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攻略我-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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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栩终于回神,心中依旧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不影响他嬉皮笑脸:“阿息,怎么也暗地出来?”他是笑问,语气中也带着笑意,心里却没有一星半点儿想笑。
默契的是他与周寅皆对沈兰息方才的远远一问避而不谈。周寅大约是因慌张忘记,王栩则是刻意想他误会。
大家都是男人,即使遮掩,也能够隐隐约约嗅到彼此间的相同想法。他虽不知沈兰息与周寅间发生什么,却敏锐地意识到沈兰息对她不同。虽然尚不清楚这份不同究竟是哪种不同,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不同的想法便已经足够让人警惕。
王栩的复杂心情又添上一份危机感。
沈兰息悄悄深吸口气,与王栩面对面,他难免心中有愧。毕竟王栩早早便告诉他他对周寅有意,还再三向他确定他不会对她有意。他保证得好,却没有恪守信用做到。
“见你不在,我担心你出什么事,便跟着一道出来了。”理由冠冕堂皇,说到这里他又刻意装作无意看周寅一眼,“抱歉,打扰你了。”
王栩眉头上挑,照样笑着:“原来如此,下午学琴,你知道我素来对此不感兴趣,所以溜出来透透气,倒没想到在这里正好遇到周女郎。”
哪有什么正巧,所有正巧都是蓄谋已久、处心积虑罢了。过去沈兰亭爱慕他时他便借机在玉钩宫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好监视玉钩宫内的风吹草动。今日也是周寅一出宫他便得了消息,立刻向着这里来了。
周寅夹在二人之间微垂螓首一言不发,对眼前场景没有什么办法一样一言不发,任由二人你来我往。
她看上去总是最被动的那一个,被动地接受一切感情关系,被动地任人推着走。
沈兰息尚在想着周寅为何一下子又对他如此冷淡,难不成是王栩在这里的缘故?越是聪明人想法越多,他心念一瞬间便百转千回,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三人站在此处,各有自己想法。
沈兰息紧握手中玉簪,此时已经想到莫非周寅同样对王栩有意才刻意冷淡于他以免王栩误会,如此一想他已经是满口发苦。
“那实在是……很巧。”他此言并没有其它含义,只是随口一道。
偏偏王栩心虚,听什么都像阴阳怪气自己。他压下眼睫笑道:“是很有缘,是吧,周女郎?”
周寅没作声,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王栩不解:“什么?”
周寅这才怯生生地抬头看他:“刚刚,多谢。”她语声婉转,轻声呢喃。
王栩被她这句话瞬间勾起适才她长发倾泻的一幕,不由微微出神。
沈兰息矛盾极了,明明王栩在此他该极力与周寅撇清关系,偏偏身体里又像是有另一个他,嘶吼着让她与周寅接近。
他阖了阖眼,玉簪带来的凉意使他清醒了些。他终于记起自己还拿着她的发簪,心中萌生出一股窃喜,面上保持镇定,平静抬眼看向周寅,伸手向她掌心平摊,带着泥的玉簪躺在他掌心。
周寅不由看他,四目相对,她的目光沾之即离,似在躲避什么。沈兰息向来冷情冷性,难得被她的逃避态度惹恼,想抓着她问个明白,好在理智尚在他没有做出过分激动,但心中像有把无法熄灭的火在烧。
“多谢。”周寅向他行礼道谢,侧过脸不看他,抬手去拿他掌中玉簪。
沈兰息难得没风度地五指并拢合起,不让她拿。
王栩观他此举轻轻扬眉,似笑非笑地直看向沈兰息,这动作实在是像极了逗弄,实在是司马昭之心。
周寅抓了个空,错愕地看向沈兰息,不解其意。
沈兰息将手收回,淡淡开口:“脏。”
周寅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的可怜。
沈兰息将玉簪横握,为她掸去簪上尘土,又用帕子将之从头到尾擦了一遍,保证其光洁如新才重新递出去。
“好了。”他道。
周寅犹豫片刻才重新伸手去拿,指尖像羽毛轻轻划过他掌心:“谢谢。”她的语声也像羽毛划过他心尖。
他想,他逾矩了。
她一手持着他擦拭过的玉簪,另一只手将一大把乌黑秀发握住,双手并用,试图将长发再度绾起。紧张所致,一而再再而三她都没能成功,总有一束长发不受控制会落下来。
沈兰息与王栩看得皆有些眼痒与心痒,想为她将那一撮不听话的头发捉住,但都未轻举妄动。
她胆子太小,贸然动作只会惊吓到她。
那一缕头发终于被她发现,簪入发间,沈兰息与王栩皆在心中松了口气,不知不觉被她牵动。
将头发绾好,周寅似乎好了一些,不再似一开始三人会面时的尴尬与慌乱,整理情绪道:“谢谢。”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王栩无奈笑笑:“不会意思啊周女郎,打扰你赏景了。”
周寅轻轻摇头:“无妨。”或许因为头发是她自己绾的,并不像她平常那样有着一丝不苟的整洁,有些毛绒绒的乱发,反倒有种随性凌乱之美。
她又道:“我看好了,便不打扰二位兴致,先离开了。”
沈兰息一声不吭,只看着她。
王栩则像是与她关系很好,随意道:“要送你吗?”
沈兰息呼吸一顿,但他不能再多说什么,那样便太过明显。尽管端正持守如他已经觉得自己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足够明显,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未着寸缕将整个人以及所有心思暴露在她面前。在看他来自己做得已经过了。
周寅轻摇摇头:“太麻烦了,这里离玉钩宫很近,我走着就能回去。”
沈兰息暗中松一口气,却听王栩玩笑似的不依不饶道:“我不怕麻烦。”
周寅像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般无奈而苦恼地望着他,不会回答。
沈兰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为她解围,就听王栩少年气十足地笑起来:“别紧张,开个玩笑逗逗你罢了,不会让你为难。”他说到最后语气温柔无比,不像往日那样说什么都颇玩世不恭,让人分不清真假,亦或是正经与玩笑。
周寅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轻轻低头,没再道谢,只说:“我告辞了。”
她步履匆匆地转身离去,留给二人一抹背影。
王栩沉浸在她临走前那一眼中,那一眼包含万千情绪,他想她或许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了。
于是他问系统:“查询攻略目标好感度。”
系统停了一下才回答他:“百分之五。”只说了这四个字便没声音了。
王栩倒不意外,这点好感度在他意料之内,总之聊胜于无,好歹是一点点开始增加,积少成多,总有机会的。
万事开头难,有周寅方才那一眼,他看沈兰息顺眼许多。总之沈兰息并不是攻略者,一个NPC还能胜过玩家不成?
他刚要开口叫沈兰息,系统却主动开口:“你刚才望着周寅出神许多次,你该不会以身试法,真对她动感情了吧。”系统的语气没有方才报好感度时的冷漠,不难听出其中略带慌张。
王栩认真想想,脑海中语气莫名:“是又怎样?之前我不是便说过我的攻略方式是真心换真心?她喜欢我百分之五,我也喜欢她百分之五咯。”他说得像是自己能精确控制喜欢人的程度一样,系统也分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
系统像在劝他:“可她不过是一个虚拟人物,你现在有多真心以待,日后功成身退便会有多痛苦。”
王栩满不在乎:“我把握得住,即使是真心。”
系统便不再多劝。
“话说回来,与她成亲算是任务完成,是挺考验人的。”王栩带着笑意在脑内随口道。
系统却道:“谁说成亲就是完成任务?”
“嗯?”
“与她成亲后将她困于后宅一生一世才算是任务完成。”系统声音里没有情绪。
作者有话说:
王栩开始立flag了,我也立个flag,明天起每天写不够四千字就是小狗!
第103章
“你在说什么?”王栩难得连带面上跟着一起皱眉; 平日他怕别人发现他脑中藏有系统,练就了控制神情的好本事,脑海中出现什么消息他脸上向来滴水不漏; 能够维持正常神色一心二用; 这次例外。
“我记得很清楚; 合同上明明写的是与她成亲便算任务完成。”王栩语气里没了玩世不恭,十分严肃地与系统辩驳。
“你记错了。”系统声音中没了人情。
“不可能; 达成条件我怎么会记错。”王栩自信自己不可能记错; 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如果他连任务目标也记不住还怎么做攻略者; 更不必说做攻略者中的翘楚。
“你记错了。”内容不变,系统语气加重,笃定得让人不由自我怀疑。
王栩却没有摇摆; 只说:“不可能。”
系统幽幽道:“孰对孰错任务结束你回到现实世界取出合同一看便知,若是公司的错,公司要按照合同进行赔偿; 但你现在想要完成任务,必须达成我刚刚说的任务目标。”
王栩潜意识感到不安; 明明不过是参加一场游戏,他却隐隐觉得自己陷入某场盛大阴谋当中。
他强行忍住内心不适与系统交涉:“我要求现在查阅合同。”
系统冷淡道:“已经进入游戏,一切无法回头。或者你现在选择退出游戏去看合同; 当然; 试玩没有存档; 不保留进度,也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言下之意是他想要看合同只有放弃这场攻略。
王栩看似掌握主动权; 然而陷入两难境地。他目的性很强; 很快捋清事情脉络。他看合同是为了确定任务究竟是什么好进行攻略; 而现在退出虽然能看到合同内容; 却反而违背了他的初衷。能看到合同但无法继续攻略显然不是他想要的,但还有一事使得他犹豫。
即危险。
他总觉得这场游戏不对劲。别的不提,仅任务目标变更这一点就足够可疑。他向来是个相信直觉的人,敏锐的直觉使他在游戏中做出不少次正确判断。
他该相信直觉退出游戏,但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丰厚的奖励实际上也是一种危险的体现,但王栩又想一场游戏能有多大危险?
最终他又变成平日含笑的一副嘴脸,轻描淡写道:“这样啊,那我退出好了。”他并不是真打算退出游戏,而是在试探系统。
系统停了一瞬,古井无波道:“试玩阶段没有主动退出游戏功能,你可以选择自尽回到现实世界。”
这话说来平常,却让王栩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一个念头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自尽后,真能回到现实世界么?
王栩悠然道:“开个玩笑,我怎么可能退出游戏?好不容易我和周寅才有所进展,最后赢家一定是我,我怎么可能放着奖金不要跑去自尽。”
系统沉默半晌最终“嗯”了一声。
王栩玩笑般道:“不过我该不会真自尽了也回不去吧?”
系统语气莫名:“怎么会?”
王栩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笑了一声,回神只见沈兰息负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于是笑笑道:“阿息,还要赏景吗?”
沈兰息顿了一顿道:“都可。”
“那便再站一会儿?”王栩笑问。他性格主动,沈兰息性格被动,二人性子互补,因而算得上有缘。
沈兰息点了点头,虽然在这里停留并没有什么意义,但他想王栩或许有话想说,于是答应下来。
“好。”
王栩眯了眼去看天边斜阳,若无其事直白问:“阿息,你觉得周女郎怎么样?”
沈兰息恍惚一瞬,佯装冷静回答:“很好。”他尽量表现出冷静客观。
王栩忽而转头看向他笑道:“哎?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问你时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沈兰息不记得他之前有问过他这种问题,保持沉默。
王栩也不记得自己之前有没有问过他这种话,不过是随意诈他,就像刚才诈系统那样。但凡他刚刚说要退出游戏时系统有半分阻拦时意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立即退出游戏。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王栩含糊道。
“我不记得了。”沈兰息实话实说。
王栩眉头一挑,笑起来:“其实我也不记得有没有问过你这问题,逗一逗你。”
沈兰息心情复杂,既情愿他看出他的心思好不必遮遮掩掩,又怕他看出来自己不守信诺,一时间矛盾极了。
“不好笑吗?”王栩反问,“话说回来,你与周女郎什么时候这样熟了?阿息。”沈兰息并不是一个会轻易为人掸去发簪上泥土之人。
“有吗?”沈兰息低着头问。
“是啊,觉得你不是个会随意为人拂去尘埃之人。”王栩实话实说,端要看沈兰息如何作答。
沈兰息究竟喜不喜欢周寅并不重要,他说自己不动心,他就可以一直道德绑架沈兰息,让他无所作为,只当旁观者。
沈兰息的道德水准很高,这也是王栩敢这么做的倚仗。
听王栩如此随意问话,沈兰息心中不由自主一紧,强作淡定垂下眼道:“信手为之。”
王栩并不意外他这么回答,笑了一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也发现周女郎是很好的人,心仪她了。”
沈兰息摸不准王栩这么说的意思,但瞬间觉得一张脸火辣辣的。王栩越是这么说。他越想到自己过去答应王栩的话,顿时无地自容。
“阿息。”王栩转过身直勾勾地看向沈兰息,“你对周女郎可有意?”
沈兰息一瞬无法思索,脑海中一片空白,惭愧使得他保持清醒,他听到自己说道:“不。”
王栩脸上便露出真诚灿烂的笑容:“啊,还好还好!”
沈兰息问:“什么还好?”
“还好你对周女郎无意,不然我一定会感到非常为难。”王栩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悄无声息地道德绑架沈兰息。
沈兰息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实话,闭了闭眼道:“我不会让你为难。”
“哈,阿息,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得到沈兰息的保证,王栩心情大好,眉开眼笑。
……
玉钩宫外一片静谧,没有人来人往。
周寅轻拢斗篷垂首慢吞吞行走在宫道之上,从背后是清隽孱弱的一道身影。
她感到发顶一阵异样,螓首一低,便看到缀着白梅的花枝从头顶落下。她下意识伸手去接,短小的花枝稳稳落在她掌心。其上梅花开得正好,让人联想到岷峨雪浪之语。
她握着花枝回头看去,眼底映入少年身影。
只见崔骜脑后马尾高束,一身玄衣坐在周寅身后的宫墙之上。他手里拿着剩下半截白梅枝,显而易见就是他将一整只树枝撇断,丢了半截轻轻砸她来吸引她注意力。
然而周寅看清是他以后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反应,她将自己手里半截梅花枝一丢,极冷淡地转身就走。
崔骜愣了一瞬,明明正月十五她答应努力与他好好相处,怎么说话不算数?
他急了,从墙头一跃而下去追步履匆匆的她:”周女郎。”
他叫,周寅不理。
崔骜人高腿长,三两步便将她追上,不解问道:“你怎么了?”
周寅一言不发,埋头向前走。他离得越近,她便走得越快,像是想要将他甩开似的。但她哪里走得过他,他像牛皮糖一样跟着她,还叫她。
“周女郎?”
“周女郎。”
“周女郎!”
……
“周寅!”崔骜最受不了她对他不理不睬,于是连名带姓叫道。
他不叫还好,一叫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周寅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像是见着什么恶鬼,畏惧他至极。她忽然提着裙子小跑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行。
“我哪里得罪你了?”崔骜快步跟上,恨不能咬上她一口,气恼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