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心动-第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候,明晟制药的公关再出一把力,大面积渲染“假药一案”实则是内部高层欺上瞒下,宁总确不知情——当初大多数人只关注案件本身,没留意后续情况。
歌功颂德的风吹起来,明晟股价一天之内大幅上涨,不得不让人感叹,群众的力量实属恐怖,能摧毁一个企业,也能拯救一个企业。
至此,明晟彻底摆脱信任危机,获得“良心企业”称号。
宁老先生赞宁苏意高瞻远瞩,可宁苏意只在心里冷笑,什么高瞻远瞩,她根本没想拿慈善一事做文章。
一顿饭吃得没趣极了,宁苏意肚子填了五六分饱就回了房间。
——
不知井迟是否算得上预言家,宁苏意原定三号早晨去公司上班,临出门,遇到前来找宁屹扬的毕兆云。
几个月不见,她整个人似退了茧的蝴蝶,浑身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毕兆云剪了短发,化了精致的妆容,穿一条法式方领的深蓝格纹连衣裙,腰间系一条细细的黑色皮带,一双五公分左右的高跟凉鞋,臂弯挎着普通的手提包,身形肉眼可见的清减不少。
见到宁苏意,她像是碰到老朋友,真诚微笑跟她打招呼:“苏意,好久不见。”
宁苏意不忙着出门,与她寒暄几句,询问近况。
恰好周六,宁昱安在家,听到熟悉的说话声,他从楼上跑下来,扑进毕兆云怀里:“妈,我好想你,你跑哪儿去了?”
怕是只有见到自己的儿子,毕兆云才会卸下层层故作坚强的外壳,露出最为柔软的一面。
她蹲下来,将宁昱安抱在怀里,眼眶泛起热泪,哽咽道:“妈妈也很想你。”
宁宗城不在家,片刻,除他以外的人都齐聚客厅,包括宁老先生,如此,宁苏意自然没法走掉。
毕兆云擦掉眼泪,直视着宁屹扬,话语跟淬了毒的刀锋一样冷:“宁屹扬,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肯离婚?今天长辈都在这里,我就想要个了断。”
她从包里拿出两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我不要你的钱和物,只想要安安的抚养权。”
旧事重提,无异于揭宁屹扬的伤疤,正逢这几日老爷子看他不顺眼,毕兆云此时前来,当如火上浇油。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凄切:“我知道我做错了,你能不能……”
“你的忏悔词我已经听得够多了,不想再听,麻烦你爽快一点。”
宁老先生皱了皱眉,从中劝说:“兆云,可否给爷爷个面子?我已经叱责过屹扬,他绝不会再犯。你看,安安年纪还小,不能缺少父爱,你忍心看他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况且,你想过没有,他跟着你离开这里,再回到老家,如何能得到最好的教育?他如今学习进步,另学了钢琴、绘画、书法,将来必定能成大器。”
谈判还是得老爷子来,他一语中的,直戳毕兆云死穴。
毕兆云咬着唇腔内的软肉,直咬到尝到血腥味为止。
她扭头看向宁昱安,一字一顿询问他的意愿:“安安,你是想跟爸爸在一起,还是跟妈妈走。”
宁昱安早就吓哭了,因气氛严肃压抑,他不敢哭出声,只默默垂泪,眼下被点到名字,泪眼汪汪地看着毕兆云:“妈妈不能留下来吗?”
毕兆云心一下沉到底,只动摇了三秒,便又坚定冷然地说:“不能,妈妈必须和爸爸分开。”
宁昱安看了眼宁屹扬,又看了看毕兆云,张嘴哭得更凶:“我不想离开这里……妈妈能不能不要走?”
小孩子心性,不愿搬出华美房屋,这里有吃不完的零食和数不尽的玩具,他不想再回之前那个逼仄狭窄的房子住。
毕兆云仰了仰头,逼回眼泪:“好,安安既然想跟着爸爸,妈妈不强求你。”
她收回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直视宁老先生:“爷爷,容我还称呼您一声爷爷。婚我是一定要离的,我原本是想,哪怕带走安安,您也不缺曾孙,如今安安不愿离开,我也不要求那么多。离婚协议我会找律师重新拟定,他日再登门叨扰。”
宁老先生一怔:“不缺曾孙,什么意思?”
“您还不知道吗?再过不久,您就要再添一位曾孙了。”
宁屹扬额角青筋显露,厉声斥道:“毕兆云!你够了,不就是要离婚吗?我答应你就是了!”
毕兆云冷笑一声,只道,晚了。早这么干脆,她就不会把这些话抖出来。
宁老先生岂能觉察不到其中的猫腻,眯着眼看毕兆云:“你说,怎么回事?”
事情到这个地步,毕兆云也豁出去了,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递给老爷子看,“宁屹扬养在外边的女人,孕肚高隆,再过几月就要生了。”
敢贸然前来,毕兆云就不会没有任何准备,她让人盯着宁屹扬,果然发现他温润外表下藏着颗腐烂的心,表面应承老爷子,会跟那个女人断干净,实则将人圈养起来,还让其怀了身孕。
他日孩子出生,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老爷子为人古板,怎会准许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宣扬出去。
毕兆云想过,倘若宁屹扬痛痛快快答应离婚,她就此作罢。如若不然,她只能使出杀手锏,将拍到的证据亮出来,给他一记狠狠的耳光。
------题外话------
不要惹女人!!!
(
第94章 见一次心动一次
客厅的气氛冻住一般,许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只能听见空调的运作声,吹出呼呼的冷风,人心都要吹凉。
宁老先生不怒自威,一张张翻看照片。
照片里,宁屹扬揽着一个孕肚高挺的女人,两人从一辆豪车上下来;他送女人进了高档小区的一栋公寓楼;女人仰面对他笑,他垂着眼,面无表情。剩下的几张照片不是同一天拍摄的,皆是两人共同出入高档小区的画面,足可证明宁屹扬与那女人来往频繁。
毕兆云前几天拿到照片时,恨得牙痒,宁屹扬的做派可谓刷新了她的认知。
宁老先生扬手将手里一沓照片摔在茶几上,好几张滑到地板上,宁宗德和邰淑英都瞧见了照片拍的是什么,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尚且不敢对老爷子阳奉阴违,宁屹扬哪来的胆子?
“不成器的东西!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宁老先生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多,说完就咳嗽起来,脸色难看得很。
宁宗德担心人气出好歹,赶紧呵斥宁屹扬:“还不跟你爷爷认错!”
宁屹扬一回生二回熟,跪倒在老爷子面前,低头认错:“爷爷,我没有忤逆您的意思,我当初是想跟那个女人断了,可她拿出了孕检报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两个月。怎么说那也是一条生命,我不忍剥夺,造成今天的局面,是我的错……”
毕兆云看着这个男人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发冷。她以前是眼瞎还是心盲,怎么会觉得他诚挚踏实呢?
他分明满脸虚伪,连做戏都令人恶心想吐。
毕兆云一秒都不想多待,拎着包起身,朝老爷子鞠了一躬:“爷爷,今日多有打搅,是晚辈失礼,先告辞了。”
她最后看了眼宁昱安,冰冷的眼神底下满是不舍和痛惜,但她知道自己留不住他,是她没本事,怨不得任何人。
毕兆云走得很快,身后有脚步声追上来,她顿了顿,回头见是宁苏意,脚步停了下来,面色有所缓和:“苏意。”
宁苏意:“我送送你。”
毕兆云看着她,歉然的样子:“对不起啊,我没想过要气爷爷,说到底这是我和宁屹扬两个人的事,不该把旁的人牵扯进来。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他一直拖着不肯离婚,起诉又要耽误好长时间,我不大想耗在这里。”
宁苏意摇摇头,没觉得她哪里做错了。
宁屹扬竟让外边那个女人怀孕了,既在她的意料之外,想想又好似不算特别意外。他那个人,她如今也算看清了。
“你现在住哪里?不是还要再找宁屹扬商议离婚的事?”宁苏意问。
“我找了个临时落脚的地方,等办完离婚手续,我就会彻底离开宁城,只偶尔过来看看安安。”
送走毕兆云,宁苏意折回去,客厅里的气氛跟她出来时没分别,仍旧一股子憋闷人的气息。
宁屹扬跪在那里不起,老爷子这回倒铁了心,不给他留面子,叫他就跪着好好反省,自己做的都是什么糊涂事。
一般这种时候,珍姨都谨慎地不掺和,也不观望偷听,躲在厨房里忙活自己的。宁苏意去了厨房,珍姨面色尴尬:“要什么?我给你拿。”
“早上做的烧麦还有吗?我没吃饱。”
“有点凉了,我给你热一下。”
“不用,我吃几个就好。”
宁苏意就在厨房里吃,一手端着只餐盘,一手拿筷子,夹一个放嘴里,听见外边客厅里老爷子怒气难掩的声音。
“你前些日子潜心研究投资,我只当你是有所悔改,转了性子,可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投资失败我就不说了,私生活竟也处理不好,闹得这样难看。”老爷子最后一句低下去,“我真是看错你了,以为你和你爸……”
余下的话没说,但凡听到的人都能意会。
宁苏意吃完几个快凉掉的烧麦,把餐盘拿去洗碗池,被珍姨一把接了过去:“你去歇着,我来就好。”
宁苏意没离开厨房,侧身靠在流理台。
珍姨掰开水龙头,边刷盘子边叹气:“你不在家的一个多月,父子俩没一个能让老爷子舒心的。那一个不知在外惹了什么事,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找上门来,把老爷子气得咳了血,还是你爸出面给摆平的。轮到这一个,又不让人放心……唉,这些话我原不该说。”
宁苏意没接话,手机响了,她从口袋里摸出来,看到是梁穗发来的消息,她回复过去,明天再去公司。
家里闹成这个样子,她哪怕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就此走掉。况且,老爷子那里,她还要过去跟他说几句话。
刚准备把手机揣回去,又响了一声,这回是井迟。
“晚上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我没去公司。”
井迟发来一个问号。
宁苏意简单解释了一下,家里出了点事情,暂时走不开。
——
许久,客厅归于安静,宁苏意问了声,得知老爷子进了书房。
她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应允声,她推开门进去,瞧见老爷子坐在靠近阳台的那把藤编躺椅上,腿部搭了张毛毯。
一旁的茶几上煮了一壶参茶,放在保温底座上,随时能喝到热的,但老爷子一贯不爱喝这些,只钟爱绿茶。
宁老先生瞥她一眼,指了指茶几对面的单人沙发,示意她坐。
“你也是来当说客的?”老爷子掀了掀眼皮,不大提得起精神,眉目间净是褪不去的烦忧和怒火。
“我能给堂哥当说客?您真是说笑了。”宁苏意向来温和,一副不争不抢的性子,此刻罕见地露出几分锋芒。
宁老先生细细瞧她,像是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宁苏意面上带笑,笑却不达眼底:“假药一事,您瞒得再好,可我终究不是外人,日久天长的,岂会找不出蛛丝马迹?”
宁老先生愣住,暗暗心惊,屏了好几秒呼吸。
“您放心,这里就您一个人,我不会出去跟外人说道。”宁苏意笑说,“所以说,他都要眼睁睁送我去坐牢,我哪里能不计前嫌替他说话。要是没猜错,若非您亲自出面,联合世伯极力挽回,现下坐牢的就是宁屹扬。”
她猜得不错。
正因如此,宁老先生才没话说。
“我过来找您,并非是想讨要一个公道,要讨早就讨了。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久了,想跟您说说。”
宁老先生:“你说……”
宁苏意却是沉默了好久,眼睛盯着对面墙壁上装裱的书法作品,娓娓道来:“您或许不知道,我打小最尊敬崇拜的人不是父亲,一直都是您。”她耸耸肩,是鲜少在长辈面前表露的俏皮模样,“可能因为我也不喜欢文学,不过,我倒很尊重父亲的选择。”
宁老先生没插嘴,静静听她讲。
“我之前做的很多事,都是希望得到您的认可,包括读高三时瞒着家里人准备出国留学的事,也是想提高自己,等将来学有所成,能够回来帮您。向您证明,我虽是女儿身,做得不比任何一个男儿差。”宁苏意顿了一下,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我想,有您悉心教导,再加上我自己肯努力,哪怕父亲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明晟也能在我手里越来越好——”
宁苏意抬头看着他,眼神不悲也不喜:“但是现在,我经历了一些事,我知道我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把别人的嘉奖当做目标。所以,我不再执着,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为得到您的夸赞,只为我自己。”
她最后说:“也希望爷爷您,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也就这么一番话,宁苏意憋了几个月,终于倾吐出来了,只觉前所未有的放松,灵魂都从牢笼里挣脱出来的感觉。
原来,真正的释然,是这样的畅快。
宁苏意起身,弯腰给他倒了杯参茶:“我先出去了。”
没等老爷子开口,她就离开了书房,把门轻轻带关上,站在门外,她呼出一口气,仰了仰头,得以解脱。
书房里,宁老先生背躬下去,还不知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被那些真切的字句刺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这个温暾沉敛的孙女,骨子里当是跟他有一样的傲气和决然,他以前从未发现。
——
井迟昨天回家被老太太骂得不轻,话语的大意为他真是个不靠谱的,说心里有人,不让家里给安排相亲,转眼又跑去偏远山区瞎折腾,这哪里像是有心上人的,别是诓骗人的话吧。
井迟好生委屈。
他就是去追心上人的,还成功把人追到手了,问题是姐姐让他暂住冷宫,不让公开,他只能把委屈吞肚里。
回头还是得找她要补偿。井迟想。
想想就忍不住给她发消息,问她家里的事情解决没有,晚上可不可以一起吃饭。说起来,他们连一次正经的约会都没有过。
片刻,宁苏意回了消息:“好。”
井迟:“我去你家接你?”
正好宁苏意不想自己开车,也不想麻烦徐叔送,又回复一个“好”字。
井迟一跃而起,拉开衣柜开始翻找衣服,以往看着十分顺眼的一排衬衫,此刻在他眼里平平无奇。
他扯出一件黑色的衬衫套上,对着全身镜扣好扣子,再挑拣出一件相称的休闲款西裤,系上皮带。
喷了宁苏意上次送他的香水,前调是甘草香,细嗅夹杂一丝山参的味道,独特又极为深沉。
拾掇完毕,井迟一看时间,还早得很,回想自己刚刚那一套操作,叹一声幸好没人看见,真的好傻。
他躺在沙发上打游戏消磨时间,等差不多了再开车出门,去锦斓苑接上宁苏意。
她的装扮就居家多了,且是少有的娇嫩颜色,一件淡粉色的衬衫裙,长袖的,袖子被她挽了半截,露出来的手腕仍旧戴着他那日拿给她的白玉菩提子。脚上一双Gui的白色马衔扣浅口鞋。长发拿一条浅杏色小丝巾编起来,低低地挽在脑后。垂眼时,侧脸清冷,似画中神女。
是他见一次就心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