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喜欢我-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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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科啊,”女大夫悠悠扬扬地打了个哈欠,“不太清楚,应该挺忙的吧。丫头,你哪儿不舒服啊?”
“我啊,”她尴尬地笑了笑,顺口编了个理由,“例假,最近不太正常。”
“怀孕啦?”
“……呃,也不是吧。”
“你去楼下,他们科室里应该有人。抽个血化验一下,做个激素六项,很快的。再不放心了,做个b超。”
“啊?还要做b超啊?”
女大夫笑了笑:“那得看是什么情况啊。就他们产科,有个挺帅的男大夫,那有些小姑娘来,本来化验一下就完事儿了,还非得留在那儿做个b超。啥情况,你懂吧?”
林蔚“哦”了声,沉吟片刻,试探道:“有多帅啊?”
“就许大夫那么帅呗。”
女大夫还未回答,一道清亮亮的嗓音贯入这方。骆迦进来,先是随口回答了林蔚,又朝中年女大夫笑眯眯地问好:“周大夫,陈大夫还没来跟你交班啊?”
周梅煞有介事地点头,不悦地道:“天天迟到。这新人啊,就是一点都靠不住,谁像你们科的许嘉川一样?可别说呢,就脾气不太好,其他还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那是——是我们捡到宝了啊。再说了,许大夫不是脾气差,就是话少,也不怎么爱笑,就看起来不好相处。你知道的嘛,我们科啊,有时候是那些家属太刁钻,存心找你麻烦的话,任谁都挂不住笑脸。”骆迦说了一通,眼角一勾,才认出了坐在科室里的人是林蔚,想起那次“轮椅之耻”,她唇角的笑容僵了几秒,再刻意扬起:“是你啊?”
林蔚挑了挑眉,算是默认,没吱声。
周梅望了望她们二人:“认识?”
第39节
骆迦轻嗤,酸溜溜地说:“就上回许大夫带她来看脚……”
“哦,许大夫啊?”周梅也听说过这事儿,笑呵呵地望着林蔚,“是许大夫女朋友呀?我怎么没听说小许都有女朋友了?啥时候的事?”
林蔚不做辩解,倒是示威似地朝骆迦笑了笑,起身顺手拿过周梅面前的一张纸,柔声道:“谢谢大夫了,就这些药是吧?药房在哪,我顺便去取。”
“就一楼挂号那儿,你下去就能看到。”周梅说着,在林蔚背影快消失时喊了骆迦一嗓,颇有点儿想煽风点火,“骆迦,跟上啊,还去你们产科呢,赶紧喊许嘉川接诊啊,他今天没手术吧?”
“……我不去。”
林蔚听着了这声,心底笑了笑,她没直奔楼下妇产科,而是直接坐电梯去了一楼药房。
才进去,与刚才进来大楼之时搀扶自己的那个男人打了个照面,她目送他背影离去,再遥遥一望,见不远处另一侧的电梯口站着晟夏和辛蕊,赶紧又别过头,向药房里走去。
大概十五分钟后,林蔚再次乘梯上楼,来到三楼。
经过咨询台,目光轻掠,休息大厅赫然坐着刚才那个男人与晟夏。两个男人身形挺括,形容硬朗,坐在以女性诸多的产科休息区很是打眼,周围三两个小护士边望着他们边议论纷纷。
林蔚别开头,心底下意识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正心不在焉地想着,在科室门口与刚出来的辛蕊险些撞上。
两人都骇了一跳,辛蕊踩着细高的高跟向后一仰,差点摔倒,贴在墙边抚着胸口呼气,走到三五米外的晟夏眼疾手快地阔步上前扶住辛蕊,不轻不重地推开林蔚:“你,看着点儿路。”
话音未落,看清了推开的人是林蔚,他面露尴尬,低呼一声:“……林蔚。”
他又轻轻张口,似乎想为自己的鲁莽道歉,终只是皱了眉,什么也没说。
林蔚本就伤了脚,被这力道一搡,有些站不稳,又是那个男人在旁轻扶自己一把。
晟夏的眉心拧成一道川字,寸头显得他整个人的线条凌厉且分明,极具攻击力。
“晟夏,你们认识吗?”
身旁男人说话时,带着丝略别扭的港腔,鼻音微重。
“不认识。”
林蔚冷声替他回答,站稳了,面色沉静,冷冷地扫晟夏一眼,绕开他们三人向科室拐了进去。
……
晟夏盯了盯林蔚离开的方向,半拥住辛蕊:“没伤到吧?”
辛蕊摇头道:“我没事儿。”话毕望向林蔚离开的方向,眸光微动,顿了顿说,“大夫让我去抽个血,一会儿回来看。”
陈深在旁轻笑:“cindy,你下午约我晚上谈项目,结果谈到医院了?也就是还有晟夏在,不然如果只有我陪你来,出点什么事,晟夏明天就要给我递律师函了?”
晟夏说:“我怎么会让你陪她来?我可不放心你。”
辛蕊微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没这状况的。难为你跟着我们跑一趟。”
“这可是大事。何况以咱们的关系,道歉什么的,就太生疏了。”陈深抿唇,望向科室,不知怎的竟有些在意,罢了收回目光,对晟夏道,“你陪cindy去抽血吧,我就在这等你们。”
“还说关系好,跟着跑一趟都不乐意了?”
晟夏笑着调侃,话毕和辛蕊一同离开了。
——
“姓名?”
“林蔚,蔚然的蔚。”
“年龄?”
“26。”
“哪儿不舒服?”
“呃……”坐班的是个年纪四十左右的男大夫,林蔚莫名有些忐忑,盯着他看了又看,低头说,“例假……”
“用验孕棒了吗?”
男大夫有些不耐烦,接住她话尾冷硬地问道。
“不是。”林蔚也不知怎么解释,紧张地摩挲一番手掌,一层冷汗浸过。
毕竟是撒谎,她很没底气,觉得耳尖发烫。
她只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能否见到许嘉川,没想到进来后却是另一个男大夫。
产科男大夫已经不少见了,但她也是第一次来,还是有些不自在。
紧张的间隙,她不自禁地想,若是许嘉川坐在对面问诊,会是什么模样。
男大夫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唰唰唰地写了张单子,递给她:“例假的话,去抽血做个激素六项,等化验结果就行了。”
“……嗯。”
她愣着接过,僵硬地点头。
“——啊,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啊。”又是骆迦的声音,先人一步到了这方来。
骆迦从骨科的科室上到楼上来,见到这边也坐着林蔚,差点以为自己鬼打墙了,过来绕着林蔚转了两小圈,打量一番后对男大夫笑道,“啊呀,我就说我没走错啊,我才从楼下周大夫的科室出来,这边到咱们科的周大夫这里,还是碰见这位了。”
周想觉得骆迦聒噪,很是不耐,扬手说:“我还以为多大事呢,别人都忙着,你怎么一个人闲着?被护士长抓到了自己兜着点儿。”
林蔚与骆迦对视一眼,骆迦那充满揣测与丈量意味的目光让她颇感不悦。
她提起包,又一次出了科室。
然后,她也以为自己鬼打墙了。
去化验之时,正好瞧见辛蕊和晟夏从化验室抽完血出来,她莫名想起骆迦那句“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心中腹诽一句,这回长了眼色,自动给他们绕开道,还是想装不认识。
倒是辛蕊连推带赶地先遣走了晟夏,随后叫住了她:“林蔚。”
林蔚开始以为自己幻听,辛蕊接着又喊她一声,她才回头,看到晟夏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这才堆上职业假笑:“辛总啊,好巧。”
“是很巧。”辛蕊也有些尴尬,犹豫着说,“刚才,不好意思啊。是晟夏他着急了。”
林蔚在心底冷笑。
上回在上海,几个人也是如此打了个不算愉快的照面,末了也是辛蕊代替晟夏,放低姿态来跟自己道歉。
林蔚笑道:“没事。”
辛蕊似乎很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张了张口,终是没说。思忖着,没必要一定要告知林蔚,于是两人寒暄几句作了别。
林蔚坐在化验室外面等了半小时,也发了半小时的呆。
她弄不懂自己为什么冲动地连饭都没吃就来了这里。
她只是想见见许嘉川。
其实她身体好得很。
——情愿编个这样无趣的理由来做这种麻烦的化验。
只是想见见他,仅此而已。
半小时后,晟夏来替辛蕊取化验结果。
林蔚心不在焉地左右张望时,正好看到他过来。
略一打眼,她平静地别开目光。
晟夏注意到坐在不远的她,意识到时隔四年,他们之间的两次相遇都不太愉悦,他顿住脚步,想上前来搭话,喊了她的名字。
“林蔚。”
“……”
她闷着嗓,没做声,冷眼扫过他的脸,就像是面对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
晟夏见她不搭理,启了启唇,有些尴尬。
静了三五秒,他别开头去敲化验室的小窗。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们之间的确没什么可寒暄的。
贴得热了,反而像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像是他欠她什么似的。
林蔚下意识盯了盯他的侧影。
理了寸头的男人五官鲜明,浓眉深目,线条凌厉,有一种难以忽视的强势。
林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他高中时在篮球场上大杀四方、挥洒淋漓的模样,又想到他一向惯于刻薄薄情的模样——再联想到许嘉川这些年的变化,不禁感叹,时光久远,人们大多会向着两个方向发展变化。
要么棱角愈发鲜明,一身锋芒,愈发刻薄世俗,可谓相由心生。
要么……
“我们科护士说你来做检查了,你哪里不舒服?”
一道熟悉的声音飘入她耳,带着三分焦虑,七分关怀。
——要么愈发温柔沉稳,成熟内敛,令人心怡。
她唇角虚勾,扬起笑靥,笑盈盈地看向面前来人,揣着满心欢喜,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
“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川哥:怎么心里不舒服?
蔚蔚:想你想得不舒服。
第31章 我有心病 。。。
她的一双眼湿漉漉的。看向他时; 盛着几分张惶,又有几分期待。
他不自禁地弯起眉眼; 抬手轻柔地抚过她头顶:“那; 要我带你去心脏外科吗?”
——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可他认为; 不说破; 是一种暧昧的余地。
第40节
飘在心头一整日的阴霾消弭得一干二净; 如拨云见日。
她心情大好; 看着他咯咯直笑:“我不介意。但是心脏外科应该治不好我的病。”
言外之意是; 你才是良药。
她银铃般的笑声惊动了不远处的晟夏。晟夏循音看去,看到林蔚身旁站着许嘉川。
晟夏有些意外,但也很快不感到有多么意外。
他微拧了眉,拿起化验单准备离开。
许嘉川抬头之际也注意到了晟夏,晟夏换了发型; 五官的轮廓愈发鲜明。他唇边笑容敛去三分; 眸光沉下; 顿了顿; 冷声朝着那背影喊:“晟夏。”
晟夏顿住脚步。
林蔚的笑声也蓦地停了; 僵在唇角; 望向那边。
她也想不到许嘉川会叫住晟夏。
“这么久没见了; 你不打声招呼就走啊?”许嘉川抱着臂; 看向晟夏时,笑容颇有些玩味。
然而他的笑意愈发冰冷,始终未达眼底。
“……”
晟夏皱了眉,表情很不自然。
多年后; 许嘉川还是能给他一种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他们是宿敌,纵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也实在没必要打声招呼寒暄,若是这么做了,还更显得虚伪,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于是晟夏再次抬脚,步伐更快,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许嘉川盯了盯,轻嗤一声,唇角弯着,凝视住林蔚,又问:“去不去心脏外科?”
她心头一突。
她恐怕晟夏的出现影响到他的心情,不过听起来,他的声音还挺轻快,更甚之处还透着丝挑衅的意味,她才安心。
“心脏外科能治好我吗?”
她笑了笑,话音才落,化验室的小护士已经在喊她的名字了。
“你真去做化验了啊?”
他面露惊讶,她朝他眨眨眼,狡黠一笑,过去拿了化验结果,再出来,毕恭毕敬地把那张纸递给他:“许医生,有空给我看看病吗?”
“什么病?”他越发感到好笑。
她笑意更浓,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
“心病。”
——
其他同事不知去了哪里,回来时,整个科室里只有他们在。
她既然都做了化验,他便正了正襟坐到桌子后,拿过化验单看了又看。
那会儿听骆迦说她来做检查,他着实捏了一把汗,恐怕她是真的哪里不舒服。
看了半天,他沉声下了结论:“挺正常的啊。”
她靠在沙发上,声音困倦:“可我就是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这个问题他在此之前就问过,这会儿瞧着她这副模样松松懒懒的,颇有点儿小无赖,轻笑道:“还是,装病啊?”
“不装病能见到你吗?”
她话里有几分埋怨的意思。
他倒是听出来了。
这是在怨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跟她联系呢。
“昨晚,送你回家后,”他笑着解释,“我很晚才睡着,早上睡过点了——你今天自己去上班的?”
他有些懊恼。
自己应该定闹钟起来的。
昨夜发生的事实在让他心烦意乱,通寝难安。
她点点头,闷声道:“嗯。”
他继续说:“然后,我妈给我打电话过来,我早上就回了趟家。”
“嗯。”
她又点头,眉头轻拢,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他静了一会儿,然后过来,坐在她身旁,侧着头柔和地凝视着她,半晌,轻轻牵过她的手,捏在他手中,继续解释:“晚上要上班,所以下午回去补了一觉。”
这样解释着,像是在做例行报告。
他也不好开口说,是因为昨晚发生那样的情况,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他手掌宽厚,掌心柔软,微有些潮凉,她不禁想起昨夜这双手抚摸过自己时,不若此刻这般带着凉意,而是熨着滚滚炙意——又即时地停顿在她的腰际,什么也没做,只是揽她入怀。
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与他对视片刻,她笑着,再次点头:“嗯。”
他笑了,轻轻弹了弹她的额:“你一直嗯什么?就这样,什么也不说?”
“我难受。”
他手上的力道重了:“哪里难受啊?”
她又指了指心口处:“这里难受。”
他迟疑着,语气急切:“你正经一点啊,你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
她煞有介事:“挺难受的。”
“我带你去看看?”
他说着起身,人高马大的,遮住她视线,一道阴影横在头顶的白织灯前,她只得抬头仰望。
她及时地拉住他手腕,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没能站稳,重新栽回到她身旁,她顺势攀扶住他的肩,沉沉地靠在他怀中,声音轻柔:“假的。”
“……”
拥住怀中的柔软,他心跳如鼓。
“还有真的。”
“……什么真的?”
她撑着自己向上,吻了吻他唇角:
“就是,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