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佳媳-第5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桓熙被噎住,少时移开目光看着帐顶道:“我和表哥去把我三姐夫套上麻袋狠狠揍了一顿。”
“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几个从巷子里出来的年轻公子中间,有你三姐夫?”徐念安问。
赵桓熙点点头。
“这又是何必呢?你打他一顿,他受了伤,回去少不得还要三姐姐照顾他,这不是膈应人么?”
赵桓熙:“……”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烦恼道:“这怎么办?我只想着替我三姐出口气,倒忘了这一点了。”
徐念安也跟着坐起身起来,问他:“你三姐夫家里有得宠的妾么?”
赵桓熙冷笑:“小妾通房几十个。”
“那许是也不用你三姐照顾。”徐念安道。
赵桓熙颓丧:“那又如何呢?三姐她还不是要跟这样恶心肮脏的人耗上一辈子。”
“就不能和离吗?”徐念安问。
赵桓熙摇头:“我爹不会同意她和离的。”
“你跟我说说三姐姐的事吧。”徐念安扯扯他的袖子,重新躺了下去。
第81章
赵桓熙与徐念安并排躺着;一边回忆一边开始说起他三姐赵佳臻的婚事。
“五年前,赵桓朝还是中卫下面的一位小旗,他一门心思想要到中军都督府去任职;让我父亲去为他托关系疏通。
“当时祖父还在镇守辽东,定国公任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他的幼子李梓良贪花好色恶名远扬,还未成亲外头便有了好几个外室子,当时京中无人肯把女儿嫁给他。
“这时我父亲去了,说愿把我三姐嫁给李梓良;这对于李家来说便如雪中送炭一般;自然无有不肯。但我母亲哪里肯把我三姐嫁给那样的人?得到风声后便急忙开始四处给我三姐寻摸人家。
“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不同意;又有谁能做得成这场媒?接连被我父亲坏了三次说亲后;我母亲急眼了。那段时间;嘉祥居里几乎天天都回荡着他俩的争吵声。
“父亲一意孤行;见母亲阻挠,一时说要把我送到外地去读书,一时又说要休了母亲。祖父远在辽东;祖母又不管我们院里的事;母亲无计可施;被气得病倒在床。最后还是三姐不忍看母亲为了她的事伤身费神;主动去与父亲说她同意嫁给李梓良;父亲才作罢。”
说到此处;赵桓熙看着帐顶;气愤又伤心:“就这样;父亲拿我三姐的终身;给赵桓朝换了个中军都督府都事的官职。”
徐念安听罢,伸过手去安抚性地搭在他手臂上,问道:“五年前,三姐也该十六岁了,缘何还未说好人家呢?”
赵桓熙稳一稳情绪,道:“我三姐长得好,性格又开朗,母亲很喜欢她。为她挑选人家时不免就眼光放高了些,总觉得这家不妥当,那家也不满意。就这样一直拖到了十六岁。也因为上头两个姐姐的婚事父亲都未插手,母亲未曾料到他会为了赵桓朝突然插手我三姐的婚事。事后我母亲悔不当初,却也于事无补了。吃了这个大亏后,母亲在我四姐十四岁时便为她说好了邬家,说哪怕低嫁,也绝不再给我父亲插手的机会。谁知低嫁了也是个坑。”
徐念安道:“你别这样说,邬诚虽然不是个东西,但邬夫人我瞧着还是个好的。四姐姐现在也想开了,就把那邬诚当个生孩子的工具使。咱们在家再立稳些,帮衬着你四姐姐些,四姐姐日子会过得好的。”
赵桓熙惊诧地扭过头来看她:“……”
徐念安却并不看他,只思虑着道:“你四姐姐的事好说,倒是你三姐姐……若不能和离,这一辈子也太可惜了。”
赵桓熙犹自在为她说四姐姐把邬诚当生孩子的工具而感到震惊,心思:原来她们女子会把男子当成工具。也不知我在冬儿心中是个什么工具?
虽是心中好奇,但他也不敢说,更不敢问。
万一她说是个唾壶之类的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觉着有些伤自尊,挨挨蹭蹭地靠过去。
徐念安猛然回神,伸手抵住快要挨到她身上来的人,问:“你做什么?”
赵桓熙双眼水汪汪的,带着一丝委屈:“想抱抱。”
徐念安:“……不行!”
“为什么?今天还没抱过呢!”赵桓熙抗议。
“我说不行就不行。”徐念安翻个身背对他,毫无商量余地道。
她可不想去挑战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自制力。
“冬儿。”身后之人并没有放弃,伸手拈着她一缕发丝轻扯了扯。
她伸手将自己的长发全都捋到胸前。
“冬姐姐,就抱一下。”那人又扯了扯她的后衣领。
徐念安现在听他喊冬姐姐脸上有些发热,闭上眼道:“不行。”
身后没了动静。
就在徐念安以为他放弃了,渐渐松懈下来时,腰间忽的一紧,背后就贴来一具身体。
他一抱就放了手,滚到床里哈哈大笑:“你不讲理我也不讲理。”
看他那无赖样儿,徐念安毛了,坐起身拿着枕边的团扇就去打他。
赵桓熙躺在那儿笑靥如花嘻嘻哈哈地挡了两下,又伸长了胳膊将她抱住。
徐念安被迫半趴在他胸膛上,挣又挣不开,顿时憋红了脸,气喘微微道:“你快放开我!”
赵桓熙垂眸瞧着她,轻声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才放开你。”
徐念安见他居然还想趁火打劫,气得又是一阵挣扎。谁知赵桓熙哎哟一声躬起身子,松开了她。
徐念安这才想起因为练武的关系,这些日子以来他身上是常带着瘀伤的。见他吃疼,她倒有些无措,关切地问:“我碰到你伤处了?”
“冬姐姐,你好狠心。”赵桓熙手捂着胸口背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单薄的背影。
徐念安刚想去哄他,又狐疑地眯起眼。
上次给他擦药油,她记得他的瘀伤多分布在两臂和后背,胸前几乎没有,毕竟胸前也算要害,不管是国公爷还是赵桓荣,在过招的时候都不会特意往他胸前招呼。
“我去给你拿药油揉揉。”徐念安说着要下床。
赵桓熙赶紧转过身来,拉住她的袖子道:“不用了,太晚了。”
“我轻轻压一下你都这样疼,想必伤得很重,再晚也要治的。你等我一下。”徐念安想把袖子从他手中扯出来,他紧拽不放。
徐念安瞟他。
赵桓熙讪讪道:“真的不用了。”
“装的是吧?”
“我错了冬姐姐。”赵桓熙凑过来,把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贴在她手上,“你打我吧。”
徐念安高高扬起团扇。
赵桓熙紧紧闭上眼,最后却只感到额侧被蝴蝶扑棱一下的动静。
“以后有事说事,不要装模作样。”害她白担心一场。
赵桓熙仰起头,水润晶灿的眸子看着她道:“冬姐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工具?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讨厌,你直接跟我说好吗?我都会改的。我不要当工具。”
徐念安与他对视半晌,忽然用团扇遮住他的脸。
赵桓熙倏然看不见她,正不明其意,便听她轻声应道:“好。”
次日一早,徐念安送了赵桓熙和殷洛宸出门,照例去令德堂向老太太问安。
待她走了,老太太也打发了其它人离开,赵姝娴迫不及待地道:“祖母,徐家那个小贱蹄子的事,您想好怎么应对了没有?她仗着徐墨秀与陆公子是好友,总缠着陆公子。纵陆公子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时间长了,怕也禁不住她这样没脸没皮的献媚讨好。”
老太太瞧着孙女一副撒娇又撒泼的样儿,低斥道:“你稳着些,急什么?”
赵姝娴低头,小声道:“光我瞧见的就有两回了,谁知他们私底下还见过几次面,有过多少次来往?我能不急吗?”
“再过半个多月,二房的承珂就及笄了。”老太太忽然道。
赵姝娴望着老太太,不知道她突然提起赵承珂的及笄礼做什么。
“宁氏只有一个姐姐,这次承珂的笄,想必是让她这位姐姐来加吧?纵不是让她加笄,也总会请她。”
“那又如何?”赵姝娴还是不明白。
“这位施大太太不是有个病坏了脑子的小儿子,至今还未娶妻么?”
赵姝娴想了想,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您的意思是……”
“徐家的若是有了人家,自然也就对你造不成威胁了。”老太太一锤定音。
赵桓熙和殷洛宸上了半个月的学,国子监放授衣假了,为期一个月。
“冬儿,我和钱兄葛兄他们出去玩了几次,他们都请过客了,我也想请一次他们。现在放假了正好有时间,你说我请他们去哪里玩,玩什么好呢?”放假头一天,去老太太那里问安回来,赵桓熙就在路上问徐念安。
徐念安道:“就你之前回来同我说的,他们这几个人几乎请你玩遍了整个京城。你若再请他们去那些地方玩,未免少了些趣味。”
赵桓熙忙道:“我就是愁这个呢。”
徐念安想了想,道:“且不急,假期还长着呢。明日要去英国公府赴宴,待赴了宴,我再慢慢同你出主意。”
次日一早,二太太宁氏带着两个嫡媳和未出嫁的小女儿赵承珂去令德堂时,只看到赵姝娴和赵桓旭夫妻俩在。五太太是寡妇身份,自是不去别府走动的。长房的人也一个都没来。
宁氏问道:“婆母,长房的人不去英国公府赴宴么?”
老太太道:“大太太要安排府中庶务,如何走得开?”
“便是大太太不能去,那熙哥儿夫妻两个总也能去的。”宁氏道。
老太太瞧她一眼,道:“去别府赴宴也得要点体面,带一大家子去想坐人家几张桌子?”
宁氏扫了眼赵姝娴身上彩绣辉煌光艳夺目的织金孔雀羽妆花纱裙,闭上嘴没再多说。
一行人在老太太的带领下从令德堂出来时,迎面碰上殷夫人和赵桓熙徐念安小夫妻俩。
殷夫人带着两个小的上来给老太太行礼。
“你怎么来了?”老太太瞧着端庄又不失明艳的殷夫人身后跟着金童玉女般的儿子儿媳,只觉分外碍眼。
殷夫人就爱看这偏心的老太婆心中不悦还硬生生憋着的模样,笑着道:“回婆母,儿媳原本也不打算去的,毕竟府中还有庶务要料理。可是英国公府的荆夫人特意写了私帖来邀我,不去怕得罪了,便早些起来将府中庶务都安排妥当,可算赶上与婆母一道出发了。”
她这么一说,老太太还能说什么?绷着一张老脸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第82章
三房人在靖国公府门外上了三辆马车;只有赵桓熙一人骑着马跟在殷夫人和徐念安的马车旁。
殷夫人掀着车窗帘看到外头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儿子,心里高兴,回过头对徐念安道:“我在陵济庄那边有个带山头的庄子;山上有林檎树,枣树和橘子树,现在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桓熙如今放假了,正好这天渐渐的也没那么热,你俩带着洛宸去那边玩几日吧。”
徐念安道:“三郎说要做东请钱明他们一次,再过七八日我四妹又要出嫁;不若将这两件事办完再说吧。”
殷夫人蹙眉道:“去国子监这么久;怎么还只有钱明这几个朋友。”
徐念安知道她嫌弃钱明等人纨绔,便道:“三郎身为公侯子弟,难免要与这些人来往的。只要他们不害三郎;母亲也不必过于忧虑。您想要三郎交新的对他有助益的朋友;那除非给他换个新的环境。国子监里贡监荫监和捐监因出身不同各抱团体;要打破其中壁垒;很难的。”
殷夫人叹道:“我岂不知?心有不甘罢了。”
都是老牌的国公府,英国公府与靖国公府离得并不远,须臾便到。
英国公府的长房嫡媳荆夫人也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乍一看与殷夫人有些相像;但细看便会发觉她与殷夫人完全是两种气质。殷夫人是端庄恬淡;荆夫人是圆融精明。
男丁们自去前院;女眷们则跟着荆夫人去后院花厅拜见张老太君。
张老太君这里济济一堂的人;靖国公府女眷一来;免不了又是一番热闹。
赵姝娴今日这身织金孔雀羽妆花纱裙委实光鲜夺目;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各家小娘子和夫人的视线便都落在她身上。
她自觉终于在装扮上胜了徐念安一回;心中十分得意。
待小辈们行过礼,张老太君让她们坐下,转过头笑呵呵地对陆老夫人说:“这位赵姑娘便是你那宝贝孙儿的未婚妻吧。”
陆老夫人瞧着跟着丫头去落座的赵姝娴,点了点头。
张老太君道:“小姑娘长得多好看,讨人喜欢的。”
陆老夫人笑容勉强。
赵姝娴身上的妆花纱一瞧就是御赐之物,殷夫人没有穿,徐念安没有穿,她嫂子也没穿,就她穿上了,这算什么事?去别人家赴宴,穿得如此招摇夺目做什么?这不是喧宾夺主么?
陆老夫人心中十分不喜。
赵姝娴虚荣心极盛,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旁人瞧她,她只当是羡慕她身上这御赐的妆花纱。落座之后再被左右的小娘子一夸,更是飘飘然找不着北了。
没一会儿,定国公夫人也带着几个嫡媳来了,却没见着赵佳臻。
徐念安偏首轻声问身旁的殷夫人:“娘,三姐姐怎的没来?”
殷夫人道:“昨日她派人来说最近身上不爽利,今日不来的。”
徐念安点点头,暗忖:莫非正好赶上了小日子?
虽然不满意赵佳臻这桩亲事,但表面文章总要做做的。定国公夫人与殷夫人打招呼,殷夫人只好坐过去与她说话。
待段家女眷来了之后,殷夫人那边便更热闹了。
赵佳善见徐念安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女眷当中,有心要过来陪她,却被她相熟的别家夫人拉住说话,只得作罢。
邬府没有来人。邬老爷从五品京兆府通判,与张家也非姻亲故旧,估计张家都没通他们。
徐念安与身边二房的大奶奶梅氏说了一会儿话,转身端起手边的茶盏想喝茶,冷不防耳边传来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
“这有孕的人,还是不要喝菊花茶的好吧。”
徐念安抬头,见不远处一位年龄与她差不多,穿戴富贵张扬,眉宇间隐带一丝阴狠的年轻妇人正一脸跋扈地看着她。
她这突来一句委实突兀,周边各家的夫人小姐都看了过来。
殷夫人略略皱眉,念安有孕了?她都不知道外人怎么知道了?
徐念安不认得这妇人,偏首问身边的梅氏:“这是谁啊?”
梅氏低声道:“这是成国公世子夫人,廖夫人。”
徐念安略略挑眉,竟是朱志福的夫人?怪不得看她不顺眼了。
她在众人瞩目中放下手中茶盏,微笑着对廖氏道:“廖夫人,有礼了。方才你是在与我说话么?”
廖氏:“自然。”
“那廖夫人怕是弄错了,我并未有孕在身。”徐念安道。
廖氏惊讶:“什么?你还未有孕在身?过了年你都十九了吧?这么大年纪旁人早就为夫家开枝散叶了,你是怎么回事啊?该不是不能生吧?”
殷夫人沉下了脸。
张老太君向一旁自己的二媳妇使眼色,示意她去打圆场。
其他人多少也都听说过朱家和赵家的龃龉,知道廖氏这是故意找赵家媳妇的麻烦。只不过珍妃得宠,廖家行事再跋扈,也少有人愿意跟她们硬碰硬罢了。
张家二太太想好了说辞,刚准备开口,便听徐念安嗓音柔和道:“廖夫人说笑了,我与我家三郎成亲时日尚短,且我家三郎近来于学业上精进,又不爱花花草草的打扰,我自然就没有廖夫人这般多子多福的运气了。啊,听闻廖夫人几天前又喜得麟儿,真是恭喜了。”
这一番话说得了解朱家内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