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权谋天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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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忍着随眶而来的湿意,薛莠儿不想在他面前难堪,艰难地逼迫自己调移开视线。
“那莠儿不打扰王爷看书,先行告退。”
“去吧。”
回给她的是淡然的两个字。
薛莠儿真的好想冲上前质问他,“你的妃子小妾那么多,死一个可以再娶,为什么就独独容不下我一个”
指节上的丝帕被她用指尖戳破了一个小洞,她终究还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如若有,在三年前,她就冲进长烨殿质问他了,而那时,一切都还来得及,三年后的今天,即便是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说什么也太迟了。
举步维艰,感觉整个身子轻飘飘,步步像是踩在了云端,又像是踩在了棉团上,而她的心,就如扯开的破棉絮,一片又一片在空中乱坠飘飞,东陵凤真四个字,从小便镶嵌在了她的灵魂里,血肉中,三年前,在她与魏芮洞房花烛夜,在魏芮向她表白之时,她就决定要忘记他,好好与夫君过日子,可是,今儿再见,她才发现,原来,她根本从未忘记过他,只是把他珍藏在了心里的最深处,不去触及,一但触及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她已是别人的妻子,他成了她今生永远的奢望。
“王爷,魏夫人看起来好难过。”张卫望着那抹渐渐从长烨殿门口消失人影,如一缕幽魂一般,这个魏夫人性子温软,如小绵羊一般,羞羞答答,但,却总是没办法入王爷的眼。
“张卫看得出来,她心里一直就有你,其实,王爷,不止她想不通,奴才也想不通,为什么你就不能容下她”
王爷,你那么多的妾室,多她一个又何妨
“她那种痴念,本王要不起,更还不起。”
答案就是如此的简单,他不想欠太多的情债,再说,他已给不起任何一名女子幸福,而他不能给的,魏芮都能给她。
“你身边的娘娘们,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你,她们不要任何回报的。”
屁话,不要任何回报,她们就是想要一世的荣华富贵,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挤破了头也要到他身边来,哪怕是日日独守空闺,似乎也乐在其中。
“去拿一块破抹布进来。”
“好。”张卫正欲想回身去拿,忽然觉得不对劲,便问,“王爷,你要破抹布干啥”
“塞你嘴巴。”
“呃。”这下张卫不敢再多说半个字了。
他才不要用破抹布塞嘴了,一阵反胃,想着那破抹布就想作呕,赶紧低垂着脑袋退出了长烨殿。
卞梁,云相国府北厢院
刘氏穿着一身雪白褥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斜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突地,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急着是张嬷嬷粗大的嗓门儿袭入耳膜,“夫人,不好了,那哑子回来了。”
哑子
倏地张开眼,刘氏撑起了半支手臂,凝扫向慌慌张张奔进来向她禀报的婆子。
“慌什么谁回来了”
“云定初那哑子啊,带着顾丫头回来。”
才嫁去北襄王府两月不到,时间短暂就不说了,但,她们没召她回来,再说,早过了归宁的日子,当初北襄王府传话回来,说由于北襄王腿有残疾,行动不便,归宁的事就暂岂搁下,七皇子受了先皇分封去了条件艰苦的北襄,就算先皇在世,没有先皇的指令,是不可能离开分封地北襄,就算有什么要事,也得事先奏请圣上,圣上允许下了才可以来卞梁,更别说他的一名妃子,再说,这哑子回来做什么
“她一个人”
“她与顾清莲两个啊。”
刘氏手中的扇子便毫不犹豫在张嬷嬷脑门儿上拍了一下。
“我是说,那瘫子没来”
“没没有。”
“那就好办,走,迎咱们出嫁久未回家的闺女去。”
“嗯。”张嬷嬷赶紧为主子梳妆打扮。
“哎呀,定初,你咋回来了”刘氏一身斩新衣袍,笑脸盈盈从北西院奔至了正厅,恰巧看到一身风尘仆仆归来的云定初,嘴边的笑纹用力拉开,尽管笑得很虚假,但,她还是努力地展现着自以为身为人母最慈祥的一面。
“我儿啊,回
我儿啊,回来也不事先说一声,为娘一点准备也没有,我那贤婿没回来”
说着,一对眼珠子还不住地她身后四处滚动,似乎在寻找着口中贤婿踪影。
伪善的嘴脸,虚假的人皮,刘氏的虚伪假打,云定初早已习惯,即然她要来阴的,她奉陪就是。
“女儿叩拜娘亲。”
“哎呀,不要这样多礼,咱娘儿俩许久不曾见面了,你与雪鸢两姐妹双双出嫁,这两月来,府里冷清的很,你是知道的,你其他几个妹妹打小就是从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终究与我是生份的很。”
刘氏上前想牵她的手臂虚寒问暖一番,可惜,云定初微微退开一步,差一点跌倒,借此机会,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那支想握住她玉手的魔爪。
“夫人,这话您说错了,小姐也不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即然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自然与你也是生份。
闻言,刘氏的面色青白两种颜色纵横交错,干干笑了两声,“定初虽不是我生的,可是,是为娘一手带大的,所以,自然从小与我亲近。”
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却是从小被她养大的,被她养得气息虚弱,好几次险些命丧黄泉,还把她送到那么远,又人迹罕至的地方,为她选了那么一个好夫婿。
她没死在她的魔爪之下,算自己命大,她过去不到两日,就派了兄长云麒麟过去一探虚实,再后来还飞鸽传书,以她乳娘为人质,逼她当奸细,向她们传达北襄国那边机密要事。
如今,她回来了,刘氏却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的伪善脸孔。
“儿啊,听说北襄那边天寒地冻,你兄长回来一直唠叨说那边条件太差,如果当初知道那边情况如糟糕,为娘定然会考虑考虑,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嫁了那样的夫婿,你兄长说,那里天天啃得都是窝窝头,玉米糊糊,最好的菜变是咸鸭蛋,咱们家的烧饭丫头婆子,哪怕是守茅厕,顿顿都是有猪肉,鸡鸭的。这种生活,加猪狗都不如啊,听了你兄长的话,为娘一颗心酸疼不已,悔不当初,儿啊,是为娘对不起你,如若你的姻缘不是圣上一纸赐婚,为娘定然会将她带回来,再别择贤良夫婿。”
这番话听得云定初直想作呕,刘氏这是在讥讽她日子过得寒酸,最好的食物只是一个咸鸭蛋,你过的日子连相国府里的丫头婆子们都不如,甚至不如猪狗。
除了讥讽外,剩下的就是告戒,你的婚姻是皇上御赐,不可能轻易更改,云定初,这一生,这一世,你就老死在那人迹寒至,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没关系,娘亲不要为女儿担心,女儿从小由娘亲养大,把身子养得这样粗壮,再冷,条件再艰苦,女儿也不怕。瞧,娘亲,你没发现女儿不止没瘦,还肥了一点呢。”
云定初做着手势,清莲刻意用着粗嘎嘎的声线翻译。
“是么长胖了,我儿真有能耐,那么冷寒的天气,那么艰苦的条件,居然也能这么快就适应。”
“张嬷嬷,快一点让厨房准备丰盛的晚膳,远嫁千里,我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定得让她吃一顿饱饭。”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难不成刘氏是以为她云定初出嫁两月,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黝黑的眼珠子滚动了两下,将手指伸进了嘴里一咬,这疼让她生生压抑住了想破体而出煽人耳光的冲动,这一次,她回来不是找刘氏吵架的,比起吵架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口舌之争占不到任何便宜。
想到这儿,云定初便笑咪咪地向她行了一个礼,“多谢娘亲。”
“不谢,不谢,应该的。”
“定初,你出嫁后,那偏院一直还给你留着,我让丫头们一天三打扫,四处擦得亮晃晃的,就怕你有遭一日省亲归来,住着那破旧的地儿不舒服。”
“有劳娘亲挂念了。”
在相国府呆了那么多年,她用膳从未出过偏院,而今儿,居然坐在了相国府金碧辉煌的正厅饭桌上。
她刚入座,便有一阵女子娇柔的笑声传进屋子,紧急着,门口便走进来三个体态阿娜,长相秀丽,穿着华丽的女子。
带笑的眸光不约而同扫了一眼坐在八仙桌边默默垂头用膳,许久不见的人。
“哟,二姐回来了,咋不声不响就回来了啊”
“二姐,瞧你,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是啊,二姐,那瘫子是不是整日欺负你”
“五妹,六妹,难道你们不知道瘫王多年前就半身不遂,就算想要欺负,也”云湘姝刻意掩嘴一笑,故意将那个也字的尾音拖得老长。
下面未讲完的话,让众姐妹们自个儿想去。
面对众姐妹的嘻闹,讥讽,云定初也不恼,只是淡淡瞥了她们一眼,然后,睑眼,咀嚼着嘴里的饭食,到是她身后的清莲气得七窃生烟,真想替主子出一口憋在心里多时的恶气,只是,见主子满脸淡定纵容,她也只得忍气吞声。
“男笑痴,女笑贱,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女儿家就得矜持一点。”
一身翠绿衣衫的二夫人,所生之女是老四湘姝,身后跟着三夫人,四夫人,所生之女分别是老五湘柔,老六湘雪。
“是呵,你们就得学你们的二姐,瞧她多矜持,多沉稳,内敛。”
三夫人
三夫人接了口。
“即便是嫁了那么一个即不能走路,又不能人道的夫君,她还是那样乐观向上。”
“定初啊,你大老远回来一趟,多不容易,多吃一点。”四夫人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胁扔进了她手边雪白的瓷盘里。
大夫人刘氏将一切看在眼里,坐在主位上一边用着饭菜,一边用余光不断地环扫着饭桌上的所有人。
“定初,瞧,大家都尽疼你呢。”
心疼她
把她当傻瓜一般的戏耍,肆无忌惮地奚落她,不给留一点的颜面,还说是心疼她,把她云定初当傻蛋不成
“大娘,雪鸢姐姐最近嗓子好一些没”见大夫人扫了自己一眼,云湘姝的气焰顿时灭了几分,声音也婉转动听,堪比山中黄莺。
“宫中御医开了几味药方,专治喉咙嗓子疼的,好多了,这几日,皇上还去了她那儿,亲自监督宫女们熬药,嘱咐她们掌握火候。”
这话是刻意说给她云定初听的吧。
“大姐,雪鸢的美当世无双,皇上哪能抵挡。”
二夫人赶紧接了话头,巴结讨好之意是如此明显。
“雪鸢不仅人美,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别说皇上,恐怕当今世上,任何一名男子都无法抵挡她的绝代风华,大姐真是有福了,让妹妹我们几个羡煞了。”
云雪鸢与她出嫁之前,清莲代她敬了一杯荼,记得那荼里,她放了一味哑药,那药效很强,虽说不能让她完全失去声音,但,云定初敢断定,云雪鸢的声音绝对不可能像未出嫁以前那样如天籁。
这个她从刘氏眉宇间滑过的淡淡忧悒便可以猜得出来,那种药能让声带不知不觉受损,而且,找不到半点原因,东陵凤绝会喜欢一个声音粗嘎难听的女人
他后宫可是有三千佳丽了,顶多不过是仗着云琛的在朝中的威望,给几分面子罢了。
云雪鸢那个女人,她暂岂就不去想了,目前,她得盘算中自己心里装的事儿。
大家笑谈言语间,唯有进府最晚的五夫人,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默默用着碗子里的膳食。
时不时抬起头来,环视了众夫人及小姐一眼,偶尔又冲云定初笑了笑,如果说,在这府中,云定初对谁有过好感,那便是这名被父亲用强权夺过来,身份最卑微的五夫人白清幽了。
人如其名,皮肤白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五官不算太绝美,但是,有着江南美人的秀气婉约,她比云相国的这些女儿们大不了几岁,与上面的几位夫人岁数也有一定的距离,她嫁入相国府以来,向来都是少言寡语,从不沾染半点是非,有时候,这些个刁蛮小姐,或者是与她表面姐妹相称,实则暗地里经常算计她的夫人们,这些女人言语讥讽,她从不放在心上,甚至还会对你微微一笑,让你有脾气都发不出来,受了小委屈,她便忍了,如果是心里实在难受,便会直接给她爹爹相国大人说,她是几位夫人中最年轻的一个,自然是深得相国大人宠爱,即然宠爱,相国大人多少也有些偏袒。
只要是被白清幽告了一状的,第二日,被告之人或多或少,或轻或重,都会受到相国大人的惩罚。
哪怕是相国府当家主母刘氏,看清楚了夫君对此女的宠爱,平日里,只要不是太重要之事,都会对她礼让三分,其他夫人们虽个个嫉恨,但,也不敢太得罪,只得说一些难听的话来发泄发泄作罢。
以后,她得多与五娘亲近亲近,云定初正暗忖间,所有人全部吃好了纷纷离席。
最后,白清幽也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看了她一眼,也带着丫头离开了。
定初与清莲走去了偏院。
偏院已两月未有人住,整个院落寂寥而潇瑟,甚至墙壁上都织满了蜘蛛网。
“我呸。”清莲见四处积满了厚厚的尘灰,气不打一处来。
“还说早让丫头们一天三打扫,小姐,你瞧,这墙都长青苔了。”
小丫头指着不远处墙边一片绿绿的颜色,怨怼地怒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这样子欺负咱们。”
如果日后,她们飞黄腾达了,她定要让那些个欺负小姐的人好看,管它是相国俯几夫人,她统统都会冲上前煽她们几个狠厉的大耳光,方才能解心头之气。
那床榻本就破旧,如今,两月未睡,床上积满了尘灰不说,还棉被床褥全都是湿的,清莲握住湿棉子的一角,在心里哀嚎
“这可怎么睡啊”
床被子脏估且不说,关键是湿的,虽说,卞梁的气候不如北襄寒冷,可是,终究也不是盛夏酷暑,如果这样躺下去,明儿起来一定会着凉。
清莲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仰起头,看了看屋顶,这小偏院狭窄破旧,许多地方阴雨天是会漏雨,可是,她观察了一下,床榻的天花板上,并未有一个漏洞,这被子打得这样湿,可想而知,一定是趁她们在用晚膳时,有人命下人拿水桶将棉被刻意浇湿的,不是刘氏,便是另外几个居心叵测的夫人做下的,总之,这相国府上上下下百来口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小姐,咋办啊”
云定初站在床榻畔,凝望着湿答答的被褥发呆。
“小姐,我真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回来”
在北襄王府,虽有独孤氏与她们作对,但王爷终究是偏袒她们的,就算窦氏
,就算窦氏再偏爱侄女独孤氏,但,那个女人至少明理,不象这个刘氏,完全一心想把她家小姐往绝路上逼啊。
“没事。”云定初回过神来,拍了拍丫头的肩膀。
“这儿的天气没北襄寒冷,咱们用身上的衣服御寒,或者不脱衣衫,这样就不会感冒了。”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怒骂声,“你这个狗奴才,瞎你狗眼了,长虱子的棉被,你也敢给我睡,小心我到老爷那儿告你一状,砍掉你双手是小事。”
尖锐狠厉的话音不太熟悉,定初皱了皱秀眉,走出了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