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权谋天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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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她救了他吗
男人有些迟疑,如若不是她,又是谁能够救他
在这块天元国土上,是不可能会有人救他的。
这样思量着,他便即刻从地面上起身,顺便捡起了旁边那张湿漉漉的丝绢帕。
大踏步走出了山洞,尽管头仍然还有些眩晕,不过,常年的军旅生涯,锻练出来的强健体格,让他能够足以有毅力撑下所有刀砍剑刺的痛苦。
他的那匹坐骑白色通透的马儿还被拴在一株大榕树下,甩着尾巴赶着蝇子,吃着旁边青绿的草儿,默默等待着为主人效力。
“黑子。”
”
将脸贴在了马儿脑袋上,粗厉的指节轻缓地梳理着宝马鼻子上的白色绒毛,回首,看向前方那条小道走去,只剩下两抹纤细窈窕人影的女子,“黑子,是她救了我吗”
黑子当然不能开口说话,微微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了黑子的嘴唇上,片刻,爽朗地笑了出来,“知道了,黑子,不是她救了我,还能有谁呢。”
“你说我该如何报恩”
“这乱糟糟的世道,她们要去那儿呢”
解了缰绳,弯下身子去牵黑子,恰在这时,一记惊叫声冲破天际,“小姐。”
心魂俱裂,是那丫头的尖厉的声音,这样叫她的主子,她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啊
男子刷地回头,然后,便看到了一匹黑马从对面向他这边奔驰而来,答答答的马蹄声响遍整个山谷,在山谷里久久飘荡,一声又一声,马背上坐着一名女子,女子那一袭水蓝色罗裙衣衫随风飘动,熟悉的衣衫颜色让他立刻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大步飞奔向马路,抽出腰中宝剑,只见半空中剑光一闪,寒光闪闪的宝剑便笔直刺向了女子后面那个紫衣潋艳,华贵非常的男子。
定初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刚才,她还在与清莲一起诅咒那个蛮子,没想一匹黑色骏马便不知从那条道钻了出来,马儿跑得飞快,她还没有看清楚马背上的男子,便有一支柔软鞭子挥了上来缠上了她如杨柳一般的腰肢。
轻轻一卷,她的身子便犹如一朵天边飘浮的云彩不偏不倚落在了马背上,耳边风声贯耳,除了清脆的马蹄声,她再难听到任何丁点儿的声音,马路两边的景物迅速向后退去,脑子一片眩晕,马儿跑得这样快,她根本不敢动,深怕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不死定也成了残废,所以,她的双手只能死死攫住了马颈子的一绺黑色综毛,耳边却一记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冷妄声音传来,“抓马缰绳。”
不管他是谁,绑匪也好,坏人也罢,总之,这个时候,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故而,她只得听从了他的话,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拴住马儿的缰绳,由于加了她拉扯的力道,马儿许是疼了,速度渐渐慢下来。
就在这时,一抹身材挺拔的人影肃穆立于苍天之下,手中挥出宝剑寒气逼人,眼看着马儿就快从他身上辗过去,然而,他却动也动,像是一尊冰雕。
马儿一双前腿飞扬而起,厮鸣一声,紫衣男子勒紧了马缰绳,手中的软鞭重重地抽在了马臀上,就在马儿绕过蛮子的倾刻间,紫衣男子手中的软鞭笔直挥下,狠而准地缠住了蛮子手中的锋利的宝剑,蛮子炯炯眸光一闪,腮帮子鼓鼓,下巴上那个紫葫芦微微抖动,两人手劲较量不过片刻,蛮子嘴角便开始隐隐抽动,额角也有细细密汗不断渗出。
片刻后,只见软鞭火速回旋,一个狠厉的抽扯,动作干净而利落,蛮子手中的宝剑被软鞭卷落到地,血从手腕处汩汩涌出,雪白的衣袍在倾刻间被染出骇人的绯红。
单膝跪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农夫被那名紫衣男子带走。
不知道跑出去多远,马儿终于慢下了步伐,当马儿脚步完全停下,停止不前,她才敢睁开那对明亮而惊惧布满水雾雾的瞳眸。
一双大掌箍住了她的细腰,在她还没回神过来,便已跟着他纵身下马落地。
脑了一片晕眩,刚才的一幕太惊险了,她不是不会骑马,只是,这马速太快,她根本没办法适应,觉得整个身子如散了藤的架子,胃里翻江倒海,比喝了烈酒还让她难受。
一阵作呕,想吐得很。
急忙倚在了一颗大树下干呕不止。
紫衣男子负手而立,黑发飘逸,浑身散发出来华贵逼人的气息,整个人如一抹从半空中倾泄下来的白月光,不染世间任何一丝的尘埃。
轻轻揉了揉胸口,感觉舒服一点,定初便回头看向身后掳走她,一身卓绝高贵,清冷俊美的男子,果然,真的是他,那一身紫衣似首一直都是他的标志。
苏后口中的那块蓝田玉,东陵凤玉。
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不认识本王了”
迷人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股子清冷与傲然。
定初没有说话,也不想给他讲什么,只是,她也想着自己不能跑,反正也跑不掉,他的骑马术刚才她也见识了,她的一双腿如何能跑得过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千里驹。
她与他不过一面之缘,本来就不认识,只是,他不可能知道。
所以,即然她借用了这具身体,就得继续顶着她的身份,原主与他有一笔未清的债。
刚思到这儿,她的身体便开始抖动起来,眼眶也微微泛热,十根手指都在颤动,可见,这不经意的再次见面,对这具身体是多么大的触动。
将十指捏握成拳,让指甲深深陷进血肉里,唯有这样,才能阻此这具身体的异常,咬牙,吸气,在心里,暗自告戒,云定初,不过是一个利用你的男人,何必如此念念不忘
双眸炯炯,微微一眯,灼灼凝视她片刻,甚至不想漏掉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定初,实在是想你的紧,所以,才会带着人马奔赴北襄,没想本王去时,有人密报,说你外出寻人,故而,本王便追来了这儿。”
想她的紧
堂堂一个王爷之尊,就
爷之尊,就算想谋夺天下,也应当用光明磊落的手段,利用一个纤细弱质的女子为他卖命,这样的男子还真是无耻之极。
靠女人即便得来了江山,有脸要么
即然明白了东陵凤玉是利用她,那么,她就肯定清楚,他说的这翻话定不是出自于真心,他即便是去了北襄国,也绝计不可能是去找她诉衷肠,说不定他正在办其他事儿,在这儿恰巧遇上了她,当然,这只是云定初的猜想而已。
见女人不给他交流,只是用一双水灿灿的眸子盯望着他,眸光里没有往日的柔情似水,有的只是冷漠与疏离,这是东陵凤玉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了。
再一次的见面,才确定她对他的生疏与漠然并不是一时半刻,这女子眼中没有一点儿的情绪波动,连一点点的怨恨都没有,这说明她那颗爱他的心,已经如静水一般,再难掀起任何波浪。
只是,云定初向来胆小如鼠,脑子愚笨,几时敢这样与他笔直对视。
眼前的人还是原来那个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女子么
可是,不是她又是谁呢那眉、眼、唇,明明就是与云定初如出一辙,哪怕燕王再精明,也不可能想出附在原主身上的是一缕魂魄。
那个曾经把他视作一切的,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云定初已经早就香消玉殒了。
想不出真正的原由,东陵凤玉就只能将她当作是云定初,而她的与他的陌生与冷淡,他就只能想成是她心里对他曾经做下的事还有幽怨。
“当初,本王那样对你,也是迫不得已,这几个月以来,本王思念成疾,以为以为你早已命丧黄泉,没想上苍终是怜悯于本王,定初,即然你平安无事,就原谅了我吧,你应该知道,本王与母后日子并不好过,苏后一直将咱们母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本王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一切只能听从于她苏后的安排,正如真弟一样,你与他没有”
说到此处,燕王有些迟疑地拉长了尾音,意气风发的眉宇间也缠绕上了一缕淡淡的担忧与愁绪。
“他没有为难你吧”
这句为难背后的意思,云定初懂,说直白一点,不过就是想说,“你没有与他圆房吧”
“即然我与他成亲,圆不圆房,自是我与他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你燕王来过问。”
本以为他听不懂,然而,瞬间,他俊美的面情一怔,眼眸底深处有一抹诡光轻轻划过。
“小骗子,就知道你是骗本王的。”
一把将她箍进了怀,揉着她额角细碎又柔软的发,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他自从残了后,就再也不能人道,就算倾国倾城之绝世美人,放到他床榻上,他也是个无用的东西。”
这句话,如果东陵凤真听到,岂不要气死。
不能人道的男人,他就绝称不上是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
她曾经见过东陵凤玉亲自为北襄雪中送炭,押送千担粮食救济,那一日,窦氏亲自笑脸盈盈由封嬷嬷搀抚,亲自迎出王府,一口一个玉儿,叫声亲昵,仿若她就是他的母亲一般,而东陵凤见了窦氏也是态度殷切而热情,当时,她还以为她们关系很好,没想背后都是居心叵测,各人都有自己的谋算,东陵凤玉过去恐怕一是借送粮之际,打探北襄虚实,二是,借机找她,让她继续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为他所用,其目标,自然是苏后,以及窦氏,北襄王,过后,她也曾仔细推敲过,揣测过燕王的心理,为什么想要重新拾起她这颗弃子,只因她被苏后指给了北襄王,如果是爱她,想她想得寝室难安,为什么在她被送往北襄遥远的路途上他不带人来劫持
为什么他不阻此自己嫁入北襄
却偏偏要等她与东陵凤真成了亲,所有事尘埃落定时,他才找了过来,其目的,不过是知道她成了苏后与窦氏中间人,让她为他所用,好知道两边的密事,让他好更顺利地谋算宏图大业,她云定初真是一个香饽饽了。
“如若将来有一天,本王登上了那金銮殿,无论有多少的群臣反对,本王定将你推上后位。”这等于是间接地给了她承诺。
那晚在雪地,用悠扬的笛声吸引她去见他,他对她许下的可是妃位。
如今,她云定初涨价了。
后位,妃位,在她眼中不值一钱,她深刻地知道一句话,权利与富贵乃过往烟云。
她没有回答,只是,眼角微微露出浅浅的笑痕,这笑让燕王心中那颗悬起的石头落了地,这绝世魅惑之心,就让他估且认为是她默许了。
“那药,为什么没给他用”
他让名满天下的制毒高手,用焚香制出的香膏油,只需滴到瘫子残疾下肢,肌肤便会寸寸溃烂,不出两日,溃烂之地蔓延至全身,最后那毒会流窜进他体内的每一根血脉,乃至五脏六腑,十日后,全身因奇痒难耐而暴病身亡。
就知道他会提那药的事,云定初的心中早已酝酿了一个答案,“你说爱我若心魂,可是,你却把我往绝路上逼,我如果把药给他抹了,恐怕此刻,你见到的便是我尸体了,窦后不会放过我,你说,如果真是那样,我还怎么助你登上帝位,享受无限风光的一世荣宠之后位”
“这样弄死他,我难逃干系,至少,名义上,他是我夫君,而且,我也身处北襄国,这样的风险太大了
风险太大了,你若真的喜欢我,就应当为我考虑一下,北襄国小势微,想要扳倒,对于你燕王来说,非常容易。”
东陵凤玉盯着女人那两片不断掀动的嘴唇,眸子里的笑意一点点地冻结成冰,“北襄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不要被他们给蒙骗了。”
“驾,驾,驾。”
“太子,他们在那儿。”
不约而同回首,视野里便出现了一幕画面,黄沙滚滚,尘土飞扬,一群飙悍的勇士在白锦袍男人的带领下,策马而来。
马背上为首的正是那个手下败将,被他一鞭子卷掉手上利刃之人。
“走。”
东陵凤玉见自己的兵马并未追过来,反倒是来了一群敌人,伸手揽住她的软腰儿,想带着她骑跃上马背。
“我脚抽筋了。”
她为自己找了一个不上马的理由,开玩笑,如果她再上马,东陵凤玉又不知道要把她弄往哪儿。
见她面色忧悒,眉宇拧成了一个小结,如此表情抽筋之事定然不是装出来的。
听着身后越来越逼近的马蹄声,他终是急了,大掌箍住了她的身子,强行带着她纵身一跃,两人便稳稳落坐于马背上,只可惜,他还没抓住马缰绳,手腕处便被某种硬物扎了一下,感觉是一根针,连续抓了三下,缰绳皆都从他指尖飘过去了,而且,他觉得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力。
“你身上带了绣花针”
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东陵凤玉只得询问坐在他前面的女子。
云定初眸中含笑,淡然地摇了摇头,“怎么了”
她身上带的不是绣花针,而是用于替病人针灸的银针。扎你一下,比绣花针扎一下疼十倍。
刚才,她用的十分小心冀冀,身体几乎都没挨着他的手臂,故意使用了临空悬针针灸手法,东陵凤玉,是你要处心积虑,一次又一次想要我成为你棋子,日子长着呢,不急,咱们慢慢玩。
右手被针刺了,使不上力气,只得改用了左手,但,左手拉缰绳根本不太方便,而且别扭的慌,心里恼怒不已。
“小姐。”身后传来了清莲尖柔焦急的声音。
“放下她。”粗犷浑厚的男人声音如半空劈下的一记惊雷,久久在山谷间飘荡,那股子回荡的力道似要震破了大家耳膜。
“你认识那蛮子”
东陵凤玉挥着手上软鞭之际,急火攻心时徐声问出。
“当然不认识。”
可是,这句话燕王又怎么相信,如若不认识,那蛮子又怎么会像一条毒蛇一样死死缠住他不放。
一把利刃从骑跑在最前面那个威武不凡,身材最槐梧的,蓄着八字胡须,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子右手中掷出,眼力劲儿一流。
利器笔直插进了黑马臀部,左手再咻咻发出去一柄刀刃,这一次,刀刃准确无误地划断了黑驹的右腿。
马儿凄惨厮鸣一声,后半截的身子便往后陷倒,马背上的两人齐刷刷向地面坠落。
就在云定初以为自己要摔落地面时,屁股碰地的预期疼痛并没有传来。
就在倾刻间,她瘦小的身子稳稳地落入了一个怀抱。
抬首,不经意间就撞入了一片蓝幽幽,如山河湖泊般的深邃的眼眸,那眸子狭长而漂亮,俊美中不失刚毅,威严中仍然带着尊贵的气息,还有一楼粗犷的气势。
现在的生龙活虎,与昨日那个昏迷不醒,满脸蜡典的病殃子男人完全是判若两人。
坠地的东陵凤玉眼疾手快,挥动手中长长的软鞭,将就近的一名勇士卷落下马,再动作敏捷地跃上马背,软鞭抽打着马儿臀部,马儿吃疼便疯狂地向前方的树林子跑去。
离去时,回首还不忘狠狠地剜了正怀抱美人的蛮子一眼,只听到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印遍山谷,那抹紫色影子便在倾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丹将军,被咱们打跑了,哈哈。”那名用刀凌空扎了黑马屁股的男子,爽朗笑了几声,矫健身手从马背上跃落地。
“敢给老子斗,那小子还嫩了一点。”
男子的话虽有些粗俗,但,看得出来,他们是一群直爽性子的汉子,有什么话也不会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