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当妈了-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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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警官觉得意外:“你怎么突然这么在意?”
米嘉说:“以前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想起来,如果能让一个搞刑侦的觉得事有蹊跷,那这中间一定存在着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宋警官说:“其实我那时对一切好奇,很多民事纠纷的现场我都有去看过。”
米嘉几次跟宋恒联系,得到的都是类似的回答。她把这些事一一说给季舜尧听,季舜尧沉默许久,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米嘉说:“就是一些小细节吧。”
季舜尧:“知道了之后又能怎么样?”
米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如果知道的人多一点的话,大家商量起来,可能会比较容易讨论出点什么。”
季舜尧说:“没有证据,都是凭空猜测,能讨论出点什么?”
米嘉看着他:“听起来总觉得你好像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季舜尧把脸转到车外,说:“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
米嘉没回家,直接跟着季舜尧去了公司。公司里的人已经对她很熟了,一路走一路都有喊季太太的。
米嘉一直缩在季舜尧身边,跟进了办公室也紧紧贴着他,季舜尧实在拿她没办法,说:“这些事我本来是不想提的。”
米嘉知道他不喜欢说一些没有把握的话,可是心里痒兮兮的,根本就是不听不快,抓着他手道:“我就是听听。”
季舜尧只好将他之前跟宋恒的一些事说出来,她出事当天离奇的报警电话,家里全坏了的监控,还有同时遭劫的米成。
米嘉之前就知道监控坏了,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报警电话的事,米嘉分析:“如果只是看到我摔倒在地,应该是打120而不是110啊。”
米嘉说:“要是能亲耳听到她说的是什么就好了!”米嘉盯着季舜尧叹气,意外发现他脸色微变:“难不成你有录音?”
季舜尧牵着她到自己办公桌前,在电脑里翻找了一下,真的打开了一个录音文件:“找人问警方要的,但你听过就知道了。”
电话接通的声音过后,一个女声用夹杂着本地方言的普通话道:“喂,你好,这里是xx市110指挥中心,请问有什么事?”
另一个女声响起来,明显是北方人,有很浓的口音:“你好,我们家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你们能来帮忙吗?”
对方道:“请问你的具体方位是什么,我帮你转本市急救中心好吗?”
另一个重复:“我们家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你们赶紧过来好吗?”
下面还有几句问答,都是类似的句式。指挥中心要具体位置,打电话这个却因为受到了惊吓,一直只能重复米嘉摔倒的事实。
就这么牵扯了几分钟,电话里忽然有个明显低下去的女声喊道:“你在给谁打电话,把电话给我!”
米嘉一下就认出这声音,是谢慈溪!再过几秒,她声音大了起来,明显是接过了电话:“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这边并没有什么事。”
因为情况实在诡异,接线的工作人员后来又回拨了一个。
是谢慈溪接的,她仍旧强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
“是我女儿不小心摔倒了,我们已经喊了救护车,谢谢你了,请不要再打来了。”
米嘉听完沉默许久,从录音看,这一起报警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最大的问题恰恰是在报警本身,为什么要选择报警,而不是直接喊救护车呢?
米嘉问:“你后来有没有找到那个佣人问一问?”
季舜尧最担心的就是怕她钻进这个问题,但现在,她跟他们一样,来到了相同的思路,对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起疑,并且提了同样的问题。
季舜尧说:“事情发生后不久,她就辞工回家了,后来我找到过她,她说不记得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她又明显是个目击者,却在并不久远的之后,说自己不记得了,这事难道不是更加诡异了?
米嘉说:“就算是我们假设她只是因为习惯的拨打了110,而不是直接喊120,那又该怎么解释她之后的守口如瓶呢?”
米嘉反过来想了想,说:“但是如果我们假设她确实看到了一切,因为这不是一场意外,所以她才会第一时间拨给110,但随后被人收买,并且对事情一言不发。”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同时可以解释家里佣人的换血,所有监控的损坏,只是这样的话,就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一个人了。
谢慈溪。
米嘉忽然陷入一种矛盾的痛苦,说:“那天她来,到底是为了谈论什么事,他们要离婚了,是因为这个谈得不愉快,所以她失控……”
米嘉又摇头,说:“不会的,虽然我知道她并不喜欢爸爸,甚至也不那么喜欢我,但她怎么可能会伤害我们呢?”
“但是也不一定啊。”米嘉眼睛亮了亮,说:“你能查查那天李重茂是不是也在,我妈妈不会伤害我们,但是他为了钱或许……我不知道。”
季舜尧看她一会儿站左边,一会儿站右边,纠结到最后,两只手捧着脑袋,泄气地捶了捶,说:“我怎么就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季舜尧把她手拉得放下来,安抚地抱住她,说:“好了,别想了,我就是害怕你会这样,才不想把这些事告诉你,没有证据支持的线索,只会让人心烦意乱。”
他轻轻拍着她背,说:“你动静别这么大,胳膊上还有伤呢。你别对李重茂这么有偏见,如果我跟你说他以前是当兵的,还因为救人立过二等功呢?”
米嘉推开他,惊讶地看他,季舜尧说:“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很容易将心里的预判带入现实,这会使得我们不够冷静,判断出错。”
季舜尧先自我反思:“你出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事是不是跟岳母有关,听到录音、找人核实之后几乎更加肯定。可近来我反复的想过之后,又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在你住院的时候,时常去看你,还找了专家团队来为你整治。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就不怕你醒过来之后指控她吗,那时候可是谁也不知道你后来会失忆的。”
米嘉叹息,说:“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说我不相信跟她有关的。可是那天的实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季舜尧说:“或许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所有的疑点都不过是我们带着感情色彩捏造出来的,一开始那个看起来最不合常理的才是事实。”
那就是意味着回到原点,米嘉失足摔倒,米成心脏病突发,一切都是一场意外。
米嘉点了点头,说:“是的。”她脸上的表情却分明说不是,季舜尧和宋恒走过的那条曲折老路,她也雀跃着想走。
三月尖上,米嘉带着哪吒去了一趟银行。
小朋友走访的亲戚不多,但压岁钱的收获不少,他拿了一点出来,说是要给妈妈买好看的首饰,剩下的就都存起来。
小朋友还是第一次存钱,但良好的识字写字能力已经让他可以自己写存单了,只是偶尔有不懂的才会问一问米嘉。
比如籍贯,小朋友非常好奇:“妈妈,什么贯?”
等待的时候,米嘉闲着无事也将自己的那封存折递过去,她拉着哪吒一起等:“你一会儿看啊,妈妈的卡上肯定有利息多出来的。”
工作人员却突然出来,说这张卡出了一点问题,再过了会,当天经理走来向米嘉解释,有客户留了一个保险柜给她,触发的条件就是这张存折出现。
米嘉一肚子疑惑,跟着工作人员去开保险箱,里面的东西简单而直接,几根金条,一点现金,还有一张写着她名字的大额支票。
最让米嘉好奇的是一封信,打开一看,居然是米成笔迹。他酷爱书法,一直跟着市里有名的书法家练字。
这封信是用毛笔写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能闻得到当年手磨的墨香。
“嘉嘉,我的宝贝,你终于还是拿着这张存折来取钱了吗,现在的你是不是像爸爸想象的一样窘迫?
“不要紧,爸爸还给你留了点钱周转,记得一定要省着花啊。”
寥寥数语,没有什么催泪的地方,字里行间,甚至有几分俏皮。
米嘉依旧红了眼睛,心口堵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呼吸实在困难。
米成就是这样,永远会想到很远的地方,她想不到的地方,对她好的地方。米嘉带着哪吒回去的时候,告诉季舜尧自己已经准备好要去找当年的那个佣人了。
不管有多难,她想,总是要去试一试的。
绝对不应该让一个好人寒心,也绝对不应该放走一个坏人,不管他是谁。
第62章 chapter 65
米嘉对当年报案的那位一无所知,幸好季舜尧先生曾经详细调查过她。
季舜尧说:“她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固定的住处,每个地方都不会呆很久,因为很少会用自己的身份证,就连警察都很少能找到她。”
米嘉说:“那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呢?”
季舜尧看了一眼手机,说:“很难找到,但幸好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每年的清明节她都会回家祭祖。我就是这样找到她的。”
“清明节?”米嘉拿过他手机也看了看,说:“那不就是下个月了,算算也没几天了啊,我们是不是要赶紧准备起来?”
季舜尧看着她,欲言又止。米嘉轻轻抱了抱他,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过去多半还是没什么结果,但是呢,人做一件事并不是一定要有结果的。”
季舜尧叹气:“我是不想你带着期待过去,带着失望回来。有希望但又失望,这才是最让人难过的。”
米嘉说:“也不会啊,没有其他隐情的话,那就维持现状,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无数龃龉,同样是好结果。”
米嘉能够这样想,倒也是对的。
季舜尧点头:“我还是定式思维了,把你们放在对立面了。看来我不能当警察,不然不知道要有多少冤假错案。”
米嘉笑:“看来你跟我妈妈有不少过节啊,有没有兴趣说出来让我听听?”
季舜尧摇头,陈年旧事,不过是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有什么好说的:“唯一过节是她总让你哭,哪天她能让你笑出来,我也就跟她泯恩仇了。”
米嘉亲昵地摸了摸他下巴,压低声音说:“你也经常让我哭啊,你是不是也要讨厌你自己啊?”
她眼睛里光华流转,语气俏皮又轻佻,季舜尧听得耳热,压在她肩头的大手用力按了按,说:“我看你不是很享受吗?”
话题越说跑得越远,米嘉吐一吐舌头:“说点正事吧,哪吒爸爸,咱们清明节要去哪,会不会很远啊?”
季舜尧刮了下她鼻子,做为她胡乱点火的惩罚。
米嘉撒着娇,投到他怀里,仰着下巴看他。
季舜尧说:“一点都不远,而且特别的顺路。”
米嘉意外:“咦?”
季舜尧说:“她跟泰山是同乡,我们去祭拜爸爸的时候,可以顺便去找她。”
清明节,哪吒恰好有三天假期,米嘉预备再给他提前请一天假,三口之家正好组团去给米成扫墓。
每年的清明节,哪吒都很无聊,首先是因为爸爸太忙,没空陪他,其次是其他小朋友各有事做,连个小小的约会都做不到。
今年爸爸妈妈都在身边,哪吒满怀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玩,妈妈提到去给外公扫墓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小小失望了一样。
小孩子的心事完全都写在脸上,米嘉摸摸哪吒脑袋,说:“那边有山有水有树,你都不觉得高兴吗?”
哪吒眼巴巴看着她,那山那水那树,又有什么意思呢。可是那里有妈妈的爸爸,能让妈妈开心,哪吒觉得还是高兴的。
米嘉笑得温暖:“妈妈知道你去过好几回,有点腻了,所以妈妈多给你请了一天假,先带你去游乐场咯。”
哪吒立刻兴奋的接连“哇”了好几声:“好棒啊,妈妈,我们去哪个游乐场,你跟爸爸会陪着我一起吗?”
想要让哪总高兴,那当然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节前米嘉跟季舜尧都提前匀出一天,三个人在游乐场玩了整天,第二天去乡下的时候,哪总在车上睡得昏天黑地。
米嘉也有些累,但神经却高度兴奋着,让她没办法睡着。
米嘉倚在季舜尧怀里,看着窗外一排排闪过的行道树,春意已浓,哪怕四季常绿的树木也添上了鹅黄新绿。
三口之家还是住的上次呆过的亲戚家里,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唯独不同的是彼此的心境。
那时候互相试探,就像当天的雨一样,烟雨蒙蒙,连绵不断,带着丝丝点点的凉意,一边靠近一边远离。
现在不同了,就像是一左一右的两只手,两只脚,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分开才是不合理的。
米嘉伸着懒腰,将窗户打开透风,四月暖湿的煦风扑打在脸上,每个毛孔都张开似的,说不出的顺畅舒服。
季舜尧将哪吒放在床上,陪着米嘉去楼下天井看了看,小鱼干已经晒得硬邦邦的,各种蔬菜干也粉墨登场。
最诱人的是家里有人炒茶叶,绿茶的清香从烧烫的锅底散发开来,整个家里都是这股青涩沁人的植物香气。
季舜尧跟米嘉住的这一家,在乡里的辈分大,一家人早早就准备起来,要在清明的时候请一大家子的人吃饭。
院子里晒的,锅里炒的,全是为了当天分给大家的见面礼。
季舜尧随手抓了一小把炒好的茶叶,搁在鼻下闻了闻,说:“一会儿咱们带点东西去请红妈,看她来不来。”
红妈就是米嘉家里的那个佣人了。
米成发达之后给老家捐钱捐物,又体贴家里无事但缺钱的亲戚,请他们到家里来帮忙,红妈就是其中的一员。
红妈不姓米,嫁的是米成堂亲一边的人,可惜她命不算好,年纪轻轻就死了老公,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
是以如果不是特别邀请,这样的家族聚会,她这个寡妇从不会参加。
季舜尧跟米嘉拎了一点茶点跟茶叶,把哪吒交付给这家人看管后,手牵着手往红妈家里走。
这边人口不多,但地方挺大,大家住得比较分散,两个人先后穿过几片田,又走过刚刚开出不久的鱼塘,才走了一多半。
米嘉看到每方田里都有东西,尽管绿油油的,却很是杂乱无章,纳闷道:“现在是没人种田了吗,为什么里面都是草呀?”
季舜尧笑得不行,说:“你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这是麦子啊,再过一段时间,到了夏天就会成熟了。”
米嘉扁扁嘴,几分尴尬:“真的挺像草的。”
季舜尧说:“也不怪你,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说这些事韭菜。”
米嘉忽然拿手肘支了支季舜尧,季舜尧问:“怎么了?”
米嘉朝一边田里劳作的背影努努嘴:“是红妈呢。”
那一处倒不是麦田了,小小一方,种了挺多不同的菜。两个人走过去,米嘉穿着运动鞋的一只脚不小心踩到一角。
那红妈立刻就道:“看点路好吧,我刚出的小青菜,被你踩扁了都。”
米嘉连忙跳回田埂上,说:“不好意思,红妈,刚刚我没控制好。”
红妈抬头看了眼,原本是想看看谁喊她的,这么一看却连脸色都变了,扔了手里的镰刀,撑着膝盖站起来:“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