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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卷春空-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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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待要开口询问,景老太太先朝她招了招手。
  “梨丫头,过来,到我这儿来,让我好好瞧瞧那香囊。”
  却是没有半点要介绍那妇人的意思。
  直接被这样忽视,那妇人难免有点恼怒,又不好发作,颇为轻蔑地瞥了青梨一眼。
  “你便是安行带回来的女人?”
  挺了挺背,她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装模作样地对着青梨咳了一声。
  “……咳,虽咱们两家近年来走动少了些,但仔细论起来,都是同一个老祖宗,血浓于水,按着辈分,安行该唤我一声婶娘。”
  说着,又探头看了一眼青梨身后。
  “安行没跟你一道过来?”
  青梨言简意赅地回她。
  “安行同舅舅一道去扈府了。”
  妇人了然一笑。
  “也是,听说国公府的小公子前几日早夭了,灵堂就摆在扈府,明日就要出殡了,安行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青梨不说话。
  几日前,俞云峥去世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想到自己在国公府时见到俞云峥的病重模样,青梨对这结果并不惊讶。
  国公府之前在姑苏的别院早已在抄家时被充了公,扈氏现今住的是一处破败不堪的小宅子。
  扈文霍心疼自己年幼的外甥,将丧事挪到了扈府来办,似乎也无可厚非。
  但细究起来,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俞安行同景然一道去扈府,自然也不单是为了吊唁俞云峥。
  耳边,妇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虽说国公府早就没了,安行也成家自立了门户,但那小公子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安行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这都不去吊唁一番,日后传出去教众人知道了,名声到底不太好听。”
  这些话,面上看来是在同青梨攀谈,实则不过是含沙射影说与景老太太听。
  景老太太自然听出了这一番话里的言外之意。
  景老太爷和景老太太两人挣来了景府如今的一切。
  但两位老人膝下子嗣并不兴。
  幼女嫁到京城香消玉殒,剩下的一个长子又迟迟未婚。
  府中小辈只一个外姓的俞安行。
  常言都道树大招风。
  偌大的一个景府,但凡勉强能同景府扯上那么一丁点儿的关系的,都想来分一杯羹。
  甚至还有扬言要将儿子过继到景然名下的,只差没把那点昭然若揭的龌龊意图写在脸上。
  平日里两位老人的身子一有个风吹草动,便有人立马拐弯抹角地来查探情况。
  这不,景老太太这些日子染了风寒的消息才传出来,就又有人厚着脸皮硬贴上来了。
  只是之前他们各种软法子硬法子都试了一遍,统统不奏效。
  这次过来,听说俞安行带了新成婚的夫人一道回来景府,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俞安行的身上。直言青梨出身和身份都够不上景家,另送了一本景家适龄女子的画册上来。
  抿了一口热茶,景老太太冷冷地扫了那妇人一眼。
  她倒是好意思自称一声婶娘!
  虽两家都是同一个老祖宗没错,但从老祖宗到现在,快过去了一百年,两家除了同一个姓氏,血缘关系早就淡成了水,哪里能扯上什么亲戚关系?
  若是在平时,景老太太定然不会让这人进门。
  只是虎视眈眈瞧着景府的人实在太多,有些事情,还是要趁早说开了,彻底绝了那些人的妄想才好。
  将青梨拉至自己跟前,景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祖孙两个细细论着家常,全然顾不上其他人。
  待说得差不多了,景老太太才让王嬷嬷将事先备好的账本拿给青梨。
  “这是去年府上的账册,你拿去看看,熟悉一下上面的进项,日后再慢慢上手。”
  旁边的妇人一直受着冷落,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此时见到景老太太亲手将账本交到青梨手上,一张脸是彻底黑了下来。
  要知道,之前景老太太从不见人,至多派个嬷嬷来瞧上两眼,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今日却是自己亲自出来了,她本以为,今日能有些转机……
  从椅子上起身,她有些着急地开口。
  “老夫人,账本这么重要,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交到一个外人手里?”
  “安行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不该配这么一个出身不堪的……”
  “够了!”
  景老太太拧眉。
  这一声虽不大,却威严十足,生生吓得那妇人停了声。
  “我老婆子虽老眼昏花了,但谁是外人,还是能分得清的。”
  回身让王嬷嬷将青梨送出去,景老太太彻底失了周旋的耐性。
  冷睇了那妇人一眼,下了最后的通告。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打着什么主意,回去告诉其他人,我景府的产业,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来惦记。”
  说罢,景老太太抬手,让人将那妇人直接拖走。
  破布巾子塞进嘴里,那妇人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愣是一点声儿也发不出。
  一场闹剧歇下。
  景老太太颓唐地跌坐回椅子上。
  眼前慢慢又浮现出六年前俞安行刚从京都被人接回来时的样子。
  十几岁大的少年郎,身上却一点生气也没有。
  面色苍白若纸,手腕细得好似一握就断……
  是她对不起姝儿,让姝儿的唯一骨血在那吃人的国公府里白白蹉跎了那么多年……
  能不能认祖归宗,已经不重要了。
  她会代替姝儿好好护着他……
  既是他的,旁人一分也不能抢走。
  ——
  从正厅出来。
  回到洗松苑,青梨坐在窗边案前。
  小鱼将景老太太给的几本账册放在书案一边。
  另一边,则是一早刚让人收拾好的棋局。
  昨夜的棋子掉了一地,几个小丫鬟费了好半天,扒拉了许久,才从角落里找齐了所有的棋子。
  只眼下,青梨全都没有心思顾得上。
  天色渐晚,俞安行和景然还没回来。
  青梨心内莫名焦躁。
  若是扈府的人真在暗中同倭贼搭上了关系,此时便是到了强弩之末,只怕会拼个鱼死网破……
  这么一想,青梨是彻底不能心安了,晚膳也只草草扒拉了两口。
  等到了夜半时分,院门外终于传来了响动。
  青梨急急起身,一把推开了门。
  元阑一人站在庭院中。
  浑身浴血,一身黑袍几乎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青梨开口,声线发颤:“俞安行呢?”
  元阑的嗓子似是被人死死掐住。
  过了好半晌,才艰难开口。
  “扈府起火……主子和景参将……”
  元阑顿了顿。
  惨淡的月光映照出他灰败的脸。
  “两人都没能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抱
  【一百零七】
  晨风扬起扈府门口悬挂的白色魂皤; 隐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传出。
  路过的行人见了,交头接耳一阵子,又纷纷摇头叹一声可怜。
  因俞云峥是早夭; 因此来吊唁的人并不多。
  俞安行和景然到时; 恰逢另外几位来吊唁的宾客离开。
  听了小厮的通禀,一身素白孝服的扈文霍出来迎人。
  只在看到景然手上那杆气势森然的红缨银枪时; 他面色微变了变。
  整个姑苏的人都知道,景府的景参将功夫过人; 一杆银枪舞得威武生风; 平日里银枪从未离手。
  即便今日是来扈府吊唁; 也依旧如此。
  心里嗤笑了几声景然蛮横的武人作风,扈文霍同景然行过礼打了招呼; 又看了一眼站在景然身旁的俞安行。
  面前的人五官清隽温润,眼底沉着淡淡的笑意,气质温和。
  看起来和咄咄逼人的景然一点也不同。
  但细细辨起来,眉眼之间又好似处处都相同。
  想来应就是扈氏口中所说的,景姝的儿子。
  收回目光,扈文霍冲俞安行拱手。
  “云哥儿早夭; 其他人多有顾忌; 好在云哥儿有一个惦记他的兄长,也算是云哥儿的福分。”
  “不敢。人命天定,扈知府节哀。”
  俞安行含笑拱手回了礼; 方才同景然迈步朝府里走去。
  扈文霍跟在他和景然两人身后,脚下步子走得越来越慢。
  从廊下经过时; 他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文氏; 压低音量询问:“都准备好了?”
  文氏点头:“老爷放心。”
  远远地望了一眼行在前头的背影; 扈文霍唇角勾起。
  两人都来了; 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清风簌簌摇动道旁的枝叶,空气中隐隐能闻到纸钱和香灰燃烧过后的味道。
  瞥了一眼落在后面的扈文霍,俞安行冲元阑微微颔首。
  元阑得令,转瞬消失在眼前。
  扈文霍既是知府,府邸自是不小,回廊重重看不到尽头。
  俞安行同景然慢悠悠走了约莫两刻钟,方才看到了正厅。
  俞云峥的灵堂便设在此处。
  一行人刚走近,便听到了里头传出来的大声哀哭。
  “……我苦命的儿啊……”
  俞安行和景然停下步子。
  趁机搜寻了一遍扈府的元阑回来复命。
  “主子,没有看到人。”
  俞安行眯了眯眸。
  “密道呢?”
  元阑亦摇了摇头。
  他上前一步,靠近俞安行耳侧。
  “属下让人埋伏在了扈府外面,只要有异动,随时会进来。”
  “好。”
  俞安行颔首。
  刚要上阶进正厅,跟在身后的扈文霍这才姗姗来迟。
  有头戴白幡的小厮出来将人引到厅中去。
  扈文霍临时让人将正厅改作了灵堂,原本摆着的茶几和圈椅被搬走,棺材就放在正中央。
  俞安行驻足。
  鼻端隐约闻到一股浓烈呛鼻的味道。
  目光一转,他看了一眼棺木前面摆着供品的案几。
  上头正点着几盏油灯。
  扈氏跪倒在棺木前,一声又一声地哭喊着:“……我可怜的儿啊……”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她抬起头。
  经过她身边时,俞安行步子慢了下来。
  视线在她面上停留。
  许是哭得太久,她一双眼睛浮肿得可怕。
  看着倒不像是在演戏作假。
  而在看清俞安行面容的那一瞬,扈氏麻木的嚎哭停了下来,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
  俞安行!
  就是因为他,她的云哥儿才会丧了命!
  扈氏面目扭曲起来。
  在她即将要扑到俞安行身上的那一瞬,扈文霍走过来拦住了人。
  “小妹。”
  扈文霍低声:“你先出去。”
  兄妹两人的目光对上,扈氏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顺从地跟着扶着她的婢女走了。
  俞安行不再看她。
  视线收回,他看向摆放在厅堂正中的棺木。
  扈氏格外看重俞云峥。
  就连棺材的用料都是上等的金丝沉香木。
  只是那棺木的尺寸看起来,倒比六七岁稚子的身形要宽大上不少。
  很适合用来藏人。
  景然注意到俞安行的视线。
  两人对望一眼。
  景然手中握着的银枪果断换了个方向,直直挑开棺盖。
  “轰——”
  棺盖落地,带起一阵纷纷扬扬的粉尘。
  景然避之不及,被那粉尘迷了口鼻。
  吸气的那一瞬,只觉五脏六腑都堵住了,身上脱力,他高大的身形猝然软了下去。
  “小心。”
  俞安行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宽袖顺势扬起,将空气中浮动的粉尘悉数遮挡。
  又回身叮嘱元阑。
  “屏息。是软骨散。”
  棺材里没有人。
  反而装了满满几大桶的煤油。
  先前闻到的那股刺鼻的味道正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棺盖猝然被外力掀开,油桶东倒西歪一片,里面装着的油很快漫了出来。
  扈文霍盯着一片混乱中的三人,狞笑一声,拂袖扫落高台上点着的几盏油灯。
  灯芯掉落到油桶,火苗汹涌而起。事先备在厅堂四角地板上的煤油也一并被点燃,火光霎时便淹没了大半个正厅。
  扈文霍趁机退到门外。
  他望着不断扩大的火势,狰狞的笑意爬上嘴角。
  “有你们三个下去陪他,我那个外甥死得倒也不亏。”
  火越烧越旺,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门外扈文霍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
  俞安行三人往火势暂时还没蔓延到的角落里躲。
  元阑被热意熏得几欲睁不开眼。
  他上前代替俞安行搀住景然。
  “主子,我照看大公子,您先……”
  话没说话,被景然开口打断。
  “我中了药,没有力气了,趁现在火还小,你们两个先出去。”
  俞安行未应。
  而是转身施力,将元阑一把推出去。
  “你先出去,看着扈文霍。”
  “……主子!”
  元阑的身影消失在火苗之后。
  景然浑身无力地坐在角落里。
  软骨散慢慢开始发作,他只觉意识都开始变得涣散。
  俞安行站在他身前。
  目光扫过一旁东倒西歪的椅子。
  方才的火起得急。
  为了活命,跪在棺材边哭丧的小厮没头没尾地抱头横冲出去。
  推搡跑动间,厅内的桌椅被撞得歪斜。
  唯独被碰撞的最多的棺木岿然不动。
  看着倒好像……是和地下连通了一样。
  眸色微凝。
  俞安行拿过景然的银枪。
  棺材里装的油最多,起火也最严重,火焰从中喷薄而出。
  整座棺木很快被烧成灰烬。
  银枪将落在棺木原本位置上的杂物和灰烬一并扫开。
  棺材底下的不是青石砖铺就的地面。
  而是一方裸露在外的松软泥地。
  银枪用力往下试探。
  泥土陷落。
  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大洞。
  元阑被俞安行推到了门外。
  火舌燎过他的鬓发和衣衫,浓烟呛得他整个胸腔都快要咳出来。
  咬紧牙根,他要再闯进去。
  头顶横木被烧断,直直砸落地面。
  下一刻,整个厅堂在他眼前轰然坍塌。
  “……大公子中了软骨散,我们的人都埋伏在扈府外面,等属下从扈府的家丁中突围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撇过头,元阑死死咬唇,将眼底的酸胀憋下。
  青梨眼前阵阵发黑。
  指尖用力扶紧门框,她勉强稳住身形,看了一眼小鱼。
  “外祖母身上的风寒还未好,先把消息压着……不要传到集福苑去。”
  小鱼心里正无措着,听了青梨的话,方才寻到了主心骨似的,忙点头应下。
  “少夫人放心,奴婢知道了。”
  嘱咐完小鱼之后,青梨又看向元阑。
  “备马车。”
  “我要去找他。”
  马蹄声嘚嘚,划破岑寂的黑夜。
  一路从景府赶至扈府,接近破晓时分,天色隐隐发青。
  天上开始飘起淅沥的小雨。
  扈府灯火通明。
  青梨驻足,看着面前被大火烧过的废墟。
  秋日冰凉的雨丝打在她脸上,眼尾被洗得发红。
  不少人提着灯在废墟上寻着尸骨。
  扈文霍被人押跪在一旁。
  他情况算不上太好。
  元阑丝毫不客气,让人押住他之后便一拳一拳往他身上招呼。
  扯住他衣领,元阑将人拉至近前。
  “若是大公子和我家主子出了什么事,我定让你偿命。”
  扈文霍头上发髻松散,高高肿起的脸上青紫交织一片。
  就连牙齿也被打断了好几颗,嘴角血迹斑斑。
  他往青梨的方向看去,发出一声粘稠又古怪的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
  “谁能想到高台上的油灯会掉下去呢,夫人可要节哀。”
  元阑照着他脸上又是一拳。
  青梨接过不知谁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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