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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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离开的公子,再看了看隔壁床上呼呼大睡呼噜呼噜的宅长老,心想。
这世间,真是人各有命。
他就是一辈子操心的命啊,一辈子操心的命!他怎么就做不到像宅长老那样撒手不管呢!
吴惟安回到房中,看见美人榻上闲闲靠着的纪云汐,第一句话便是:“我们过几日再谈。”
纪云汐翻过一页杂书,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过几日再谈结果会有不同?”
吴惟安面色笃定:“那是自然,你且看着。”
纪云汐看了看他,将书阖上:“行。”
*
五日后,纪云汐一行人至凉州城外送别太子。
此次前去上京城的,除了太子外,还有纪明双,以及纪明皓和五十名军中精锐。
一行人乔装打扮成商队,太子和纪明皓都带上了人。。皮面具。
太子是为了护身,纪明皓是身份不允许。他身为纪家军将领,非圣上下令不得私自回上京城。
城外的黄土路前,纪明焱牵着纪明双的手,大眼睛里荧光盈盈:“明双啊,此去一路危险重重,你又没有面具,你一定要小心为上。”
纪明双唇角抽了抽,用尽了力气想把自己的手拔回来,但显然,他没有成功,纪明焱抓得很紧:“明双啊,要不你留下罢。等上京城风头过去后,你再回上京城也不迟。”
纪明双:“不,我要回去。”
凉州有纪三,有纪明焱,有纪明渊,还有吴惟安,问题不大。
可上京城,只有大哥和二哥。
此行纪明双并不会出现在商队中,会一路随行四周。
他早年间游走大瑜各地,轻功身手都不错,经过清河郡一事,甚至隐隐有些突破。
纪明皓站在一旁,他已经忍了自家六弟很久了。
他冷眼以对:“好了吗?”
纪明焱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七弟的手:“好罢,那你可一定要小心。我昨日给你的那些药粉,你记得随身带着……”
“纪明焱。”纪明皓的手已经握上了剑柄。
纪明焱当即跳开几步,躲到了纪云汐身后。
纪云汐看了眼六哥,这才道:“二哥,七哥,一路小心。”
面对妹妹,纪明皓神色微柔:“三妹放心,此行问题不大。时辰不早,我们出发了。”
说完后,纪明皓没再多说,利落地翻身上马。
车队朝前边的黄土路移动,须臾之间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一辆马车里,太子掀开车帘,往后边看。
他看着越行越远的凉州城,和后头运着的那车骨灰罐,长叹了口气。
*
晚间,纪云汐洗漱完回卧房。
吴惟安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手里拿了把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纪云汐蹙眉,多看了他几眼。
总感觉这人,有些不太正常。
不过纪云汐也没搭理他,自顾自往一旁走去。
可哪想那人转过身来,声线极有磁性却陌生:“听闻纪家三姑娘国色天香,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纪云汐脚步一顿,抬眼看去,忽而就愣住了。
只见那人背影身形与吴惟安一模一样,但脸完全不同。
凤眼妖艳,唇薄而性感,一笔一划宛若上天雕琢。
若说吴惟安的长相淡如水,那现下这张脸,便浓若桃花酒,勾人得很。
纪云汐定定打量了一眼,视线下移,缓缓扫过他的手。
而后,她抬眸,无语片刻:“你带了面具?”
那妖孽男子一步步走上前来,扇子一收,扇尖轻抬纪云汐精致的下巴。
他低下头,吐气如兰,媚眼如丝:“纪小姐何出此言?我们先前认识?”
纪云汐一把抢过他的扇子,冷着脸:“好好说话。”
吴惟安摸了摸自己的脸,认真道:“我本来就长这样,先前才是戴面具。”
纪云汐:“???”
一时之间,纪云汐也难辨他此言真假。
她定定看着他:“到底哪张才是你真的脸?”
吴惟安拿回他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夫人想哪张是,就哪张是。”
纪云汐:“…………”
纪云汐闭了闭眼,想了想,对他道:“把面具摘了。”
刷的一声,吴惟安打开那画着山水竹林的扇,唇角微扬,凤眼妖冶:“夫人,为夫刚刚说了,这本就是我天生的相貌,如何摘?”
纪云汐静静看着他:“我不喜欢。”
吴惟安轻轻挑了挑眉,回过头在她的梳妆镜前细细瞧,骨节分明的五指轻轻摩挲自己的五官,缱绻暧昧:“为何?我自己就很喜欢。”
他站直身,问她:“你不觉得,这张脸值五万两黄金吗?”
纪云汐冷冷丢下四个字:“一文不值。”
吴惟安忽而就笑了,手伸至脖颈之后,轻轻一取,面具便掉落下来,露出他平淡如水的面容。
这世间,有人爱美酒,有人爱好茶,有人爱白水。
吴惟安原本的面容就很好,纪云汐是真这么觉得。
吴惟安把玩着手里的面具:“这确实是我以前用的面容,是我最爱的男相。”
纪云汐坐至梳妆镜前,拿了瓶瓶罐罐涂抹着,闻言瞥了眼他手里那薄薄的面具,脸色稍显鄙夷:“是么?”
吴惟安:“嗯,除了雪竹和三位护法,其他人只认这张脸,这张脸就是公子。”
纪云汐涂抹的动作一顿:“哦?”
吴惟安:“傀儡也来了,和我差不多身形,看在我们前头做过不少生意的份上,可以不要钱送你。他只听命于圆管事。而圆管事,他挺听你的。”
“啧,这老家伙,胳膊肘往外拐。”吴惟安想着圆管事那瞬间盖上账本的动作,忍不住骂道。
纪云汐:“八万两?”
吴惟安:“十万两。”
他顿了一下,心情还挺好:“我这张脸,不值五万两么?”
会做生意的人眼光到底不一样,能欣赏他真实的面容。
他夫人不赚钱,谁赚钱?
纪云汐安静片刻:“三万零三两。”
吴惟安挑眉:“就……三两?”
纪云汐:“嗯。”
吴惟安沉吟片刻。
看来脸真的能卖钱。
“我个挺高。”他说。
纪云汐冷静抬价:“三万三千三十三。”
吴惟安:“我身材也不错,这个你最清楚。”
纪云汐抬眼:“?”
吴惟安轻笑:“你每晚都在我怀里睡,难道你不清楚?”
纪云汐:“……三万六千六十六。”
吴惟安轻叹:“就值这么点吗?”
纪云汐没说话,从一桌的瓶瓶罐罐中拿出一个雕着桃花的玉瓶,从里头勾了些膏脂出来,一点点抹上脸。
淡淡的桃花香,在房内若隐若现。
吴惟安走过去,站在她背后,先将手里的面具随手扔到一旁,而后双手撑在梳妆台上,倾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当年我用那张脸在小倌馆待过一阵子。”
纪云汐讶然地抬起头。
这男人到底有多少秘密?
吴惟安:“放心,我还是清白之身。”
纪云汐:“哦。”
吴惟安轻轻吻着她带香的发丝,声线如那若隐若现的桃花香:“但我知道不少花样,不会亏待你。”
纪云汐垂眸:“三万八千八十八。”
她将他推开,从梳妆台上起身,一锤定音:“八万八千八十八,就这样,爱卖不卖。”
吴惟安也不急。
他伸手,将微长的衣袖慢条斯理地卷起,露出精致的手腕,与他修长匀称白皙的十指相得益彰。
本打算回床安寝的纪云汐脚步没动,下意识朝他十指看去。
吴惟安唇角微弯:“我这双手,挺好看的。”他抬眸,瞳孔中似有黑雾升腾,“夫人觉得呢?”
纪云汐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唇动了动,一时之间没说话。
吴惟安淡笑:“这下值五万两了吗?”
纪云汐绷着脸:“不值。”
吴惟安伸手,虚按在她心口:“夫人这心,不诚。”
他弯腰,在她耳侧一字一句道:“你自己想什么,你心里清楚。”
第95章 095
纪云汐咬紧了唇。
妈的; 这狗男人怎么发现的?
从来没有人知道她是手控,她也从未和任何人透露过她的审美取向。
在现代,纪云汐的手机相册里; 除了工作相关; 就是好看的手照片。
而这男人的手; 纪云汐不得不承认; 是她两辈子来见过最漂亮的一双。
不过纪云汐一直很小心; 会控制自己不去多打量。
喜好被人察觉; 很容易成为鱼竿上的鱼饵。
但纪云汐不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人; 既然被戳中,她想了想,也就承认了:“十万; 分四次给你。”
吴惟安一笑:“好。”
春风得意马蹄疾,接下来几日,所有人都发现了,吴大人他心情真的很好。
纪云汐手里的现银; 大多都放在上京城,在凉州,她手里没这么多。
不过纪云汐想要钱; 倒是也能很快就凑齐。
拍卖行过几日就会有拍卖,收回来的都是现银; 一箱一箱在库房里堆着。
最近的青州开泰庄; 店面更是不比上京城开泰庄小。
而开泰庄,和各地钱庄也都有合作。
五日后,凉州开泰庄的掌柜便让店里伙计带来口信; 说凑齐了; 过会儿就能送过来。
纪云汐正好要去趟开泰庄; 便没有让那头送来,而是自己带了几辆马车去取。
一共两万五千两黄金,用普普通通的箱子装着,一箱一箱往车上搬。
来来往往的百姓看见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当是寻常货物。
纪云汐带着两万五千两黄金回到府中时,发现府外站着一个人,正在翘首以盼。
是秋玉。
见到纪云汐的马车过来,秋玉忙迎了上来,对着纪云汐行了一礼:“纪小姐,我……”
“进去说罢。”纪云汐打断她,将人带了进去。
正厅之中,秋玉有些不自在地坐着。
在清河郡之时,大家都在潮湿黑暗的矿洞中住着,虽衣裳不同,可在矿洞里待久了,都会脏。
可这会,坐在这雅致精致的正堂之中,看着主位上衣裙华丽的纪云汐,和来来往往说说笑笑的丫鬟,秋玉有些晃神。
她还停留在清河郡那日,宝福死那日,每日每夜,她都想着那一幕,怎么睡都睡不好。
秋玉原以为,纪小姐,或者这些和宝福一起长大的丫鬟们,应当也会与她一样,可好像不是。
她们似乎都忘记宝福的存在了。
秋玉眼里带着几分黯然。
纪云汐垂眸,抿了口茶,轻声问:“你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秋玉沉默片刻,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纪云汐福了福身:“纪小姐,让我当您的丫鬟罢!”
纪云汐眉眼动了动,脸上没有太多波澜:“为何?”
秋玉道:“是宝福救了我一命,我这条命就是她的!您在宝福心里不仅仅只是主子,所以我想代替她守护着您。”
此言一出,厅内一片寂静。
纪云汐望着茶盏里透着淡绿的茶水,好半天没有说话。
秋玉又道:“我找到了我夫君和孩子,也安置好了。宝福救我一事,我和他们都说过了,来凉州府衙当您丫鬟,他们也同意。纪小姐无需担忧,日后跟着您回上京城也无事。”
纪云汐将茶盏轻轻放下,对堂中的秋玉道:“不用了,你回去罢。”
秋玉一愣:“纪小姐可是嫌弃我?我……”
纪云汐打断她:“我不缺丫鬟。”
秋玉沉默半晌,苦笑道:“是吗?”
她看向主位的纪云汐,又看了看后方站着的晚香,和当日一起在矿洞中烧火做饭的几个丫鬟,她们也在看着她。
秋玉双手捂着脸,问道:“纪小姐,这才多久,你们就不难过了吗?”
为什么好像,只有她还记得,只有她还在难过?
纪云汐扯了下嘴角,看向外头明媚的午后暖阳。
她没有多说什么,轻叹口气:“回去罢,和家人好好过日子。”
说完后,纪云汐起身,让晚香她们送一送秋玉,抬脚往后院而去。
嘎吱一声,纪云汐推开了宝福的房间。
宝福的房间一尘不染,布局与她在时一模一样,雪竹每日晨间都会进来打扫一番。
一旁的桌上,放着一个古朴的骨灰盒。
骨灰盒旁,摆着一玉瓶,玉瓶之中,粉中透红的月季正在怒放。
这是那几个丫头今日刚换的花。
花旁边,还有串糖葫芦。
纪云汐伸手,轻轻摸了摸骨灰盒的边缘,无声道:“待回到上京城,我再将你安葬在院里的月季花田下。”
那月季是宝福亲自种的,宝福最爱月季。
纪云汐坐了一会儿,关上门离去。
*
太子走了,凉州府衙的事没人帮吴惟安,故而这几日他都有些忙。
不过他心情不错,回到卧房之中时,唇角带笑。
待他一看见房中整整齐齐摆着的几大箱子时,脚步瞬间停了下来,问美人榻上懒洋洋蜷缩着的人:“这、这些可是?”
“嗯,首款。”纪云汐随手翻过一页杂书,“你点点。”
现代给钱收钱都是转账,多少数目一目了然。
到了古代,就麻烦了一些,不过也有银票和金票,拿到钱庄兑换便可。
但吴惟安说,他不要银票也不要金票,就要现成的,黄灿灿的,会发光的,黄金。
纪云汐满足他。
虽然也不知,到时回上京城时,他准备怎么把这些黄金带回去。
不过这也和她无关了。
纪云汐话音刚落,吴惟安便反手锁上了卧房的门,而后将衣袖卷起,开始一箱一箱点黄金。
只是随口说说的纪云汐:“……你还真点?”
吴惟安:“不然?”
纪云汐的嘴角轻轻抽了抽:“…………”
她懒得管他,看了几页杂书后有些犯困,便回到了床上,倒下就睡。
可箱子被搬动的声音,黄金与黄金相碰撞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弄得纪云汐很无奈。
过了一会儿,声音总算停下,心满意足的吴惟安去洗漱了。
纪云汐却睡不着了。
她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些,转过头朝堆着的箱子看去,目光沉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洗漱回来,头发还半湿的吴惟安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遮住纪云汐看向他私人财产的视线:“不是困了吗?怎么还未睡。”
纪云汐看向他:“总觉得,有些亏。”
十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
而且,他的势力,欠了不少钱啊。
可不仅仅只是十万两黄金。
吴惟安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轻声道:“你哪里亏?”
纪云汐抬眸,定定看向他。
吴惟安俯身,长发落下一缕,刚好落在纪云汐的脖颈间,微湿微痒:“我都是夫人的了,夫人哪里亏?”
他直直迎上她的视线,瞳孔极黑,仿佛能吞噬一切。
纪云汐睫毛忍不住眨了下,又眨了下。
脖颈间实在太痒,她伸手,就欲将他的发拂开。
吴惟安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指尖。
用他那只骨节匀称修长的手。
纪云汐的心,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