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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偷风不偷月-第81章

小说: 偷风不偷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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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门口,项明章率先迈进客厅,喊了声“妈”。
  白咏缇正在沙发上看书,前两天半夜项明章打电话来,她就预感有事,合上书起身,问:“发生什么事了?”
  项明章停在白咏缇面前,没有铺垫,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语气,说:“项行昭死了。”
  白咏缇神情木然,没听见似的,“咚”的一声,那本书摔在地板上,她垂着的双手紧缩成拳。
  项明章俯身把白咏缇拥住,重复道:“妈,项行昭死了,我亲眼看着他咽气的。”
  白咏缇伏在项明章的胸膛上,长发遮住了脸,无声无息,披肩从她颤抖的肩头滑落。
  沈若臻站在门外,这段隐私太痛苦了,展露人前需要何其大的勇气,过去半晌,等项明章扶白咏缇坐回沙发,然后朝他点了点头。
  沈若臻走进来,如常问候道:“伯母,我又来叨扰了。”
  白咏缇把头发掖到耳后,说:“你今天陪着明章一起吗?”
  沈若臻道:“生死之事,不管惋惜还是痛快,有人陪会好过些。”
  白咏缇很愿意听沈若臻讲话,虽然対方年纪轻,但谈吐成熟,总能令人静心,她感谢地说:“只是麻烦你跟着跑。”
  “不麻烦的。”沈若臻道,“対了,有份文件要给伯母看。”
  他拆开文件袋,抽出两沓文件放在茶几上。项明章说:“项珑回来了。”
  白咏缇怔着,夫妻关系应当最亲密,而她対项珑这个名字只有陌生,尝过了彻骨寒心,过去几十年,她心里已经激不起丝毫的感觉了。
  两份文件,一份是关于财产让渡的协议,底下还有另一份,沈若臻说:“我猜测明章迟早要办,就自作主张一起准备了。”
  项明章心神微动:“是什么?”
  沈若臻将第二份文件推过去,说:“是伯母和项珑的离婚协议。”
  白咏缇双手将文件拿起来,逐字逐句读过,眼眶和喉咙一并干涩胀痛,读罢最后一页,她哽道:“我签。”
  项明章递上钢笔,白咏缇接住,这么多年早晚抄经,写了上万遍“阿弥陀佛”,却没写过几次自己的姓名。
  书房里狼毫近百支,她快忘记了普通的笔该怎么握,垫在虎口,指尖捏得泛白,她一撇一捺签下“白咏缇”三字,恨不得穿透纸背。
  写完,白咏缇低着头,不言不语,也不动弹,捆扎太久的心结忽然松动,就算解开了,仍需要时间回血。
  项明章在项行昭的床前控诉发泄,此时脑子发空,试图劝慰却贫瘠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沈若臻叫他:“我们出去走走吧。”
  项明章听话地站起来,跟着沈若臻走出屋子,门外的回廊下,许辽燃尽了一支烟。
  挥散身上的烟味,许辽沉默地跨进客厅,他捡起白咏缇掉在地上的书,很厚一本,不是佛经,是从新西兰带回来关于养花的书。
  许辽没提过往一字,好像一位不知情的、来串门的老朋友,说:“我看庄园里的花都开了,挺漂亮。”
  白咏缇抬起头:“天气暖和了。”
  “嗯。”许辽说,“街上的花也开了,你什么时候想看看,我开车带你去。”
  项明章和沈若臻朝外走,缦庄不止花开了,茂密的香樟林一片青翠,极养眼睛。
  汽车停在庭院外,沈若臻说:“早晨出门,我还带了一样东西,是给你的。”
  项明章猜不到,问:“什么东西?”
  沈若臻从后备箱取出来,绳带绑着卷轴,是那一幅《破阵子》。
  项明章端在手里,说:“你竟然一直保存着。”
  他们沿着小路并行,沈若臻回忆道:“当初为了亦思,我曲线救国进项樾当秘书,其实有点烦你。”
  项明章轻笑:“所以呢?”
  “后来在公司展厅看见这幅《破阵子》。”沈若臻道,“你这个人不露喜怒,写的字却肆意狷狂,我対你产生了一点好奇。”
  项明章対沈若臻的好奇更甚,从一曲琵琶,或许更早,应该追溯到沈若臻发给他的第一条短信开始,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说:“我发现你的身份,你知晓我的秘密,还挺公平的。”
  沈若臻谦虚道:“你更胜一筹,比较快。”
  项明章走得有点热了,脱下外套拎着,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接下来就是项行昭的葬礼,花钱能办到的事,不必操什么心。
  之后公证遗嘱,项明章说:“这阵子在公司打点得差不多了,我会正式接班。”
  沈若臻道:“除去项珑,其他家人呢?”
  “我有数,不会亏待他们。”项明章说,“公司以外,项行昭名下的财产很庞大,具体切割交给律师去处理吧。”
  沈若臻问:“静浦大宅还去么?”
  项明章摇头,说:“谁愿意要就给谁,茜姨那几个老人在项家做了几十年,还愿意做事的话,我就让他们来缦庄南区。”
  沈若臻道:“缦庄又没人住。”
  项明章用外套甩沈若臻的小腿,说,“怎么没人?我们偶尔可以过来,你要是不方便下床,起码有人端茶送水。”
  沈若臻扬手从树梢摘了一片叶子,掷飞镖似的朝项明章一扔:“注意你的言辞。”
  项明章没躲,侧身用胸膛挨了一下,春日的树叶太鲜嫩,在衬衫上擦出一道浅淡的绿痕。
  不知不觉走到湖边,碧波中多了十几条白金龙凤锦鲤,像一团团浮动的白纱,左岸的水杉林长势良好,比冬天时茂盛了一些。
  工人正在清理沿湖的杂草,一辆装满草屑的小皮卡缓缓地跟在后面。
  项明章忽然停下,把手中的《破阵子》奋力投向车斗,绳带在半空松开,整幅字展开飘落在杂草堆上。
  小皮卡驶远了,卷轴背面的青绸和绿草融为一体。
  阳光下只剩飞扬的细尘,在项明章眼中,一切已是“尘埃落定”。


第115章 
  项行昭的葬礼办完,第二天,律师公证遗嘱,所有程序按部就班地进行。
  项明章握着压倒性的股权份额和董事会过半人数的支持,再加上项行昭的遗嘱,他正式接任,名正言顺地成为项樾的实际掌权者。
  多年来,项明章的锋芒一向瞩目,他卓众,年轻,野心勃勃,如今上任更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容不得丝毫马虎。
  这一切得来不易,项明章把全部精力投入公司,每天早出晚归,不过他没回波曼嘉公寓,最近陪白咏缇住在缦庄。
  沉疴日渐消解,白咏缇的精神还不错,她过去几乎不关心项明章工作和生活上的事,现在会问项明章累不累,兼顾两边的公司会不会太辛苦。
  小半个月了,其实项明章只去过项樾通信两次,开完会便匆匆离开。他来不及和沈若臻单独说句话,只能趁会议途中多瞄几眼。
  第二次散会他先走,别人扭着脸说“项先生再见”,沈若臻不知是避嫌还是有恃无恐,低着头整理资料不看他。
  经过座椅背后,项明章目不斜视,抬手在沈若臻的颈后摸了一下。
  当晚凌晨,项明章打给沈若臻,他刚忙完,带着慵懒的倦意,一点都不诚恳地说:“不好意思沈总监,白天对你动手动脚。”
  沈若臻直接挂了,打过去视频。
  项明章顶着黑眼圈,怕不够英俊,磨磨蹭蹭地接了:“干什么,要我当面道歉吗?”
  沈若臻望着镜头,照猫画虎地说:“不好意思项先生,白天少看了你几眼。”
  隔着屏幕,听着无线电波传送来的人声,项明章以为能缓解心头念想,不料却像饮海水解渴,愈发惦记另一边的真人。
  周五,亦思销售部有一位老职员过生日,沈若臻升任总监后一直没机会请客,干脆请部门聚餐为寿星庆祝。
  工作时沈若臻要求严格,但私底下绅士斯文,和下属相处得很自在。
  一场聚餐酒足饭饱,到家将近凌晨,沈若臻洗完澡,靠坐着床头浏览朋友圈,经理主管组长,七八个人发了聚会合照。
  他检查工作总结似的,给每个人都点了赞。
  很快收到一条消息,沈若臻切到聊天列表,项明章发来:还没睡?
  沈若臻回复:你怎么知道?
  部门经理是他们的共同好友,项明章看见了动态,说:光点赞别人的照片,自己怎么不发一张?
  沈若臻从没发过朋友圈,旧时的人没条件经常照相,所以他平时想不起来用手机拍照,特殊的时刻才想要记录一二。
  就算拍下照片,他喜欢保存起来,也不习惯公之于众给人瞧。
  沈若臻问:你忙完了吗?
  项明章:还没。
  沈若臻:那怎么有空消遣。
  项明章: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沈若臻编辑了“辛苦”,怕项明章说他行长口吻,又删掉了,正琢磨着回一句什么,别人发来一条新消息。
  退回聊天列表,是项目主管发来一张照片,聚餐中无意中拍到的——照片中沈若臻西装革履,该握高脚杯,却不相称地端着一块生日蛋糕,寿星亲手给他切的,好大一块。
  沈若臻觉得有点滑稽,按了转发,意图搏项明章一笑。
  他发完等了会儿,项明章没有回复,估计是喝完咖啡又接着忙了。
  关掉台灯,沈若臻躺下睡觉,一个多小时后,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振动起来。
  屏幕光线刺眼,沈若臻没看是谁,把脸埋在枕头上接听。
  耳畔,项明章温柔得不多不少:“我打扰你的好梦了吗?”
  沈若臻霎时清醒,马上三点钟,他问:“没有,出什么事了?”
  项明章抱怨道:“好端端的发一张照片干什么。”
  沈若臻没想到弄巧成拙,说:“拍得不好,想逗你笑一笑解闷儿,太难看了吗?”
  手机里安静如默认,沈若臻尴尬道:“你删除——”
  还没说完,项明章打断他:“下来,我在你家门口。”
  沈若臻愣了一下,掀被下床,顾不得去露台上望一眼真假,踩着拖鞋就下了楼。
  他快步穿过花园,雕花的铁门上方悬着一盏灯,黑色跑车停在半圆的光晕边缘,项明章抱臂靠着车门。
  沈若臻单薄的睡衣随着步履抖动,走近了,项明章脱下外套展开,披在沈若臻身上,然后拽着两边衣襟兜紧,将人一把抱住。
  沈若臻担心地又问一遍:“这么晚过来,出什么事了?”
  项明章低头,呼吸喷在沈若臻的颈边,说:“没事。”
  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被一张照片扰乱了——沈若臻安坐在笑闹的人群里,专心吃蛋糕,得多招人喜欢才能分到那么大一块?
  戒指都蹭到了奶油,变成白色,他研究了好半天,以为蓝玛瑙换成了珍珠,于是大半夜跑过来一探究竟。
  明明是自己抓心挠肝忍不住,项明章偏要问:“想我吗?”
  沈若臻一语拆穿,却也哄人高兴,说:“与你不分伯仲。”
  项明章满意地笑道:“那下次去园区开会,你不要对我视而不见。”
  就在家门口,随时可能有值勤的保安路过,沈若臻在紧张中沉浸此刻的怀抱,说:“我的余光一直在你身上。”
  项明章问:“我不值得你用正眼瞧吗?”
  “你有完没完。”沈若臻玩笑地说,“我怕别人误会我觊觎你的位置。”
  一阵小风吹来,项明章搂得更紧,闻到沈若臻口腔里的气息,除了牙膏和漱口水的薄荷味,还有别的,他道:“聚餐喝酒了?”
  沈若臻说:“一杯白葡萄酒。”
  项明章鼻子很灵:“闻着甜了点。”
  沈若臻道:“同事教我兑雪碧喝的。”
  “好喝吗?”项明章说,“明晚我也试试。”
  车厢里亮着一圈氛围灯,副驾驶座上放着电脑包和一本灰色的文件夹,沈若臻猜项明章回去还要加班,说:“明天周六也不能休息,还有应酬么?”
  项明章狠忙过这一阵,公务,家事,暂且都搞定了,他认为是时候履行在楚识琛墓前许下的承诺。
  “我要约楚太太和楚小姐,谈一谈亦思的股份。”
  沈若臻道:“好,我帮你说。”
  项明章搂着沈若臻贴着车门转了半圈,恰好离开灯光的边缘,一下子暗了,他提条件:“给我个甜头,我放你回去睡觉。”
  沈若臻已无困意,仰脸吻在项明章的嘴角。
  夜间低温,项明章松开他,把外套拢紧:“披着吧,回房间再脱。”
  半夜一场幽会,沈若臻回房间挨到黎明才睡着,再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楚太太找上搂,敲门进来:“小琛,今晚有空吗?”
  沈若臻说:“妈,什么事?”
  楚太太早就听说项珑回国了,还跟白咏缇离了婚,说:“白小姐总算解脱啦,从新西兰回来不是约定改日再聚嘛,我邀请她一起吃顿饭。”
  沈若臻知道项明章这段时间陪着白咏缇,说:“伯母的心情应该好了些。”
  “是呀,她答应了。”楚太太兴致勃勃,“明章也会去的,今晚咱们两家人好好聚一聚。”
  沈若臻失笑,他还没来得及讲,楚太太倒先一步邀约了。
  傍晚,一家人准时抵达餐厅门口,沈若臻没问地址,下车发现餐厅及周围的风景有些眼熟。
  后面驶来一辆车,项明章先下来,看清餐厅的招牌也无语了两秒。
  白咏缇跟着下车,她挽了头发,很精神,楚太太不似社交时八面玲珑,温柔地迎过去,问候着与白咏缇挽了手。
  项明章朝沈若臻走近,低声嘀咕:“怎么约在美津楼?”
  去年项家和楚家分别在美满厅跟美和厅设宴,一起闹得人走狼藉,餐厅打了不少电话道歉,楚太太都过意不去了。
  沈若臻道:“缘分吧。”
  项明章曾说那两个厅不吉利,好在今晚订的是美华厅,在餐厅顶层,可以俯瞰到一大片江景。
  楚太太拉着白咏缇欣赏:“视野一开阔,心情都舒畅了。”
  白咏缇说:“还是你考虑周到。”
  楚太太趁机劝她:“你要多出门走走,缦庄再宽敞,待久了也会无聊的。”
  白咏缇封闭太久,邀请的话说得支吾:“有空……去坐坐,带上楚小姐。”
  沈若臻故意说:“不带我吗?”
  白咏缇道:“还是你把明章带走吧,他住那儿,挑剔饭菜清淡,茶水太苦,总有不满意的。”
  红酒醒好了,两家人落座长餐桌旁,项明章拎着包来的,随手放在脚下。
  沈若臻知道要谈股份的事情,但不至于文件都准备好了,他正要问,行政主厨带服务生来上菜,便只好作罢。
  菜品繁多却不花哨,如同一场实在的家宴,楚太太是组织者,举杯说:“小琛和明章经历了生死,白小姐开始了新生活,我的宝贝女儿恢复单身,哎呀!咱们一起干一杯吧!”
  项明章饮尽红酒,重新倒了一杯,说:“伯母,这一杯我敬你。”
  楚太太抿了一口,笑道:“敬我什么呀?”
  “感谢你邀请我妈妈,还有……”项明章顿了顿,“为了楚识琛。”
  楚太太误会了,说:“小琛就在你旁边,你直接和他碰杯不就好了。”
  一旦做了决定,项明章从不拖沓,说:“伯母,楚小姐,我今天来不止为了吃饭,而是有事想告诉你们。”
  楚识绘在喝汤,闻言放下勺子,楚太太也搁下了酒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惴惴道:“什么事啊?”
  “你们别紧张。”沈若臻说,“去年卖给项樾的股份,明章想还给亦思。”
  楚太太有些蒙:“这是什么意思?”
  项明章郑重地说:“我想把收购的股权归还楚家。”
  楚太太道:“亦思出事了?什么叫还给我们,是按照当初的收购价再交易,还是——”
  项明章说:“伯母你放心,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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