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侵袭-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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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季栩皮肤白净，衣着整洁，还有一辆货车在手，显然过得不错，是他过度担心了。
季栩把车窗降下一条缝，非常谨慎，“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荒无人烟，就算出来找他，也不至于找到这里来吧？
秦砚安有点无奈，“出了点差错。”
他感知到这边恐惧凝结，以为是幸存者，过来才发现是这些存活下来的猫。
秦砚安的视线落在季栩的车上，从发现家里的房子可以屏蔽情绪开始，他就怀疑有人故意为之，如果他无法感应恐惧或许不会知道，正因为可以感知到，他才知道，是有人想要保护房子里的人，可他却没有留在家里，他出去了。
从厂房走出来，秦砚安再次感知车上情况，如他所想，空空如也，他的感知无法穿透货车。当车窗降下一条缝，秦砚安的感知不再空空，虽然季栩没有恐惧，但车内的那只小猫却恐惧的非常明显，害怕的团起来瑟瑟发抖。
秦砚安不知道季栩是如何做到，但屏蔽情绪这件事，肯定和他有关。
季栩隔着车窗打量男人，“你没事吗？”
从表象来看，秦砚安的皮肤干干净净，不见黑斑，这在末世几乎不可能发生在普通人身上，只有畸化人才能把入体的黑暗物质吸收掉。
季栩无法忘记秦奶奶家的爪痕，有爪子的畸化物很多，他会首先想到堕变兽，也是因为堕变兽太强太恐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那绝对是食物链巅峰存在。
堕变兽的真身一直是个谜，能堕变出如此强大的怪物，入侵能量该有多强？就连普通入侵人类都很难抗下，太多人死在了入侵中，连尸体也不会留下，何况是堕变兽的入侵能量？
让季栩觉得稍微放心的是，在全球侵袭开始之前，秦砚安就有了利爪，那时的黑暗物质不足以支撑入侵堕变，稀薄的黑暗物质顶多只够侵蚀恐惧情绪超标的人类。
不是堕变兽，那就只能是畸化出兽态能力了，毫无疑问，兽态能力的危险性和堕变兽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秦砚安：“我没事，要不要下来看看？”
季栩扫过那些虎视眈眈的猫大佬，他敢吗？
这些畸化猫对人类很不友善，一只只凶狠的龇牙哈气，利爪已经弹出肉垫，随时都会扑上来和季栩一决高下。
秦砚安让开位置，“它们不会伤害你。”
季栩示意他看挡风玻璃，这是不会伤害他的样子吗？如果没有挡风玻璃，他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挠成流苏了。
秦砚安的视线落在季栩怀中，“它们不会主动和人类起冲突，可能是以为你挟持了幼猫，你可以先把幼猫放了。”
挟持猫犯季栩：“……”
看了眼窝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猫猫，角色是不是拿反了，他哪儿像挟持犯，分明车外的一人众猫更让小猫猫害怕好吗？
季栩轻轻拍抚受到惊吓的幼猫，秦砚安盯着那只手，被手指上的自制水晶戒指吸引了目光。
秦砚安：“这么喜欢猫？”
季栩掀起眼皮瞧他，“这不是普通猫，是聪明强大的畸化猫。”
季栩对成年畸化猫也很眼馋，可惜只能看看，他顶多养养幼崽，成年畸化猫想也不要想。现在连幼崽都要失去了，这些成年畸化猫看样子是不会让他带走小猫猫了。
秦砚安：“这只幼猫之前是这些猫在看顾，你如果真的喜欢，可以和它们商量一下，看愿不愿意把幼猫交给你抚养。”
季栩看向眼神凶狠的畸化猫群，别说商量了，这眼神根本就是没得谈的意思。
为了小猫猫，季栩不得不冒险从车上下来，手腕上的水晶手串，已经滑入掌心，正一下下的把玩着光滑的水晶珠子。
不等季栩开口，黑猫大哥转身往厂房走去，其他畸化猫跟着过去，时不时回头看向季栩，意思很明显，让他跟上。
季栩抱着小猫猫，提着手串跟过去。
厂房内，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笼子，有的笼子已经破损，有的笼子里堆叠着厚厚一层猫尸，还有的笼子里关着被黑暗物质侵蚀的狂化猫，有些外形已经畸化，变成一只只小怪物，有的皮毛脱落，血肉严重腐烂，露出大半白骨，还在疯狂撞击笼子。
金属笼子罩了好几层，里面的两层已经严重变形破损，只靠外面两层困住这些小怪物，外面的笼子显然是秦砚安罩上去的，为了阻止这些狂化猫跑出来。
厂房的金属横梁上，垂挂着一条条细绳，绳子上挂着一具具猫尸，尸体已经严重腐坏，这些猫显然是在末世前就被勒死，挂的整整齐齐。
即便早已知道入侵条件，看到眼前的惨状，季栩还是被冲击到了，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面前，畸化猫不会相信人类，季栩想把幼猫带走也不可能。
看着乖乖窝在怀里的小猫猫，季栩很是不舍，开口劝说的话卡在喉咙里，面对某些人类的疯子行为，他要如何说服畸化猫相信他不会伤害幼猫？
无法开口，这种环境下，受到伤害的猫猫们只会敌视所有人类。
第17章
这可能是季栩得到一只畸化猫的唯一机会，小猫猫亲近他，错过这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他还想再努力一把。
季栩知道这些畸化猫能听懂他说话，“我和这只幼猫很投缘，想收养它，我说会好好照顾它，空口白话你们未必相信。”
“我有一个基地，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如果不想和人类混居，我也可以在基地旁给你们重建一个属于你们的基地。现如今到处都是吃人怪物，有个安定居所不容易，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季栩自知没有收服它们的能力，若是畸化猫真愿意跟他回去，在基地外圈出一块地给它们居住，不需要收服，它们的存在就是一种震慑。
畸化猫确实能听懂人言，猫群有点骚动，喵喵声四起，像是在商量对策。
季栩有点意外，他听到的版本，畸化动物可以口吐人言，这些畸化猫难道不会说话吗？
季栩正这么想，忽然听到一个略带沙哑的御姐音，“放下布崽，你可以走。”
季栩：“……”
季栩看向说话的黑猫，整个人都裂开了，他一直以为黑猫是大哥，没想到是御姐。
季栩提出的解决方案被直接无视了。它们不需要安定居所，也不想和人类做交易，每一只畸化猫都目露凶光，龇牙亮爪，威吓人类放下幼猫，立刻滚出它们的地盘。
季栩独自一人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畸化猫，指尖缓缓拨过一颗水晶珠子。
“既然谈不拢，那就让小猫猫自己选。如果它选择跟着你们，我立刻就走，如果它要跟着我，哪怕你们阻拦，我也会带它离开。”
季栩把小猫猫小心放在地上，幼猫浑身颤抖，紧紧扒着季栩的手不放，咪呜咪呜很是可怜。
御姐音再次响起，“布崽，过来。”
小猫猫扭头看向大黑猫，动作迟疑，像在思考要跟着哪边。
秦砚安踱步上前，小猫猫咪呜一声抱住季栩的手臂，小身体抖得厉害，三爪并用往季栩身上爬，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大黑猫看向突然过来的男人，瞳孔收缩，嘴边的胡须抖了两下，最终没有开口。
秦砚安道：“既然幼猫有了选择，那就这样。”
季栩看向大黑猫，见它眼中都是不甘，却没有再开口，抱着布崽转身离开。
畸化猫群没有跟过来，季栩打开车门，把小猫猫放在座位后面的卧榻上。打开车厢，拿了猫条猫罐头和猫玩具出来，放在卧榻上，给小猫猫压压惊。
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季栩也饿了，拿了面包和水出来，递一份给秦砚安。
季栩给的面包，颜色正常。
秦砚安没有拒绝，第一口就顿住了，面包暄软，满口奶香，这才是真正的面包，和他之前吃的面包完全就是两种东西。
季栩坐在车厢边缘，琢磨如何开口钱的事。他从秦奶奶那里听说过一些秦砚安的事，实际上他们只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秦奶奶真心待他，不代表秦奶奶的孙子也会真心对他。
季栩不想在钱上含糊了事，“秦奶奶把存款放在我这里让我转交给你，末世前几天，很多人都在储存物资，我也跟风储存，钱不够，动了秦奶奶留给你的钱。我原本准备和朋友开运输公司，货车已经买回来了，好在还能用，物资和货车都能分你一半。”
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之前没说，是想到你可能也没心情听这些。”
秦砚安不在意钱的去向，这些年多亏了季栩照顾奶奶，就连奶奶后事都要麻烦季栩，他理应好好感谢。奶奶把钱都留给季栩也是理所应当，他又怎会要他的车和货呢？
奶奶日记里没少提到季栩这个小孙子，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喜爱。奶奶要把这么好的孩子介绍给他，就算奶奶哪天不在了，他也不会孤单，至少还有一个人陪着他。
奶奶看着长大的孩子，肯定不会错。
浅淡的眸子漾出温度，冰块一样的男人现出几分人气来。
“不用，奶奶把钱给你就是你的，你买的东西也都是你的，我不要。”
季栩想了想，一半物资他能给，秦砚安却不好带走，他一个人顶多开走一辆车，那么多物资带出去很可能被抢，平白便宜了别人。
季栩看向他，秦砚安的视线落在远方，侧面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笔直，睫毛挺长，投下孤寂剪影。
他不再是照片上的俊美少年，他长大了，也成熟了，依旧很英俊，性格却是天差地别，与秦奶奶口中的小暖男完全不符。
如果不是秦奶奶看孙子带了千层滤镜，就是多年的国外生活，磨灭了他的暖男属性。
季栩跟着看向远方，黑暗物质侵蚀之下，改变了物质属性，也带走了一切鲜亮颜色，时间像是丢下人类悄然走过几十年，满目灰旧。
季栩道：“你可以说不要，我却不能不给，我总不能看着秦奶奶的孙子没吃没喝露宿街头。如果没地方可去，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基地。”
秦砚安看向他，浅淡的眸子带着思索，他有地方可去，而且是非去不可，他不知道季栩口中的基地如何，有点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青江市。
季栩从车厢上跳下来，“我要去趟北郊，要一起吗？”
秦砚安：“去北郊有事？”
季栩：“我买了一些塑料吨桶，准备运回基地，顺便再去找个人。”
秦砚安决定跟去基地看看，“一起吧。”
他出来的目的就是找季栩，现在找到了，肯定不会再让他一个人离开。
季栩正愁一个人如何搬运吨桶，有人帮忙，自然再好不过。
临走时，季栩再次看向厂房，前世他没见过几只畸化动物，这次居然见到这么多，也亲身体验了一把畸化动物对人类有多不待见。
还好没有正面冲突，他的小猫猫还在。
*
这一片都是厂区，季栩没有急着离开，开着货车经过一个个工厂门口，终于在一个造纸厂里找到了想要的大货车。
这些货车暴露在外，基本全废，车厢却还能用，他想把塑料吨桶运回基地，肯定少不了这些车厢。
造纸厂里空空荡荡，不见活人，也没有狂尸。
季栩开着货车进去，在厂房门口调整方向，一头撞在大货车的车头上，两人向前搡去，又被安全带拉回。卧榻上的小布崽，咪呜一声贴在了季栩的椅背上。
秦砚安：“……”
布崽：“……”
金属接口受到侵蚀，属性发生改变，没有原来那么坚硬，很容易撞断。
季栩倒车，调整了下位置，还想再来一下。秦砚安眼疾手快按住档杆，“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季栩狐疑看他，“你会开货车？”
秦砚安：“……会一点儿。”
季栩推开车门跳下车，“把这车头撞断，我要车厢。”
秦砚安跟着下车，绕到驾驶室，干脆利落的倒车，直线冲撞，“砰”一声，正正撞在车头和车厢连接处。车厢和车头出现一个夹角，明显断了。
秦砚安再次倒车，抵着大货车车头推开，货车转向，倒退，后车厢正对大货车车厢。
秦砚安下车，在大货车上一通翻找，找到车钩，把车厢连接处的断口敲掉，再用车钩重新把货车和车厢连起来。
只是这样肯定不行，车钩和车厢都很脆，必须让两者变得像原来一样坚硬才行。
秦砚安停手，“来。”
季栩走过去，神色不明，“你知道我会加固？”
秦砚安拿纸擦手，“不知道，你想要车厢，肯定有办法带走。”
季栩只手按住车厢，精神能量冲刷过去，需要加固的地方全部加固，用时很短。
秦砚安站在边上，眼睛看不出异样，却能感受到能量波动，如同流水覆盖住整个车厢和车钩，能量波动很快消失，他再也感受不到。
季栩坐到副驾驶，只开轻卡都磕磕碰碰，再连着一截长长车厢，季栩没有自信不翻车，只能把驾驶位让给技术更好的人。
秦砚安车开得又快又稳，显然不是“会一点儿”这么简单。季栩乐得清闲，窝在座位上给他指路，小布崽带上自己的零食和玩具，从驾驶位后面努力爬到副驾驶位后面。
他们这轻卡拖着大车厢，动静太大，没有直接去孟重的加油站，而是去了存放吨桶的仓库。
季栩等秦砚安把货车停好，这才故技重施，没有投放封顶矩形，只是沿着大仓库围了一圈围墙，能挡住狂尸就行。
秦砚安一眼就看出了这种能力的特殊和重要，“能力很特别，要注意安全。”
季栩可不会再犯傻了，“放心，我能建，也能拆。”
秦砚安开门下车，赤手空拳朝着狂尸走去，边走边戴手套，然后季栩就看见男人手拧脑袋的画面，轻松的就像在拧瓜蔓，这是一个普通人能有的淡定吗？
季栩提着棒球棍下车，两声骨骼的咯嘣脆响，最后两只狂尸也都躺在地上了。
季栩：“……”
季栩看着男人把不知哪里捡来的工作手套扔在地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却很嫌弃，显然对那些腐肉污血也是接受不能。
季栩再看颈骨扭曲的狂尸，比起他用棒球棍砸得血肉模糊，这样似乎更干净利落？
秦砚安能做到，季栩不认为自己也能做到。狂尸发疯时力气很大，正面冲突他根本制不住，更别提拧断脖子了，估计不等他动手，首先就要被咬掉脑袋。
季栩和秦砚安的畸化方向不同，形态畸化本身就占了体型优势，他们在畸化人队伍中，总是武力担当。精神畸化能力千奇百怪，诡谲莫测，他们的能力的确棘手，自身战五渣也是事实。
像季栩这样的精神畸化人，能力招人，自身战斗力不行，想要活下去只能借力。
借力别人总是不安稳，只有水晶最能让他安心，所以他会尽可能的收集更多的水晶，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
季栩打开仓库大门，用拖车把一个个吨桶运出来。空吨桶的重量每个都有一百多斤，一个人不方便搬运，两个人抬着放进车厢更省力。
吨桶有很多，哪怕有车厢，一次也运不完，只能先装满车厢，等下次再来搬运。
回去之前，季栩要去孟重的加油站看一眼，安全起见，他把装满吨桶的车厢卸下来，只开货车过去，轻便快速。
第18章
秦砚安陪季栩过去，他的车技比季栩好太多，遇到挡路车辆可以轻松避过，比起季栩的横冲直撞更安稳。
只是，预想中的越靠近加油站废弃车辆越多的情况没有出现，道路两旁干干净净，连一辆废车也没有。
秦砚安放慢车速，“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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