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攻略我-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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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王栩听着房中断断续续传出的男人哭声,几乎要笑出声来。他毫不怀疑这是王雎示弱太过,没把握住分寸。不过即便王雎在他这里已经没有威胁,他依旧吩咐下人去做一件事:“请太医来得快些,为大郎君换药。”
下人们得令,立刻请太医去了。
虽然王雎无足轻重,可他如今的惨状都是拜他所赐,他还是有必要让阿寅看一看他的杰作。
房中王雎哭过心头一下子轻松不少,对周寅无奈道:“抱歉,我失态了。”
周寅摇头:“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王雎手上的伤口又疼又痒,但在她这一句话之下便轻飘飘的,不再那么难忍。
他虽然攻略成功过无数目标,心动却是头一回,哪怕对方是游戏中的ai,他却无可避免地将之当作真人对待。
他在周寅面前掉了眼泪,这会儿虽然自认为关系进步巨大,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换话题道:“你今日能来,我很惊喜。”
周寅却微微摇头,像是还有什么不满意地摇头道:“你醒来第一日我便知道了,当日就奏请夫子出宫,今日才批下来。”
王雎却已经十分满足:“你能来就很好。”她能从深宫之中赶来愈发显得他因为痛苦想从此间脱身的行为有多卑劣。
他想他爱周寅的程度远远不及周寅爱他得多。
周寅自责极了,带着哭腔开口:“不,我还是来迟了。”
王雎听着她要哭心简直都要碎了,哄道:“没有,你来得正好……”
他正想着要如何笨嘴拙舌地安慰她,只听她道:“方才我都听见了,王二郎君说的我都听见了。向来坚韧如你会因此事寻死,一定是受了极大的罪。若我能早来一些,或许你也能好过一点。都是我来迟了,没能多陪陪你。”
王雎与系统满心震撼,没想到她一直情绪不佳是因为这事。他们一直以为周寅听了王栩说王雎自裁之事后闷闷不乐是因为觉得自己被王雎抛下,却没有想到她是在完完全全为他着想。
王雎已经将她想得很好很好,只是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好更好。他头皮发麻,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系统震惊之余注视着周寅连垂泪都是完美无缺的一张脸,很难不去多想。当然眼前的大环境是周寅爱王雎爱得死心塌地,但它仍然本能性地对此表示质疑,尽管它也不能从中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周寅从任何方面看上去都是爱惨了王雎的样子。
爱一个人不止要看她说了什么,更要看她做了什么。她愿意为王雎冒险出宫过来看他,这一份情义便不言而喻。她说得好,做得也很好。
系统看不出任何做戏的端倪,再看看王雎脸上满是愧疚与恍惚,只能期盼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切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呢?
系统又不会做梦,眼见为实,一切当然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了。
它不敢细想如果这是假的会怎么样,王雎这副神情显然已经被周寅完完全全掌控,现如今周寅让他往东只怕他都不会往西……
系统不敢深思。
“别哭……我日后不会再寻死了。”王雎无法抹灭过去,只好用未来向她保证。
“真的吗?”周寅轻声询问。
“自然是真的,我一见到你我还哪里舍得去死。”王雎说出心里话。
周寅面上一红,本该欢喜的却又流露出淡淡惆怅来:“可是……”
第219章
“可是什么?”根本不用周寅再抒发什么情绪; 他就很自觉地接话问上。此时此刻他的病痛完全比不上周寅一声叹气,她只要轻轻皱眉他为她上刀山下油锅也心甘情愿。
“没什么。”周寅话只说一半,足以让王雎追问不休。
“明明就有什么。”王雎认真道; “是谁欺负你了么?同我说。”他说罢自己反倒先陷入一片冰冷之中; 自己现在这般; 纵然周寅受了什么委屈,他又能如何?
周寅摇头; 很诚实道:“没什么。”
王雎看得出她所说的没什么大约是真的没什么的意思; 因自己实在受挫; 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若她真说出什么一二三来,他对此反倒无能为力。
但他瞧见她眉头纾解不开的愁绪便再忍不住想要为她开解,哪怕自己能力不足。
“你想让我哭笑随意; 我何尝不想让你如是?”王雎认真道。
周寅想了想,便和盘托出:“只是我大表姐要招婿了,我总觉得时光过得太快; 人生若是能一直安稳顺遂就好了。”
她语气怅然,空灵飘渺。
大表姐招婿这件事实在很好用; 对谁都好用,放在哪里都好用。
“其实我有时候也想。”她静静看向王雎,葡萄似的眼珠雾沉沉的; “若是人生能一成不变; 其实是不是也很好?”
她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形容腼腆:“抱歉,我太胆小了。人生又岂能古井无波; 毫无改变?我是不是很异想天开?”
王雎却并不认为她胆小。他伤势初愈; 再没有谁比他更想一成不变的了。若是事物不会变化; 他的右手便能一直好好的。
“不。”是以他很赞成她的想法; “对这世上大多数人来说,不变才是最好。”他这话乍听有几分哲理,其实都是从自身出发所感。
周寅却不知从中体悟出了什么来,凝望着他笑问:“为什么?”
为什么。
王雎被问到了,含糊其辞:“大约是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寅轻轻一笑:“我想世上这么想的人应当比较多。”
王雎其实不大懂她在说什么,但还是很捧场地问:“为什么?”
周寅莞尔:“我想世上像我们这样的人更多。”
王雎没太明白,但听到她说“我们”这两个字就足够开心。他的开心维持不了片刻,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另一件事上。
周寅不过比她大表姐小上数岁,她大表姐既然要招婿,那周寅也快了……
王雎又想她既然在这里提及此事,想来也是想看他拿出个态度的吧?可他如今伤了手,若说原本他还有些求亲的本钱,现在则是一无所有。
他神色瞬间黯然,心中升起气闷。
为何是这时?为何受伤的偏偏是他!
即便王雎的性情再好,这时候也在所难免感到苍天不公。明明周寅已经对他有意,他却无法在此时对她做出什么保证。
以他这样的不全之身上门求娶,谢家岂会将周寅嫁给他?
王雎的沉默让周寅原本还算高昂的兴致一下子低落下来,她别开眼去不再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垂下眼睫。
系统立刻提醒王雎:“周寅的情绪不大对,你干嘛一直不说话?她肯对你说这些,按她的性格来说已经是很大胆的举动,你却不给她回应,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雎却难得没有反驳,在现实中依旧无言,只是在脑海中反问系统:“我能回应什么?”
系统认真分析:“当然是给她一些保证。”
王雎又问:“我现在这副样子,能向她保证什么?”
系统哑然。
王雎似乎找到发泄口,他心中的确有怨。天道不公!世道不公!明明他与周寅两情相悦,却败在了他自己身上!
“我现在这副残破之躯能向她保证什么?是能许她后半生一世安稳衣食无忧?还是能保证我前途光明连带她光宗耀祖?”王雎在脑海中咄咄逼人,“我什么也保证不了。相反,我倒是可以保证我日后成个半死不活的残废。我的右手不能用了,我还能做什么呢?”
系统更加不敢多说什么。
王雎将话向系统说了一遍,自己同样陷入深深的煎熬中。他知道自己该向周寅说明这一切,但与她说明这些无异于将她往反方向推。
他要残忍地向她揭露自己未来将会是一个废物,而她怎么会嫁给一个废物?纵然她愿意,可他又怎么忍心呢?
王雎自认为自己绝不是一个多么伟大无私的人,至少能做攻略者的首先就不是会无私奉献的人。
他们这个群体目的性强、虚情假意。
但这个时候他不是攻略者,他只是与周寅心意相通之人。作为攻略者他不该将周寅往外推,但他爱慕周寅,心中有她,又怎么忍心看她跳入火坑?
王雎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与不对,但他的心告诉他必须要这么做。或许无法拿到大奖他会后悔,但不与她说明他会更悔。
“周女郎。”王雎向来对她止乎礼,都是这么叫她,“我必须同你说明。”
周寅被他的严肃吓到,怯怯看向他道:“请讲。”
“并非是我不想对你有所回应……”
他这话一说周寅顿时变了脸色,将头偏到一旁去不说,哽咽着打断他的话:“您不必再说了,是我不好,让您为难了。”
王雎愕然,立刻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顿时满口发苦。她大约以为自己无心于她才要拒绝,岂知他心中百转千回。
当务之急是立刻纠正她的想法:“周女郎。”
周寅将头别过一旁,不肯理他。
王雎偏偏浑身疼而无力,连挪一挪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继续道:“周女郎。”
见她不理不睬,他无能为力,只好按照自己的内心去说:“再没有谁比我更想……”他还是知道事情大小,为了她闺誉,究竟是没说出后面几个字。
再没有谁比我更想娶你为妻。
“可我不能。”他热切又悲哀地看向周寅,几欲落泪。
周寅霍然回头看他:“为何不能?”
第220章
“为你; 我甘愿以此身活下去。”她的目光不再与他交流,这令他手上的伤处重新疼起来,甚至比过去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王雎忍着刺痛继续道:“但我不能再用这副残躯继续连累你了。”
周寅惊愕地看向他; 还没全然反应过来; 眼睛却似乎比脑子反应更快; 已然在眼底聚起一层薄薄的泪。
王雎重新与之对视,隔着朦胧的晶莹; 疼痛顿时减弱。他此时全心扑在周寅身上; 尚未意识到这一点。
“别哭。”他有一百种攻略手段; 这时候却宛如生涩的毛头小子,面对她的眼泪束手无策。
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让他如此倒霉?
周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无色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她用帕子去擦; 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王雎瞧见这一幕更是肝肠寸断。
系统早在他说出第一句话时便在他脑海里开始大声尖叫起来,吵得他脑袋发疼; 但他这时候倒也没有什么余裕去管脑袋疼或不疼。
只是系统的魔音一直经久缠绕:“王雎!你疯了吧!你是在玩欲擒故纵对吧?一定是吧?”如果系统有实体,它此时此刻一定在跳脚了。
周寅哽咽发问; 话中难得带了倔强:“什么叫作连累?”她向来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慢条斯理的,尽管这时候她显然有些气急,却依旧不会咄咄逼人; 讲起话来还是慢吞吞的。
“就是我会害你活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之下。”王雎认真而耐心地为她解释。经此一事后他完全放弃自己之前的人设; 转而用自己的真实性格对待周寅。
实际上在之前的单独相处中他已经渐渐改变;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攻略周寅,而是真情实感地与她交往。
周寅喃喃地重复一遍他的话; 目光倏忽坚定:“我不怕。”
王雎听到她这句话非但没有想将她留下; 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不能连累她的想法。
哪怕只是在游戏中他也不希望她受人非议。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有意回避; 但对于旁人的眼光却有更加敏锐的感知。
同情有之; 惋惜有之,嫌弃有之……
他又怎么能让周寅去感受这些?
系统的心情今日算是经历了一遭彻彻底底的大起大落,再也不能平静。如今陡然听到周寅说愿意,它生怕王雎再改了主意,急忙在心中劝慰起来:“王雎,你见好就收便是了,千万不要再推辞谦让。不然周寅一会儿改了主意,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王雎百忙之中终于抽空回应:“她若能改了主意那最好。”他巴不得她能改变主意。
“你真是疯了!她若嫁给别人,你以为你还会有什么机会!”系统简直要咒骂出来,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王雎明明要死地对周寅有意,这会儿为什么脑子坏掉要放弃大好机会?
王雎却再度不理它,反而像是从它这番话中得到什么启发一样,对周寅道:“一日不怕,可是日日久了,心中难免起波澜。我不想让你有任何不开心之处,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你不开心的根源。”
周寅越是不愿负他,他此时此刻却如同被激发出了万丈豪情一样心中激荡,反而更为她着想。
他热血上头情绪激动是一方面,真心为周寅着想是一方面,心中有着某种念头一直催促着他这么做是一方面。
各方面交织,才成了眼下局面。
周寅却很爱否认他所说一般,倔犟开口:“我不会因为你不开心。”
王雎一顿,自虐似的抬起自己此时忘了疼痛的右手:“你见到我这只手,难道不会伤心难过吗?”
周寅貌似被他问住。
事实上她很想冷漠地对他是她的确不会伤心难过,但周寅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无情之语。
周寅该是看到他被烧伤的手就要伤心落泪,为他感到不值,长久以来甚至会因此郁结于心的人。
所以她这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案。
王雎将手放下,明白她的沉默实际上是对他的在乎。正因为心中有他,才会因为他受伤而心中难过。
她若毫不在乎他,哪里又会因此有半分波澜起伏。
“所以要让你日日面对着我的手忧思难过,我又怎么忍心?”王雎甚至觉得自己十分伟大,他哪怕游戏输了,也要让周寅过得好。
因为对他来说这里只是游戏,可是对周寅来说不同。
这里是她真实生活的世界,他又怎么能够高高在上地要她陪他受内心的煎熬?
她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
“可是你一个人日日面对,该是最难过的啊。”她这句话虽然轻飘飘的,却完全说到了王雎的心坎儿上。直到这一刻她还将他放在第一位,所以他怎能自私?
“难过得久了便不会难过了。”王雎尽心尽力地劝慰着她,见她大有说自己难过久了也不会难过的话,急忙阻止。他不能再听她说这些煽情的话,不然忍不住会听从她的。
“我不忍心让你有一丝一毫伤心,就像你如此执着一样。”王雎晓之以情,“况且我只是不想拖累你罢了。”他低声道,话中似乎有着无限意义。
周寅懵懂地看着他,似乎听出来事情有转机,却又不大明白是哪里有转机,只好等他解答。
“我们还是好朋友。”王雎认真道,“你若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
周寅定定地望着他。
她明明只是说上几句话,他便甘愿为她赴汤蹈火出生入死,按照买卖来算也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了。
“只是我现在这样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甘之如饴。”王雎自卑后还是交出自己的所有保证。
周寅将要换上最合适的姿态来应对他说的这些话,门被敲响。
二人皆暂时收敛形容,因哭了已经有一阵子,泪都要干来,脸上痕迹倒是不明显了。
王栩的声音在房外响起:“周女郎,大哥,太医来为您换药了,莫若先换了药再叙旧?”
周寅像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怯怯看向王雎,很无依无靠的模样,需要有个人来做她的主心骨。
王雎对她用口型说了“别紧张”,而后端出王大郎君的气度,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