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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专宠(作者:耿灿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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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屋,见得好几个小太监扶着徳昭,他穿了身宝蓝色锦袍,领扣扯了几颗,姿态慵懒,眼泛迷离,看样子是醉了。

    徳昭一见着她,推开其他人,摇摇晃晃朝幼清而来。

    来喜知趣地带领其他人下去。

    徳昭到了幼清跟前,拿手捧她的脸,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痴意,“你今晚真好看。”

    幼清下意识想要躲开,刚一侧身,他身子一踉跄,就要跌倒。

    幼清无奈,只得靠过去搀了他往里屋去。

    到了里屋,幼清倒了浓茶让他醒酒,徳昭不肯自己拿杯,握了她的手,让她喂。

    幼清叹一句,“就当你是三岁孩童好了。”

    喝完了浓茶,他依旧没有丝毫好转,反倒又捧起她的脸,不停地说着“你真好看。”

    幼清索性拿了铜镜来,先照照他,又照照自己,然后问:“你瞧清楚些,这两个人谁更好看。”

    徳昭指了指他自己。

    幼清放下心,果然是真醉了。

    换做平时,他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恭维哄人。

    屋里没了人,她只得自己一步步扶他往床榻而去,因着徳昭以前做过的流氓事,她随时警醒着,喝醉了兽性大发也是有可能的,嘴上狠狠道:“你若敢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

    徳昭没回应,半个身子紧紧垂在她的肩上。

    好不容易将他丢到了床上,总算是大功告成,幼清准备离开,转身的瞬间,却被抓住了手。

    他哑着嗓子喊,“陪陪我。”

    语气这样无辜,像是个要糖吃的可怜孩子。

    幼清心一软,坐回床榻边,喃喃道:“那就……只陪一会。”

    徳昭凑过来,躺着揽住她的腰,幼清拿手拍开,生气道:“不能碰我,你答应过的。”

    他忙地放开,离她有些距离,眼睛没睁开,眉头紧皱,嘴上道:“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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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清凑近,“哪里难受?”

    他缩了缩身子,“哪里都难受。”指了指胸膛,“心最难受。”

    幼清真以为他是喝酒喝太多,所以导致身体不适,关切道:“那我去叫大夫来。”

    徳昭摇摇头,丝毫没有平时端着的威严,有气无力道:“不要。”

    幼清凝眉,“可你难受。”

    徳昭心酸开口:“因为你不喜欢我。”

    幼清一愣。

    他又道:“你亲亲我,亲亲我就不难受了。”

    声音恳切,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怕被拒绝,又怕她生气,张嘴道:“我胡说的,你不要往心里去,你这样就很好了,什么都不用做,已经很好很好了……”

    幼清低下头。

    过了许久,徳昭大概是睡着了,呼吸声比平时重。

    幼清回头看他。

    他连入睡之时,眉头处都是紧蹙两道。

    幼清禁不住拿手去抚,怎么也抚不平。她低身,犹豫了半秒,蜻蜓点水般地在他额间亲了亲,抬头再看,眉头川字已无,他平和的面容添了几分清秀儒雅。

    幼清叹口气,为他掖好被角,吹熄蜡烛,悄然离去。

    屋里漆黑一片,徳昭睁开眼,勾唇一笑,眸中熠熠生辉。

    ·

    大年三十,徳昭一早起来,往幼清屋里来。

    她正在收拾东西,带回去给连氏和姜大的,徳昭上前帮着她一起整理。

    问:“你弄这些作甚?”

    幼清看了看他,见他神情平常,应该是不记得昨晚醉酒的事情了,轻声道:“今晚要到姑姑那过年,我总要带东西回去。”

    徳昭一怔,“晚上你不和我一起么?”

    幼清笑,手下动作并未停下,“王爷好记性,前两天答应过放我回去同家里人过年的,这会子又不记得了。”

    徳昭细想,好像确实是答应她,咳了咳,辩道:“怎会不记得,我不过是同你开句玩笑话,晚上我也要到太妃屋里去的。”

    收拾好了东西,她就准备往平房去了。

    徳昭本要另赐她些金贵的东西,她不要,怕被连氏和姜大追问,也不让他和屋里人送,反正都在府里,也不用出去,走一段路就到了。

    连氏早就在小院子里等她。

    往常过年,她和姜大也是要当差的,得等到下午甲申时分才能回屋歇息过年。今儿个不用,上头传了口谕,说是针线房和花园的人都不用当差,连歇三天。

    幼清提了篮子,靴面上沾满雪,也没打伞,头上也沾着雪珠子。

    连氏递伞过去,携她手往屋里小跑,心疼:“这样的天出来也不知道打把伞,万一挨冻染风寒了怎么办?”

    幼清笑笑,“姑姑,我壮着呢,哪有这么娇弱。”

    连氏两指一捏,“身子骨这么细,还壮呢,说话不害臊。”说罢笑着将幼清往怀里搂。

    姜大备好了小菜,一家三口往炕上坐,有说有笑。

    下午姜大的双亲和哥哥婶婶往屋里来,他们是从乡下赶来的,带了年货,连氏一向不喜欢他们,碍着姜大的面子,还是得热情招待,特意腾了两个屋子让他们住。

    姜大哥哥和婶子在屋里逛,这边瞧瞧,那边瞧瞧,嘴上奉承道:“今年比去年又气派许多,你们两个住这屋子倒真是享受,赶明儿让我们家黑子也挣下这样一栋屋来。”

    连氏笑笑,没搭话。

    姜大哥哥和婶子对视一眼,将自家儿子招到跟前,笑:“你们俩这些年也没生出个娃,以后养老可咋办?我瞅着,干脆让我们黑子给你们当儿子,你们这屋留给黑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黑子今年不回去了,就跟你们一起住了。”

    姜父姜母也上前劝说。

    说的无非都是让姜大将所有的家产都让给黑子,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

    连氏气得要摔杯子,幼清坐在炕上,眉头紧皱,好好的大年三十,可不想被人毁了。

    姜大哥哥见姜大和连氏不高兴,转眼珠望见幼清,当即有了主意,指着幼清道:“这样,我们黑子也没成亲,正好能娶连家妹妹。”

    连氏这下坐不住了,不再顾忌其他,抄了扫帚就往外赶人。

    姜家人直嚷着连氏泼辣,威胁姜大休了她。

    幼清听不下去,径直从屋里捧了盆滚烫的水,一盆往人身上泼去,“这是我姑姑和我姑父的家,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姜大婶子骂了句,“丑八怪,又凶又丑!”

    幼清提起水壶就往前泼。

    姜家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屋子里稍显狼藉。

    姜大躬腰收拾,嘴上不住道歉,“你们莫往心里去,下次再也不让他们过来了。”

    连氏倒是没事,她反正没将那些人当人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只要姜大心里明朗,那么她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但幼清被人那样对待,她是绝对无法原谅的。

    幼清坐在她对面,一下一下地嗑瓜子,眉目秀丽,除了脸上那块红斑,几乎毫无瑕疵。

    连氏心中泛起悔意,不由地伸手抚了抚幼清的脸,“清丫头,都是姑姑不好。”

    幼清并未听出她话里的意味,只当她在为刚才那事愧疚,摇摇头,“和姑姑无关,是他们不好。”

    连氏想起当年狠心毁了幼清容貌的事,心中抽搐,几近流泪。

    幼清为她擦眼泪,一边轻拍着她的背说着细碎安慰语。

    半晌,连氏恢复平静,认真看着幼清,问,“清丫头,若有一天你又想嫁人了,一定要同姑姑说,姑姑会弥补的。”

    幼清怔了怔,不懂她话里的补偿是什么意思,迷茫地点点头,“嗳。”

    ☆、第32章 牵手

    夜晚吃年夜饭,一家人已经扫去白天姜家人捣乱的不快,酒足饭饱后,三个人站在石阶上放炮竹。

    他们家后墙挨着长宁街,依稀能听到喧闹的人声。

    不多时,皇家灯塔楼升起烟花,一年一度的烟花盛宴即将开始。

    连氏有些乏了,准备和姜大进屋去休息,幼清想要看烟花,可她一个人看,未免太寂寥,遂也跟着进屋去。

    转身的瞬间,借着院子外绒壁灯的泛黄灯光,眼睛余光瞥见门外有身影晃动,幼清好奇地走近,轻声问:“谁在那里?”

    那人款款走出,微敛的眉目,冷峻的嘴角,一袭墨绿色鼠金锦缎袍,外罩雪白狐毛大氅一件。

    他踱步上前,指了指幼清身上单薄的衣物,问:“怎地只穿这么点?”

    幼清略微吃惊,紧张地往后面屋子看了看,正巧连氏在屋里喊她:“幼清,怎么还不进来?”

    幼清清了清嗓子,淡定回应:“我到院子门口看会烟花,待会再进屋。”

    连氏也就没管了。

    幼清快步走过去,拉着徳昭就往外走,两人站在院门屋檐下,徳昭褪下大氅为她披上,微凉的指腹从她脸上轻轻滑过,“小脸都冻红了。”

    幼清下意识捧了捧自己的脸,果真冻得凉透。

    她哈了口气,用手心捂着脸,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去太妃屋里吗?”

    徳昭双手负背,抬头看了看夜空,语气平淡如常,“太妃已经宿下了,我闲着无聊,四处走动走动。”

    幼清笑笑,松口气,“我还以为你特意过来看我的呢,不是就好,吓我一大跳。”

    徳昭转过脸,勾了嘴角问她:“若是特意来看你的,又当如何?”

    幼清一懵,细声道:“不……不如何……”



    第37节

    

大朵焰火升至半空,嘭嘭嘭几声,碎成无数朵流火花瓣,往四周蔓延,光亮到极致,缓缓黯淡直至再也看不见。

    幼清不由得感叹,“真好看啊。”

    她仰着面孔,粉唇含笑,眼睛里亮晶晶的,整个人藏在他的大氅下,只露出个小脑袋来,一根黑辫梳得柳柳顺顺,垂在肩前,和纯白的大氅一黑一白,对比鲜明。

    漫天烟花绚烂无比,在徳昭眸中,却不及她万分之一。

    他挪步,以不易察觉的速度缓缓靠近,最终与她肩挨着肩。

    低眸,望得她小手垂在身侧,半松半紧地蜷缩成拳状。

    徳昭想,要是待会她一拳挥过来,那他也能受着了。

    半晌,伸手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幼清身子一顿,手背肌肤传来他滚烫的体温,那股子热度一点一点,从手背散到全身各处。

    她一动不动,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看烟花。

    徳昭得寸进尺地用手指一点点舒开她蜷着的手指,十指交叉的瞬间,他不禁朝幼清脸上看去。

    她没有拒绝他。

    徳昭笑得含蓄,心中舒畅,再也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许久,烟花全部盛放完毕,夜色回归深沉,冰天雪地的一片,呼出的白气隐隐可见。

    徳昭牵紧她的手,感慨一句:“今年这年,总算是过去了。”

    幼清轻微地点点头,“是呀。”

    “明年也这样一起看烟花罢。”

    片刻,她几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好啊……”

    ·

    忙碌热闹的正月总算是过去了,转眼就要开春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幼清差不多能出师了,其实也没谁教她,无非是徳昭肯放手让她去做,总之跨院上上下下都被她管得井井有条。来喜乐得将跨院的事务丢给她,他只需在旁帮衬即可。

    如今跨院的人见了她都喊一声“清大姑娘”,幼清比从前在兽园时更要自由,只是不能再随意攀到树上看风景。

    说起来她也不再需要攀树头上往外眺了,徳昭每月许她三日假,一得空便能往街上逛去。

    有时候他会陪她一起,就他们两个人,他扮作全福,穿侍从的衣服,一路“小姐”“小姐”地喊个没停,幼清看上什么,他只管掏钱,她喜欢逛庙会,他也耐着性子陪她一样一样地看过去。

    有时候幼清站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往回看,望得他不苟言笑地站在那,从不看其他地方,他只看着她,仿佛随时能够上前护住她。

    让人有种稳稳的心安。

    深夜时,偶尔幼清想起来,觉得太不真实,以前那股子自卑又跑了出来。

    天上掉馅饼,他不再是无人享用的肥肉,他现在是她的馅饼。

    三月份的时候,幼清得了空出府,徳昭忙于政务,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嘱咐她如果要出去,最好同姜大一起去。

    他的语气也不再像从前般强硬,任何事都随她的性子,幼清自然不会同他抬杠,便找了姜大一起。

    姑侄俩往街去,姜大先陪着幼清买了她想要的点心果子,然后才去花市问寻新到的花种。

    幼清一个人跑到不远处的小铺子挑拣绳穗,徳昭的荷包破了,他让她重新做个新荷包。

    她针线活一般,需得再练练,不能随意就拿出一个抵数,若是在屋里头拿了绳穗碎步缝东西,定会被崖雪知道,崖雪知道了,说不定徳昭也就知道了,到时候到她跟前来打趣,定说她竟这般用心。

    她不过是想用心做个“看起来随便做的”荷包,并不想让他窥得太多心思。

    选了好几个花色,结账踏出门时,迎头被人撞了一下。

    幼清一愣,半秒,她眼尖手快地出手逮住刚才撞她的人。

    是上次那个递信的小姑娘。

    福宝本想着递了信就跑,万万没有想到幼清手劲这般大反应这么快,一把就揪住了她。

    她有些着急,带了点哭腔,“……你……你放我走罢……”

    幼清有些吃惊,她就是想找福宝问清楚,问一问齐白卿为什么要给她递信,一见福宝委屈神情要哭的模样,当即慌了神,一边哄她,手下却并没有放开。

    带她往墙角边去,“你莫哭,我并非想做什么,只需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即可。”

    福宝咬着唇,眼泪汪汪,死命地摇头。

    今天德庆没有跟他们一起出来,可马车上还有齐白卿在等她。

    她想立刻就回到齐白卿身边。

    幼清放柔了声音,继续问:“你为何要替他送信,他如何在哪,到底想做些什么?”

    福宝又怕又惊,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连累齐白卿。

    她双手不停打着颤,指着幼清手上的信,支支吾吾道:“……你……你看信……”

    幼清皱了眉头,声音细细的,道:“你若不说,我便不看信。”作势便要将信撕掉。

    福宝一噎一噎地抽泣,泪光盈盈地望着幼清,委屈地掉眼泪。

    她哭得这般伤心,幼清心一软,将信收好,拍她后背,“你莫哭,我不撕了。”

    福宝用手擦了擦眼泪,点点头,两颊红扑扑的,声音有些沙哑,拖着尾调道:“一定……一定要看……”

    幼清拧紧眉头,没做回应。

    身后忽地传来姜大的声音,“幼清?”

    幼清转头的瞬间,福宝似兔子一般逃开,待她再去找,哪里还找得到人。

    幼清叹口气,看了看手中的信,犹豫半晌,姜大已经走上来,她慌忙将信藏好。

    ·

    福宝回到马车上,齐白卿扶她一把,福宝看着自己和他肌肤相触的地方,窃喜地蜷了蜷手指,将手藏到袖子里。

    “主子,我将信送出去了。”她颇为自豪地凑上前,眼睛扑闪扑闪,像是在讨齐白卿的夸赞。

    齐白卿欣慰地点点头,“福宝真好,谢谢。”

    福宝得了他的一句话,心里头跟抹蜜似的,甜滋滋的。

    转眸望见他眉间一簇忧愁,福宝一顿,问:“主子,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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