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妹-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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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地面,煞是吓人。
烈焰熄灭之后; 地面露一个巨大洞口; 赫然便是个蚁穴。
赤漠分为上漠下川,上漠指的是秘境内一望无际的荒漠、戈壁,以及零星绿洲与荒废的仙府遗址; 所有地面之上; 称作上漠。而在这片沙漠的下方; 却遍布蚁穴; 群居的毒蚁将地下侵蚀挖掘出盘根错节的沟壑; 如同地下水道般曲折,故被称作下川。
上漠的危险性较小些,最适合筑基后期与结丹初期的修士; 然而如果想获得更好的宝贝,就要探入下川。
进入下川需要先找到赤漠蚁的巢穴入口; 而一来赤漠蚁的巢穴入口很难找,二来赤漠蚁虽然只相当于筑基后期的实力; 但蚁虫成千上万群聚,能在片刻之间将一只结丹期以上的巨象啃得只剩骨架,因而莫说主动招惹,哪怕中途遇上,修士们通常都要避着走。
陆卓川几人的运气不错,在嫣华的探查与衔宝的天赋之下,进入赤漠的第九天,就发现了这处蚁穴。虽说危险,但冒险乃是修士天性,没人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
蚁穴被炸之后焦黑一片,见没有赤漠蚁再爬出,匍匐在地的人才小心翼翼站起。
“妈呀,差点被啃成筛子。”杜一壶松口气,心有余悸道。
“瞧你那怂样。”陆卓川用力拍上他的后脑勺。
“别大意,蚁后要出来了。”嫣华全神贯注盯着蚁穴的入口。
她话音刚落,眼前砂砾开始弹动,地面微颤,几人不敢再嘻闹,都望向蚁穴。只见一股虫潮如黑焰般喷出地面,而后游入沙漠,迅速向四野覆盖,紧接着,一只通体金黄的巨蚁从蚁穴爬出,站在虫潮最上面,俯瞰四野,身前六对利足,口器大张,毒涎横流,望之可怖。
不消说,这便是赤漠蚁后。
几人不再说话,蚁穴四周青光亮起,预先埋下的法阵被触发,蚁后的兵蚁大军被困于其中,蚁后暴怒,高跃出法阵屏障,冲向早已祭出法器的五个人。两只赤宁兽飞身而上,与蚁后半空相撞……
与蚁后缠斗了约半日光景,眼见要将蚁后击杀,众人虽皆力竭,却也愈发亢奋,正待蚁后一灭,就探入蚁穴,不想破空之音突然传来,无数利矢如雨兜头落下。
“小心!”陆卓川急吼的声音如同惊雷乍起,他就地一滚,一支利箭擦过小臂。
商九的怒吼同时响起,叶歌和杜一壶发出惊呼,赤宁兽带着嫣华放弃蚁后,掠到叶歌与杜壶身边,扬手挥出片青光,挡下箭雨。蚁后未死,利足从天刺下,几人顿陷危急。
“散开!”嫣华一边急叱,一边望向箭雨来的方向。
蚁穴南边出现了四、五名修士,威压沉沉来袭,境界都在结丹中后期,而他们五人之中,只有嫣华在结丹中期,陆卓川和叶歌结丹初期,对付倾巢而出的赤漠蚁又已耗尽全力,绝非对方敌手。
秘境中修士争夺宝物的情况时常发生,对方来势汹汹,嫣华当机立断:“放弃这里,撤。”
虽然可惜,但四人毫不恋战,长年的配合让他们撤退之时也极有默契,以两人为队朝着两个方向分散退离,嫣华带着两只赤宁兽殿后。
又是一阵箭雨铺天盖地来袭,三个修士已经掠至嫣华面前,另外两人却朝着商九四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嫣华心里陡生不祥之感。
按照常理,他们既让出宝地,夺宝的修士一般不会紧追不放,毕竟图财不图命。
眼前这批修士看起来不是为财,而是谋命。
————
土丘林立的戈壁上,两道人影仓皇疾逃,不时有攻击远远飞来,落在二人身边的地面上,激起满天飞砂。
身后追兵紧咬不放,眼见就要赶上,陆卓川将心一横,在杜一壶身上施了道护身符箓。
“跑,离开秘境。”
一语落地,陆卓川震掌而出,将杜一壶推出,自己则停步转身,独自面对身后追兵。
眨眼间,强敌掠到他眼前。
那人冷眉冷眸,手中擎着柄宝伞,没给陆卓川任何开口的机会便痛下杀手。五色虹光随着伞开而绽,化万千冷锥朝陆卓川飞去。陆卓川掐诀化出银色灵光盾,勉强支撑。
只闻嗤嗤两声音,银色光盾生出裂纹,冷锥刺穿灵光盾,不过片刻,陆卓川的灵光盾就彻底破碎。
“唔!”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到地上,唇瓣溢出鲜血。
一枚尖锥扎入他的右大腿,血色顿时洇染而现。陆卓川面色惨白,死死咬住牙盯着那人。
“放心,大师姐交代了不杀你们,只取你们修为。你们听清楚了,要怪就怪你们重虚宫那位五师叔虞南棠。”对方飞身到陆卓川身前,面露冷笑,掌心聚起青光,朝着陆卓川小腹按去。
眼见他金丹不保,可忽然间那人却发出声惨叫。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人背后,手中两弯月刃劈上对方后背,对方痛得满头大汗,速退百步,那道黑影掠到陆卓川身边,攥住陆卓川腰间革带将人拎起,朝着远空疾掠而去。
陆卓川艰难地抬眼望去,看到女子削尖的下颌。
“小子,不必谢我,看在你们老师的面子上我才出的手。你们怎么会惹到廊回的修士?”
冰凉的女音响起,那黑影正是缇烟。
————
赤漠北面有片环湖而生的绿洲,几只灵兽正在湖畔饮水,一群修士也停在湖畔休憩,正讨论着这趟赤漠行的所得,忽然间有人站起,警惕地望着远空。
“有人来了。”他一语刚落,就见远空飞来一只赤宁兽。
青红二色光芒的攻击从赤宁兽后方袭来,不断落在赤宁兽身侧,赤宁兽左躲右避,飞得并不平稳,兽背之上似乎还趴着个人。
这群修士并不知出了何事,正一边警惕一边观望,那只赤宁兽却朝他们越飞越近,最后力有不支从半空摔落,哗啦一声掉入湖中。
修士们对望一眼,刚要说话,其中一个人却忽然腾身而起,朝着湖中掠去,一边道:“结阵救人。”一边扬手挥出一道白光,将半空落下的青红光芒挡下。
那人冲到落水的一人一兽身边,从湖中捞出已浑身湿漉漉的女修,盯着她右胸可怖的血窟窿急道:“嫣华?!”
嫣华睁了睁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气若游丝道:“我是不是要死了,怎么会看到你?萧寂。”
————
拜山大典的第十三天,悲雪宗上的试炼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三
个山脉大大小小两百多个门派共来了两百一十三名修士,跟着各自门派所属的山君,在悲雪宗的云莲台上参加试炼,天赋测试已经淘汰了一百多名修士,只余下七十二名,按照境界分组斗法。
从筑基中期开始,每个境界最后的胜利者除了能得到悲雪宗的丰厚奖品外,还能得到进入星罗界的资格。
而在所有参加云莲斗法的修士中,又以廊回山脉的琼光仙子最为惹眼。
除了容貌出众之外,她的修为亦出类拔萃,兼之手段十分霸道,不止在天赋试炼之上表现出色,在云莲斗法上也一路碾压未逢对手。
今日与她斗法的,是眠龙重虚宫的弟子聂隐。
聂隐乃是浮凌山君江止的大弟子,这几十年得江止悉心教导,修为突飞猛进,隐隐有接替江止出任下一任重虚掌门的势头,实力亦非常强悍。
这一战,大有看头。
随着云鼓敲响,斗法开启。
云莲斗台的四周围满观战的上修,眠龙与廊回的脉尊万筠和吕正阳,并重虚宫掌门江止亦与其他山君并诸派掌门都站在云莲台外,浮身半空观望。
云莲台上身影如电,厉芒交错,二人斗得昏天暗地,也不知多久,只闻轰地一声巨响,聂隐被俞琼仙的剑光所伤,从半空跌落,闷哼两声,朝地上吐了口血,已是不能再战。
旁人看得又是心惊又是惋惜,江止却只微眯着眼,似对输赢并不关注。
可突然间,他双眸骤睁,身边的万筠亦是发出一声:“手下留人!”
却见那俞琼仙并没就此放过聂隐,手中赤电放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劈到聂隐身上。
随着一声惨叫,聂隐全身肌肤绽裂,鲜血迸流,晕死过去。
赤电入体,断经斩脉十分霸道,虽然不会致聂隐死地,却可令他生不如死,道行几乎全废。
“重虚宫,不过如此!”俞琼仙却只冷冷抛下一句话,便飞离云莲台。
————
拜山大典第十四日,距离修罗试前十八层爬塔的期限,还剩最后一天。
轰隆一声,山塌石裂,将正前方的两道人影通通埋进砂石之下。
“萤雪!”南棠旋即飞身上前。
夜烛钳制住另一个修士,正从那人手里接过回龙币,闻声转头望去,眉头紧锁。
山崖下堆得老高的碎石一阵松动,雪白的手从底下探出,将山石拨开。南棠赶到山下时,萤雪已经从被掩埋的砂石中站起,仍是重伤初愈后苍白的脸与染着血的唇,她唇边洇着血迹,脸颊上有道细长伤痕,身上也布满大大小小的血痕,狼狈中透着凄艳,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不由自主怜惜。
见到南棠,她展颜一笑,将手中回龙币递向南棠。
和她一起被埋的修士已经施展传送符离开此地,这是他们在第十六层需要的最后一枚回龙币。
南棠没接,只是一边动手清理起还埋到她腰间的碎石,一边给她注入生气助她恢复。
一阵气劲突然涌来,粗鲁地将萤雪身畔的碎石震开,萤雪抬手遮了遮脸。南棠回头,只见夜烛缓步而来,掌中一枚回龙币抛起接住,如此往复。
对比萤雪的狼狈,夜烛要从容得多,他身上衣裳完好,几乎无伤。
三枚回龙币凑齐,他们迈入第十七层塔,各自融币之时,夜烛却忽然向南棠施了眼色,南棠手上动作一慢,萤雪便先他二人一步离开第十六层。
“南棠,你若不想那家伙废掉的话,就不要再滥用你的同情心。”夜烛脸色有些沉,他已忍无可忍。
南棠蹙眉。她并不觉得自己在滥用同情心,同伴受伤,她出手医治照顾,这是分内之事。但夜烛这番话说得严肃,不带戏谑之意,也不像是嫉妒吃味。
“你难道就没发现,萤雪在故意受伤?”夜烛看了眼布满碎石的山脚。
斗法之时他就在旁边,山崖本不会裂塌,是萤雪逼对方出的手,同样的情况,发生过多次。
似乎从第十三层那场严酷的斗法中受伤开始,萤雪身上的伤就没少过,每一次斗法,她总会将自己弄到狼狈不堪,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全身,而这些伤,都是她刻意造成的。
伤是真伤,血也是真流,痛应该很痛,不过萤雪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为了换取那一点点因怜悯而起的温柔,她已经变本加厉,从装伤变成真伤。
南棠为人吃软不吃硬,对她强势只会徒惹她的反感,恰到好处的示弱,才能消融她的抵触。
萤雪在拿捏南棠的脾性。
“我不是在嫉妒……”夜烛解释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南棠没有反驳夜烛,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枚回龙币,只道,“时间不够了,我们先到十七层。这事我心里有数,不会再容她如此作为。”
语毕,她将两枚回龙币相融,身影消失。
第十七层,离最终的第十八层决战,只有一层之隔,他们还剩下不到一天时间。
交换(仙食之壤。。。)
第十七层; 是片海。
南棠三人的落脚地,是座海岛。岛屿的四周只有黑色礁群并无沙滩; 翻滚的浪花撞上礁石溅起满天水花与无数起起落落的细白泡沫,水花声不绝于耳。
三人浮空而起,海面上触目所及之地遍布大大小的岛屿,这些岛屿上不时有法宝虹芒闪起,海浪声中夹杂着各种杂乱的啸响,风刮得猛烈,海面并不平静,远处掀起的海浪足有十丈高; 浪头上站着人,朝着某座海岛扑去。
到处都传来斗法的动静。
离第十八层只差一层; 时间所余不多; 余下的修士无不卯足劲头争取最后机会,斗法不再遮遮掩掩,个个拼尽全力。南棠铺随着塔层越爬越高; 落单的修士也越来越多; 大多少临时组凑的小队已经分崩离析; 折损败退得只剩最后一个人。
南棠铺展神识; 在正北方向搜寻到一个落单修士。
三人没有时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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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飓风自海面上生成; 朝着岸边袭去,所遇礁石尽皆震为碎块后旋进风中,在修士掌下化作风龙; 朝着正前方礁石袭去。
萤雪已然站上礁石,顶着四周的惊涛骇浪; 双手凌空虚抓,礁岩两侧的海水聚到她身体两侧; 缓缓盘旋成水龙。
“萤雪!”南棠的声音穿透风声与海浪声,远远传来。
萤雪的衣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唇角勾起笑意,眼底有些难明的亢奋,并没将南棠的警示放在心中,任由前方那阵飓风掠到身前,将自己脚下礁石震碎,无数的碎石在风里如同回旋的利镖在她身上划过,她只恍若未觉,牢牢站在飓风中心,扬手将聚起的水龙朝正前方打出。
两股海水化作两条交缠的银龙,眨眼间穿透飓风逼到对手面前,狠撞上他的前胸。那人猛地吐出两口鲜血,从半空坠落摔进海里,也不再恋战,正要借海水遁走,四周的海水却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将他冰在其中。
这场斗法结束得很快,三个人对付一个人,赢得毫无悬念。
夜烛从海底浮出,抹了把脸上的水,飞身离水站到冰块之上,带着冰块朝着礁滩驶去。南棠已经从礁滩后的丛林里掠出,落在萤雪身后,又唤了她一声。
萤雪转过身,苍白的脸上浮起欣喜的笑,却在看到南棠的一瞬间化成愕然。
南棠一身上下俱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衣裳被血洇染得处处见血,萤雪猛地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衣裳被利石割破无数口子外,一点皮肉之伤都没有,刚才受的那些伤害全部转移到南棠身上。
“师姐……”她神色顿沉,再无笑意,虚弱的声音也跟着低压。
“这些伤不要紧,但是刚才,你完全有能力避开的。”南棠静道,“我说过了,你不是一个人,不论出于何种心思,和我在一起战斗时都别玩搏命那套。”
萤雪攥紧双拳。师姐看穿了她的小伎俩,生气了。
她心里有些惶惑,既是因为师姐的伤,也因为师姐的怒。
她以前看不出来,后来才渐渐明白,师姐动怒的时候,永远平静得像没有风浪的海,越平静,越可怕。
“师姐,我没想……”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但不可否认我因此受伤,而且这并不是第一次。”南棠道。
萤雪的指甲掐进自己掌心的软肉里——她知道师姐在说什么,却又不那么明白。
很多年前,她希望师姐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她无法逼迫师姐,便只能想方设法赶走师姐身边的人;她也恨过嫉妒过并且无能为力过,看着师姐嫁于江止,步入云川,她尝试过割舍放弃,斩断与师姐间的往来,但年月渐去,执念却愈深……
“萤雪,你是不是也觉得委屈?你明明从来没对我做过什么坏事,我却疏远你、厌弃你?”南棠叹口气问道。
这是南棠第一次直接说出自己对她的疏远与厌弃,萤雪脸上闪过一丝愤然,很快又消失。
她要想得到师姐,其实是件再简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