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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卷春空-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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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从国公府里被送回来之后,元翠就好像变了个性子似的,少夫人还没回府,编排的话便在后院里传开了……
  念着多年的旧情谊,景老夫人并没有追究元翠在国公府时犯下的事,还让人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着……
  平日在众人面前时,元翠从不多说,尚能遮掩过去。
  直至少公子要成亲的消息从京都传来,她人变得愈加痴狂……背地里对那位少夫人品头论足,各种乌糟的话都说出了口,不见有丝毫的收敛……
  做下人的没了自知之明,越到了主子的前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今日又是少公子携少夫人回来的日子,老夫人格外看重,府里上上下下打理了许多遍。
  担心会出乱子,她早上特地将元翠吩咐在了后院,为的就是将人给支开,没想到……
  王嬷嬷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
  但显然,元翠并没领她提醒的好意。
  人直愣愣地杵在厅堂中央,脚下似生了根。
  “嬷嬷这话说的可不对。”
  “当年的江淮大战,若非是因着俞青梨的父亲,那五千将士怎么会全部殒命?一个卖国贼生出来的女儿,品行能好到哪里去?”
  “莫非嬷嬷和老夫人都忘了,俞青梨在进国公府之前,可不是姓俞的。”
  最近正在调查的陈年旧事被府上的一个婢女提起,景然眉头紧拢作一团。
  “直呼主子名讳,是为大不敬。”
  他冷眼睨向元翠。
  “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怎么,她不过才刚到第一天,连大公子也要替她开脱?”
  元翠弯唇,古怪地笑了笑。
  “早先在国公府,她和少公子两人还是兄妹,她就不甘寂寞明目张胆地黏上去勾引,这不是不知廉耻是什么!”
  疯狂到有些刺耳的声线回荡在寂静的正堂。
  景老太爷和景然面色倏然一变。
  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神色中窥出一抹担忧。
  正待察看景老太太的情况,只听到“刺啦”一声。
  景老太太起身,椅子腿划过地板,发出尖锐的细响。
  王嬷嬷心里一个咯噔,便听到景老太太的吩咐。
  “拖下去,打杀了。”
  两个高大的婆子掀帘进来,强硬地捂住元翠的嘴,将人一路拖拽出去。
  候在堂上的丫鬟们在角落里垂首屏息,无一人敢出声。
  就连王嬷嬷,也是第一次见到景老太太这般生气的模样。
  以往也有胆子大的婢女在景老太太面前口无遮拦,但至多也不过是打了板子被发卖出府,还从未有过直接打杀了的。
  更何况,之前元翠深得老夫人的欢心,还曾被派到了少公子身边伺候……不想最后,竟然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王嬷嬷小心翼翼上前:“老夫人……”
  “我累了。”
  景老太太抬手止住她的话,转身回房。
  她很老了。
  走动的脚步蹒跚。
  孤寂的背影缓缓隐入夜色。
  景然要跟上前去扶人,被景老太爷伸手拦住,无声冲他摇了摇头。
  浓稠的夜色像一团散不开的黑墨。
  烛台上的火光跳跃。
  景老太太倒在景老太爷怀中,口中低声哭喃:“……我可怜的姝儿啊……”
  正厅里发生的事情,众人得了景老太太的令,没有人敢透露半点消息到洗松苑。
  青梨坐在梳妆台前拆着鬓发上的钗环。
  抬起头时,又禁不住愣了一瞬。
  白日里因着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她实在疲乏,失了那等赏玩的心思,躺在软塌上睡了大半日,此时才注意到梳妆台前那面巨大的水晶镜子。
  这镜子同她以往用过的铜镜都不一样。
  她站在镜子面前,大半个身子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镜子当中。
  小鱼正在指挥着几个小丫鬟收拾着从京都带回来的行李琐物。
  有个小丫头瞥见了青梨站在镜子前发呆的模样,低声笑了起来。
  “少夫人还不知道吧,这镜子据说是东瀛特产的水晶镜,是大公子差人送过来的。大公子疼爱少公子,平日里率军到海上淘到的那些个稀罕的物件,统统都送到了洗松苑来。”
  正说着,里间缀着的珊瑚坠帘突然摇晃起来,碰撞间发出细碎的响。
  俞安行从外间挪步进来。
  左右东西已收得差不多,小鱼招手,带着人安静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
  俞安行上前,将人拥在怀中。
  宽厚的胸膛紧贴上女郎窈窕纤薄的后背。
  青梨抬眸。
  看向水晶镜中相偎的两人。
  身后人的眉目是熟悉的俊朗。
  莫名的,青梨又想起了今日看到的景然。
  两人的眉眼在眼前缓缓重合。
  刹那恍然。
  面对景然时那股莫名的似曾相识之感,原是如此……
  她看着镜中。
  许久未回神。
  俞安行察觉到她的分心。
  长指攀上盈腰,勾起她裙裳上那截细细的系带。
  “阿梨喜欢这镜子?”


第104章 疑
  【一百零四】
  微热的气息落在青梨耳廓。
  烫得有点痒。
  让她下意识偏了偏头。
  “……算不上喜欢……就是觉得好奇罢了……”
  “是吗?”
  俞安行轻轻笑了一声。
  “但我很喜欢。”
  青梨狐疑瞄他一眼。
  他一个大男人; 平日里又用不着描妆,喜欢一面镜子算怎么回事?
  青梨想不通。
  但很快,她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烛台上火光燎燎。
  偌大的镜面将屋内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胭脂红的系带掉落地板。
  女郎鬓发渐散; 垂落至肩头。
  衣襟松开; 若隐若现。
  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凉,循着锁骨线条缓缓勾勒; 渐渐隐入凌乱的领口。
  青梨身子一颤。
  她抬眸看向镜中。
  皓指匀净,慢条斯理地拨过小衣上绣着的那朵蔷薇花。
  往日床榻间; 俞安行这般的手段只多不少。
  可今夜是她第一次如此明晃晃地看到。
  亲眼看着自己被他……
  怪异又羞耻的感觉自青梨心底蔓延开来。
  她慌慌忙忙地撇开视线; 指尖攥上俞安行的手。
  “……夫君; 我们回榻上……好不好?”
  俞安行自背后拥着她。
  拇指强硬钳上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重新看向镜中。
  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意。
  他咬上她耳垂。
  “怎么,阿梨难道不想好好看看,你和我,是如何口口的吗?”
  夜色深沉。
  万籁俱寂。
  扈府。
  廊檐上下装点的喜庆红绸被管事的带着人一一取下,随意堆在墙边的角落。
  扈氏坐在厅中,不安地搅动着手上的帕子; 语气有些惶惶。
  “……大嫂; 你看……这解药……”
  “小妹,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手上实在没有解药; 云哥儿身上的毒,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文氏抿了一口茶水; 面上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
  扈氏不甘地追问:“可是……大嫂之前不是说; 只要姣姐儿同玉宸成了婚; 便有法子能救云哥儿吗?”
  “是啊; 我是这么说过。但我只说许是有法子能救,可没说我手上有解药。”
  文氏皮笑肉不笑:“况且姣姐儿今日半道还逃了,事情不出半日便传遍了整座姑苏城,害得扈府脸面都丢了个尽。”
  “那都是姣姐儿年纪还小不懂事,一时犯了糊涂……”
  扈氏讪讪赔笑。
  “……等将她人找回来了,我让她给你当面赔不是……”
  “别,我扈府可再迎不起姣姐儿这尊大佛了。”
  文氏冷笑一声,不耐再周旋下去。
  “夜深了,小妹还是快点回去吧。云哥儿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可少不得人来照顾。”
  手中茶盏随意一搁,文氏起身要离开,被扈氏拦住:“大嫂……”
  冷冷拂开扈氏搭上来的手,文氏叫来一个婢女:“夜深了,送客。”
  扈氏哪肯那么容易就离开,扬着手里的帕子要跟上前去,被那婢女大力拖走。
  两人一路推搡着。
  到了府门口,一个不小心,扈氏被绊倒,一下便从阶上栽倒到地上,疼得她嘴里直哎呦了一声。
  那丫鬟却吝得给一个眼神,将府门重重关上,只待去给文氏复命。
  秋夜里的风带着微薄的寒意,吹得扈氏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往日背后有国公府作倚仗,她几年才回一趟扈府,每次文氏皆是极近热络地讨好她,当年还献宝似的将那害人命的毒送到她手上……
  如今一朝落败,就连府里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都敢上手推她……
  抬手捂住脸,扈氏倒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不知是在哭自己如今的境遇,还是在哭至今仍旧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心肝儿子……
  将扈氏赶了出去,文氏乐得清静。
  她坐在床边,听着底下的嬷嬷来汇报扈玉宸今日的情况。
  “大公子今日又闹了,将身上的喜服全糟蹋了,老奴差人用绳子绑着,人现下刚刚睡着。”
  自打回到姑苏后,扈玉宸整个人便神志不清的魔怔了,连话都说不清楚。问他是何人害得他,也支支吾吾地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却整日都幻想着有人要来杀自己,大喊大叫地折腾个不停。
  文氏瞧着心疼得揪作了一团。
  但她也没有办法。
  为防扈玉宸出去闹事,只能把人关在院子里。
  “绑的时候记得小心,不要太用力,免得在身上留了印子。”
  文氏仔细叮嘱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老爷回来时可去看过宸哥儿?”
  嬷嬷摇头说没有。
  “陈姨娘今日说自己头疼,老爷一回来便去后院看她了。”
  扈玉宸是府上的嫡长子。
  他出了事,扈府后院的莺莺燕燕面上作出个担忧样子,私下里却开始蠢蠢欲动不安分起来。
  前几天,甚至还有姨娘给扈文霍吹枕边风,要将扈玉宸给送到乡下庄子去养病……
  若是真的从府里出去了,日后再想回来,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文氏面色沉了下来:“行了,我知道了。”
  她挥手让进来的嬷嬷下去。
  一不小心瞥见方才被扈氏弄皱的衣袖,又有些嫌恶地拧起了眉头。
  什么解毒的法子,不过都是她用来骗骗扈氏的幌子。
  她就扈玉宸这么一个儿子,启程往京城去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不过是到国公府里寄住了个一年半载,回来时便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整个人去了半条命,教她如何能不恨?
  扈玉宸是在国公府上出的事,文氏心里记恨上了扈氏,自然也不想让扈氏的儿女好过。
  经了这么一遭,姑苏没有好人家愿意送自己的女儿进扈府来守活寡,扈玉宸一直未成家,文氏的算盘便打到了俞青姣的头上。
  不想那丫头竟然这么胆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逃婚,害得她扈府又一次成了全姑苏人的笑柄……
  文氏心里暗道了声晦气。
  正待起身换身衣服,便听到了外头丫鬟的通传声:“夫人,老爷过来了。”
  文氏眼皮跳了跳,起身迎出去。
  刚一靠近,便闻到扈文霍身上浓烈的脂粉气。
  想到平日里陈姨娘搔首弄姿的样态,文氏勉力按捺住心里那股子不适,挤出一个笑脸:“老爷,宸哥儿他……”
  “他又怎么了?”
  甫一听到扈玉宸的名字,扈文霍的眉头便拧作了一团。
  “不是让人用绳子将他绑起来了,怎么还能闹?”
  扈玉宸虽是嫡长子,但文氏和扈文霍对他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文氏嫁进扈府多年,子嗣不行,只得了扈玉宸一个儿子,自然视作命根宝贝得紧。
  扈文霍却不同。
  除了文氏,他在后院里还养了好几房的姨娘小妾,文氏缺儿子,他可不缺。
  扈玉宸虽是他正经的嫡长子,但如今人已经废了,到时再在后院里那些姨娘的孩子里随便挑一个聪颖些的记在文氏名下便是了。
  更何况,他本就不大喜扈玉宸那副纨绔的模样,这才会让他去了京城国子监学习,不想扈玉宸什么都没学到,整日里只会逗猫遛狗闯祸。
  今日俞青姣当众逃婚的事,扈文霍知道了,也没放在心上。
  这件事他本来就不在意,是文氏自己非要一手操持的。
  文氏低着头替扈文霍更衣。
  察觉到他对扈玉宸的不悦,她手上动作微顿,识趣地没有再说下去。
  夫妻两人相对再无言。
  烛火一熄,各自上了床。
  扈文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遭,怎么都睡不着。
  越想,越觉自己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
  国公府被抄,俞怀翎麻烦一大堆,连京都都回不去……
  他却听信了俞怀翎的鬼话,觉得李晏可以东山再起,帮李晏和东瀛的那群倭贼传信勾结……
  只盼着姑苏的海防一破,到时候割据一方同京都遥遥对抗……
  可景然手下的军队拼死防守,攻了半个月,愣是一个口子都没能打开。
  事情陷入了僵局。
  海外的战事没停,景然那厮也不知哪里来的闲心,揪着当年的江淮一战不放,查来又查去,这几日他都在为着这事忙前忙后地打点。
  更让他头大的是,李归楼不知什么时候得了消息,不过过了一天,姑苏城已被他的人团团包围,城外的人进不得,城里的人出不去,只待瓮中捉鳖搜寻到李晏的下落。
  他和东瀛勾结的证据又被俞怀翎捏在了手中,主动将李晏供出去投诚的法子被掐断,他进退不得。
  桩桩件件,只要一想起来,便让扈文霍头都大了一圈。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避开李归楼的人,将李晏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姑苏城去。
  至于其他,可以往后再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床榻里侧,文氏被他辗转反侧的动静吵得没了睡意。
  “老爷有心事?”
  扈文霍同文氏成亲几十载,一开始的柔情蜜意早便被耗了个一干二净。
  但在扈文霍心里,文氏同养在后院里的那一大堆女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甚至当年江淮一战,还是文氏旁敲侧击给他出的主意。
  想了想,他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文氏听了,眼睛一转。
  “我倒有个主意,能将人给送出城去。”
  枝叶在风中簌簌摇动,将地面的如霜月色搅得稀碎。
  烛火摇曳,点亮一室活色生香的春景。
  青梨面上带着柔媚的潮红,碎发被薄汗洇湿几缕,贴在她耳侧。
  镜子里的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让她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下巴被紧紧攥住,她视线躲不开,她清楚看到他……
  她欲闭上眼,他却更用力。
  青梨直觉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却怎么都避不过,只能忍着,听着他的命令睁开眼……
  至最后。俞安行却突然离开。
  青梨不解回头,一双湿漉又迷茫的眼愣愣看着他。
  双手绕过她膝,俞安行将人抱上了床,提声唤外头备水进来。
  一直候着的小鱼听见了屋子里男人的吩咐,带着小丫鬟进去。
  屋子里缠绵的味道甜腻到令人发慌。
  垂落的帷帐朦朦胧胧地遮掩住床上的人影。
  将水匆匆放下,小鱼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只快步离开时,余光不慎瞥见妆台附近地板上那滩突兀多出来的水渍,让她半边脸都烧了起来。
  长指捏起过了一遍温水的帕子,俞安行仔细替青梨擦着身子。
  沾了温水的帕子柔柔从女郎不慎沾了污浊的细腻肌肤上抚过。
  ……可怎么擦,依旧满满都还是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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