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心动-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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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苏意脑袋里还在回荡那时听到的不堪入耳的秽语,没听清井迟说了些什么,她手臂环抱在胸前,慢慢把身子蜷成一只虾米。
井迟眼看着她细微的动作,心揪着疼,伸臂抱住她,不住跟她道歉。
过了好久,宁苏意才从不好的回忆里抽离,手拢着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闷闷地说:“你别这样,我没事……”
脑子里大片的空白,早忘了要解释给他听的话。
井迟心里更加慌乱,有点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他握住她的手腕,红着眼看她:“你打我一顿好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
宁苏意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带着她的手,毫不迟疑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在寂静的空间里尤其清脆响亮。
她手心都麻了。
宁苏意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内心惊诧和心疼交织,长这么大,他几时挨过巴掌?
哪怕这是他自己打的,也足够令她难以接受。
井迟不敢再抬头看她,哪怕一眼,他怕她现下不想看见自己,更怕她受伤难过对他说分手。毕竟,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混账得很,没得补救。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丢下一句“对不起”,转身出了卧室,下楼,走出大门,乘电梯到楼下,动作一气呵成,没半分停顿。
宁苏意缓慢地起身,呆坐了片刻,再到楼下,已不见井迟的身影。
厨房里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猛然想起,燃气灶上炖着汤,连忙跑过去查看。
锅里的汤煮沸了,热气顶起了盖子。
她揭了锅盖,斜着放,留一条月牙似的缝隙,转为小火慢炖。
出了厨房,宁苏意扯了扯身上的睡衣,察觉肩膀处有点疼,到卫生间镜子前,拉下衣领一照。
亮白的灯光淋在光滑细嫩的皮肤上,细节都瞧得一清二楚,那枚红紫印记的边缘处破了点皮,狗啃的……
她还没说什么呢,他自己倒先跑了,没见过这样的。
——
呼吸到夜里微凉的空气,井迟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夏季已经过去了,秋天来了,早晚气温寒凉。
他茫然地站在公寓楼下,望着茫茫夜色,心里也空茫茫,感觉自己伤了宁苏意的心,罪无可恕的程度。
井迟叹口气,踱步出了小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扭头问他去哪儿,他躬身垂头,手指揉了揉额头,去哪里都好,只要暂时可以回避酥酥,他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没脸见她。
司机没听到回应。又问一遍:“嘿,问你话呢,咱这到哪儿去啊?”
井迟降下车窗,低淡地说了声:“随便。”
司机:“……”
问了等于白问,说了等于白说。
司机启动车子,绕着城市繁华的街道兜圈子,他不喊停,他就不停车,反正赚钱的是自己。
兜风快半个小时,司机放慢了车速,想起一件事,问车后座的男人:“我说哥们儿,你身上带够钱了吧?”
井迟烦得很:“带了带了。”
“那就好,我怕我这再开下去,你没钱给了。”
井迟只觉他说话声音好吵,他原本就想安安静静兜一圈,心情都被他破坏了。虽然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无所谓坏和更坏。
“停车。”井迟突然说。
司机依言靠边停了车,咧了咧嘴,短促地笑了一声,手撑在副驾驶座椅背上,回过头看他:“被我说中了,你真没钱了吧?”
井迟懒得翻他白眼,扫了眼打表器显示的车费,拿过印着收款码的小卡片,用手机扫码付钱,外加一句:“是你话太多了,我嫌吵。”
“你这人……”
没给司机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井迟推开车门下去,站在路边,摸了摸裤子口袋,烟和打火机撂家里了。
他随便走进路边一家便利店,买了包烟,拿了一枚普通的劣质塑料打火机,拆掉烟盒外面的塑封膜,抽出一支烟咬进嘴里。起风了,他按下打火机,第一下火苗没窜出来。
果然是劣质打火机,他又按了下,歘的一声,燃起火苗,他将烟凑上去点着,眯着眼吸了口。
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看得路过的几个姑娘心生荡漾。
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雪白肌肤,偏着头熟稔地点烟,别提多蛊惑人。
几个姑娘不知从哪个酒吧喝完酒出来的,个个一身酒气,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姑娘,凑上来问:“帅哥,加个微信吧?”
井迟连个眼神都没给,手指夹着烟走远了,身后传来女人遗憾的声音:“嘁,果然长得帅的人都有个性。”
井迟摸出手机,给傅明川打电话,语调带着明显的惆怅:“出来,陪我喝一杯。”
傅明川疑惑地“啊”了声,继而发出三连问:“你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吗?你酒精过敏,不是不能喝酒吗?你失恋啦?”
顿了顿,他忍不住嗤笑一声:“你指的‘喝一杯’不会是喝果汁吧,那恕我不能奉陪。”
井迟拧了拧眉:“是酒精过敏,死不了。”
他上次亲身试验过,喝那么多也没事,顶多就是起红疹,没什么,醒来吃一粒过敏药就好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借酒浇愁,喝酒的滋味一开始不好受,到后来还挺过瘾。
傅明川:“你要发疯找魏思远去,别烦我,我要看两个评估案子,没空陪你消遣。改日吧,改日一定奉陪。”
井迟无声地笑了笑,摇摇头,挂断电话,揿灭了香烟,独自一人走进前面一家酒吧,想来,那几个女人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他是酒吧新手,没看酒水单,到吧台随便点了几样,毫不讲究的喝法,一杯接一杯灌下去。很快,从喉管到胃里都火烧火燎,就是这样的感觉,他很清楚,等那一阵灼烧感过去,便是彻底的轻松迷醉,不知今夕何夕。
“小蝶,那是你姐夫吧?”
舍友碰了碰柳西蝶的手臂,朝吧台边手撑着额头的男人指了指。
“什么姐夫?”另外两个舍友没见过井迟,歪着头发出疑问。
“就坐在吧台边那个穿白衬衫的男人,长得特别帅,赛过一众娱乐圈小生,是小蝶的姐夫。昨天送她来学校报道,你们到得晚,没见过啦。本人有幸近距离看过一面,颜值真的好绝!”
“是吗是吗?小蝶,快带我们过去看看,我们也想一睹帅哥风采。”
今晚她们宿舍四人出来聚餐,当是促进感情。吃完火锅,准备去KTV唱会儿歌,路遇一家酒吧,干脆改为进来喝一杯就回学校。
谁曾想,一进酒吧,身边的舍友就认出了井迟。
柳西蝶咬咬唇,有些为难,说实话,她跟井迟不熟,那一声“姐夫”,全是因为拿宁苏意当姐姐。
没了宁苏意在场,她着实没底气跟井迟接触,她面露纠结:“要不还是算了,我们玩我们的,别去打扰他了。”
“来都来了,去打个招呼不过分吧。”
舍友半是怂恿半是推搡,几人慢腾腾挤到了吧台边上,井迟身旁。
柳西蝶吸了吸气,挤出个笑脸,开口唤他:“井……姐夫。”
井迟蹙了蹙眉,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一口方形酒杯,里面一颗圆球状的冰块,在浅褐色的威士忌里晃动。
闻言,他瞥过来一眼,那一眼里,温柔又受伤,像一只森林里踩到捕兽夹的小鹿,特别招人疼。
柳西蝶一愣,瞧见了他脸上的巴掌印,不知所措。
第115章 给你半个小时
“有事?”
井迟黑眸微眯,问出一句后,手臂搭上吧台,换只手捏住方口杯,凑到唇边,仰脖饮一口酒。伴随着吞咽的动作,尖尖的喉结微微滚动。棱角分明的侧脸半隐半现在流转的暗色调灯光下,正好对着柳西蝶以及她舍友。
柳西蝶顿时忘了要说什么,身后的舍友显然目瞪口呆,咂咂嘴,暗暗感叹一句:好友诚不欺我,这人下颌线条也太优越了,娱乐圈里都找不出类似这一款的,冷酷、清贵、骄矜、颓废……种种气质杂糅在一起,丝毫不违和。
脸和气质出众不说,个子也十分挺拔,别人坐吧台边的高脚凳,脚都得踩在凳子底下的横杆上。他倒好,脚直接踩地上,腿还微微弯曲,显得没处可放。
这男人简直堪称完美!
舍友突然很好奇,柳西蝶的姐姐长什么模样,居然能拿下这种级别的男人,羡慕嫉妒死了。
“你……你没事吧?”沉默半晌,柳西蝶主动走近一步,干巴巴地问出一句,碍于舍友在场,她也不便打听别的。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和宁姐姐吵架了?
他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做不了假,看着很像是女人打的。
宁姐姐打人?还扇巴掌?
柳西蝶抿唇想了想,怎么也不敢相信。根据她的了解,宁苏意不是会乱发脾气的人,更遑论打人了。当中指不定有什么误会,想着想着,她再看一眼井迟,他好像喝醉了。
“我给宁姐姐打个电话吧?让她过来接你?”柳西蝶抓着包包的带子,带着点不确定,小声问。
“别!”井迟从高脚凳上下来,定定地看着她,褪去了散漫慵懒的神色,目光沉沉,“别告诉她。”
“可是你……”
“别告诉她。”井迟重复一遍,眼神逐渐涣散,没再看她,坐回了高脚凳,三两口把一杯威士忌解决掉。
舍友拉了拉柳西蝶的小臂,背过身去,压着声音说:“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坐?”
柳西蝶看一眼井迟,不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但也确实无权过问他的事,扭头看向舍友:“我们坐哪儿?”
另一个舍友突然提议:“不如就坐在吧台边的散座,反正我们喝一杯就回学校,找卡座反而麻烦。”
正合柳西蝶心意,她点头同意:“好。”
另外两个舍友也没有异议,有美酒喝,还有免费的美男供她们观赏,何乐而不为。
四人各自点了一杯喝的,柳西蝶端着酒杯,目光时不时朝井迟看去。他脑袋歪靠在臂弯里,手里握着手机,按了几下,不知在给谁发消息,还是单纯地看手机打发时间。
柳西蝶默默叹息,他和宁苏意感情那么好,青梅竹马,多难得,怎么会吵架呢?
“井迟?”
一道女声突兀地在耳边响起,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扰乱了柳西蝶的思绪。
柳西蝶微微一怔,扭头朝后看,一个纤瘦窈窕的女人几步到了近前。
她穿一条黑色长裙,搭配小香风薄款短外套,芭蕾舞鞋样式的平底宽口皮鞋。耳坠和项链都是极具设计感的蓝宝石,制成夹竹桃的造型。分明是日常的穿着,加上配饰,整个人气质就不一样了,温婉动人,却又添几分时尚感和贵气。
她边上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子,穿着随意一些,一字肩的秋香绿小短裙,臂弯里挂一件白色外套。
“阿璇,你说奇怪不奇怪,怎么我们每次姐妹聚会时光,到酒吧喝一杯,总会遇到小井总?这缘分也是绝了。”
她印象深刻,上一次去酒吧,她们就碰到喝醉酒的井迟,结果温璇丢下她,带着井迟走了。
这一回希望不是如此。
她从温璇那里知道,井迟已经有女朋友了。为此,温璇独自难过了好久,最近才稍微回归正常生活节奏。
柳西蝶听着穿秋香绿短裙的女孩笑着慨叹一声,忍不住悄悄打量起二人。
被她称呼“阿璇”的女人脸色微微变了变,伸手推了推井迟,试图将他叫醒:“井迟,井迟,醒醒。”
柳西蝶这才发现,方才还枕着臂弯玩手机的井迟,现下已然醉晕过去,双眸微闭,趴在了吧台面上。
“井迟!”
温璇蹙着眉,使劲摇晃井迟的胳膊,有过上一回的经历,她当然知晓井迟对酒精过敏。上回是运气好,没出什么事,这一回谁知会不会出现宁苏意所说的“呼吸困难”“咳嗽”等过敏反应。
闺蜜见她脸色不对,不解地问了句:“这么紧张干什么,他就是喝醉了,又不是昏死过去。”
她不禁摇头叹息,果然是用情至深,不过是喝醉酒,她就着急成这样。
温璇摇头,神色焦急不过:“你不知道,他对酒精过敏,万一出事怎么办?”
“啊?真的假的?那现在这……”
闺蜜闻言,也没心情调侃了,将臂弯的外套搭在肩上,跟温璇合力,把人从高脚凳上扶下来。喝醉的男人如同一座山,半天挪动不了。
两人的对话被柳西蝶听得清清楚楚,惊讶之下,心脏一下一下剧烈撞击着胸口,既是担忧也是无措。
井迟对酒精过敏?不会有事吧?
温璇扶着人快要走出酒吧,柳西蝶才后知后觉,放下酒杯,追上去拦住两人去路:“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们是谁?跟井迟什么关系?”
温璇没耐心应付一个陌生人,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蹙:“麻烦让一让行吗?”
柳西蝶几分纠结为难,不知道这人是井迟的朋友,还是他的姐姐妹妹,或者别的什么关系,倘若是爱慕者,那岂不是糟了。
“先让我给宁姐姐打个电话行吗?”柳西蝶态度坚决,拦着没让他们走。
温璇的闺蜜看不过眼,自然是偏帮自己人:“我说这位妹妹你怎么回事啊,小井总酒精过敏,人命关天的事,耽误了时间,出了什么事算你的?”
温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听她说“宁姐姐”,第一时间想到宁苏意,问一句:“你认识宁苏意?”
柳西蝶:“嗯。”
温璇面容冷沉,淡笑一声:“那你不妨再告诉她一声,要是不懂得珍惜,趁早一拍两散,省得祸害人。”
凭她这句话,柳西蝶几乎立马就能确定,这人应当是对井迟有倾慕之意的,她的话处处带刺,让她分外不舒服。
到底是新闻工作者,勉强定了定神,找出她话里的漏洞,戳穿她自私的想法。
“你凭什么这么断言?他们之间的事你了解多少?连发生什么事都不清楚,单凭你自己的臆测得出结论,从而诋毁别人,是否不够光彩?”
“你谁啊?”温璇的闺蜜皱着眉,目光不善地瞅着她。
“我是谁不要紧。总之,你们不能带走他。”柳西蝶折回去拿上自己的包,从包里掏出手机,要给宁苏意打电话。
温璇耐心告罄,冷笑着发问:“你喜欢井迟啊?”
柳西蝶电话还没拨出去,闻言,动作狠狠一顿,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胡说八道什么?!”
温璇紧盯着她,神情冷淡,没心情与她争论无关紧要的事,语气平平地说:“告诉你,我要是想趁人之危,早没她宁苏意什么事了。与其教育我,你不如留着力气回去好好教育你的宁姐姐。”
她心里正窝着一股火气,哪里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自以为是地说教,当自己是什么人?
哪次见井迟都一副狼狈样子,哪次不是跟宁苏意有关,她冤枉她了吗?井迟脸上那么红一巴掌印,敢说不是出自宁苏意之手?
也就只有她,能伤害得了井迟。
温璇言尽于此,恼火地推开柳西蝶,让闺蜜去路边拦辆出租车。
刚好有一辆亮着空车牌的出租车停下来,闺蜜弯腰凑到车窗前,跟司机说了一声,让其搭把手。
司机下车帮了一把,将井迟塞进了车里。
温璇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