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痴拿了冲喜剧本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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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才发了悬赏令求购陨铁,诗会就拿陨铁做彩头?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既然国师是皇后的人,那么整件事就很清楚了,皇后利用冲喜传言把他送进萧府,又故意将追光剑放在他的嫁妆箱里,意图逼他提剑自保。
一旦萧沐死在他手里,有追光剑为证,萧氏的怒火便会全部发泄在他与母妃身上。
此一举既能除了萧沐又能除掉母妃与他,一箭双雕。
只可惜萧沐并未死在他手上,反而身子日渐康健,于是殷嗣便转而寻求合作。
那么萧沐答应了吗?
只可惜他方才没有听到最后,也怪他自己,听见那些话终究没沉住气。
殷离换好衣衫,指尖摩挲了一下袖沿。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萧沐不论与太子合作与否,以他如今的处境,都应该杀了萧沐才是。
他本不应该犹豫。
可他还在等,等一个结论。
他不知为何就是静不下心。
萧沐……答应殷嗣了吗?
*
萧沐闷闷不乐地回了府。他白跑一趟,两块陨铁都没拿到。
不过他不后悔,一想到要跟太子这种人做交易,他就浑身难受。
可他刚刚踏入门槛,就见门房递上来一块陨铁,说是个书生送来的。
萧沐眼中一亮,便知是诗会上的那块,他抑制不住心情激动,问:“给钱了吗?”
门房回:“给了,照世子爷答应过的三倍市价给的。”
萧沐这才心满意足,抱着陨铁径直入府。
于是刚刚换了衣衫走出房门的殷离,就看见萧沐迎面而来,手中捧着一个琉璃盒子,里头一块乌黑陨铁盛放在盒中的木质展架上。
殷离见了那块陨铁,心头沉到谷底,但还是摆正了面容,明知故问道:“世子何事高兴?”
萧沐抬头,对殷离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得了件宝贝。”
殷离面上不显,袍袖下的手指用力攥紧,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是笔好交易。”
萧沐不知他说的是自己与太子的交易,还笑着点头,“嗯,是很值得。”
殷离面色一如既往地温和,眸子里却寒光闪烁。
心道他怎么还会对这病秧子抱有希望?
此时一旁的茗瑞还在笑嘻嘻地报喜:“殿下!世子爷今日可威风了,街坊都在传他舌战群儒呢……”
殷离勾唇,“是吗,看来蓬莱阁为世子说了不少好话。”
萧沐疑惑,“有吗?”蓬莱阁,就是那些学子吗?他们会为自己说好话?
茗瑞也面露不解,那些酸儒生替世子爷说话?不可能!
可还没等他开口,便见公主转身回房了。
就在殷离转身的刹那,娴静的面容霎时变得阴沉无比。
茗瑞讷讷看了一会殷离的背影,自言自语般道:“公主好像不太高兴?”
而此时的萧沐早已回书房了。
屋内,殷离挥退下人,沉声道:“阿七。”
影卫应声出现。
他面色阴冷,纤薄的唇张合,一字一顿道:“安排下去,这一回,我要亲自动手。”
第11章
殷离斜倚在廊下出神,手中捏着一串小叶紫檀手钏无意识地把玩着。
那日之后,萧沐便毫不掩饰地往皇宫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补剑,要把追光剑送去兵仗局,寻皇宫里最好的匠人。
然而殷离知道,这都是借口。
无非是为了更方便地接近东宫罢了。
他如此想着,目光犀利,手心忽地攥紧了,那小叶紫檀手钏便硌啦一声粉碎了好几颗珠子,剩下的哗啦散落,掉在地蹦跳着纷纷滚落花坛跟阶下。
一旁的侍女们见状纷纷吃了一吓,也不知公主在暗自发什么脾气,不由垂首缩瑟着后退半步。
最重要的是,那可是小叶紫檀的实心珠子,说捏碎就捏碎了,这手劲……可真大。
殷离垂眸看一眼掌心的碎屑,虽然杀心已起,心中却仍摇摆不定。
要再给这病秧子一次机会吗?
晌午时分,殷离便见萧沐抱着一柄剑回来了。
他正欲迎上去,却见萧沐似乎是完全没有看见他,屋子进到院子,迫不及待地拔剑出鞘,便听嗡地一声脆响,剑锋折射光芒照印在他的脸上,漆黑的眸底满是惊喜。
剑身残留的裂口全都消失了,线条流畅,通体银白,因锻造而自然产生的冰释纹遍布剑身,精美绝伦。
萧沐一双眼睛因激动而亮晶晶的,不由感叹:老婆真美。
殷离见他这幅激动的模样,不由眸光微微一动,意有所指地道:“看来剑补得很好,也不知是谁给世子推荐的匠人?劳烦世子这幅身子还一趟趟地往宫里跑。”
所谓的补剑,还不是为了借口密会太子?否则派下人送去便罢了,何必亲自跑?
萧沐没听出这话外音,视线仍未离开剑,点点头道:“确实是位铸剑大家,本该我亲自去。”
他对凡间的炼铁技术不熟悉,不敢贸然私自补剑,又听说最好的工匠都在皇宫,这才一日日地亲力亲为往那个他不喜欢的地方跑。不过好在老婆修补好了,一切都值得。
“是吗。”殷离的眸子沉了沉。
还在撒谎。
萧沐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在院落中挥舞起了剑招。
不消片刻,他耳根微动,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忽而动作一顿。同时咚地一声,一道箭矢结结实实地钉入院落中的海棠树干上。
“有刺客!”府兵们应声而动,纷纷拔刀出鞘,一部分人迅速围在萧沐身侧警惕望向四周,另有大队人马开始四处搜寻。
萧沐看着那箭镞没入树干近三寸,根部挂着一张字条,便伸手将字条取下。
字条上面书着一行字:冲喜一事尚有内情,亥时一刻前来城郊响水河畔,悉数告知。
这字条没有落款,不过看起来像是太子的口气,毕竟最近提及冲喜之事的便只有此人了。
可他都拒绝对方了,这人为什么还要邀他?不死心吗?
此时府兵回报没有发现刺客踪迹,萧沐摆摆手:“不必找了。”
殷离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萧沐,明知故问道:“那箭镞上似乎有字条?”同时心道你若是坦白,我也不是不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萧沐将掌心背到身后,暗自捏碎了字条,道:“没有,公主应是看错了。”
同时心头微叹,虽然那个太子很啰嗦,不过既然涉及公主……还是去听听吧。
殷离的眸子彻底晦暗下去,悄悄捏紧了拳。
*
亥时,城郊响水河边。
阿七面露疑虑,对身着夜行衣的殷离道:“殿下,萧沐会一人前来吗?”
殷离背靠在水榭的立柱边,捏着一块扁平的石子反复在指尖翻转,目光盯着黑漆漆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然腕间用力,投出石子,那石子便打着飘掠过水面激起一连串水花。
他神色不变,目光却是沉沉的,“会。”
“他与殷嗣的交易上不得台面,为了掩人耳目,定会独自前来。”
阿七目光跃跃欲试,暗自握紧了剑柄,萧沐敢与太子联手欺辱殿下,他定要为殿下狠狠出了这口恶气。
殷离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下意识地用了“五公主”的名义引诱萧沐出现,只因他在不知不觉中衡量自己在萧沐心中的地位,想看看那个人会不会为了他而出现。
殷离沉沉的眸底倒映着河水的粼光,心道他不会原谅任何人的背叛,这一次他定要亲自动手。
夜色中,一袭青衫出现在河水边。
殷离见状心头一紧,莫名地有些失落,果然还是来了。
萧沐提了剑,在空无一人的水榭旁站定,四下张望却未见太子身影。
他刚刚面露疑惑,却忽然眸光一滞,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侧身一闪。
一道剑锋破空声响传来,便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剑光从眼前掠过,照亮了他一双眸子。
在闪身时,敌人正举剑与他擦肩而过。
二人在交汇的一瞬间,四目相对,他看见来人一袭黑衣,还蒙着面,犀利的眼里目光狠厉。
萧沐脚尖点地,如风般后撤丈外,扬起点点沙尘。
“太子派你来的?”他道。
难不成他昨日拒绝了太子,对方拉拢不成便改下杀手,字条上所谓冲喜之事,只是个诱饵吧?
那人不答话,调转剑锋再次刺来。
萧沐提剑的手背在身后,游刃有余地单手接招,身法迅疾如风,却又如蛟龙般飘逸出尘,四两拨千斤似地将攻击悉数化解。
那黑衣人招招狠厉,可接连十数招都没能逼得萧沐出剑,不由戾气横生,攻势更加凌厉。
又是一剑挥来,萧沐侧身而立,二指轻捏住剑尖,侧眸看去时,正对上那人一双明亮的凤目,带着说不出的熟悉感。
对方翻转剑锋,萧沐旋即松开二指,同时刺啦一声追光出鞘,铛地一声挡住攻击。
萧沐的眸子没有任何紧张,反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老婆剑刚修补好,正愁找不到合格的对手替他磨剑,这不就来了吗!
他眸光发亮,剑尖直指黑衣人,追光流畅的剑锋在月华下折射辉光。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拔剑之后,对方倒映着追光剑尖的瞳仁收缩了一下。
萧沐身型如松,身法却快如闪电,气势与方才判若两人。
黑夜中,只能看见剑光挥舞交错,仅数招之后,萧沐便得到一息空档,忽然调转剑柄直击对方肩头。
黑衣人左肩被剑柄狠狠击中,他闷哼一声,扶着肩膀猛地连退数步才堪堪站定。
萧沐正欲上前追击,忽在此时,四面八方忽然冲出数名黑衣人,向萧沐一拥而上。
“主子,没事吧?”其中一名黑衣人焦急地回头喊了一句。
萧沐的视线被遮挡,只能听见一个带着磁性的嗓音沉沉回答:“没事。”
面对众人夹击,萧沐面色不改,只见他剑尖指地,地面便平白卷起一阵微风,扬起片片枯叶与沙尘。
凌然的气场令黑衣人们俱是浑身一震。
一时间,兵戈撞击声响彻夜空。
殷离扶着肩头,缓缓后退几步靠在河边的一颗榕树下喘息。
方才萧沐那一剑柄力道之大,直接将他的肩膀脱臼了,还伴随骨裂。
只是他不明白,方才萧沐为什么关键时刻要调转剑头,用剑柄击攻击他。
也怪他自己,低估了萧沐,没让影卫帮忙。方才若非阿七没忍住出手,他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夜色里,数道人影伴随着剑光交织着。
不过数息的功夫,已有数名影卫倒地,萧沐竟然一人一剑便呈碾压之势。
一个病秧子,为何会有这么好的功夫?
殷离再没有时间犹豫,他果断解下腰带捆紧手臂,腰带的一端用牙关咬紧,然后按住自己的受伤的肩膀。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狠劲般,闭上眼用力一按。
随着“喀哒”一声骨骼复位发出的脆响,殷离发出吃痛的闷哼。
他仰头背靠着树干,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那钻心的疼。
他一面喘息,一面用力绑紧了受伤的肩膀,无力垂下的手臂还在微微地颤抖。
此时,阿七被萧沐一掌击中,直飞出丈外,重重落地,殷离望一眼倒地不起的众人,闭了闭眼,咬牙再次握紧了剑。
萧沐打得酣畅淋漓,只是可惜这具身体太虚了。
饶是他十分小心,融入身体里的修为不过沧海一粟,可这幅脆弱的躯壳仍经不住他折腾这么许久。
这才打了半盏茶的功夫,喉间便有一股痒意升起,被他强压下去,脚下也开始有些虚浮。
不远处的榕树下,一个笔挺的身影仍矗立着。
萧沐许久没有这样大开大合地与人对战过,于是目光兴奋,以意志力忽略了浑身的疲惫感,再次攥紧了剑柄。
深沉夜色下,一道匹练般的剑光朝萧沐袭去。
两道身影旋即缠斗在一处,身法速度之快,在昏暗的夜色中只能看见几道残影。
只不过十数招后,忽而传来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咳嗽声。
殷离握剑的手一颤,眼看着萧沐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在抖,像是悬在树上的一枚枯叶,随时凋零。
这病秧子……
殷离还没来得及犹豫些什么,便见萧沐只停顿了一瞬便再次提剑而上。
都咳成这样了,竟然还在跟他打!而且剑术丝毫不减,招招凌厉果决。
殷离感到不可思议,但不知是因为左肩的伤势太疼,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握剑的手竟然开始有些抖,几乎就要握不住。
便在他动作迟疑的一瞬间,萧沐忽然目光一凛,一跃而起同时横剑挥斩,轰地一声,散溢的剑气激起河面丈余高的水花。
同时强大的劲风迎面直中殷离。
殷离震惊之余,巨大的力量冲击得他整个人腾空而起,身影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重重落地。
他顾不得后背剧痛,强压下胸腔涌起的一股热流,正欲翻身而起,却眨眼之间感到一个力道击中他的锁骨下方穴道,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
“你……”他只发出一声,便觉浑身都动弹不得了。
他躺倒在地,震惊地看见萧沐缓步而来,然后在他身旁站定,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萧沐喘了两口气,抬手拭去唇角因为剧烈咳嗽而溢出的一丝血迹,随后缓缓半蹲下来,语气带着慵懒与无奈,“打架的时候怎么能走神呢?”
殷离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抽掉了他的面罩。
黑夜中,萧沐的脸缓缓靠近了,似乎是想看清他的面容。
距离之近,他甚至能闻见对方身上浅淡的雪松气息。
殷离的心脏在狂跳,他易容用的人皮面具,若是细看很容易便能发现端倪,这么近的距离,萧沐……会发现吗?
第12章
萧沐的脸凑近到尺余宽时便停下了。
殷离的心脏狂跳,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萧沐。
他虽然易了容,可骨相匀亭,一双美目更是无处可藏,所以那绝美的骨相和凤目与那副平平无奇的面容放在一处,便显出些违和感来。
只不过这些违和感被萧沐自动忽略了,他歪着脑袋看眼前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感觉到了那很像老婆剑的气息。
跟五公主一样。
他的大脑无法理解这种巧合,思索了片刻后,问:“你是宫里的人?”
殷离皱着眉,警惕看着萧沐,不发一言。
萧沐恍然,这家伙被他点穴无法开口,于是道:“是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
殷离本是想扯个谎,可眼下萧沐把他当成了太子的刺客,那么倒不如把这谎言坐实,东宫自然也是宫里,于是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萧沐点头,继续问:“宫里出生的?”
这问题出乎意料,殷离皱着眉,思索这萧沐到底什么意思?
片刻后他想明白了,萧沐见到他时第一句话便是“太子派你来的”,这是把他当成东宫豢养的死士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萧沐会认为太子要杀他,但若是这俩人反目却正中殷离下怀,于是他再次眨眼。
很好,把我当成太子的刺客吧。
萧沐了然:“果然。”
如果是跟五公主同一天出生那就可以理解了,追光被打散的灵体能够散溢方圆十数里,尚不稳定的灵魂如刚刚降世的婴孩特别容易受到影响。
既然是太子的死士,那么出生在宫里也不稀奇。
面对带着老婆剑气息的人,萧沐天然好感度满格,看着眼前人也不由顺眼了些。
此时,越过萧沐的肩头,殷离看见对方身后一个人影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未等殷离做出任何反应,萧沐便迅疾捡起一块石子捏在指尖一弹,只听一声闷响,石子如闪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