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心动-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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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眼。
似乎是笑了?宁苏意不确定,雨丝下得急了,模糊了他的脸。
宁苏意不敢保证他能不能看到,也笑了一笑,当是回应。
周越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桌临窗,他一抬头就看到那两人隔着雨对望的画面,宛若世上最般配的一对璧人。
依照自己连日的观察来判断,大抵他们也不是单纯的同事关系,或许是情侣。
总归,与他没有关系,他自知配不上那样美好的人。
——
中午,井迟按时过来接人,出门前蒸上了米饭,几道菜的食材已处理好,放在餐盘里。还有两条从邻居那里买来的鲫鱼,可以给她炖汤喝。
回到家中,宁苏意要给他打下手,到厨房一看,没自己插手的地方。
因赶着前去接她,预料到下雨天路不好走,他提前出发,那两条鲫鱼就只来得及处理一条,井迟正在处理剩下那条。
腰间围着粗布围裙,一手执刀,一手按住鱼身,刮鳞破肚,掏出内脏,拿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宁苏意在一旁观看,不由在心里称赞他动作好利落,看得人赏心悦目。
井迟偏头看她,抬了抬下颌:“过来一下。”
宁苏意走近一步,听见他说,帮忙把袖子挽一下,滑下去了。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长袖衫,因为带过来的几件短袖都洗了,没干透。刚挽好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快要蹭到手腕,有碍他的发挥。
宁苏意两只手捉住他袖口,一层一层往上叠,卷好,免得再掉下来。
整理好了左袖,然后是右袖,两只袖子都弄好了,她刚要退后一步,井迟忽然收回手臂,将她圈进自己怀里。
宁苏意可没忘记此刻他双手都是鱼腥味,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血水,顿时不敢动,仰头盯他:“干什么?”
井迟低了头,小声问:“我可以亲你吗?”
宁苏意:“我说不可以,你就不亲?”
井迟大概揣摩出她的心思,嘴角弯了弯,更低地俯下脑袋,抿住唇,在她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两人俱是愣住,不一样的感觉,却是同样的心跳加速。
井迟再开口说话,嗓子一下就哑了:“以前很听姐姐的话,现在不想听话。”叛逆期来的有点晚。
宁苏意脸上热度急剧升高,倒是与害羞无关,只觉好尴尬,不行,他们彼此太熟稔了,亲嘴都像在做什么背德的事……
弟弟,男朋友,两个身份在她脑子里撕扯。
直到,他见她没反抗,重新压下来,含住她的唇,柔软的触感,逐渐深入,便是令人上瘾的温热濡润。
持续了不知多久的一个深吻,让宁苏意脊背酥麻,几欲站不稳,幸而后背抵靠在洗菜池边,以此作为支撑,才不至于腿软滑下去。
井迟睁开眼,呼吸略粗重,还没说话,宁苏意就一把推开他,仓皇逃出厨房,避免与他眼神对视的窘态。
宁苏意几步踏上台阶,躲去堂屋,后知后觉背后的衣裳些许潮湿。
她手探到后面摸了摸布料,手指沾上一股子鱼腥味,顿时反应过来,是井迟吻到忘我,手掌按到她背上,想让她更靠近他的身体……
鱼腥味的初吻,回味起来也是够出奇的。
井迟肖想了几天的事终于落成,心情自然无与伦比的悦然,做菜的时候都忍不住哼唱宁苏意喜欢的那些经典情歌。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他越唱越大声,到最后索性开起个人演唱会,隔着整个院子,宁苏意都能听见,不禁莞尔。
——
过了几天,期末考试正式来临,宁苏意的代课生涯告一段落。她想,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有类似的体验。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孩子们解放了,她也一身轻松,抱着收起来的卷子走出教室。
井迟就等在门外,他这几天来得勤,班里的小朋友都认得他。
乐吉这个大嘴巴,跟姐妹聊天时,说过井迟是宁老师的男朋友。因此,这些矮树苗一般的学生见了井迟都挤眉弄眼,小声交流自己知道的八卦。
“宁老师的男朋友又来咯。”
“啊?男朋友?”
“你还不知道吗?那个帅哥哥就是宁老师的男朋友。”
宁苏意回头瞥了一眼,因她平时讲课表现得太过温和,没发过脾气,更没有身为老师该有的气场,那些“矮树苗”都不怕她,被逮住了,也只是做着鬼脸大笑跑远。
宁苏意叹口气,拿他们没办法,还得贴心叮嘱一句:“伞打好,走路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井迟同样笑眯眯,接他的宁老师回家。
他得说实话,他是真真有点爱上这个总是下雨、交通不便、网络信号时有时无的破落山区。
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都无比惬意舒适,他不舍得离开了。
井迟比谁都清楚,回了宁城,宁苏意不会这般轻松洒然,她有忙不完的工作,处理不完的人际关系,时间被无限挤压,留给他的没多少。
宁苏意挽他的手,轻晃了一下:“想什么呢?伞都打歪了。”
井迟连忙把伞扶正,遮在两人头顶,朝她看过去一眼,笑说:“不想回宁城了,想跟你待在这里。”
宁苏意:“你上午还在骂信号太差,跟傅明川打视频被迫中断,只能靠邮件交流,而且邮件半天传不过去。”
井迟不满她拆自己的台,龇牙扮凶。
宁苏意看了扑哧一笑,想到了领居养的白色小狗,有时候会跑到家里来,毛发被雨水淋过,湿漉漉的,卷起来,特别可爱。
——
宁苏意把卷子带回家,花了点时间批改完,交给周越。
余下的,再没别的事需要她操心,只待参加完村里大婶的儿子的婚礼,她和井迟就要启程返回宁城。
宁苏意看着衣架上随风轻轻飘荡的白t恤,大婶果真是绝好的针黹功夫,那个破洞被她缝得密密实实,像重新织过一般,瞧不出修补痕迹。
这天晚上七点多,李阿姨急匆匆敲响了宁苏意家的大门,井迟听到响声,打着伞穿过院子,前去开门。
“乐吉来过你这里没有?”李阿姨一脸担忧焦急的神色。
“没有来过。”井迟说。
随后,宁苏意也从房间里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阿姨急得不行:“我妹妹方才打来电话,说乐吉三点多就从家里出发,过来找我,想在这边住几天。我一下午都在邻居家打牌,手机没带身上,前面几个电话没接到,刚刚才知道这事儿,可乐吉不在我家,想问问她来没来你这里。”
宁苏意摇摇头,也说没来过。
她和井迟一整天没出门,若是乐吉前来,他们不会不知道。
李阿姨的情绪被推到顶点,终于绷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挨家挨户都问过,没人见过乐吉。
近期雨水多,到处都被淹了,河流水位上涨得厉害,怎能抑制住不往坏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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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第90章 可能人已遭遇不测
宁苏意回去披了件衣裳,换了双鞋,拿起立在堂屋墙角的一把伞。
“您别着急,兴许乐吉见您不在家,到哪位同学家去玩了,我们再找找看。”
李阿姨边抹眼泪边点头,寄希望于她说的是对的。
井迟也没耽搁,换上衣服跟宁苏意一道出门,先到就近的几个同学家里询问情况。
宁苏意拿手机给周越打了通电话,他那里有班里各个同学的家庭电话,让他帮忙联系稍远一点的同学家里,问问看有没有见过乐吉。
几人忙活了三个小时,夜已经深了,仍旧没有乐吉的消息。
恰逢天降暴雨,宁苏意撑着伞也不顶用,裤脚被溅湿了半截,走到没砌水泥路的小道,水直接能淹到脚踝,鞋袜都被浸透了。
井迟同样没好到哪里去,衣衫湿了大半,他一把抓住宁苏意的手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先回家,报警扩大范围找人。”
宁苏意瞧着伞外如注的雨水,心中不安愈发强烈,深知确实不能再漫无目的找下去,便跟井迟先回去。
另一边,李阿姨和周越都无功而返,聚集在宁苏意家里。
“怎么办啊,乐吉是不是出事了?”李阿姨全身都湿透了,情绪失去控制,抖着肩膀哭起来,“都怪我,早点接到电话就能去路上接她。”
宁苏意搂住她肩膀,低声安慰,已经报警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李阿姨摇摇头:“你不清楚,从乐吉家到我家,要过一座石桥,我刚去看了,那桥面都被水淹了半尺,你说她会不会,会不会……”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不会的,不会的。”宁苏意的心悬了起来,嘴上却还要宽慰她。
李阿姨忽站直身子,抹掉眼泪:“不行,我再去找找,说不定乐吉被大雨困在了哪里,正等着我去接她。”
宁苏意根本拉不住她,眼睁睁看着她伞也没拿,再次冲进暴雨里,往村口跑去。周越不放心,追了上去。
宁苏意转头看向井迟,眼神无助:“我……”
井迟岂会不知她的想法,要是找不到乐吉,她晚上也不得安睡,轻叹口气:“穿件雨衣吧,我陪你再出去找找,只有一点要求,别离开我的视线。”
周越陪同李阿姨往乐吉常走的那条路上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草丛,或是岔路口,同时给村里人打电话,动员全村的力量帮忙找人。
忙到半夜,一无所获。
暴雨越来越大,有着侵吞世间万物的气势。宁苏意和井迟排查完最后一户人家,准备返回,毫无预兆的,前方路旁的山体乍然塌陷,无数黄沙碎石混合姜黄色的水顺坡滑下,冲到路上。
井迟丢了伞,揽住宁苏意的肩膀迅速后退。顷刻间,伴随着一阵轰隆声响,道路被滚落的巨石和泥沙堵了个严严实实。除非长翅膀,否则谁也过不去。
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宁苏意惊魂未定,气喘不匀。
两人都被淋得湿透,井迟手掌按住她的脑袋,刚刚那一秒,他满脑子想的是,倘若当真躲避不及,至少能护住她的头不受伤。
他也是头回遇到这种天灾,心惊肉跳,喘着粗气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宁苏意摇头。
井迟松口气,不再耽误时间,拉着她原路撤回,方才突发泥石流,整条道路旁的山体随时可能塌方,已然不安全,不可再前行。
“我们现在怎么回去?”宁苏意表面镇定,然而说话时上下牙齿磕在一起,泄露了她的惊惧。
井迟手持的电筒灯光较之两个小时前,已显得微弱,恐怕再过不久就要没电,四周漆黑一片,到时不知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他手臂紧搂着宁苏意,让她不要害怕,说:“我们刚去过的一户人家,先在那里借住一宿,明天再想办法回去,现在走夜路很不安全。”
两人回到方才询问过的一户人家,他家的小孩也是宁苏意代课班里的学生。周越打不通他家的家庭电话,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希望的想法,宁苏意和井迟亲自过来找。
眼见两人折返,孩子妈妈一问才知,他们在路上遇到泥石流,若不是反应及时,此刻搞不好已被压在那碎石下面。
一家之主连忙邀他们进屋,再让妻子找两套干净衣服给他们换。
小孩跑来问宁苏意:“乐吉找到了吗?”
宁苏意神色黯然,摇头说:“没有,再等等,或许周老师那边有她的消息。”
小孩点点头,跟父母回了房间,让他们好好休息。
家里没有足够富余的房间,只收拾出来一间厢房,两人同住。宁苏意简单梳洗过后躺在床上,眉间的折痕就没淡下去过。
井迟洗完澡过来,见她眉眼愁绪浓重,指腹贴在她额心,轻轻抚平:“先睡吧,我帮你等消息,一有结果我马上叫醒你,好不好?”
宁苏意把脸埋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自有的清澄而微凉的味道,依偎得更紧:“我睡不着。”
她的脚不小心碰到井迟的小腿,换来一声克制的轻“嘶”,宁苏意十分敏锐,立马抬头看向他。
井迟面色如常,瞧不出半点痛苦神色,还很平静地问一句:“怎么了?”
宁苏意却没有被他的演技骗过去,坐起来掀开被子,要去看他的腿。
他穿了条棉质的长裤,裤腿宽松,她一下扯上去,井迟急忙拦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两人僵持不下,宁苏意板住脸:“井迟。”
井迟见唬不住她,只好松开了手,宁苏意冷着脸将他的裤脚再往上捋一截,看清伤情,顿时倒抽一口气。
他左腿的外侧刮了好长一道血痕,连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淤青,那道血痕被水泡过,颇为触摸惊心。
宁苏意问他:“怎么弄的?”
井迟不语,捉住她的手,将人捞到怀里抱住:“你别大惊小怪,没多大的事,过几天就好了,不严重的。”
宁苏意推开他,翻身下床去,趿上拖鞋出了房间。
井迟愣愣地盯着房门,看她的背影远去,以为自己刻意隐瞒把人给气跑了。过了片刻,宁苏意去而复返,手里拿着棉签和一瓶碘伏。
他不肯说,她动动脑子也能猜到,八成是道路旁的山体崩塌那一刹那,他只顾护着她往后退,他自己避之不及,被滚下山的碎石砸伤了腿。而那道长长的痕迹,定是被石头的尖锐处所划。
若是没被她发现,估计井迟会一声不吭地死扛到底,万一伤口发炎引起高烧……她不敢想。
宁苏意怪他不爱惜自己,又想到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受的伤,又心疼又无奈,最后生起了闷气,也说不清到底是在气什么。
可能是她此刻心意烦乱,郁结难解。
“腿伸过来一点,我够不到。”宁苏意命令式的口吻。
井迟哪还敢忤逆她,跷起腿放在她双腿上,方便她上药。
宁苏意低着头,沉默不语,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扔掉棉签,掰着他的腿平放在床上。
井迟小心翼翼问:“还生气啊?”
宁苏意逮住机会发作:“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可你瞒着我算什么?我又不是什么脆弱的小女孩,什么风浪没见过,还能被吓到?哪怕你不是我男朋友,只单单是井迟这个身份,我也不能看着你出事。”
井迟话音染上悔意:“我错了。”
“你以前不是最会用示弱这一招骗我同情吗?现在怎么不那样了?”
井迟一句话没反驳,照单全收,等她说完了,他再倾身拥住她,侧脸蹭蹭她的发丝,再次说道:“我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宁苏意叹气,拍拍他后背:“睡吧。”
两人一同躺下,像一对风雪夜归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虽然正当夏日,但外头泼天的雨,将两人困在此处,意境是一样的。
整个夜晚,宁苏意醒来数次,每次都忍不住摸手机查看时间,再看一眼有无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一切都是那样平静,平静得有些不寻常。
次日,不到六点,两人就起来了,天色尚且黑沉如夜,谢过主人家的收留,拒绝了留下用早餐。
出了门,两人想起来时的路被山石阻断,绕了远路回到家中,先后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