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娇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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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嗔看得出吴蜜对于思凡的排挤,不过她不好说什么,闫嗔拍拍她肩膀:“别管她,我们去后面的小花园看看。”
闫嗔上课没有带手机的习惯,只不过平时她都是把手机放在包里,今天倒是疏忽大意,手机忘在了桌子上。
吴蜜回到办公室,撇嘴朝她座位冷眼的时候,目光刚好落在黑色的手机屏幕上。
她双脚随着目光一起顿住,好奇心的驱使下,吴蜜慢慢走过去,垂在身侧的手刚要抬起来,她又戒备地往门后看了眼。
手指点到屏幕,看见屏保是一张向日葵的照片时,她眼里闪过一瞬的失落。
就在她收回手的那一瞬,手机突然的震动让渐暗的屏幕骤亮,也让吴蜜心里一个激灵。停留在手机上方的手指蓦地一蜷。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岑颂】二字,吴蜜冷嗤一声,几乎想都没想,她就挂断了电话。
烧鹅不吃,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如今又直接将他的电话挂断。
岑颂看着手机屏幕,眉心褶痕一点点收拢。
很多时候,男人也有所谓的‘第六感’。
低垂的视线飘转几圈后,岑颂嘴角蓦地一提。
酒店一楼休息区,靳洲已经在沙发里等了一会儿了。
身旁的助理弯腰,小声提醒:“靳先生,岑总来了。”
靳洲抬头看过去一眼,随即起身。
和靳洲多年好友的关系,已经不需要见面寒暄又或者礼貌握手。从部队回来到接手岑氏三年,岑颂也不是万事诸顺,遇到和经过的各种难事,他都是一人面对和解决。
但眼下这场硬仗,除了需要老爷子那边的配合外,还少不了他这个在京市举足轻重的兄弟出手相助。
岑颂手压靳洲的肩膀,短短二字:“辛苦。”
靳洲把手里的文件袋递到他手里:“跟我还客气什么。”
岑颂低头看了眼,笑出一声:“回头小姑娘要是问我六个亿的生意怎么样了,我是不是该说办妥了?”
“六个亿?”靳洲呵出一声不与他计较的笑音:“你们岑氏的股票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助理将耳边手机收回,“靳先生,方总、江董都到了。”
闻言,靳洲朝酒店外稍一偏脸,难得拖起尾音:“走吧,岑总。”
一顿‘早茶’,从九点吃到了十一点。
和靳洲一起将两位老总送出酒楼,岑颂目送两辆黑色低调的轿车驶离。
靳洲侧头看他一眼,如他之前一样,掌心压在他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老爷子那边,可能需要你好好周旋一下了。”
岑颂锋利的下颚线微扬,清冽的嗓音却沉下:“除非他想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岑氏先他进了棺材。”
拥挤的十字路口,行人交织,白天的香港,高耸入云的钢铁大楼没了霓虹点缀,更显刚毅。
靳洲所住的酒店顶层,紧闭的会议室房门一直到下午三点才从里面打开。
助理正收拾着会议桌上的材料,手机里又有电话进来。
简单两句后,助理捂住话筒,走到靳洲身后,小声问:“靳先生,Gote先生那边问视频会议提前十五分钟可不可以?”
靳洲看向对面的岑颂:“Gote下午要飞澳大利亚,会议提前十五分钟没问题吧?”
岑颂眉棱轻挑,抬手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助理这才用英文和对方确认:“可以,靳先生在会议室,可以随时开始。”
*
夏天昼长夜短,五点多的天,太阳晒在没有遮挡的皮肤上,还很灼人。
闫嗔从学校出来后,没有直接回溪侨公馆,想着周六就要搬到悦玺墅,她便想着去周边逛逛。
只是没想到悦玺墅占地面积这么大,围着小区外墙走不到半圈,她的脚腕就有点受不了了。
小区西围墙有一片人工湖,湖面的粼粼波光,一眼看去,竟还有些刺眼。
闫嗔拂起长及脚踝的裙摆,在草坪边一块矮石上坐下,湖边及膝的水草里,探出一只白头鸟儿,小心翼翼看一眼不远处的人,似乎是没感觉到危险,又低头啄食。
闫嗔手肘压膝,单手托腮地看着湖面出神。
昼虽长,可太阳一旦西落,天色暗得也快。
西陲的余晖渐渐在天边映出一片俏生橘红,被闫嗔压在怀里的帆布包里传来了震动的触感。
拿出来一看,是岑颂发来的短信,没有文字,是一张登机牌照片,上面显示着登机时间是八点二十。
也就是说,等飞机落地京市就半夜了。
目光落到他上一条的晚安短信,闫嗔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总不回短信有点说不过去,她便回过去一条:【注意安全。】
岑颂在她那里是典型的得了点儿阳光就灿烂的人,见她回了短信,立马就打了电话过来。
闫嗔看着屏幕上的来电,皱起了眉。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始犹豫接他的电话,但是现在只要一想到他,闫嗔就会不受控地想到那个女人。
可闫嗔还是接了,只是一开口,她声线就压的有些疏冷。
“什么事?”
岑颂笑了声,依旧那副懒调儿:“非得有事才能找你?”
闫嗔一时无言,干脆不吱声。
可岑颂却在等她的回答,一段沉默后,岑颂终于没忍住:“我是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他声音里没了闲散的笑意,能听出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闫嗔依旧没有说话,可却在心里一点点地回味他刚刚说话时用的语调。
不像他,一点都不像他。
“闫嗔——”
“没有。”闫嗔打断了他的再次试探。
这次,换岑颂沉默。
直到闫嗔说:“天不早了,我先回溪侨公馆了。”
岑颂这才忽地皱眉:“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回去也没事,就在外面溜了会儿。”她没给岑颂再开口的机会:“那我先挂了。”
机场贵宾室安静,岑颂坐在沙发里,静静看着手机屏幕,凝神沉想片刻,他拨通了李旭的电话。
“昨天你把闫嗔送回去的路上,她情绪有没有什么异常?”
听出他话里的严肃,李旭认真回想,小心掂量着说:“没有。”
岑颂声音冷沉:“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李旭回想片刻,再次跟他确认:“没有,我把闫小姐送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笑着的。”
所以,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蓦地,岑颂突然想起昨天和闫嗔视频时看见的女人,他眼皮一掀:“昨天在学校门口,你是不是和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女人说过话?”当时他没在意,这会儿再仔细回想,才意识到那个女人对面站着的是李旭。
李旭说是:“昨天在学校门口遇见了曲小姐。”
“曲小姐?”岑颂皱眉 :“哪个曲小姐?”
李旭说:“您的高中同学,曲奉医疗的千金曲添雅。”
闻言,岑颂眼角一眯:“她不是在美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曲小姐说,她也是上周刚回来。”
岑颂眉眼沉下去几分:“那你有没有跟她说我在香港?”
李旭当即否认:“没有!岑总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知道的。”
电话挂断,岑颂眉心松松拢拢了好一会儿,看了眼时间,离登机还有五十分钟,他手指点在沙发扶手,一下又一下。。。。。。
*
网约车把闫嗔送到溪侨公馆门口时,夜幕已经深绛。
虽说这边离学校很远,但生活很方便,小区外几乎什么都能买到,但悦玺墅就不一样了,除了离学校近,小区外真的是连一家早餐店都没有。
所幸学校有食堂,不然,一日三餐还真是问题。
闫嗔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斜对面的几家食店,正犹豫着要去哪家的时候,突然想起上次岑颂带她去吃的那家馄饨店。
刚要转身,突然一声“闫小姐”让她循声看过去。
是曲添雅。
她微笑着从不远处走过来:“这么巧。”
是很巧,接连两天都能遇到。
闫嗔嘴角挂着很淡的一缕笑:“曲小姐。”
“是刚回来吗?”
和闫嗔今天纯系的白色长裙不同,曲添雅今天穿着一条冷沉却干练的黑色套裙。
更不同的是,闫嗔肩膀挂着的是一只森系感的帆布包,曲添雅手臂上圈着的是某马家独有的铂金包。
真要说出哪点像,也就她那张脸生得颇为婉约,却也因为装扮,多了几分冷艳。
自认与她不算熟络,闫嗔只是笑着点头轻“嗯”一声。
看出闫嗔不是要回小区,曲添雅猜她大概率是去吃饭。
“我也刚回来,还没吃饭,”曲添雅作势往对面扫过一眼:“闫小姐吃了吗?”
闫嗔也不知怎的,不想与她有过多接触,“我吃过了。”
曲添雅看出她的距离,笑笑:“那我就不打扰闫小姐了。”
既然说自己吃过了,闫嗔只能往小区里走,刚走没两步,又被曲添雅喊住。
闫嗔眉心皱了一下,心里生出被人纠缠的反感,她掩掉脸上的情绪,回头。
只听对方和风细雨地说:“等过几天靳洲出差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语顿几秒,她又提及了另一个名字:“还有岑颂。”
看似随口一提,可闫嗔却感觉后面那个名字才是她这句话的重点。
闫嗔依旧还是不疏不近的语气:“不了,最近我还挺忙的。”说完,她浅浅一个颔首。
不过曲添雅却没有因为她冷漠疏离的态度失了自己的优雅,笑意依旧浮在嘴角,她抬手拨了一个号码,声音温温柔柔:“两百克的鲜虾蔬菜沙拉,我今晚在溪侨公馆。”
靳洲的那栋别墅是七栋,岑颂后来买的那栋在东南方向,是十九栋,不过是个二手房,虽说里面都是新装,但他没住过,而曲添雅买的那套,不偏不倚就在岑颂的前面。但由于十九栋前面正好有个小花园,所以想要看清庭院里的一花一木,最好还是要备一个望远镜。
曲添雅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看着那处不见光的庭院,眼中脉脉,如花盛开。
凌晨十二点,香港飞京市的飞机停落机场。
李旭接过岑颂手里的行李箱,“岑总——”
“去溪侨公馆。”
李旭咽下还没来及说的话,应了声“好”。
昨晚,岑颂睡得迟,今天又忙了一天,本想在回来的飞机上睡一会儿的,结果被闫嗔电话里的情绪影响,心烦意乱了一路。
不知是不是离她越来越近,竟让他生出心安的困意。
“到了喊我。”说完,他阖上越来越沉的眼皮。
习惯十点前熄灯睡觉的闫嗔,今晚困意来得迟,眼看都过了凌晨,她还两眼有神地看着天花板一圈的昏黄。
凌晨一点,两束刺眼的灯束将七栋别墅门口深灰色的沥青路照成了灰白色。
车子熄火的那一瞬,坐在后座的人掀开眼。
下了车,岑颂倚靠着后座车门,微微仰着头,看向三楼。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一个小时后就更新啦!
第18章 记起酒醉那晚的吻
昏黄的光亮; 将窗前白纱染上一层朦胧。
李旭见他迟迟站在门边没有动作,“岑总,您不上去吗?”
岑颂摇了摇头:“太晚了。”
既然不打算上去; 那又为什么来呢?
李旭没有问; 不解地站在一旁。
后半夜,乌云翻涌,风裹携着几分大雨将至前的燥意,空气里厚重的沉闷越积越重,而后被一声惊雷震破。
闫嗔倏地睁眼。
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耳机里还循环放着睡前那首很轻缓的旋律。
那声震天雷响后,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玻璃上; 噼啪作响。
闫嗔拿下耳机的时候看了眼时间; 凌晨四点了。
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可是屏幕清清爽爽,只有那朵盛开的向日葵。
耳边又是轰隆一声响; 停在绿色软件上方的手指倏地一落; 屏幕瞬间跳转到聊天界面。
最上面的一条,显示的仍是下午她发过去的四个字:注意安全。
闫嗔看着那张合照头像; 咬了咬唇。
不知是出于试探还是疑惑的心理; 闫嗔发了一个标点符号过去。
时间一秒一秒的; 像是被慢放了一般,好一会儿过去,都没等来对方的回复。
闫嗔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 索性闭上了眼; 结果眼睫颤了几下后,她又忽地睁眼。
第一次觉得雨声是这么扰人。
偏偏; 雨砸窗户的声音越来越大; 闫嗔睡不着; 干脆也不睡了。
穿着睡衣下了楼,在客厅里溜达了一圈后,她坐到沙发里。
却没想到楼下的隔音比楼上要好得多,她窝坐的沙发刚好在上次岑颂睡的那个沙发的对面。
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那天早上悬落在沙发扶手下的两条腿。
紧接着,是那晚在日料店。。。。。。
蓦地,她眼皮一跳。
几帧画面让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臆想还是真实发生过。
以为会一闪而过,偏偏,接踵而来的另几幅画面在她脑海拼成影像。
闫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心跳声渐渐盖过窗外的风声、雨声。。。。。。
搁在腿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一亮。
乱成麻的思绪突然如绳子断掉,抓着抱枕两角的手指几度蜷紧再松开,就在屏幕暗下去的那一秒,闫嗔轻吐一口气,拿起手机。
岑颂:【醒了?】
他果然回来了。
舌尖还在唇肉内壁轻轻摩挲着,酒醉那晚的丝缕疼意已经被她渐渐找回。
想起那天早上在馄饨店,他也说他舌尖破了。
所以,是被她咬破的?
所以那天晚上,她借着酒醉,到底都对他干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缠在闫嗔心里,一直缠到天亮。
客厅的门在一阵微风吹过的时候开了。
被暴雨冲刷过的院子,能闻见淡淡的腥草味。
闫嗔倚在门边,没什么精气神的脸上,两眼有淡淡的红血丝。
她没睡好,准确来说,被那声惊雷震醒以后就再也没睡着。
风声雨声裹挟着醉酒那晚的画面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的,让她无论睁眼还是闭眼,眼前都会出现那个人的脸。
比如现在,她看西围墙上开得正艳的三角梅,也觉得有点像他。
更别说东墙边的那排紫竹了,紫色的干,绿色的叶,矛盾得诡异,又别有一番风味。
闫嗔烦躁地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再一睁眼,斜对面的那座假山撞进她眼底。
一身耸立,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
闫嗔被看的眼睛使劲一闭,烦躁的“啊”出一声尖叫。
把倚在大门外的人吓出一个激灵。
原本贴墙而靠的后背忽地挺直,岑颂侧头看着别墅大门,一脸惊诧,回想几秒,确认刚刚那一声尖叫就是从院子里传来的时候,他一个大步转脚。
掌心“啪啪”的连续砸在厚重的金属大门上。
清晨静谧,偶有几声叽喳鸟叫。
闫嗔刚双脚迈回入户门槛,以为自己听错了,停顿不过两秒的砸门声再次传来。
有门铃不按,却砸门。。。。。。
闫嗔转身走到台阶哪儿,因为别墅大门在西侧,她隐在墙边,露出一只脑袋。
砸门声又响了几声,而后停了。
闫嗔转了转眸子,忽地想起门口有监控,她忙跑回客厅。
摁下门铃上的视频摁钮,看见一手叉腰,一手举着手机在打电话的人,闫嗔呼吸一窒。
他怎么来了?
她不相信似的,以为自己眼前又出现了幻觉,她揉了揉眼,再定睛看过去。
真的是他!
闫嗔盯着画面里的人,眼睫忽眨几下后,她突然扭头看向沙发。
带着验证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