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心动-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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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甜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她一霎顿住脚步,往办公桌看去,上面放了一个浅褐色牛皮纸袋。
宁苏意问梁穗,怎么回事。
梁穗站在她身后,一副十分了然的样子,回答:“井先生叫人送过来的,我刚下去拿上来。”
宁苏意走到办公桌后,在椅子上坐下,拆开牛皮纸袋,里面一杯热的红豆奶茶,一小块黑森林蛋糕。
外面刮大风吹起屋顶的积雪,室内暖气温热,再有这两样东西加持,瞬间让人心情好了不止百倍。
宁苏意拿起静音的手机,翻了翻微信,罕见的,井迟这次竟没有留只字片语。
她拆开包裹住吸管的纸套,插进杯盖的孔里,喝了一口,嘴里能嚼到甜糯糯的红豆,开了两小时会议的疲惫仿佛被这一口甜一扫而空。
宁苏意点开微信对话框,想跟井迟说点什么,一句话删删改改,最后一个字也没发送出去。
等了片刻,倒是井迟先给她发过来。
井迟:“收到了吗?”
宁苏意:“嗯。”
井迟:“晚上加不加班?”
宁苏意:“你不是有梁穗的微信,没有问过她?”
井迟:“要是能从你这里问出来,我何必麻烦梁助。”
宁苏意不禁笑了笑,回了一个字:“加。”
井迟:“哦。”
没有任何表情,宁苏意却能从他这个孤孤单单的“哦”字里读出几分不快,但也没办法,她确实要加班。
十二月里,稍微有点气氛的节日便是圣诞节。这年头,诸如圣诞节、元旦,都能过成情人节。虽然宁苏意和井迟绝对称不上情侣,但在井迟那里,已然是计划好了,要给她一个浪漫的惊喜。
奈何宁苏意临时要去外地出差,二十三号就走了,一走就是一个星期,期间只能靠微信交流。
井迟的惊喜计划自然泡汤。
闲来盘算起这段日子以来,跟宁苏意见面的次数,发觉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井迟顿时有些恼怒了。
怎么“男友预备役”的待遇还不如以前当弟弟的时候呢!
宁苏意真正空闲下来,是元旦假期。她给自己留了一天假,然而这里面没井迟什么事,她应邰淑英的召唤,得回锦斓苑陪家人过节。
为了应景,宁宅上下被装点一新,廊檐下挂了几盏大红灯笼,客厅各个木柜上的宽口玻璃花瓶里插着火红冬青,枝头挂红底烫金的福字,隐约有过年的喜庆。
宁苏意晨起到外面跑了一圈,回来洗了个澡,换身衣服,穿一件圆领的海蓝色毛衣,呢料的米白阔腿裤,脚上一双毛茸茸的拖鞋。
上午陪邰淑英和毕兆云出门逛街,下午休息几小时,到厨房帮忙备菜——这一顿团圆饭定在晚上。
宁苏意没帮什么忙,只贡献了一道清蒸鲈鱼,大部分的菜是邰淑英和毕兆云完成的,珍姨也回家陪家人过节了。
晚间饭桌上热热闹闹,一家人都到齐了。
宁宗城前些日子浮萍一样四处飘荡,被宁老先生打电话叫回来,好一顿训斥,最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只是他人瞧着有些不大精神,穿一件棕色夹克,胡子也没刮,不修边幅。
和乐融融的气氛,老爷子懒得骂他,低声说教两句就揭过了。
宁昱安相比刚到这个家时,规矩了不少,主要是因为宁宗城时常不在家,没人再一味袒护他。但凡犯了错,毕兆云和宁屹扬轮流叫他去阳台罚站,加上他在这边没有能玩到一块的小伙伴。
久而久之,他就被约束得乖顺两分。
吃过饭,宁苏意去老爷子书房,例行汇报工作。老爷子倒也没把气氛弄得太凝重,一边听她讲话一边临帖,他今儿写的是《五色鹦鹉贴》。
汇报完工作,老爷子提点她几句,就让她出去了。
宁苏意坐去客厅,陪父母聊天,电视里播放的家长里短的电视剧沦为背景音。
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宁宗城一会儿摸摸扶手,一会儿扭扭身体,显出几分如坐针毡的局促样子。
半晌,他终于寻到一个空当,将宁屹扬给叫走了。
父子俩不知在阳台上低声谈了些什么,半个小时都没结束,宁屹扬没往客厅来,脸色铁青地上了楼,宁宗城紧跟上去。
毕兆云朝那边瞄了几眼,有些心神不宁,想要去瞧瞧,又怕惹宁宗城大发雷霆,在这样的日子里闹得家里不得安生。
她了解公公的脾气,一点就炸,左思右想,也就作罢,打算晚点回房再问宁屹扬。
宁苏意吃着蜜饯,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父母的话,免不了聊到婚姻一事。
她赶紧打住:“我不着急,别催我。”
邰淑英苦口婆心:“元旦一过,你的生日没两个月就要到了,也不小了,身边就没个合适的能发展成男朋友的人?”
她先前觉得井迟不错,想让两人试着交往,但井迟亲口说拿宁苏意当亲姐姐看待,她失望了好一阵才接受这个事实。
宁苏意简直避之不及,搂住邰淑英手臂撒娇:“妈,咱能聊点别的吗?”
邰淑英拿她没办法,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大嫂都准备要二胎了,你还没点动静,我也就这点心事没了,能不上心?”
宁苏意逮住机会,立时转移话题,转头问毕兆云:“真的吗?大嫂,你准备再生一个?”
毕兆云抿嘴轻笑,很小声地说:“我是看安安最近懂事多了,我也还有余力,想给他添个妹妹或弟弟,都好。”顿了一下,她似有些难为情,声音更小了,“但阿牧他工作忙,不大乐意现在再要一个小孩,说想再等等,我听他的。”
的确,怀孕生子不是一个人的事,哪怕家里保姆再怎么照顾周全,属于准爸爸那一份的爱护不能缺。
宁苏意不参与评论,拈一颗话梅丢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滚动。
手机响了一声,她光顾着看电视,没听到,还是邰淑英提醒她:“我听见手机响了,是不是你的?”
宁苏意手绕到身后,从沙发缝里摸到手机,不少人发来元旦祝福语,微信里积累了上百条未读消息,一眼瞧去一排小红点。
最新跳出来的一条消息来自井迟,发的是语音。
宁苏意左右各看一眼,拿着手机上楼去,到房间里才点开听。
呼啸的风声里,井迟的声音低沉有力,生怕她听不见似的,有种隔着窗户呼喊的感觉。
“酥酥,出来玩,我在门外等你!”
像小时候,过年的夜晚,她陪家里人在客厅看春晚,而别墅外的栅栏门口,一个小少爷隔着整个院子的距离,高声喊她出去放烟花。
宁苏意那时跑出去,看见井迟嚣张得很,踩在他爸的车顶上,手做喇叭状,一句一句地重复:酥酥,跟我去放烟花!
幸好,宁苏意心说,幸好她方才没有在客厅里点开语音。这么大的声音,不用开扬声器都能清楚听到。
也幸好通讯设备发达,让他不必像多年前那样,隔着整个院子扯着嗓子大喊。
宁苏意笑一声,进衣帽间换外出的衣服,没耽搁太久,只在毛衣外套了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拿上围巾。
下楼时,难免引起注意,面对几道探寻的目光,宁苏意笑着敷衍一句:“跟朋友出去逛会儿。”
邰淑英挤了挤眼睛,笑眯眯地说:“男朋友?”
宁苏意不理会她的调侃,走到玄关处换上短靴,开门出去,一霎便被寒风吹得迷了眼。那风带着冰凉的水汽,不知是不是下雪的前兆。
站在檐廊下,头顶是炽白的廊灯,和着红灯笼洒下的橙红灯光,一冷一暖的光淋在她身上,无端梦幻。
她举目眺望,黑色栅栏门外,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几分落拓孑然,几乎要与沉沉的夜色相融合。
宁苏意跳下台阶,朝门口走去,近看才发现他羽绒服敞着穿,里面就一件薄衫,好像还是短袖,也不知在冷风中站了多久。
“你不冷吗?”她问。
井迟双手抄在羽绒服口袋里,笑起来,那双向来清澈的眼眸里似有光。他把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伸到她面前。
宁苏意:“干什么?”
“摸摸看。”
宁苏意大概被他的声音蛊惑了,当真没迟疑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指,掌心感知到的体温竟比她自己的手还要热乎。
然而,下一秒,井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攥住她的手,一把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带着她大步往前走。
宁苏意被拽得趔趄一步,察觉自己上当了,要把手抽出来,却怎么也敌不过他的力气,声音带着恼羞成怒的意味,叫他:“井迟!”
井迟回头看她,她脖子上围着枣红色的围巾,衬得皮肤特白,乌发没从围巾里扒拉出来,几许凌乱,不失美感。
因着恼怒,她的脸颊比平日多一层薄红,像夕阳将散时,天际的一抹嫩粉色晚霞,很有娇羞的感觉。
井迟勾勾嘴角,语气里掺两分不正经:“怎么,牵手也要跟姐姐打报告吗?”继而,换成小声嘀咕,“以前又不是没牵过。”
宁苏意素日里实在是个情绪波动不大的人,眼下却被他挑衅得想要抬脚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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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想,打死,他!!!
*
你就说甜不甜吧~
第64章 害了他一生
比起年味儿更浓厚的除夕,元旦似乎是属于年轻人欢聚热闹的节日。
通往市中心的路上车流如织,越是靠近广场,越是能感觉到人如潮水般涌动。两人下了车,切身置于其间,毂击肩摩,被人流推着往前走。
宁苏意回想起来,发觉自己真的许久没这样轻松过,诸事烦恼都抛却脑后,只顾看眼前的璀璨风景。
灯火一盏一盏绵延至远方,路过的店铺橱窗流光溢彩,不知从哪飘来一缕甜香,伴随着欢快的音乐,让人觉得不虚此行。
她双手插进羽绒服口袋里,呼吸间带出一缕缕白气,唇畔始终挂着浅笑,心脏像那商贩手里攥着的氢气球,在空中飘飘忽忽。
井迟怕她被人群冲散,手攥住她的手臂,带她缓慢前行:“等到零点,对面那一排大厦会有个灯光秀,勉强能充当烟花吧。”
宁苏意愣了愣,原来他还记得小时候除夕夜放烟花的事。
寒风凛冽,四周火热的气氛好似驱赶了冷意。
宁苏意笑着说:“你早说你要带我来看这个。”
“早说你就不来了吗?”
“不是,我会叫上我妈和大嫂一起过来看热闹,左右她们待在家里也无聊得很。”
“你认真的吗?”井迟有点挫败,顿了顿,面色由阴转晴,扬眉而笑,“幸亏你没叫上她们,我想和你单独庆祝。”
宁苏意看他一眼,他的眼睛晶晶亮亮,不知是开心过度,还是融合了路边暖白灯光的缘故。
她匆匆别过视线,有些抵抗不住他这样炽热如火的眼神。
手臂上的力道倏地一松,宁苏意有所感知,回头去看,身边已没了井迟的身影,她踮脚四处张望,却只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攒动的人头。
宁苏意在原地转了几圈,没有看见人,没来由一阵心慌,以为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惹他不高兴了。
她又不敢随便乱走,担心他回来找不见人。
正踌躇焦急间,肩膀忽被人轻拍了一下,宁苏意用手指拨开缠绕在脸侧的发丝,回过身来。
井迟高大的身躯替她挡住了寒风,亦挡住身后些许灯火,他敞着羽绒服,仍有些气喘吁吁,手里拿一串半米长的糖葫芦,山楂颗颗饱满鲜红,中间夹几颗草莓,外面裹着脆脆的糖衣,举到她面前。
宁苏意无由生出失而复得的感觉,心脏砰砰,剧烈跳动,声音不稳:“你……你去买这个了?”
“对啊,看到路边有卖的,就去给你买一串。”井迟微微低头,看进她眼底,里头有未褪尽的焦灼,他笑一笑,语含玩味,“你担心我丢下你跑了啊?”
宁苏意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井迟摸了摸鼻子,不再逗她,手拿着糖葫芦往她怀里递了递:“你看,好大一串,以前糖葫芦都没这么大的。”
宁苏意说:“我都不爱吃糖葫芦了。”
“我知道,给你拿着玩,权当是迎合节日气氛。”
宁苏意这才接过来,走了没几步,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无意识地把糖葫芦往嘴里送,并不是想吃,只因手里拿的是吃的东西,自然而然塞进嘴里。
井迟看着她,仿佛洞穿了她的心理,促狭一笑。
距离凌晨还有一个多小时,井迟怕她在外面逛太久会冷,带她去附近的商场,目光不期然瞥见门口的台阶下,一个小姑娘正在贩卖鲜花。拿那种泛黄的旧报纸包裹着鲜艳红玫瑰,点缀几枝尤加利叶。
井迟这回没擅自跑开,叫宁苏意在原地稍等,自己过去买了一束花。
宁苏意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注意到他买花的举动,心里荡起波澜,一瞬间无措极了。
以前他不是没送过她花,毕业典礼的时候、哄她开心的时候、节假日的时候,可那都是朋友之间的馈赠,但是眼下……
胡思乱想之际,井迟已然回来,将一束花递到她怀里。
宁苏意犹豫着要不要接时,听见井迟紊乱的呼吸声夹杂低沉的嗓音:“我看那小姑娘实在可怜,我们就当做善事了。”
一个很好的理由,能让她心无挂碍地接受这束花。
宁苏意说:“卖火柴的小女孩怎么没遇到你?”
“我这不是被你传染的才开始关心人间疾苦嘛,菩萨姐姐。”
“救命,能别瞎喊吗?”
宁苏意扶额,表情无奈。以前当真没发现井迟恶劣的一面,最近她看他,就像是看武侠里打通任督二脉的练武奇才,突然激发某种技能,叫人无法招架。
井迟歪头笑一笑,狭长的眼里春意盎然。
进了商场,周身便被温暖的气流包裹,两人没任何目的性地随意乱逛,看见什么喜欢的就直接买,不管需不需要。
宁苏意买了一堆装饰房间的物件儿,又去逛服装店,意外地挑了一件很中意的米色针织背心,可以套在衬衫外面穿的那种。井迟帮她付钱,被她拦了下来,她要自己付。
井迟手里拿着钱夹笑得几分无奈,故态复萌地揶揄:“以前花我钱都没这么见外,现在又为什么不愿意了?”
宁苏意懒得与他掰扯,往往越说他越是起劲,她根本讨不着好。
从店里出来,走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不知从哪家店里飘出来的音乐声,播放的是林宥嘉的《天真有邪》,歌词唱到耳熟能详的那段——
“就是你,狠狠把我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奋不顾身的天真,瞬间化成一路走来的伤痕。”
“我悼念,我的笨。”
“爱人,你太知道,害一个人,怎样害一生。”
井迟跟着调子哼唱了后面一句,突然表情认真地看着宁苏意,重复那一句歌词:“酥酥,你也是一样。你太知道,害一个人,怎样害一生。”
宁苏意刚把几个购物袋归置到一个大袋子里,方便手拎,冷不丁听到这句类似控诉的话语,怔了几秒,抬起头看他的脸。
井迟接着说:“小时候,你把自己送到我家来,那样细致地照顾我,早就给我下了蛊,害我穷尽一生都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这样的人,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