锁的密码改了,把他的指纹删了!
然而,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告诉她:醒醒,这是人家的房子。
------题外话------
我说小迟弟弟要崛起就是要崛起!
*
其实他要动起真格,姐姐根本就不是他对手,比如,什么狗屁副作用,要有早就有了,怎么会刚说完话就发作了!
他就是想蹭姐姐一顿早餐……
姐姐药丸TAT
第62章 弟弟手腕上的红绳
宁苏意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当初是怎样稀里糊涂就入了他的圈套。
井迟早听见开门的声音,一直没出去看,后来再没听到别的动静,他才从厨房出来,发现宁苏意还站在客厅中央,一副发呆的模样。
他微微笑着说:“回来了。晚饭差不多做好了,你是想先休息一会儿再吃,还是现在就吃?”
修养大半天,他看起来精神许多,唇红齿白的清俊模样,可能抽空出去理了发,头发相较上午,更显清爽干净。穿白色T恤和灰色卫裤,清瘦骨感的手腕上带一根手编的红绳,宁苏意瞧着有点眼熟。
宁苏意没忍住心里的疑问,但她克制着情绪,没露出半分责问语气:“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了?”
井迟说:“我打招呼了,我给你发了微信。”
宁苏意顿了一下,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果真有两条未读消息,可能是她太忙了没注意查看。
四十分钟前发的,那时候她还在公司。
井迟:“我问过梁助理,你今晚不加班,我现在做晚饭,来我家吃?”
井迟:“要不还是去你家做饭,免得你跑上跑下。”
宁苏意从两条微信里抓住了一个重点,问他:“你什么时候问的梁穗?”
她的日程表下午更新过,原本是打算加班的,但她身体过于疲累,支撑不住,便让梁穗把晚上的电话会议挪到明天上午。
井迟听出她的潜台词,没隐瞒,十足真诚地交代:“我上午从你公司离开时,要走了梁助理的微信,傍晚时分发消息问的她。”
宁苏意牵了牵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想着,果然如此,他倒还算坦诚。
井迟抿了一下唇,开口时语气含着试探:“你不会怪我收买你身边的人吧?你也别因此迁怒梁助,我不会打听别的事,只关心你的私人情况。”
他无比坦然,既说了追她,便也清楚让她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正如他所说,时刻注意分寸,不会让她感到烦扰。
宁苏意当然相信他能做到,也信任梁穗,她不会透露别的。
于是,宁苏意不再追问,上楼换了一身居家服,浅黄色长袖衫配牛奶白宽松长裤,袖子挽起来,露出的小臂瘦条条的。
她取下手腕发圈,束起低马尾,去厨房洗手。
回到饭厅里,井迟已将做好的菜端上桌,砂锅里是鲫鱼豆腐汤,熬得奶白鲜香,该撒一把香葱的,换成了香菜碎。另外两道菜,一道是爽口的凉拌素丝,另一道是蘑菇片炒肉。
两碗米饭分别放在各自的面前,冒着白腾腾的热气。
宁苏意拉开椅子坐下,看见井迟另取了一个干净的小碗,给她盛了一碗鲫鱼汤。
动作间,他那修长细白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实难叫人忽视那一抹扎眼的红色。宁苏意喝一口鱼汤,不经意地问:“你手腕的红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很老旧的款式,四股绳编成的,接口处的绳子尾端缀两颗珠子。
井迟转了转手腕,笑说:“你自己编的,能没见过吗?”
宁苏意喝汤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印象里,编手绳的记忆得追溯到高中时期。
那时候,班里的女孩子都喜欢鼓捣一些手工,比如,织围巾、编手绳、叠星星千纸鹤。她也不例外。
但她由来对手工一类不精通,常常显得笨拙——上小学时有手工课,她大部分作业是井迟帮忙完成的。
先学的是织围巾,结果织了两排就打了结,不得不拆掉重新开始,织到一半,发现越织越窄,不像围巾,倒像腰带。
只有编手绳还算像模像样,然而,编了两条她就失去兴趣。
井迟说不嫌弃她,要走了一条。
她自己的那一条手绳,戴了没多久就不喜欢了,洗澡时取下来随手丢进垃圾桶。至于井迟那一条,以前没见他戴过,现在……
那手绳崭新的,没一点褪色的痕迹,是妥善保管的结果。
宁苏意目光闪烁,不再细看他的手腕,咽下去的鱼汤一霎没了滋味。
自从井迟表明要追她,就不再掩饰过去潜藏的爱意,反正,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他不介意将那一层窗户纸的窟窿捅得更大,甚至连整个窗户都给掀起来。
宁苏意逃不掉,避不开,想来想去都只能用一层岿然不动的面具来维持镇定。
两人安静地用餐,气氛倒也不尴尬。
吃完饭,井迟负责收拾,杯盘碗碟都放进洗碗机,按下启动键后,他拿出冰箱里的车厘子和草莓,洗净装进玻璃碗,递给宁苏意。
他就势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中间隔半臂的距离,不过分亲近,也不显疏离。
电视里在播放动漫,很老的一部片子,《犬夜叉》,宁苏意却意外地很喜欢看,不知看过多少遍,每回看完全集就从头开始刷,也不嫌腻。
这一话刚好播到桔梗死的时候,犬夜叉抱着她,在蓝紫色的星云下亲吻。
宁苏意当即捂住一只眼睛,不忍看又特别想看的样子,说:“我记得,以前每次看到这里,弹幕上桔梗党和戈薇党都会吵得不可开交,说犬夜叉当着现任的面吻前女友不厚道。有人则说,桔梗都要死了,她苦了两辈子,一个告别的吻而已,倒也不必过分较真。”
井迟没注意看动漫,只顾看她了,闻言,有些好笑:“你觉得呢?”
宁苏意扭头看着他,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他塞了一颗草莓,她咬了一口,用手接住,含糊说:“我戈薇党,有点心梗。”
井迟仰头靠着沙发,朗声大笑。
一话才二十分钟左右,井迟陪着她看了两话,回自己家。
宁苏意关了电视上楼,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坐下来护肤时,井迟发了条微信过来。
井迟:“明早想吃什么?我上来给你做,你可以多睡会儿。”
潜台词是,我明早还会自己刷指纹开锁,进你的屋子,提前跟你说了就不算“未经允许擅自闯入”。
宁苏意机械地往脸上拍爽肤水,目光有些凝滞,从上午那番交谈到此刻,她始终未有一丝真实感,像浸泡在温水里,像踩踏在棉花上。
一切全凭直觉。
片刻,井迟又发来一条:“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咯。”
宁苏意躺到床上,在群里分享了井迟要追她的事,还贴了几句上午井迟撂下的话,想听听她们怎么说。
邹茜恩:“这不挺好?”
叶繁霜:“我也觉得挺好。他叫你不用多做什么,那你就顺其自然,哪天动心了就从了他。”
宁苏意想听的不是这个,她说:“可我现在跟他相处,总有些无所适从,心里时刻提着一根线,很难做到完全放松。”
叶繁霜:“能理解,但无解。”
太能理解了,她自己设想一下,养了二十几年的乖弟弟,突然间换成追求者的身份,展露出对自己的侵略性,她可能还不如宁苏意表现得从容。
宁苏意:“我让你出主意,你跟我说无解?”
叶繁霜:“我可不敢再乱出主意了,我算明白了,我们说再多都是瞎掺和,你们之间的事就该由你们解决。”
宁苏意:“呵,那你别跟井迟通风报信啊。景庭哥那件事,是不是你透露的?我只跟你和茜恩提过。”
邹茜恩适时接话:“我没透露过哦。”
叶繁霜:“……”
怎么回事,弟弟怎么能出卖她呢?!
叶繁霜投降:“行,我的错,但我真不是主观意愿想要告诉他的,是他……唉,算了,我不辩解了。”
井迟远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单纯无害,他段位高得很,她不担心他,她开始担心她的好姐妹宁苏意了。
——
翌日清晨,宁苏意难得睡一夜好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
洗漱完,下到一楼,饭厅里的餐桌上放着简餐。她找了一圈,没看见井迟。
手机这时候响了一声,进来一条消息:“傅明川急需一份资料,我得去公司扫描给他,先走了,你慢慢吃。”
宁苏意吃完早餐,去公司上班。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
两人时而能一起吃顿饭,大多数时候,宁苏意忙着加班,在公司里凑合一顿晚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进展。
唯一要说的是,宁苏意渐渐也适应了,只有井迟偶尔流露出来的直白的眼神,叫她有些许不自在。
这天傍晚,井迟抽空去了趟罗曼世嘉,给二姐井韵荞送东西,老太太吩咐的,他推脱不掉。
从井韵荞办公室出来时,碰见了温璇。
温璇叫他稍等片刻,自己拿了个纸袋过来,里面装着他那件黑色卫衣,散发着一股清洗过的洁净香气。
井迟垂眸看了一眼,没接那纸袋,语气不咸不淡:“我买了一件一样的,这件就不要了,替我丢了吧。”
温璇一霎鼻酸眼热,伸出去的手缓慢收回来,手指扣紧纸袋的边缘,抓出一道道细细的褶皱。
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的狼狈。
她穿过的衣服,井迟就不打算要了。哪怕是维持成年人表面的礼貌,也该先接过去,而后再找个没人的角落丢掉。可,他就当着她的面……
她晓得,这里面有让她知难而退的决绝。
井迟到底没太过分,淡声说:“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家,至于其他的,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几天,温璇的心情跟外头的雾霾天一样,灰蒙蒙的,画设计稿都难以调动丝毫正面积极的情绪。到这一刻,她彻底有种被现实压垮的颓败感。
井迟点了点头,以作告辞,转身走进电梯。
温璇看着他的背影,视线渐而模糊,背过身去擦了下眼角,眼前才又恢复清明。她抱着纸袋坐回工位,再无心打磨设计稿。
下班回到家中,闺蜜在她家里准备煮火锅的食材,问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感冒了。
温璇摇摇头不说话,推开客厅东边那间房的门,进到衣帽间里,打开衣柜,将纸袋里的卫衣取出来,拿一个衣架撑起来,挂在一件男士西装外套旁边。
那件高定的黑色西服,也是井迟的。
因熨烫平整、裹了防尘袋,即使过去多年,看起来仍然簇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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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我来啦,下午好——
第63章 牵手也要跟姐姐打报告吗
井迟放出要追宁苏意的话,实则没遇上好时机。
临近年关,宁苏意身为公司领导者,比任何人都要忙,进入十二月,更是连她人影都看不到。井迟也没比她清闲到哪里去,公司那边一摊子事需要他处理,办公桌上时常堆小山高的文件。
宁城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十二月中旬降临,比往年都要晚。
细小的雪花,纷纷扬扬下两个钟头就停歇了,地面积了薄薄一层雪,像漏网里筛下一层糖霜。
雪停没几个小时,行人踩上去,眨眼就变得灰黑泥泞。
宁苏意刚结束一场会议,从会议室出来,面带倦色,眼睛半阖不阖,拿食指骨节揉了揉太阳穴。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甜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她一霎顿住脚步,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