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不心动-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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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评不好?”宁苏意微微一愣,放下茶杯,“哪方面?”
跟荣氏合作前,明晟内部经过层层评估,那些评估只针对商业层面,对荣总个人倒是没有相关调查。
梁穗不是爱讲八卦的人,眼下是被宁苏意问起,她才肯说:“他喜好饮酒这点就不提了,据说私生活混乱,家里有老婆孩子,外面养着的女人也不少,私生子都有好几个,只要不闹到家里,他老婆基本不会管。”
顿了顿,她看着宁苏意,字斟句酌道:“不晓得他会不会为难。”
宁苏意脸色变了变,而后淡淡一笑:“我们是跟他谈生意的,除非他昏了头。”
这话题停止了有十来分钟,包厢门被人敲响,梁穗起身前去开门。
门外,服务生领着荣万方过来,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着说:“荣先生,就是这间。”
荣万方年近五十,身材高大,穿一身剪裁合宜的纯黑色西装,白衬衫搭配深蓝色斜条纹领带。国字脸,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只两鬓生了些华发,因剃得短,不怎么明显。
他并没有一般中年老板的大腹便便,若是忽略他的真实年龄,单凭样貌身量,足可配得上“丰神俊朗”四个字。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风流事迹数不胜数。
宁苏意暗自唏嘘,收敛起胡思乱想,站起身,笑容有度地相迎:“荣总好,上次真不好意思,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没能跟你见上面,还望见谅。”
荣万方打量宁苏意一眼,勉强称得上态度温和:“宁总日理万机,能理解能理解。宁董事长身体还行吧?”
有关宁老先生的身体状况,家里人瞒得紧,宁苏意怎可能跟他讲实话,笑一笑说:“劳荣总挂心,爷爷他身体还算硬朗,近来每日都要约老友对弈。”
寒暄两句,三人落了座。
宁苏意亲自给他斟茶,十足诚恳。
“宁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犬子要是有你一半魄力,我就不愁了。”荣万方朗声一笑,手捏着茶杯,呷一口,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一张古典美人面,眉眼经得起细瞧,嘴唇点了朱色,偏生气质清清冷冷,笑起来也给人三分疏离的感觉。白色中长款西装外套里一条香槟色的连衣裙,裙摆及小腿,低眉敛目给人沏茶的画面,当真赏心悦目极了。
别的不提,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女子,单是这与生俱来的冷傲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宁苏意仍旧笑得无可挑剔,只是那笑意从未达眼底:“荣总过誉了,倘若没有爷爷和父亲帮扶,靠我一个人可不行。”
荣万方但笑不语。
她要说靠宁董事长帮扶,他还能信一二。靠宁宗德帮扶?他是一个字不信。
圈子里谁不知道宁董事长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早年弄丢了,二儿子醉心文学,一个能挑大梁的继承人都找不到,担子这才落到了宁苏意这个孙女头上。
据他所知,宁董事长的大儿子去年找回来了,听说是个不成器的,至于大孙子怎么样,只知道他进了明晟,其余的就一概不知。
能劳烦宁苏意亲自出来谈合作,想来那位不怎么在人前露面的宁屹扬资质平平。
这些内容在荣万方脑子里过了一圈,他嘴边的笑意愈发张扬:“宁总沏茶的手艺不错,可否再讨要一杯?”
宁苏意调整出进退恰宜的笑容:“哪里用得着‘讨要’,荣总是长辈,有需要知会晚辈一声就行。”
她重新拎起茶壶,左手托着右手腕部,给荣总斟了一杯。
梁穗只觉气氛令人抑郁,心里直犯嘀咕,服务生送来的是沏好的茶,与他们宁总有什么干系,偏说她沏茶的手艺不错。
她算是见识到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真谛。
宁苏意表情拿捏得到位,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见荣万方品着茶,她叫服务生进来,送上菜单,自己先接过来,再递到荣万方面前:“荣总先点。”
荣万方笑笑,看着点了几样。
宁苏意反正是没心情吃饭,只添了两道招牌菜,菜名都没看清,随手指给边上的服务生看,而后,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荣总要喝点什么?”
荣万方说:“这里的红酒我喝不惯。”
宁苏意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给他点了白酒。而自己是赔罪的那一方,当然不能用饮料敬他,便没再点其他的。
选在惠风轩,看中的是这里的环境和菜色。很快,点的菜一一端上来,摆盘样式精美,色泽都让人很有食欲。
服务生帮忙把白酒打开,放在桌旁,先退了出去。
宁苏意感觉今晚假笑的次数有点多,脸都要僵掉。
以前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应酬,比荣万方更难缠的人她都碰见过,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生意场上,没有明显的男女之分。
宁苏意先给对方倒了杯酒,再给自己倒了杯,举起来笑着说:“我敬荣总一杯,希望接下来的合作愉快。”
“慢着。”荣万方抬起手,掌心向下压了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宁苏意,“宁总道歉的诚意未免不够,难道宁董事长没教过,给人致歉要先自罚三杯。”
眼见话说到这份儿上,宁苏意的面色都未改变,荣万方眼里多了两分欣赏,靠着椅背端详她:“宁总别忘了,是明晟想要与荣氏合作,我荣氏供应的制药公司不少,原是不缺明晟这一单。那天宁总约我出来谈合作,我百忙之中抽空赴约,却被放了鸽子。贵公司派个不知名的小丫头来糊弄我,未免太不像话了。我之所以爽快签了合同,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懂吗?”
先礼后兵,不外如是。
真正想说的话,留待最合适的时机。
宁苏意:“懂了,是晚辈的过失,望您海涵。”
说着,她从容不迫地倒满三杯白酒,梁穗脸色微变,忙不迭寻个借口替她喝:“我们宁总胃不好,不如我代她……”
一个“喝”字还未出口,荣万方就冷哼一声,打断她:“宁总的人不大懂规矩啊。”
宁苏意递给梁穗一个眼神,叫她别多言,自己依次端起三杯酒,喝得一滴不剩。
荣万方终于露出满意一笑,举起自己面前那杯酒,浅抿一口,当是接受了她的歉意:“诚意到了就行,坐下吧。”
宁苏意坐下来,到此,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荣万方边吃边聊药材相关的话题,宁苏意也都能接得上话题,不至于冷场,等他杯中的酒饮尽,再给他满上。
荣万方垂眼盯着面前晃动的皓白手腕,眼眸深了深。
女人薄峭的腕骨缀着一串白玉菩提子,那一颗颗菩提子瞧着很是圆润细腻,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不过,在他看来,乳白色的菩提子都没她皮肤光滑莹润。
“宁总这手串挺别致,不知是从哪里购入的。”
荣万方话说得正经,却轻浮地动手去摸她腕子上的手串。倒也不是真想鉴赏手串,打着鉴赏的幌子行揩油之事罢了。
宁苏意产生生理性厌恶,不动声色将手一抬,不料手里的酒瓶倾斜,洒了几滴酒液在荣万方的西服上。
他横眉冷眼,正要发作,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题外话------
好想一脚踹在他脸上哦,脸好大!!
(
第125章 敢把主意打到表婶头上来
荣万方下意识朝门口看去,当是哪个不懂规矩的服务生贸然闯进来,脸上怒气未消,却没想到进来的人跟他还有点亲戚关系。
井迟直接从公司过来的,臂弯里挂着西服外套,单穿一件黑色衬衫,没系领带,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整个人冷峻挺拔,兼有几分落拓。
“我当酥酥跟谁吃饭呢,原来是荣先生。”
井迟不请自来,没半分尴尬,神色自然地走到宁苏意身边,伸手攥住她的手,触摸到她手指冰凉,他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心。
荣万方注意到两人间亲昵的举动,狠狠地愣了一下,脸都白了几分:“井迟啊,你怎么过来了。”
他面上讪讪一笑,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嘴唇都忍不住抖动几下。
井迟笑一笑,给他留两分薄面,虚揽着宁苏意的后腰,让她坐下来,自己跟着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
“忙完了,正好顺路,过来接女朋友下班。”
他说的是实话,荣万方的脸色却变了又变,走马灯一样精彩,半晌回不过神,只觉喉咙里卡了痰,话都说不出来。
井迟扭头看了宁苏意一眼,神情温柔宠溺,带着一丝埋怨:“要早知道是跟荣先生一起吃饭,我就陪你过来了,又不是外人。是吧,荣总?”
后面那句话,他是看着荣万方说的。
荣万方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也没听清他具体说了些什么,连连点头称是。
宁苏意胃里泛起的恶心感渐渐平息,继而生出疑惑,不懂两人间说话的方式为何这么怪异,感觉起来荣万方在井迟面前矮了一截。
哪怕罗曼世嘉久负盛名,也与医药领域不相关,荣万方怎会如此给井迟面子?
印象里,两家似乎也没有亲戚关系。
宁苏意想不通,怔怔出神之时,听见旁边井迟客客气气地说:“来都来了,不介意我蹭顿饭吧?”
荣万方目光瞥向宁苏意,继续讪笑,态度谦和极了:“今儿是宁总做东,她没意见,我自然是没意见,请便。”
井迟叫服务生过来,添了两道热菜,再上一壶热茶,另外再添一副碗筷。
不止宁苏意迷惑,梁穗更是迷惑不解。
她方才眼见荣万方有意刁难宁总,担心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场面,因为事先知道井迟会过来接宁总,她便寻个空当给井迟发了条消息,以防万一。
没料到井迟收到消息后直接冲到包厢里来,荣万方被打扰了,不仅没动怒,还表现得相当拘谨,前后跟换了个人似的。
碗筷添上来,井迟自个儿烫洗一遍,夹了热菜到宁苏意碗里:“吃吧。”
宁苏意抿抿唇,眼神意外地看着他。他微微勾唇,目光里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大概是在跟她说,回头再给她解释。
宁苏意暂时安心,低头吃菜。
在此之前,她没吃几口菜,一上来就三杯白酒下肚,后来又陪着荣万方喝了两杯,胃里烧得慌,几口热菜吃进肚里,再喝小半碗热汤,总算舒服了些。
井迟倒没冷落了荣万方,闲聊时问候起他的家人:“荣先生的父亲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见到他了。”
荣万方赔笑:“家父近来不在宁城,在康城本家。”
“原来如此。”井迟随意搭了句腔,话锋一转,“我刚进来时瞧见荣总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我女朋友哪里得罪你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话荣万方脸色就更难看了,忙不迭摆手:“哪里的话,我和宁总相谈甚欢,不曾有矛盾。”
“那就好。家里的老太太偏宠她,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对,还请荣先生见谅。”
“没有没有……”
荣万方咳嗽一声,有些如坐针毡。
说起来,荣家与井家祖上有些渊源,论辈分,他父亲管井老太太叫表姑奶奶。那也就是说,他父亲与井迟同辈,在井迟面前,他都要矮一头。
荣家早些年得罪了井家,他父亲万分后悔,这些年一直想重修旧好,逢年过节都亲自上门拜访,态度虔诚得跟上山拜佛一样。
井家倒是没把他们拒之门外,可每回过去,都见不着老太太一面。
他父亲心里始终有个疙瘩,觉得老太太没原谅他们家。是以,哪次从井家回去,老父亲都要在家里念叨许久。
荣万方知晓宁家和井家交好,可实际上,与井家是世交的名门贵族不在少数,像是穆家、秦家,都在其列。
他怎么也想不到,井迟与宁苏意有这样一层关系。
眼下,荣万方心中忐忑不已,兼有深重悔意。
原本以宁苏意的身份,他不可能对她做什么越轨的事,不过是喝了点酒一时兴起,觉着她低眉顺眼却一身傲骨的样子有些吸引人,心痒痒的,又联想到她一个女人独自撑起公司好欺负,动了点占便宜的心思……
荣万方喝了口酒压压惊,发现井迟的目光时不时在他脸上打量,心里直打鼓,便再也坐不下去:“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话音落地,他放下酒杯站起身。
井迟和宁苏意跟着起身,荣万方大惊失色,挥手说:“不必相送,二位慢慢吃,我去买单。”
宁苏意终于开口说了句话:“说好了我做东的,荣总,怎么好意思让您买单。”
荣万方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脸涨得通红:“应该的,千万别推脱。”
宁苏意一愣,脑子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荣万方别是被谁魂穿了,他前后表现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荣万方扣上西装纽扣,脚步匆匆往外走,一秒都不想多待。
“荣总,稍等。”梁穗时刻记得自己身为助理的职责,拎着事先准备好的礼品,将荣万方送到门口,递上手里的东西,面带得体微笑,“这是我们宁总的一点心意,提前祝您中秋节快乐。”
荣万方看着大盒小盒的礼品,面露惶恐:“不敢当不敢当。”
梁穗:“……”
等人走了,梁穗脑子还有点蒙,回过头来看向包厢里的两人,发现宁苏意的表情跟自己差不多,心里稍微平衡了点。
宁苏意的好奇心按捺不住了,推了推井迟的肩膀,说:“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井迟嚼了颗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懒洋洋地开口说起荣家跟井家的陈年往事,最后总结道:“至于怎么得罪我家的,我就不清楚了。我估计家里除了老太太也没人知道,反正目前两家没来往,是他家单方面过来拜访老太太,老太太也不稀罕见面。”
“难怪我不知道呢。”
宁苏意若有所思,井迟捏捏她脸,语气冷冷道:“没让他叫我一声表叔,算是给他留了面子,一把年纪敢把主意打到表婶头上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宁苏意怔愣一下,喃喃道:“你怎么知道……”
井迟瞟了一眼梁穗,深深感叹,当初要了梁助的联系方式真是明智之举。
宁苏意留意到他的眼神,朝梁穗看去一眼,后者露出个尴尬的笑容,希望宁总不要怪她多事,她也是出于担心她。
宁苏意没说什么,只想到荣万方先前的做派就一阵反胃。
井迟握住她的手摩挲两下,气愤地说:“搁我以前的脾气,上来就该给他两脚,让他长长记性。”
宁苏意扑哧一笑:“我没见你打过架。”
“你以后可以见识一下。”
井迟捏了捏自己臂膀上硬邦邦的肌肉,跟她说,他举铁不是白举的,不信她就试试,他可以一只手把她举起来。
梁穗望望墙壁,望望天花板,自我感觉有点多余。
——
徐叔负责送梁穗回去,宁苏意则是坐井迟的车离开。
那包厢里满是酒气,宁苏意多待一秒都感到胸闷气短,井迟自是无比了解她,拉着她的手带她出来兜风。
夜里气温更凉了几个度,起了风,秋意更浓。
“有没有吃饱?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宵夜吧。”井迟把车停在红绿灯前,趁着倒计时还有五十多秒,他一刻不愿错过地牵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