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攻略我-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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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日面对王雎他从来没亏心过,只有在自己将要被揭穿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真做了错事。
他原来并不是怕良心受到谴责,而是怕所作所为暴露出来。
第232章
王雎并没有直接问结果是什么; 他方才在第一时间已经在尽力捕捉父亲与王栩二人间的神色,试图从他们脸上看出端倪。
他……并不相信任何回答,除非父亲告诉他是王栩害了他。
不过他适才并没有从二人的第一反应中察觉到什么; 心便不由得一沉。两人如此滴水不漏; 要么说明是王栩所为; 但他们早已串好口风。要么说明的确不是王栩所为,是他倒霉。
而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系统同样在他脑海中目睹一切; 也是十分不乐观; 感觉从王大人口中说出的话应该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但即使如此; 他也要听一听他们怎么说,看看能否从口风间的漏洞之中发觉什么。
是以王雎默了一默,最终开口:“所以是怎么一回事?那日仓促间我便受了重伤; 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想要知道真相,所以他难得的语气放轻示弱,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唤起王大人的一些内疚心。
王大人看上去还是对他有些真心实意的父子情的。
王栩听到王雎语气; 几乎立刻意识到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由在心中冷笑起来。实际上他也有几分紧张; 在他们兄弟之间,王大人显然更加偏向王雎,王雎这时候再一卖惨; 难保王大人不会心中一动就偏心偏到王雎那里去了; 然后将什么都说出来。
他立刻做出决定; 先发制人。
赶在他父亲之前将此事敲定。
王栩当即跪在地上,因为腿脚不好; 动静极大; 将王大人与王雎都惊了一惊; 将目光投向他。
王栩眼里很快蓄满泪水; 在父亲开口前便泪流满面地开口:“大哥,都是我不好,要怪你就怪我吧!”
王雎的系统顿时激动地在他脑海中大叫起来:“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我就说事情肯定与他有关,他承认了!”
王雎却没有系统这种察觉真相的兴奋,反而更加冷静地在脑海中回应:“语气不对。”如果他真要说的是事情是他所做,他就不该说什么“要怪就怪我吧”这种话。
他抬眸看向王雎,只见他唱作俱佳地继续表演着:“大哥,都是我一时图新奇,想出头,才在你生辰宴上安排了炙肉这道菜。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那小厮糊涂手没拿稳的祸患。”
小厮糊涂。
王栩四个字就已经将此事定性。
都是小厮手脚粗笨,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而他只不过是个刚好摊上愚蠢下人的可怜主子罢了,他也很倒霉!
王雎听罢没有什么反应,静默半晌看也不看伏地大哭的王栩,而是看向王大人问:“父亲,是这样吗?”
王栩见王雎不吃这套,但拿不准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还是抢白道:“大哥,正是如此,我日日在此也是心中有愧……”
王雎直接将他话打断:“我问的是父亲。”
王栩将眉头一压,哭道:“兄长如此是不相信我么?”
王雎毫不留情:“是。”
王栩顿时连装也不想继续装下去,直想从地上起来。既然王雎这么说话,他也懒得装什么兄友弟恭。可惜王大人还在这里,他有心也没胆,只好继续跪着。
王大人眼见二人之间言语机锋越演越烈,知道自己到了必须要开口的地步。他之所以冷眼只是想看看王栩如何应对,见他如此虚伪他自然是对他失望至极。
但他本来也没打算将王栩害人之事说出,他们兄弟之间本就关系不好,若再闹出此事只怕是会兄弟争斗至死。
只好委屈大郎一番了。
王大人绷起脸来,不是对着王雎,而是对着王栩厉声道:“好了!”
王栩顺势不哭,只低着头。
王大人又面向王雎,神情顿时温和许多。他心中愧疚,言语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掷地有声道:“你二弟没有骗你,事情的确如他所说。”
王雎面上没显示出什么神情,耳朵里却传来一声嗡声,人也不由得眼前一黑。
王栩则是将一颗心重重放下。关心则乱,他可不就是关心则乱么。
他这个游戏里的爹可不是个感情用事的傻子,看上去期盼他兄弟二人都好,莫要发生争斗,实际上是以王家利益为最先。
怎么会让他二人陷入彼此互害的局面?
所以这个谎他会和自己一起圆。
王栩已经完全安心,甚至有了看王雎笑话的心思。不知道他这位同胞会是什么反应?大约是要十分恼怒的吧。
王雎好一阵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系统焦急地在脑海中呼唤他,让他清醒一些:“王雎!王雎!”
不是因为旁的,系统感受到自己正在取而代之,王雎的意识越来越弱。
他竟然要被气得意识模糊!
系统就取而代之这件事上已经受过无数培训,换言之它们之所以作为系统,取而代之才是他们最重要的职责,相比之下监督都要次之。
但熟练归熟练,眼下是最糟糕的场景,它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对王雎取而代之。不为别的,眼下王雎若失去意识由它取代,只怕王大人有极大可能看出它并不是王雎来。
与王栩不同,作为系统,它知道的内幕更多,也不会像王栩那样小觑这里的人。
而更糟糕的还是王栩也在场,如果它取而代之的事被王大人揭破,再让王栩知晓,这简直就是最糟糕的事。
那么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努力都要付之东流。
系统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它在脑海中拼命呼唤王雎,绝不能让他在这时候失去意识。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雎勉强没有失去意识。
王大人与王栩似乎都没发现他身上变化,王大人依旧在絮絮叨叨:“此事是你弟弟思虑不周才招致此祸患,是他对不起你。日后你要如何,都可随意驱使他,他不敢有怨言,是不是?”
王栩赔笑应道:“父亲说的是,是我对不起大哥,大哥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明面上看起来是他要为王雎当牛做马,可实际上王雎如此都是他害的,而他真要算起来并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跪了几次,哭了几嗓子,被王大人骂了几顿。
而王雎失去的是整整一只右手啊!
王雎心中无比憋屈,不肯相信自己右手完全被毁只是一场意外。他忽然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问道:“那个小厮呢?”
若说还有一人知道真相,那定然就是那名将一整盆炭泼在他手上的小厮了。
王大人看向王栩。
王栩低眉顺眼地恭谨回答:“那小厮虽不是有意,伤了兄长也是真真切切之事,我已经着人家法伺候。可惜他身子骨实在太弱,没熬过去,已经不在人世了。好歹也是一条命,我让人安葬了他,又送他家中一些银钱算是了事。”
他字字句句轻描淡写,听在王雎耳中却是最恶毒的言语。
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也没了!
王雎只觉得王栩可恶至极,他虽然此时此刻对自己低声下气,可是在王雎听来他分明是在炫耀!炫耀他做事做得手脚利落不留痕迹,他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而王大人倒是觉得王栩此举做得还行,虽然狠绝了些,也容易让王雎觉察出不对劲来,但那小厮就是该死。只有他死了,才让人安心。至于前面所说的负面影响都不足为惧,小厮已死,什么证据也都不存在了。这些情绪么,过些日子也就淡了。
王雎这时候却淡不了,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为什么不将他交给我处置!”
王栩大喊冤枉:“兄长啊,你先前的日子低沉成了那样,我生怕你见了他更加生气,怎么还敢让他到你跟前晃悠?”
王雎只觉得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喉咙发痛,生出甜味来:“你可以将他留着,待我日后好了由我处置。”他这更像是胡搅蛮缠,人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王栩做小伏低,欲言又止,还是开口:“兄长前些日子看上去实在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好。何况家中之事耽误不得,但凡不立刻处置,便总会使人心活络,不好管束。因此我才自作主张将他处置了,也是想为兄长出一口气。我并没想打死他,可惜他实在太弱,虽然当时没死,后面却又断了气,到底也是死了。说到最后还是我不好,可惜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兄长原谅则个,宽恕我这一回吧。日后无论有什么事,我都先征求兄长的意见再做处置。”
第233章
日后日后; 可是他王雎还有什么日后呢?
王大人看到王雎这副心如死水的模样也怜惜他,却又莫可奈何,只是心中的天平越发倾向他; 也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偏心表达出来:“如今你既然已经振作; 就不要再如过去那样死气沉沉了。好好养伤; 尽快好起来!王家还要交在你手上。”
听到王大人如此说,王雎心中不是没有触动; 但并不愿意显示出来; 不然便显得嘴脸着急; 吃相难看。
王栩听到王大人所言也并不意外,但要从他手上夺权,哪有那样容易呢?如今王家上下大部分都是他的人; 便是王雎真接手了王家,怕是也难以料理好王家,因此他并不畏惧。
何况他父亲如今也只是在气头上; 他有自信胜过王雎。依然是那句话,他父亲心中; 王家的利益为先。当他父亲看到王雎并不如他的时候,自然就会更改主意。
所以王栩这时候算得上气定神闲。
王雎扫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王栩,知道二人日后无论如何都是敌人了。不止是他的手伤一事; 更是因为他们要争夺利益。利益都是此消彼长; 他拿到手的多; 王栩拿到手的便少,不是仇敌也不可能。
要争。
若是没出手伤之事; 他是不会与王栩争王家的。他原先的规划已经十分完善; 根本无需王家他也能过得不错。之所以不与王家有太多牵扯; 一来是因为他对王家并没有归属感; 二来他也并不精通管理家族之事。
受伤不过数日,王雎的心态却彻底转变。
原先他作为太子伴读,与太子已经绑在一条船上。待来日太子继承大统,旁的不说,他多少有从龙之功,只要稍学一点文章,根本不愁将来。
但大雍有一条律例,为官者需四肢健全,五官齐整。
他已经没了一只手,哪怕为太子伴读,也无法为官,所以要想在日后有所建树,只有回归家中,走王家这条路。
而王栩同样因为断腿而断了为官之路,所以他们二者必有一争。
王雎心渐渐冷,想到自己的手断了与王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得不生出对王栩的恨意。
尽管只是游戏,但他受过的罪都是真实发生的,再好的脾气也要变得冷硬了。
他渐渐意识到这不只是一场攻略游戏,起码在他从前参与的竞技向的攻略游戏中从来没有攻略者之间要到伤害彼此至此的程度来排除异己。
他终于意识到这次游戏的不同之处。
这场攻略是他参与过的最危险的一场攻略,危险来自于完全陌生的游戏背景,来自于心思各异的竞争者。
王雎心思百转,定下要与王栩相争之心,便看向王大人道:“府上向来由二弟打理,我怎好夺人功劳?”他若真无与人相争之意便不会开这个口,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他正有此意。
王大人闻弦歌知雅意,听出他有掌握王家之意,顺势开口道:“什么夺人功劳?这本就是属于你之物。你是王家大郎,掌握王家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你弟弟不过是为你代为保管。等你好了,自然该由你继承王家的。”
王雎沉吟,看向王栩。
王栩哪怕早早给自己做好心理建树,这会儿听见王大人所言也不免有怨怼。尤其是他现在不抬头也完全感受得到王雎高高在上的目光,仿佛在宣示着他才是胜利者。
王栩为他的无知而感到可笑,真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看他还能不能有现在的优越感。
姑且忍了。
王雎目视王栩,见他头埋得越低,似乎有越发恭敬的意味,却没有半分开心。他淡淡的,很居高临下地道:“这样不好吧?”但听起来这语气又并不认为这样不好。
“二弟治理家族的能力比我强,又已经接管许久,于情于理我都不好同他相争。”
王栩心道你既然觉得不好争那不要争不就是?
王大人明明看出王雎的用意,依旧很慈爱地顺着他哄劝:“什么情理?你是长子,王家就该由你继承,这才是情理。”
王雎抿了抿唇:“倒是对不住二弟了。”装模作样。
系统见王雎在险些失去意识后立刻展开了惊人的反击,一时间不由得唏嘘不已。
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后人的心境是会有所变化,他没有在人前被气死就好。
王大人看了眼地上老老实实跪着的次子,见他在诸多言语之下也未失态,终于对他满意几分。因看出长子有意刺激次子,他又深知次子小肚鸡肠心思歹毒,虽然次子保证不会再作恶,这话他却是不怎么信的。
为免次子被刺激太狠又要再害一次长子,王大人决定……暂时将两人分开。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王大人觉得自己的确是操碎了心。
“你二弟虽说做错了事,这些日子来对你的照顾却不作假。你既然好转了些,便让他下去歇息歇息,也好让他接下来更好地伺候你。”王大人这是想办法将王栩支开,虽然话说的不太好听。
王雎没答应也没拒绝。
那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王大人立刻板着脸向还在跪着的王栩道:“你大哥心善,容你去歇息,你就别跪了,快点起身回去吧。”
“多谢父亲,多谢大哥。”王栩语气平静,慢慢抬起头来,神情平静,没有任何怨恨或是不忿。
只不过他尽量保持风度,却在起身时候泄了气。到底是废了一条腿,要强装出正常人的样子哪里可能?
因为长时间的跪地,他两条腿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疼痛,尤其是断了的那条尤甚。
他的小厮倒是有眼色地立刻上前来搀扶住他,方使得他没有更加狼狈。只是这一瞬的脆弱看在众人眼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王雎看得怅然,不免在心中与系统交流起来:“他既然知道受伤的滋味儿这么不好受,怎么还会害人呢?”
系统除了取代、监视、引导以外的第四个功能便显示出来了,即起到沟通交流的作用。
玩家在游戏中一待便是数十年,若是没有个可以说心里话的对象总是要憋死的。
系统答:“总有人淋了雨之后不但不想帮别人撑伞,还会把别人的伞弄坏,让对方也尝一尝淋雨的滋味。”
王雎品味出它话中含义,感慨:“真没素质。”
系统又好奇:“你怎么确定是王栩害你的?”
王雎道:“他那么委曲求全一看就有鬼,且父亲也不至于这样补偿我,显然我受伤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我往最坏的方向想了罢了。”
“最坏的方向?”
“他故意害我,父亲为他打掩护。”王雎一字一顿在脑海中道。
系统便觉得遭过一次大难的王雎比从前聪明许多。他本就不是本人,能做到顶尖攻略者的都不会是笨蛋,或许崔骜除外。
王雎过去只不过是守着攻略者之间约定俗成却没有明文规定的条例,即攻略者不互害这一点。
但王栩极大可能违反了这一点。
当他不在跻身于墨守成规的圈子当中,他看世界便有了新的、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