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了那个陈世美-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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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叫柳茹月进宫撒个气,看看怎么个美人诱惑了皇帝。
现在一见,此妇并没倾国倾城之姿,长相在后宫女子中也不过中等水平,年龄也不小了,根本不是皇帝喜欢的类型。
那从不管朝堂事的皇帝和她闹这一回,是单纯想还此妇人一个公道,还是想借机夺权?
夺权就太不现实了,得罪右相,于他们两母子都没好处。
或者就是傀儡当久了,在右相的掣肘下憋屈的难受,想借此机会发发小孩儿脾气,让右相丢个脸?
这倒是像这没出息的皇帝能做出来的事情,治国大事上做不了主,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找点存在感了。
就为了皇帝的小性子,刁难这个大山里出来的弃妇,太后瞬间觉得没意思透了。
她无趣的揉着额头,什么都不说就赶走人,被皇帝小儿知道了,还不知心里如何笑话她呢。
不管怎么样,也得问两句话,能气气那小子就更好了。
太后倦懒的靠在椅背上,一时间高贵典雅的仪态淡然无存,透出些风情万种,压在柳茹月身上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慵懒的问道,“你莫怕,哀家召你进宫,不过是想听听民间事,你也看到了,哀家是个爱热闹的人,但命妇们说的趣事,左右绕不开京城,听说你为上京,走了上万里路,沿途应该发生过不少趣事吧,你捡两件最离奇的说说看。”
趣事?
最离奇的不就是捡到子曜么,这事儿她可不敢说。
太后是当真想听趣事,还是故意试探她的?
第469章、揶揄
柳茹月挑了两件有趣,但与子曜、莺歌都没关系的事说了说,以盼应付一下太后。
与京城不同的风土人情,太后听后竟是有了些笑容,又问,“你从蜀地出发至京城,一路所见,百姓是否安居乐业?”
这话要问也得皇帝问才是,但这个太后,才是实际当权者,想通过她检验一下在自己幕后统治下的国家如何。
柳茹月垂着头,“是的。”
“上京途中,可有看到无家可归的大批难民?”
有没有难民,您心里没数么?朝廷大臣不上折子汇报么?
“民妇着急上京,走的线路皆是捷径,所以路过的城镇比较少,很少走大路,先是过百万大山,然后直接换了水路上京,途中不曾见过成批的难民。”
“那小股难民见过?”
“……”柳茹月不敢停顿,“没有。”
闻言,太后欣慰的笑了起来,“一个妇道人家,只身一人,行万里路,翻千重山,还能平平安安走到京城,这说明北昙在我……儿的治理下,五谷丰登,国家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被兴奋中的太后睨了一眼,柳茹月也与有荣焉的附和道,“北昙有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实乃百姓之福。”
太后直接忽略了这句话里的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呀,虽然嘴笨,不像那些命妇锦心绣口,却胜在说话实在,她们读万卷书也不如你走万里路,以后啊,你多进宫陪哀家说说话。”
看来今天这一关,她算是熬过去了,柳茹月不敢松懈,“承蒙太后娘娘厚爱。”
“既然皇帝已经恩准了你的请求,赐下了休书,你以后便带着孩子好生过日子,只是你一妇道人家带着孩子也难熬了些,孩子哪里有不想念父亲的,切莫让孩子们与生父生疏了,他好歹进士及第,前程似锦,有他照付,孩子们的未来总比商妇之子光明一些。”
皇帝答应了休夫,太后觉得也不是不能挽回,休了,反而也帮了右相一个忙,不会和右相之女争正妻之位了,反正柳茹月生了男人的孩子,孩子们那点怨气,好哄的很,孩子们想和父亲在一起,柳茹月能千里寻子,还能舍得与孩子们相隔两府?
到时候,让陆铖泽把她抬进府里当个姨娘,还不是由右相府处置么。
这样一来,也算能向右相交待了。
“太后娘娘说的是。”当着太后的面,柳茹月怎会忤逆她的意思?应下便是。
她是看出来太后的意思了,太后还是想让皇帝难堪的,她如果还和陆铖泽和好,回去还是当个妾,为她做主的皇帝就成了笑话。
宫里贵人说话做事就是拐弯抹角的很,不过这次柳茹月还是得感谢太后没有直接下懿旨让她当陆铖泽的小妾了。
哪怕太后掌控了朝堂,也堵不了天下悠悠之口,大源皇帝才是正统,她不过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因着自己这么一个休夫的“小事”,暴露母子不合的真相,还让发妻当小妾,天下人都容不了太后。
这也是太后没有直接下懿旨的原因,柳茹月觉得的自己也不必当真感谢太后。
这事儿上,真真切切帮了她忙的,还是皇帝陛下。
不管皇帝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她达成了两世愿望的就是大源皇帝。
又和太后虚以为蛇了一会儿,柳茹月本打算找机会辞别,哪知中途就听到太监唱报,“太后娘娘,皇帝陛下来看您了。”
一丝疑惑在太后的眸子里滑过,使得她对着柳茹月时逗猫儿狗儿一般的慵懒闲适气势瞬间锋芒了起来,“快让皇帝进来!”
宫女太监暂时不在身侧,躺在踏上的太后一抬手,柳茹月迟疑了一瞬就上前将她搀扶着坐起来。
对于太后来说,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所有人都服侍她本就应该,姿态傲然的理了理袖子,对柳茹月并无表示。
柳茹月退到一侧,恭敬的垂下头,就听到大源帝的声音温温吞吞的传来,“母后!”
柳茹月在一旁安静行礼,“拜见皇帝陛下。”
“皇帝,此刻过来找哀家,所谓何事?”太后心下揣测,她不过把柳茹月叫来宫里坐了会儿,皇帝就追了过来,难道自己猜错了?
大源皇帝打量到太后阴晴不定的那一眼,便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后宫里这些女人,哪怕厉害如太后,思考方式也老离不开男女那点事,往常,她们总是针对感情羁绊设计陷阱、利用他人,无往不利。
但这次,太后猜错了,大源皇帝心中好笑,“母后,朕来找你,是有件喜事想与你分享。”
“什么喜事?”太后再次看了眼柳茹月,难道皇帝是打算先斩后奏?
“母后,看你眼神,难道你已猜到此事与柳茹月有关?”大源皇帝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心里已经在等着看太后丢脸了。
怪不得如此急切下旨让柳茹月休夫呢,太后实在不明白这两人什么时候看上眼的,“皇帝,你是个明君,我希望你别做后悔莫及之事。”
大源皇帝丢脸,丢的就是皇室的脸,就会证明她没把孩子教育好,虽说大源皇帝并不是她亲子,但谁让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过继到她名下了呢。
所以太后不许皇帝娶大臣之妻这样的丑闻发生在眼前。
“母后,朕不明白,柳茹月的亲生爹娘有了消息,朕把这喜讯带来,为何会牵扯到朕是否明君一事上?”大源皇帝得偿所愿的从太后脸上看到了尴尬之色。
太后不想直面问题,恼羞成怒的反问道,“一介民妇,皇帝是否太过上心?不把心思放在利国利民的政事上,却亲自跑一趟告诉哀家这样的小事?”
原本只是想死前搞一波事,让老虔婆和她的盟友分崩离析,这才赐下圣旨答应柳茹月休夫的要求。
不成想,圣旨刚下去,黎家女就带着夫婿急匆匆进宫拜见,说柳茹月是她找了十多年的女儿。
天降陷阱这种事,大源皇帝遇过很多了,都是自小开始老太婆折腾他的套路,搞得他后来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好运遇上真心实意对他好、愿意辅佐他的朋友、盟友了。
第470章、先帝的底牌
但此刻,大源皇帝觉得,这次应该真的是天降喜事,而不是陷阱,黎家和太后、右相向来无甚关联,而且他仔细一看,柳茹月长得与黎浅浅和易炎彬十分肖像。
无心栽柳柳成荫,大源皇帝做了个好事,便多了一股势力愿意支持他。
这对于从小就把握不了任何权势的大源皇帝来说,真有一股暴发户的冲动。
有了依仗,大源皇帝此刻也没敢飘起来,面对太后,他有了调侃的底气,还没撕破脸的底蕴,“我们北昙向来以孝道治理天下,儿臣孝敬母后,天下百姓无不效仿皇家母慈子孝的场景,万家灯火暖春风,好不其乐融融,这都是我们做了好榜样。”
这一番话,让太后挑不出错。
大源皇帝继续道,“朕原以为,母后肯定乐见阖家团圆,又有一对老夫妻寻回孩儿,能有子伺候孝顺的喜事,这才想亲自把好消息带来分享给母后,让您同乐。”扮起委屈,皇帝是一点不害臊,作为傀儡皇帝,他能活这么久,自小靠的就是卖萌装委屈了。
见他如此做派,太后心下一叹,“哀家只是担心皇帝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罢了,险些辜负了皇帝的一片孝心。”
“既遇上此等好事,哀家还挺喜欢柳茹月这孩子,皇帝不若将柳茹月的父母召来仁寿宫,我们母子二人帮他们做个见证,若他们的确是一家人,便赏些金银给这多灾多难的一家子。”太后嘴角带笑的看向柳茹月,“让这苦命孩子往后的日子也能顺遂些。”
对于太后高高在上的施与,柳茹月也只能笑着感恩,心中却疑惑,不知皇帝说的父母是否是黎家人,亦或者,又是右相安排的什么陷阱?
还好皇帝此次有备而来,并未让两人多等,一盏茶的功夫,黎浅浅和易炎彬就进了仁寿宫。
当年黎浅浅和岳晖的婚事闹得很大,太后在宫中也有耳闻,但她并未见过黎浅浅。
照理来说,黎浅浅这样的出身,偶尔也是能与京中贵女一并进宫陪太后说说话的,但她不爱女妆只喜舞刀弄枪,所以两人不曾见过。
所以,看到看到这两人进来,太后依旧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舒适模样,以上位者的姿态施舍了几分怜悯给这可怜的夫妻。
“骠骑大将军黎青罡之女黎浅浅,拜见皇帝陛下,太后娘娘!”
“桂林郡郡守之子易炎彬,拜见皇帝陛下、太后娘娘!”
两人都没职务在身,只能报上家世。
直到皇帝叫两人平身,太后才回过神,愕然看向柳茹月,之间对方也是一脸惊讶,似也是刚刚才知道身份的样子。
太后久居高位,突发情况带来的震惊,以及可能对自己计划带来的各种影响都已经在心里转了好几圈。
很快她便稳住心神,“原来是黎将军之女,听说这些年你在边关也杀敌无数,真乃将门虎女,如今一见,果然英气非凡,巾帼不让须眉。”
“承蒙太后娘娘盛赞,驻守边疆乃每个北昙子民都应尽的责任,将士们付出的更多,臣女实在惭愧,略尽绵力罢了。”黎浅浅克制着冲上前抱着女儿哭一哭的冲动,谨记夫君的耳提命令,一举一动都谨守礼教,回答也中规中矩。
太后勉强撑起一抹笑容,又略带担忧的开口关心道,“多年前就听说过你们夫妻二人在寻找大闺女的事情,只是,你们如何能确定柳茹月就是你们的女儿?”
易炎彬人微言轻,易家在桂林郡或许还算大户,在京城贵人眼里,实在不算什么,太后在意的只有黎家兵权,下意识就忽视了易炎彬。
这些情况,易炎彬早有猜到,提前预设了太后的反应和问题,给黎浅浅准备好了应对说辞。
黎浅浅见太后所问,当真是夫君准备过答案的,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开心,“回禀太后娘娘,我和夫君寻找颖儿一事,桂林郡的好友都知情,所以这些年他们都有帮我们注意是否有与我们夫妻二人长相相似之人,恰好,就有好友在京中看到了茹月。”
“不仅如此,当时我们在桂林郡还遇到一人,拿着颖儿的扳指典当,我们当时寻找那人,那人却消失了踪影,我们查过,那人来自京城。”
说到这里,黎浅浅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看向柳茹月,“我和夫君觉得颖儿肯定在京城,便马不停蹄来了京城,我们也不敢贸然找茹月相认,暗中打探她的情况。”
“奈何月茹之前也是隐姓埋名,我们根本查不到具体的事宜,还没弄清茹月是否是我们女儿呢,就听说她告了御状,这才根据她诉状上所言去验证,这才发现之前在桂林郡典当扳指之人,竟是陆铖泽的弟弟陆铖康,那枚扳指正是黄氏捡到茹月后,从她身上拿走的,由此,我才确认柳茹月是我的女儿易颖儿。”
这些话虽说不算滴水不漏,但太后去查,都是能对得上的,哪怕她查到在柳茹月告御状前,两口子就去右相府闹过事,也不怕。
不过是模糊了一下时间线,黎家军在手,只要黎青罡还在,太后也不能因为这些证实不了的事情砍杀了黎浅浅。
正因为如此,黎家也只能和皇帝站在一条战线上,黎家本原本就是保皇党,只不过当年京中发生的事情让黎浅浅在京城呆不住,黎青罡借机远离了争权夺势的漩涡中心,为保皇党保留了一大助力。
这也看得出先帝对黎家的看重和信任,竟然放任黎家全家离京,没有留一个黎家人在京城做人质。
如此行径,虽说有风险,却能让黎家保持绝对的纯洁,不让任何黎家人被京城任何一方势力拉拢控制。
这些道理,大源皇帝和太后如何不明白,只是以前太后如何派人去接触黎青罡都没用。
而大源皇帝,尚且血气方刚时,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办法成功的派到边境去找联络黎青罡,妥协后只求苟命,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去找黎青罡了。
看在黎青罡对北昙忠心耿耿,黎家又无儿郎继承黎家军,太后就打算不费一兵一卒,熬死黎青罡再让自己的人接手黎家军。
第471章、虚以为蛇
她不是没想过用些阴谋诡计害死黎青罡,但黎青罡为人粗中有细,并不好陷害。
边境也离不开黎青罡,另外太后也不想替他人作嫁妆,与右相那些人比起来,黎青罡驻守在边疆其实更让她安心。
这一点上,太后还是相信先帝眼光的。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黎浅浅进京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禀告她。
虽说黎家后继无人是板上钉钉钉的事情,但作为太后,她也没说完全撩手不管,留了人在桂林郡盯梢。
一股事态脱离了自己掌握的不安感浮上太后心头,到底是谁做的?
哪怕她自己的人手出了差错,她不信右相那边的人也会毫无动静。
这事儿,右相也参与其中了?
不,柳茹月闹将起来,右相府也丢了脸,右相那性子怎会让自己吃亏,除非他所图甚大。
能有多大的企图,才能让右相吃下这个亏?
亦或者,出现在另一股能瞒住右相和她的势力,这两股势力的人?
太后收回心思,专心的应付当前局面,“原来如此,看来是你们夫妻二人多年寻女的事感动了上苍,诞生神迹,引导你们一家团聚。”
别管是老天开眼,还是他人算计的,只要找到了女儿,黎浅浅都庆幸不已,“也是借了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庇佑之福!”
“茹月,过来,让哀家看看。”太后招了招保养得当、带着护甲的手指,笑得满脸和蔼可亲。
比之先前施舍怜悯的态度,殷切了许多,柳茹月小步挪到她跟前,一副激动又难以置信的模样。
太后对她的表现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