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藏-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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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贺愣住。
　　…
　　虽然明微过五关斩六将抵达决赛，秦牧择也有点意外，但仔细一想，虽然也有一点运气的存在，又在情理之中。
　　看台上的周亦嘉同样怔住，秦牧择只稍微一想，很快就猜出了这是怎么回事。
　　去了后台，秦牧择没看见明微，只见到周亦嘉沮丧地坐在椅子上。迟疑了几秒，他还是走了过去，把身上的外套罩在了她身上，温声问：“身体怎么样？”
　　周亦嘉抬头，想起刚才明微眼里一闪而过的遗憾，以及台下观众的震惊，茫然又自责：“哥，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一路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总觉得太顺畅了。每次以为要被刷下来的时候，又意外的晋级。
　　反而比她厉害的人，那么悬。
　　事已至此，秦牧择也不忍心把真相告诉她，只道：“你好好待在这儿，别乱跑，待会儿你哥找不到你。”
　　周亦嘉垂下脑袋：“嗯。”
　　秦牧择又往周围看了看，问：“你嫂子呢？”
　　周亦嘉：“她刚刚出去了。”
　　秦牧择应了声好。看她状态太差，终究是不放心，生怕一不留神出什么事，出去找明微前还喊了人陪着她。
　　出了演播厅，秦牧择往两边看了眼，就见到顾晨匆忙赶过来的身影，把自己的手机举到他面前：“秦哥，宛县有地震，我记得小师妹家不就是在这里。”
　　秦牧择刚从国外回来，手机都来不及看几眼就来了演播厅，因此国内很多事情还不清楚。他接过手机看了眼，是在宛县的人发的朋友圈。往下一刷，下面几乎清一色的都是来自各地的地震消息。
　　“情况怎么样？”秦牧择把手机还回去。
　　顾晨说：“现在地震情况尚不明确，发生太突然，也暂时没有几家记者报道。但据我了解到，周围很多城市均被波及，比七年前青容镇还要糟糕得多。我也给在宛县附近的朋友打了电话，情况不容乐观。”
　　秦牧择表情凝重起来：“你让人随时关注，在召集大家开会。”
　　顾晨点头：“好。”
　　秦牧择给明微打了电话，她没接，眉头不由深深皱起，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知道地震的事情，情况如何。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回电视台，秦牧择给明微发了条消息，出了大厦，在大门口见到了正在拦车的明微。
　　秦牧择大步走过去，拦住了她急切上车的举动，拧着眉头：“微微？”
　　明微回头，眼眶是红的，一看的秦牧择，立马紧紧反握住他的手，嗓音压抑着情绪：“秦哥，我想请假回家一趟。”
　　这时候总要有个人冷静分析利弊，秦牧择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看着明微无声地落泪，秦牧择心脏还是狠狠一抽，忍不住把人拥进怀里：“你先冷静下来，现在这样的情况，即使有车你也进不去灾区，听我的，先跟我回电视台，我让人打听叔叔的消息。”
　　明微在他怀里紧紧咬着唇，眼泪哗哗地掉，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了。
　　…
　　不过二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秦牧择赶回电视台的时候，有关宛县地震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传来，人心惶惶。
　　如果七年前青容镇6。5级地震，造成了不少人员经济损失，引起较大关注。那么这次显然来势更猛，波及范围也更广。
　　救援队，医疗队，以及送物资的支援队，一批批往灾区赶。
　　宛县地震影响太大，虽然他们云京市只有稍微震感，其他不少城市却陷入恐慌。栏目紧急会议，期间，明微一直垂着脑袋，双手紧握着手机，神经紧紧绷着。
　　秦牧择注意到了，说话的时候，目光几乎是落在她身上：“宛县地震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按照上面的意思，分三批派出记者，我不强求谁去，确定要去的尽快走审批流程。”
　　话落，他看了眼顾晨。
　　顾晨这才站起来，表情沉重：“有关……”
　　明微突然说：“我去。”
　　众人一致愣住，目光往明微的方向移了过去，显然都没想到明微那么年轻的记者敢自告奋勇去灾区。
　　那边的险情不容小觑，要是再猝不及防发生地震，谁也没法完全顾及到谁，自身安全更多的只能凭天命。
　　没有灾区经验的记者谁敢去胡闹，这不是给救援队添乱。
　　宁怡怡小幅度地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别冲动。明微反而直接站了起来，直视秦牧择的目光：“秦哥，我在宛县生活了六七年，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我熟门熟路，可以少走很多弯……”
　　“我有其它事安排你。”秦牧择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明微双手握起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不是去灾区的任务，我都拒绝。”
　　秦牧择看着她倔强的双眸，蹙眉，连名带姓地唤她：“明微，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适合去灾区么，嗯？”
　　顿了几秒，明微很执着：“我会调整。”
　　顾晨看看沉着脸的秦牧择，又看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明微，干咳了一声，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个外派的事咱们还可以再商量，现在最要紧的是灾情，不是扯让谁去的问题。”
　　这时候林有腾也匆匆从外面赶回来开会，秦牧择该说的已经说完，把主场留给他，自己则走下主席台，握住明微的手，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带了出去。
　　出了会议室，走廊吹来寒冷的风，将两人身上的温度都降下来不少。
　　秦牧择低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女孩，胸口漫起深深的无奈，知道她担忧自己的父亲也无可厚非，声音比起平日里越发的温柔，循循善诱：“微微，我已经让人有叔叔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这边。你觉得以你一人的能力，能比得上我动用整个Caldwell的力量么？相信我，别意气用事好么？”
　　明微眼眶一热，一把扯开他的手，声音哽咽：“这不一样。”
　　她怎么可以让父亲一个人在灾区生死不明，而她却只能在远远的地方干等着消息。
　　这不行的。
　　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她也一定要去。
　　“秦哥，”明微忽然上前抓住他的手，沉痛又含希翼的目光看着他，“我曾经对我爸说过，我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记者成为他的骄傲，我不想临阵逃脱，你让我去好不好？我求你了秦哥……”
　　秦牧择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闭了闭眼，声音低了下来：“微微。”
　　“秦哥，我不是意气用事。”明微突然抱住他，双手紧抱着他精瘦的腰身，小脸深深埋进他胸口，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
　　“我知道你担心我，就像我担心我爸。我愿意去灾区，不仅为我爸，为我自己，为台里，还是为了深陷在灾难的人，我是因为记者本身才选择成为记者，是愿意为每个人发声的记者，不是我自己的记者……”
　　话落，她仰起头，目光带着祈求：“秦哥，我求你了。”
　　秦牧择深深吸了口气，扣住她的后脑，把人重新摁进怀里。
　　…
　　把明微送回办公室，秦牧择确定她不会冲动行事，这才出去。
　　现在这种情况，他不敢让明微回家，怕她单枪匹马的直接跑去宛县，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
　　顾晨把愿意去灾区的记者名单给他，秦牧择看了眼，都是台里有经验的记者。还有几个新来的记者，因为经验不足被划掉了。
　　电视台里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大家都怀着一片热忱，可有些时候，并不是有热情，有干劲儿就可以的。
　　顾晨抽了根烟出来，递给秦牧择：“小师妹还是要去？”
　　秦牧择好久没抽烟了，只犹豫了几秒就接了烟，同顾晨走到走廊尽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点燃香烟递到唇边。
　　顾晨也点了一根，叹息：“比赛的事我也听说了。”他没想到这个冠军水分那么大，可周亦嘉，谁也不好说什么。
　　秦牧择点了下烟灰，转回头，眯起黑眸：“周制片呢？”
　　“周老师他……”顾晨目光忽然定在前方，夹着烟的手一指，“来了。”
　　秦牧择抬眸。
　　周亦贺站在原地，也看了过来。
　　秦牧择掐了烟，扔进垃圾篓，那张俊脸上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忽地迈步朝前面的男人大步走了过去。
　　顾晨身后莫名升起一层冷汗，看着两人，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人对峙着，秦牧择眯着眼睛看他，却没说话，周亦贺只好率先开腔：“明微的事情，很抱歉。”
　　“抱歉？”
　　“我会把名下Caldwell的所有股份转让给你，或者，”周亦贺顿了下，说，“我也可以无条件把所有股份赠与她。”
　　“周亦贺，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秦牧择眉眼很少有的冷厉，嗓音森寒，“亦嘉的事，家里人谁都难过，难不成只有你一个人想为她做什么？需要你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来表现你的深情厚谊？”
　　周亦贺黑眸一黯，脸色有些难看，但终究是顾虑着什么，没出声。
　　秦牧择冷嗤一声：“你最好祈祷亦嘉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最在乎的哥哥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
　　话落，秦牧择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说：
　　这是最后一个情节啦。
　　ps：地震没有原型，地名也是我编的。不要代入哦。
　　晚安，宝贝们。


第55章　
　　通过会议；最后一致决定，第一批、第二批经验丰富的记者当天出发去宛县，跟着救援队深入一线。明微则为第三批；去宛县临时搭建的安置点采访。
　　第二天一早，顾晨去录播室找秦牧择；因着晚间档才刚刚整改好，还没步入正轨，加上秦牧择手底下太多的栏目需要看顾，即使能力再出众也只能留下来。
　　顾晨和明微同一批次去，秦牧择才稍微放下心。
　　顾晨到录播室的时候；秦牧择正和导播聊着待会儿录制的细节，他等秦牧择一个人了，才趁机上前，把自己连夜写好的报告递给了过去。
　　秦牧择接了过来，放到一侧椅子上：“好；我待会儿看。”
　　顾晨还站在原地；看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忍不住问：“秦哥；你真不去送送小微？”
　　这两人像是吵架了；又不像。
　　昨晚秦哥难得没送小师妹回去；直接在机房熬了个通宵。
　　但秦哥又专门喊了他，让他亲自送小师妹回去。
　　临近新一年，因为要忙着晚间档播出；加上宛县突发地震；秦牧择一整晚都是在台里度过的。需要他审核的事情太多；到现在他都没能好好休息一下。
　　秦牧择抬手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顾晨叹息：“行；那我先走了。”
　　“差点忘了。”顾晨刚转身，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秦哥，小微给你准备的盒饭，放你办公室了。”
　　秦牧择顿了顿，看到新招的主持人来了录播室，于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再和顾晨说话，朝主持人走了过去。
　　主持人是决赛中被淘汰的男选手，五官很端正，不是很出众的样貌，却很有记忆点，也较为特别。
　　主持人一见到秦牧择，不像新来的记者一样畏畏缩缩，或者带有不自觉的怯意，立马笑着和他打招呼。
　　这人自来熟，且热情。
　　秦牧择选择他的原因，这是其中之一。
　　交待了主持人几句，秦牧择转过身，发现顾晨已经走了。
　　秦牧择忙了一天一夜，不是审批就是看片子，还喝了一夜的咖啡，其他什么也没吃，铁打的身子都有些扛不住。
　　想到办公室的盒饭，秦牧择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出了录播室。
　　到办公室的时候，秦牧择往窗外看了一眼，下面停着的车已经走了。
　　秦牧择一直都知道她会来到他心上，直至占满。也清楚她是掩藏黄沙下的璞玉，他可以留下她，却困不住她。
　　她有属于自己的精彩，会站到属于她的地方，发光发亮。
　　秦牧择无奈一笑。
　　活了这么多年，他没想到会在这么个小姑娘身上栽那么彻底。
　　秦牧择提起饭盒往窗边的椅子过去，刚坐下打开饭盒，手机响了起来。
　　是Caldwell的人。
　　秦牧择接通电话，附到耳边。
　　“秦总，明小姐的父亲找到了。”
　　秦牧择稍怔，显然没想到会这么快找到：“在哪？”
　　“京市火车站。”
　　“……”
　　“我们说是明小姐的朋友，专门过来接他，他似乎不太信。”
　　秦牧择盖上饭盒，一把捞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看着叔叔，我马上过来。”
　　…
　　宛县几十年来从没发生过这么大的地震，一般只有震感。
　　这边的人除了学校，或者专门的单位有演练过地震逃生，其他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
　　地震来的又太突然，即使知道该怎么应对，其实也来不及。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明微坐在后座上，低头一直盯着手机。
　　自从秦牧择同意她去灾区，就一直变得沉默寡言。刚开始她没发觉，直到他忙成陀螺似的，一晚上都没能和她说一句话。就连她出发去灾区，他也不出现。
　　明微知道他在生气，可又不敢主动打他电话。怕他不理人。
　　忽地，手机亮屏。
　　是秦牧择，明微双眸一亮，立马接通电话，声音带了明显的喜意：“秦哥。”
　　那端的人没说话，只有车辆行驶的声音传了过来，明微疑惑地拿下手机看了眼，确实是秦牧择的电话。
　　“……秦哥？”明微试探性地问，察觉到旁边顾晨意味深长看过来的目光，不由羞赧的往窗边靠。
　　“你还在生我气吗？对不起，”明微半带撒娇的语气，“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就是了。还有，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这几句话说完，那边的人才终于出声，是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带了一丝不确定地开腔：“微微？”
　　明微倏地怔住。
　　“微微，是爸啊！”明舒洋焦急说。
　　明微眼眶一下就热了，握着手机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声音小心翼翼，生怕这只是一场梦：“……爸，真的是你吗？”
　　“诶，是爸！”
　　明微忍着哽咽，半晌才都说不出话来：“你，你在……”
　　父亲用着秦牧择的手机给她打电话，说明他现在就在京市。
　　明舒洋听出明微语调里的异样，有些担忧起来，解释说：“爸在京市，刚刚到不久，是一位姓秦，说是你……”
　　男朋友三个字，明舒洋说不出口。
　　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突然就被猪拱了，他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刚开始听秦牧择自我介绍，他还不怎么信，但人家彬彬有礼，五官端正，浑身气质不俗，他心里的警惕消了不少。
　　然后又主动说借手机让他给女儿打电话，等真听到女儿的声音，还是带着撒娇的语调，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真是自家女儿的男朋友没跑了。
　　就连他，都只有小时候感受过女儿对他撒娇。
　　明微又庆幸又生气，声音带了哭腔：“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就连宛县的所有能打的人的电话都打不通，她还以为，以为……
　　明舒洋也急了：“爸手机昨天一早在火车上弄丢了，本来是想着到了京市再给你打电话，是爸不对。”
　　因着快元旦了，明舒洋地震前一天就上了火车去京市，想着陪女儿过个新年，刚好避开了灾区。
　　本来当天就能到，他中途路过一个城市，刚好老板临时让他办一样事情，他只好下车先去办事。
　　第二天才重新买的票去京市。
　　他也是下了火车之后才知道宛县发生了地震，碰巧看到了新闻，于是急急忙忙就要找公共电话，没找到。
　　反而遇到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