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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公府佳媳-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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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划施行此事,莫说旁人,我都不信。”
  徐念安道:“我没自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自然也没有任人鱼肉的道理。母亲放心,您儿媳可不是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烂好人。”
  殷夫人欣慰道:“正是要如此呢,我年轻时若是能有你这样的心性和城府,我的佳臻佳贤还有桓熙,说不得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嗨,跟你说说话心情好多了,芊荷,去叫院里那两个回去吧,没的戳在那儿碍人眼。”
  芊荷答应一声出去了。
  婆媳俩继续说起明日桓熙和殷洛宸去寂园听课之事。
  永安侯府,赵桓熙生无可恋地坐在镜前,由着钱明为他上妆。
  为着三姐,他可算是让钱明得逞了,同意扮一次男旦给他看。
  钱明熟练地给他化好妆,贴好发片戴上头套,拉远些一看,目眩神迷手舞足蹈,啧啧称赞道:“绝代佳人!绝代佳人!我这眼光真是绝了!”
  赵桓熙看着镜中那个女人,一时有些惊悚,伸手摸脸,担心地问:“这玩意儿洗得掉吗?”
  “洗得掉洗得掉,你别乱摸。等我一下,待我也扮上,咱俩来一出。”钱明急不可待地将他从镜前赶开,自己坐过去开始化妆。
  “来一出?我不会。”赵桓熙道。
  “你不用会,站那儿就行了。”
  赵桓熙:“……”
  钱明化妆要一会儿,赵桓熙闲极无聊,就从房里走了出去。
  这里是永安侯府花园西北角,旁边有个戏台子,刚才他出来的那几间厢房就是给戏子们休息化妆用的。
  赵桓熙提了一根花枪,在戏台上耍花枪玩,一个不慎将花枪踢了出去,正落在迎面走来的一群女子面前。
  “好你个小贱人,竟敢对大奶奶不敬,你给我下来!”一个丫鬟拾起那根花枪,伸手指着戏台上的赵桓熙泼辣地骂道。
  赵桓熙定睛一看,走在最前头的年轻妇人生了张清秀佳绝的脸,此刻正绞着帕子一脸妒恨地盯着他。
  他觉得有些不妙,便回身向戏台旁边不远的厢房走去。
  “小贱人你往哪儿跑呢?”那丫鬟举着花枪就来追打他。
  赵桓熙吓一跳,一边绕着戏台子跑一边道:“你们是谁?是不是认错人了?”
  “竟然还是个男子。”钱明的夫人林氏一个绷不住,哭倒在身边丫鬟身上。
  身后的丫鬟见状,个个义愤填膺,叫嚷着:“拦住他拦住他!狐媚子竟敢到府里来招摇过市,简直没把大奶奶放在眼里!”
  赵桓熙一看,自己居然被一群丫鬟给围追堵截了,这动手也不是,不动手怕不是要被她们把脸都抓花,顿时急了,大叫:“钱兄!钱兄!你快出来!救命啊!”
  钱明听到他的叫声,跑出来一看,戏台旁边乱糟糟的一团,赵桓熙被一群丫鬟围着撕打,头套都被拽下来了。
  他气得不行,大喝一声:“都住手!干什么呢?”
  丫鬟们都停下手,退到一旁。
  赵桓熙急忙捂着头套跑到钱明身边。
  “你答应过我什么?如今这又算什么?”林氏红着眼眶指着赵桓熙质问钱明。
  “什么什么什么,这是我好兄弟,靖国公府嫡长孙赵桓熙,你说他是什么?”钱明愠怒。
  林氏表情一呆,周围的丫鬟亦如是。
  “脸都被你丢尽了,真是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去!”钱明不耐烦地斥道。
  林氏双颊飞红,赧然地上来向赵桓熙赔了罪,带着丫鬟走了。
  赵桓熙扶着头套,瞪着钱明问:“这是你夫人?你怎么这样恶声恶气地与她说话?”
  “你瞧她干的好事?你没受伤吧?”钱明小心地帮他将头套摘下来。
  “右边耳根后头有些痛,你帮我瞧瞧。”赵桓熙扭过头去。
  钱明一瞧,暗骂一声,道:“抓破了。算了,今天先不演了,走,我帮你卸妆,待会儿去上药。但是你得答应我,下次定要陪我演一场。”
  赵桓熙也觉得有点闹心,随口答应:“行吧行吧。”
  钱明用湿帕子帮赵桓熙卸妆时,赵桓熙道:“你夫人她们好像把我当成了其他人。”
  钱明道:“我在外头包了个戏子,她知道,我答应她不会带回府里来的。女人真是心眼小。”
  “明明是你拈花惹草,反倒怪你夫人心眼小。”赵桓熙指责道。
  钱明给他擦脸的动作一顿,问:“你怎么帮她说话?男子拈花惹草不是很正常?你敢说昨天在画舫上看着妙音娘子跳舞,你心里就一点波动都没有?”
  赵桓熙好奇:“什么波动?你们看她跳舞心里还有波动?是怎么波动的?”
  钱明:“……”
  “行行行,你新婚燕尔,眼里心里只有你那新婚夫人,我不与你争执。待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钱明道。
  “待有了孩子我更不会做对不起我夫人的事了,我才不要像我父亲一样混账呢。”赵桓熙斩钉截铁地说。
  钱明:“……”


第103章 
  是日夜间;国公爷送走最后一批慕名来欣赏璩公那幅《妙音赋》的同僚,心情正好,赵桓旭来了。
  “祖父。”他进了书房就向国公爷跪下了;“祖父,孙儿是来向您认错的。”
  国公爷望着他,不说话。
  赵桓旭低着头道:“孙儿不孝,直到身边发生了这许多事,才明白一直以来孙儿都想错了。父亲保家卫国战死沙场,那是他身为赵家儿郎的使命和荣耀;没有人亏欠我和妹妹。相反;我们应该以父亲为荣,更坦荡磊落地做人才是。祖父,我错了;以后孙儿会一心读书;友好兄弟;管教妹妹;再不会做以前那些糊涂事了。”说完一个头磕在地砖上。
  国公爷见他迷途知返,心下宽慰,温声道:“你能想明白;自是最好不过。你爹就剩你这一点血脉在世上了;你不要叫他失望。”
  “是。”赵桓旭答应着;起身和国公爷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告退。出了书房来到院中;刚好碰上来练刀的赵桓熙。
  赵桓旭微侧头;眼角余光看到祖父走到书房门口了;不动声色地移了下步伐;挡住赵桓熙的视线;道:“桓熙,上次你来邀我游湖,故意不告诉我璩公盐梅先生等前辈也在,只说邀了钱明等人,是不是担心我去了会抢你风头?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如此提防我也没错,但是以后我不会犯浑了,希望你也能不计前嫌。”
  赵桓熙一脸莫名:“我没有提防你啊。我去邀你的时候确实只邀了钱明他们,过了两天钱明才来告诉我说还有一些长辈要去。我想着你之前说要做文章没空去,就没再去打扰你。”
  “可若是我知道璩公盐梅先生等前辈也会去,便是不做文章又如何?能向他们讨教一回,胜过做百篇文章啊。”
  赵桓熙皱眉:“你的意思是你去了还想向他们讨教学问?那幸好你没去。人家前辈就是来游湖玩耍的,凭什么还要被你拉着讨教学问啊?岂不是扫兴得很?”
  赵桓旭羞恼:“难道你全程都没有跟这些前辈说过话?”
  赵桓熙道:“说过啊,但是我没向他们讨教学问。讨教学问这样严肃的事情,怎么可以在我邀请他们游玩的时候进行,这不成了挟恩图报了吗?”
  赵桓旭咬牙:“你说得对,是我想差了。祖父就在书房,你去吧。”
  赵桓熙高高兴兴来到书房,向国公爷行了礼,抬头道:“祖父,刚才我在院中遇见桓旭堂兄,他对我客气许多。”
  国公爷点头:“他是懂事许多,但是你更懂事。”
  赵桓熙当面被夸,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国公爷过来拍他一下,道:“走,小校场。”
  戌时末,赵桓熙回到慎徽院,到房里一看,徐念安坐在灯前看书。他从背后悄悄走近,忽的往她肩上一趴,一只手递到她面前。
  徐念安早听到他进房的脚步声了,也未被他吓着,往他递来的手上一看,却是一支嫩黄色香味醇厚的兰花,品名:金丝马尾。
  “你怎么连兰花都掐?”她惊讶。
  赵桓熙探头看她:“兰花为何不能掐?”
  徐念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问道:“哪来的?”
  “祖父院里的。”
  徐念安嗔怪地瞧他一眼:“是祖父盆里的吧?”伸手接过兰花,放在鼻子下仔细嗅了嗅。
  赵桓熙调皮一笑,在她身边坐下,道:“我在祖父院里遇到赵桓旭了,他好像与以前不大一样。他说以后不会针对我了。”
  “哦?是吗?他是怎么说的?”徐念安问。
  赵桓熙就把他和赵桓旭的对话原原本本复述一遍给徐念安听。
  徐念安问他:“你觉着他说的是真心话吗?”
  赵桓熙认真想了想:“我不知道。但是他今天说的那些话有些奇怪,好像我知道璩老他们要去,去叫他的时候故意不说,瞒着他似的。可是明明是我先去叫他,他说没空的。”
  徐念安道:“你想的没错,他其实根本没变,还是只会把你往坏处踩。他之所以如此作态,不过是看祖母被祖父关起来了,他五房没了依靠,所以想在祖父面前好好表现罢了。”
  赵桓熙惊讶:“祖母被祖父关起来了?为何?什么时候的事?”
  徐念安:“……”
  “这是他们长辈之间的事,你做小辈的不要打听,快去沐浴吧。”徐念安推他。
  赵桓熙又开始耍起赖来:“亲一下才去。”
  徐念安羞恼:“以前罚写的字都写完了?”
  赵桓熙道:“写完了。”
  “我不信,你拿来给我看。”
  赵桓熙遂出门去书房拿字,过了一会儿拿来厚厚一叠纸。
  徐念安检查他写的字时,他就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
  前面三十几张纸上倒确实是端端正正写的好字,可到了后面,就成了“一万字”,“一万五千字”,“两万字”。
  “你……”徐念安愠怒,想质问他,谁知一转头他就凑上来在她唇上亲一下,亲完还笑。
  “你……”
  她还想说,他就亲住不放了。
  徐念安扭得脖子酸,伸手推他。
  他将她转过身来,双手捧着她的脸,一连在她额上眼眉上鼻梁上亲了好几下,眉眼生光地欢喜道:“冬姐姐,我好喜欢亲你。”
  徐念安双颊又开始火烧火燎起来,这人根本不懂何为含蓄,什么话都张口就来。
  “你好了没?还不放开我?”她眼睛瞧着别处说。
  “冬姐姐,为何我觉着每次我亲你你都有些抗拒,你不喜欢被我亲吗?”赵桓熙脸上笑意微敛,睁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还要问这种问题!
  徐念安伸手捶了他两下,头一扭从他掌中挣扎出来,脸埋在他肩上。
  赵桓熙正发愣,便听她低声道:“喜欢。”
  赵桓熙低头看到她粉粉的耳朵,这才反应过来她抗拒,是因为她害羞。
  冬姐姐竟然会因为他而害羞?!
  心里涌起无法言喻的甜蜜,他展臂抱住怀中人,就想这般抱上一辈子,永远都不撒手。
  次日一早,小夫妻俩来到殷夫人房里。
  “什么?表哥要回去?为什么?”听说殷洛宸要回金陵,赵桓熙讶异地向他投去目光。
  殷洛宸表情有些沉重,道:“我外祖家那边的表哥,和我关系一直很好,前阵子他夫人难产亡故了,我昨晚才收到母亲的信件。我得回去看看他。”
  “啊!”赵桓熙没想到会是这种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才道:“那我今日也不去寂园了,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常来常往的,哪用你送呢?此番我也就是回去个十天半个月的,后头还要来的。”殷洛宸道。
  殷夫人也道:“你去你的寂园,这机会来之不易。阿宸我自会派人送他回去的。”
  赵桓熙点头,又叮嘱殷洛宸:“那你路上小心。”
  殷洛宸一胳膊搭在赵桓熙肩上,对殷夫人笑道:“都说表弟性格软,性格软有什么不好?瞧瞧,多会关心人啊!”
  “去去去!你赶紧走吧!走了我耳根还清静些。”赵桓熙羞恼道。
  房里几人见状都笑了起来。
  用过早饭,赵桓熙骑马,知一知二驾着马车带着瓜果点心酒水等物去了寂园。
  殷洛宸收拾好了,过来向殷夫人和徐念安辞行。
  两人都离开后,殷夫人对徐念安道:“今日我有个很久没有见面的手帕交要来,前些年她夫婿办错了差事被贬地方,半个月前刚调任回京,任太常寺寺丞。她最小的儿子今年十七岁,也会跟她一道来,待会儿你留下来一道看看。”
  徐念安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应是,又道:“多谢母亲。”
  辰时末,董夫人带着她的小儿子余铭学来了。
  殷夫人带着徐念安在嘉祥居的小花厅里招待两人。
  董夫人看起来比殷夫人要年长两岁,长相不如殷夫人貌美,却也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徐念安向她见过礼后,她便递来一只锦盒,亲热地道:“我与你婆母是多年的好姐妹,若不是前些日子一直在外地,这见面礼也不会拖到此刻才送。”
  徐念安回头看殷夫人,殷夫人笑着颔首道:“你便收着吧,与她不用客气。”
  “谢董夫人。”徐念安收了礼,回到殷夫人身边。
  殷夫人看着董夫人身边的余铭学,十七岁的少年,大约也受了些其父被贬的苦,看上去不算轩昂,但胜在内敛文静,相貌也不错,五官端正清秀白皙。
  “几年不见,铭学都长这么大了,这若是在街上遇到,我还不敢认呢。”殷夫人笑道。
  董夫人附和道:“男孩子还不是一蹿就蹿起来。你们赵家的男人个子都高大,熙哥儿个头也不小吧,他人呢?”
  说到赵桓熙殷夫人就忍不住脸上笑开了花,“他去听苍澜书院的先生授课去了,不在府中,改日我带他去府上向你见礼。”
  董夫人惊讶:“哟,熙哥儿都这么长进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殷夫人笑道:“这些个孩子,还真应了那句娶妻娶贤,你给他娶个好媳妇,不怕他不上进。”
  “说得是呢。”董夫人边笑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徐念安,眸底颇有几分筹谋。
  小半个时辰后,董夫人母子离开了,徐念安扶着殷夫人回房休息。
  “这余家公子,你瞧着如何?”殷夫人靠坐在床上,问徐念安。
  徐念安斟酌道:“看着还行,文静不死板,像个内秀之人。”
  “董夫人是我在金陵时的手帕交,几十年的交情了,她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以你五妹的人才,嫁入她家,婆媳之间是断不会有什么矛盾的。只看这余小公子,你们合意不合意了。”殷夫人道。
  “董夫人也有意聘我小妹么?”徐念安问。
  “她有甚不愿?这备不住的,将来她小儿子就是靖国公的连襟了。”殷夫人道。


第104章 
  寂园授课不像在苍澜书院那般一板一眼;大家甚至都没有书桌,先生带着,走到哪儿就在哪儿席地而坐;就一个论题各抒己见。
  下学也很早,刚过未时,先生来一句“今日就到此吧”,大家就散了。
  赵桓熙回到靖国公府,一头往书房里一扎。
  徐念安闻讯过来看他,只见他蹙着眉头在书架前蹙摸;手里拿着两本兵书。
  “三郎;回来怎的不去母亲院里说一声?”她进了书房,温声问道。
  赵桓熙回头看她,垂眉耷眼无精打采的;道:“今日苍澜书院的学子们说起辽东战事;有人说应该在边境开设榷场促进贸易缓和我朝和铁勒的关系;有人说应该发兵打过去将他们收服才是永绝后患。他们相持不下;有人就说我们赵家世代镇守辽东,最有发言权,于是问我的看法。我什么都不知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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