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来很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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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董壹一大早赶去上学； 她没有逃过课，平时在老师心中是很乖巧懂事的学生。
今天上学迟到了； 想等待薛藤醒过来再去； 最后没撑住，还是离开了。
老师看见她站在教室外； 脸被冻的发红，攥紧苍白的指骨，也没有多说几句，让她进教室好好上课。
“下次不要迟到了。”
“是，老师。”
薛藤中午才醒来，发现病房里除了胡达，偏偏不见董壹的身影。
看着只有四指的左手，情绪波动很大，颓废的靠着床，手指断了命还在，一身伤一根指头换回难得的宁静，换回兄弟的人生，换回喜欢的姑娘一次疼惜，值不值只是他自己明白。
这是血的代价。
乌赤力叔叔赶来时，看着他这副模样，瞪着眼睛，气的当场给了他几个耳光！
“啪！”
薛藤任由他打，任由他泄愤，唇抿成一条直线，黑漆的眼睛半垂，脸上还有外伤，几个巴掌印衬的更为显眼。
“你真是丢尽了你爸妈的脸！”
“……”这次连开口都感觉费劲。
“不争气啊！你除了会打架，还会什么！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子！”
“是啊，那又怎样，他们也没管过我，无所谓，有没有父母对我来说一样的生活。”
“你！你简直是个疯子！”
乌赤力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他那长年累月不回家的爸妈是否还记得他，都不重要。
连一通电话都吝啬的不愿接，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董壹上课期间思想开小差，默默地担心在医院的那人。
早上的课程刚结束，她连午饭都没吃便背着书包去了医院。
进了病房，薛藤在挂水，眼睛闭着，安静的躺在床头，迎面撞见了乌赤力叔叔，她吓得赶紧低头。
“乌赤力叔叔，你，你也在。”
“壹壹你也别来看他了，让他死在医院算了，这臭小子！”乌赤力气汹汹的离开了。
看着被纱布包住的地方，心一阵发凉。
将书包放下后，她走过去将他腿上的被子盖上身上。
“你来了。”他的嗓音沙哑，缓缓的抬起睫毛，望向她。
垂睫看了眼他脸上深深的巴掌印，轻声问：“今天身体还疼吗？”
“阿，太他妈的疼了，跟脱胎换骨一样，疼醒了好多次。”他眼底闪过抹戏谑笑意，她一来，就这样站在身边，这心里头所有的怨愤蓦地烟消云散。
他沦陷了，一步步的沦陷在她的柔情中。
董壹搓了搓手掌，然后伸手轻轻的搭在他的额上试温度，薛藤眉梢颤了下，额上的手柔软微凉，每个动作每个神态尽显忧心关切。
真他妈的让人想疼疼她。
“已经不发烧了。”他身强体健也是有好处的，抵抗力强不易生病。
收回手，看了眼盐水瓶已经输了一半，她从书包里带了两份午饭。
打开包装盒，问：“你可以自己吃吗？”
薛藤立即会意，摇了摇头：“不行，手指断了。”
她古怪的眨了眨眼，喃喃道：“那是小左指，医生已经给你接上了，你用右手拿筷子，没有任何影响。”
“我是左撇子，吃饭都要用左手才方便，右手已废。”
董壹一脸生无可恋：……
他什么时候用过左手吃饭，脑子里怎么都记不起来。
薛藤沉着张脸，给她的感觉亚历山大。
病人在生病时耍无赖，董壹还不能多说，要是气的发炎或者全身脱胎换骨般的痛，愧疚感只会越来越强烈。
她瞥了一眼，挖了口饭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微翘着唇角，凑过去吃了口。
显而易见，照顾病患是非常耐心而细心的事情。
“吃好了，我就去学校，放学了再来看你。”她加了快牛肉送给他。
薛藤边吃边问：“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董壹立刻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迟到。”
薛藤扯了下嘴角，冷笑着抬起包的跟萝卜似的小尾指，朝她挑了挑眉。
那眼神不停地告诉她：手指为你断的，你要对我一生负责，即使接好了，疤痕还在，一辈子的印记。
董壹苦恼的点了点头，乖巧的让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
是她欠他的，只好先安抚下病人波动的情绪。
薛藤弯了弯眼，暗自抿出笑来。
作为男人，断指也要为心爱的人断，那才有价值。
身边是她微弱的呼吸声，他竭尽全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她开始懂得心疼他了，那微乎其微的变化令人心口酸楚，道不尽的怜惜。
但觉自己这一断真的留住了她的心。
一次断指赢回她，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虽然代价太过惨烈，想到不影响衣食生活，他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半夜。
月凉如水，透过玻璃窗洒了一地银灰。
董壹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乖巧可爱的像个婴儿一样，他缓缓睁开眼，掀开被子盖在她身上，一半搭在自己身上，慢慢靠过去在她脸上偷亲了一口，砸了砸嘴巴，笑眯眯的躺在她手边，两人共享一条被子相互取暖。
薛藤抬起右手，修长的指尖轻巧不留痕迹的抚过她的脸庞，一直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眼里满是笑意。
不安分的一动便牵扯到伤处，嘶的直抽冷气，眉毛纠结成一团，他小心翼翼的避开董壹的，将手指伸进被子里轻轻握住她凉凉地手，软软的，滑滑的。
董壹还是被他的小动作打扰了，抬起脸揉了揉眼睛，看见对方眼眸灼灼的盯着自己，像盯着捕食的野狼，哐当一声，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她凝了下，担心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疼了？我去喊医生。”
第20节
“不用，大半夜的别乱跑，我不疼，你乖乖睡觉吧。”
董壹就着月光打量他，疑惑不解。
薛藤似笑非笑道：“董壹，你怎么能那么可爱呢，真是折磨死我了。”
脸颊腾地一热，她低喃：“你，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
“不正经……”
薛藤流里流气的笑了笑，“那我自此从良跟了你怎么样？”
“别，别乱说！”她吓了一大跳，乌溜溜的眼睛谨慎的看着他，脸红扑扑的。
他噗嗤一声，笑了笑：“没乱说呐，为了你我愿意从良。”
董壹噎住了：……
“你看我一级伤残患，无法自理，只能先住在这里养病，平时老师上课，你记得每天都来给我辅导就行。”
“……”无法自理？他哪里无法自理了，他精神这么好，这人真的给点脸就开染坊。
薛藤眸光闪了闪，痛苦的抖一抖手，“嘶！哎哟，真他妈痛死了……”
“你，你怎么了，薛藤你哪里痛？”董壹慌不择路的，焦急不安道。
“手疼，脸疼，骨骼疼，全身都疼，心更疼……”
她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跑了出去：“你先忍着，我去找医生，给你看看！”
“诶？！你去哪儿！回来！”薛藤气的咬牙切齿，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跑去找医生，这回真的可心疼了。
几分钟后。
值班医生进来时，薛藤泄气似的重重躺在床上，手臂搭在头上，望着笑脸相迎的女医生，艰难的点了点头。
“医生。”
“哪里疼啦，我给你检查检查。”女生走过去准备掀开他的衣服，薛藤一个激灵赶紧躲开了。
“……”
“……”
“已经自动愈合了……”他撇开视线，不去看董壹那错愕的表情。
女医生笑了笑，“小情侣之间吵吵闹闹的很正常的事情，你小女朋友可担心你了，小哥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董壹连忙解释，“不，不是女朋友，我们只是……”
“医生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关心则乱，只能说明我女朋友太在乎我了。”
“……”这脸皮真厚的。
他死皮赖脸的靠了过去，跟她约法三章：
“现在我是个好学生，摆脱一切黑暗组织，以后你要好好的陪我一起吃饭，给我补习功课，每天晚上都要来陪我睡觉！”
“……”
“你睡床椅上，别想歪了。”看她一脸呆呆的样子，薛藤心里痛的直想笑。
“我知道了。”自己欠他的，是该弥补点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必须随叫随到，超过一秒我就不做治疗，让他们好好欣赏断指的魅力。”
“不，不要！我答应，我答应。”她惊吓的显些跳起来，惶惶然的摇了摇头。
“乖，那我们睡觉了。”
“……”
董壹每天学校医院来回跑，手忙脚乱的将书拿出来放在他身上，打开今天刚学到的地方，薛藤看到书老头疼了，见她认真的讲课，只好憋着烦躁感，盯着她微启的唇。
“你来做这道题目。”董壹找了一道函数式大题目，让他尝试尝试。
注视着他掩下的睫毛，低声问：“小指可以动了吗？”
“哪有那么快，你当神仙秘药。”他刷刷的解答题目，一步一步的解析，怎么也不对。
看来他真不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董壹打量他一直皱着的眉毛，笔下解解停停的，再三犹豫了下，说：“我教你，其实……”
薛藤立即竖起食指堵住她的声音，认真道：“不许说，我不会的你也不许会！”
“……”
第十九章 尾指下的印记
“07号床； 薛藤； 该换药了。”护士姐姐走过来将药搁在桌上，看了他一眼； 红着脸慢吞吞的给他换药。
董壹坐在一边拿出泡芙吃，甜甜的，带着巧克力的味道溢出唇齿，她虽然吃不习惯这里的食物，平时会找些小甜食馋馋。
听说，甜甜的东西会让整个人都变得心情舒畅。
薛藤斜视过去，盯着她手上的泡芙，疑惑了下； 见她吃的津津有味的； 不由得撅了撅唇。
朝着护士姐姐道：“小姐姐； 你能快点吗？我伤的是小指； 不是整只手； 你这龟速我的手都废了； 啧啧啧，小姐姐你在无情的摧残祖国的栋梁。”
“啊，对不起； 对不起我尽量快点。”护士姐姐刚实习没几天，动作稍慢； 见他长得好看不禁多瞅了几眼； 面红耳赤。
董壹特无语的看着他，这人嘴巴竟然变得这么毒了； 危险。
薛藤不满的往后靠去，凝着她吃泡芙时露出的笑脸，空气中飘着股香甜的味道，心里似是被感染了一样，神清气爽。
护士姐姐包扎好后，憋红着脸，便端着换药盘走出去了。
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人，突然间变得格外的安静。
周末几乎要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她做作业一直很勤快，看着薛藤叉叉的试卷，颇为头疼。
“其其格。你吃的是什么？”
“泡芙。”她咬了一口望过去，含糊不清道。
“甜的？”
“嗯！甜的，很好吃。”说着眨了下睫毛，垂着脸，抿唇笑了笑，那小模样直勾引的薛藤怦然心动。
“我也要吃。”她笑的那么甜，薛藤被她引诱的身心饥渴，看着她微启的唇，眼睛闪了闪。
董壹眨了眨眼睛，最后一个刚送进她嘴里了……
“没有了。”她愣了下，吞吞吐吐说。
薛藤舔了下牙槽，勾起唇角，不怀好意的将她拉过去，双手捧住她的脸，挑逗着眉眼：“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么。”
话音刚落，顺手捞过来歪头吻住她的唇，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舌尖探进她的唇里，未融化的泡芙被卷进自己的口中。
唇齿交融的亲吻中。
混合着泡芙清清甜甜的味道，少女青草般的味道，董壹惊的睁开眼睛，连反抗都遗忘了，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栗。
瞳孔中倒映着薛藤清俊的面容，他微微眯起眼，脸颊蓦地红了起来，像个大男孩一样，竟也会害羞……
此刻瞳孔中的女孩像草原上的萤火虫，散着莹润的色彩，每一处都让人心口骚气疼疼。
缓缓的离开她的唇，舔了下嘴边，低喃：“为什么你那么的甜？”
“你……”董壹心口一滞，脸颊似火燃烧，腾地羞红低下头。
“看着我……”薛藤扳过她的脸，低头狂热的吻了上去，加深了这甜蜜蜜的亲吻，摄取她唇齿间的清甜。
彼此依靠的很近，能清晰的听见来自他胸膛的心跳声，咚咚咚的那么强烈。
她算是默许这个野蛮人夺走初吻吗？感觉到他压的几乎不留缝隙的唇，触动心弦，再次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放过被亲吻的双唇，他砸了下嘴巴，拉住她的手：“走吧。”
董壹才缓了口气，愣了下，抬睫：“什，什么？”
“我们去约会。”
“不，不要！你还是病人，要修养……”
“断指又不是断腿，瞧把你给急得，没想到你那么心疼我～”他故作怜惜的样子，笑的不怀好意，迅速吧唧一口她的脸，趁她愣神之际，穿上外套跟换上鞋，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出去了。
他不是一匹狼！
他是一只大狼狗！
街上人来车往，褪去冬日的阴冷，太阳格外的明媚。
董壹手上抱着一杯奶茶，一口的喝着，眼珠子好奇的打量身旁的人，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要不要一起吃烧烤？”
她赶忙摇了摇头，看着路上的人，忐忑不安，担心会不会有人突然捅来一刀子。
薛藤将拳头抵在鼻尖，低咳一声，笑了笑：“别担心，我现在从良跟了你，以后绝不会再打架。”
“你不要阴阳怪调的！”她生气的咬着吸管，不理他独自走上前。
薛藤跟上去，双手插兜，转身闪到她面前，面对着她，说：“别生气呀，不让你跑医院给我补课怎么样？”
董壹黑溜溜的眼珠子蓦地睁大，心里暗自长吁口气，暗暗窃喜，这么多天的辛苦终于没白费，终于自由了。
薛藤瞬间捕捉到她眼底的那抹幸灾乐祸，扯了下嘴角，拧眉道：“别误会了，今天放你假期，明天继续工作。”
董壹呆楞住，生气道：“……你！你不讲理！”
薛藤停在原地，俯身凑近她：“理是拿来哄骗你们这些小朋友。”
“你好坏！”
“你好坏～”薛藤学着她的口吻，说的董壹脸颊顿红，回身便跑。
“别跑。”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抿唇思忖半刻，说：“带你去一个地方，跟我来。”
第21节
“你带我去哪里？薛藤，你快松手……”
不知薛藤在找什么，走了几个路口，顿了下将她带进一家纹绣馆。
店主是个健壮的中年人，里面的客人当中董壹看见了不少女人，大冬天还穿着短裙丝袜，衬托身材性感。
“哟，新面孔啊，欢迎欢迎。”纹身师傅见到他们笑脸迎人。
“薛，薛藤，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气氛好奇怪。”四周的男女将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董壹有些胆怯的往他身后躲了躲，
“别怕。”薛藤攥紧她的手，拉到中年男人面前，说了句蒙语，大体意思是：“给她小指上纹个跟我一样吻合的线，纹的时候轻点，别伤到她。”
“准备下。”老板来自蒙古国乌兰巴托，在这里开了一家纹绣馆，技术熟练，不少人光临这里，从里面可以看出生意很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